柯米尔恍然,好像他在相亲的地方,见到陆承乾的时候,陆承乾也是这幅打扮。
但怎么会有雄虫,穿着随时能迎接商务合作伙伴的装束,去见相亲对象?还是那样一场大型的相亲?
这种疑问在柯米尔心间缓慢划过,很快,他又被陆承乾的话吸引注意。
“你让我关一下!”柯米尔说。
他坚持捂住了摄像镜头,不想让陆承乾看,但是,陆承乾从坐姿,到下命令的语气,神态,无处不透露着强势。
“不行,”陆承乾说,他道:“不许这样。松开手。”
柯米尔觉得,陆承乾好像透露出了另外一种样子,正是那一次,军部大典,他在后山撞见了陆承乾和亚雌纠缠的样子。
陆承乾也是像现在这样,很强势,又很锋利。
柯米尔会觉得从心底打哆嗦。
陆承乾好像也察觉到了柯米尔的反应,他轻柔道:“不要这样,好吗?”
柯米尔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是在陆承乾面前,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过激反应。
记忆里,他的雄父也是如此强势,赶他和他的雌父出了门。
而他之所以在前些年,如此惧怕雄性,也是害怕他们这样的强势。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去打他们。
柯米尔的反抗本能也不是天生的,他会和别虫较劲,也会不服管教,原因就是从他雄父驱赶他和雌父开始。
在那以后,柯米尔就会下意识升起反抗的心思,而虫星又是对雄性保护过度的地方,柯米尔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别说现在的正常生活,他可能一生都要去别的地方,然后被严加管束起来。
柯米尔像是有点失了力气,他道:“陆,以后不要再这样,我会……”
柯米尔连声音都继续颤抖,他没再说出来,但是陆承乾已经了然。
“抱歉,”陆承乾很快认错,他从来也不是固执己见的雄性,面对柯米尔更是如此,“我不会了。”陆承乾如此承诺着,一边让进到了他房间里的助理把资料拿走。
陆承乾会随时进入工作状态,而他工作起来,才是柯米尔所不曾见过的样子,霸道,专横,又说一不二。
只是从未在柯米尔面前展现而已。
但遮掩不好,也会露出端倪,就如同刚才,因为助理走了进来,所以陆承乾才会略有失态。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让柯米尔生出这么大的反应。
他和柯米尔聊了两句,好不容易才又柯米尔的心情给哄回来,另一边,一心二用,他在纸上写了一串话,然后,推给了小助理。
小助理听见陆总和中校的对话,全当是耳边风,想装傻,但是,没想到陆总还是又把他拎过来,近距离观仰。
什么“下次不会了,好好,没有下次,我回去请你吃饭……当然我付……”之类的酸话,隐约好像还听见了什么“养父,生理健康课本,胃病”之类的东西,这几样让小助理觉得这两位真的是,尺度大得很啊。
是不是要cosplay,一个装“养父”,一个装“有胃病但是还需要上生理健康课”的儿子。
这……
小助理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大跳,然后看到了纸上的字迹,连忙点点头,带着资料一起溜出去了。
陆承乾听着对面柯米尔语气轻快的抱怨,他靠在沙发上,轻轻地想。
希望不是知道一些柯米尔过去的不太好事情。
不然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做出什么来。
-
“那这些东西,我就先带回去了。”
第三天下午,某大学课堂内,柯米尔拿着一摞旧书,他笑容有点勉强,跟一位教授道谢。
教授反而很很喜欢柯米尔,他道:“不再留一会儿?吃个饭再走?”
柯米尔摇了摇头,道:“我这边还要去忙别的事情,就不陪您了。”
“那行,代我向你养父问好。”老教授说。
这位老教授在柯米尔的养父辞职以后,对养父依然多有照拂,故而柯米尔也经常会应承了对方的一些事情,今天也是养父来催柯米尔过来的,说家里的生理课本你不看,那行,你给我去老教授那要一堆回来。
于是,堂堂中校,目前外京最年轻最有为的中校,不得不碍于他养父的逼迫,来到大学课堂里,找老教授要他留下的,打算不要了的课本。
柯米尔不知道养父非让他补回来生理课的执念来源于哪儿,反正他只要照着做,家里墙上那面鸡毛掸子就不会摘下来,柯米尔碍于此威胁,才不得不过来照做。
因为他顺手又帮助老教授忙了一点别的事情,所以柯米尔也得到了老教授的热情留客。
柯米尔告别了老教授,把这一摞子的书提着,走出校园。
这个学校他这半个月走得轻车熟路,原因是他已经来这做过了两场演讲,给即将毕业但还有些迷茫的雌虫学生们算是发挥一个鼓舞士气、稳定他们心思的作用。
当然,其中也不乏恩那边渴望能继续往他们军区里面招一些文职人员。
就在这时,柯米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陆氏的总裁?对,他很难得啊,难怪这么多年不肯接近雌性。”
“谁也没想到,我以前只知道他和别的雄虫一样讲究,但是不知道,他连喝一口水都可能会住院,难怪了。”
陆承乾的胃病的事情,柯米尔这两天没少上网去查,而且他还和陆承乾有通话,怎么突然又住院了?
柯米尔放下书,上前询问。
前面的是个学生,刚好看过了柯米尔的演讲,他们这个年龄,对柯米尔的崇拜是不言自明的,有些紧张,道:“中校、您,您也追这位陆总的采访啊?”
“什么时候的采访?还有,住院是怎么回事?”柯米尔直奔主题。
“哦哦,您还没看,是刚刚出来的,据说是他的雌父首次在陆总上任后接受的一场采访,里面谈及到了陆总的身世,过去,还有择偶标准,”说到后面,学生有点脸红,他笑道:“当然,我们是没机会的。”
“你们当然没机会!”柯米尔顺口答道,后半句被他遮掩住没有说。
他和陆承乾床都上过了,哪儿还来其它这些小雌性的事?
学生还头回见到这么戳破幻想,不留情面的。
眼睛有点红,但还是坚持着给柯米尔把采访的地址发过去,然后,道:“您也不要太伤心,这种雄虫,只有那样简单纯白的亚雌能配得上,像中校这样聪明过头的,不太适合。”
“你说什么呢?”柯米尔还是不解,他正眼看学生,看见学生红了眼睛,他愣住,然后拍了拍学生,道:“其实,最近有几个新出道的小偶像,长得挺帅的,比陆总这块老……”想说老腊肉,但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于是又改口:“老是出现在媒体眼前的,更有新鲜感,我把剧名给你,你回去搜一搜,追追新的小墙头,多快乐啊!”
学生没想到看起来不近人情的柯米尔也有追星的癖好,握拳,道:“我回去一定看!”
发誓要与偶像同步。
柯米尔干笑一下,提着书,赶紧离开。
祸水东引,这招还算不错。
柯米尔松了口气,觉得没有白受他养父的偶像剧荼毒。
-
回到了家中,养父没有看见一进来就向他抱怨,反而还一脸阴沉难过。
这种神情,养父只有在柯米尔受了欺负,然后还没欺负过去别人时才见过。
自从柯米尔进了军校,就很少有这种神情了。
“怎么回事?”
柯米尔放下了手中的书,然后,直接投进了养父的怀里。
“叔叔,”柯米尔撒着娇地蹭他。
“怎么了?”养父问。
“陆……陆他,可能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雌性。”柯米尔难过道。
养父了解了才知道,原来柯米尔看过了一个采访,采访里面是别虫说的关于陆承乾的选择偏好。
养父把那个采访拉出来看,看清楚是上次来找他们家里的轻云,无名火起,但是又听到这位轻云故意装出来一副娴雅样子,说:“是的,我儿自小受到了不少雌侍的伤害,饮食出过问题,所以他从来不喜欢那些心机深沉、自作聪明的雌性。最好?最好是单纯一些,可爱一点的,这是他喜欢的特质。总之,聪明的,不太行。”
轻云摇头含笑,弹幕上一群在夸赞说陆家主君有气质,养父啪地一下关了,然后,他把挂在了墙上的鸡毛掸子拿下来,柯米尔:“?”
养父甩着鸡毛掸子,道:“这个叫轻云的住哪儿?我去让他别乱说!”
“!”柯米尔连忙拉住他养父,好不容易把他养父安抚下来,养父这边也才知道了原因。
原来是柯米尔想起来他在外领兵的事情,作为星外战场的领队,那自然是智谋的担当,如同柯米尔,他不仅是领队,还从定下来以后,连续三年,都始终是这位领队。
只是,柯米尔的智谋,维持了他们小队近97%的胜率,以及几乎是百分之百无伤亡的神话。
养父弄不明白,怎么在柯米尔眼里,这反而是不好的事情。
柯米尔叹了一口气,他道:“陆他只看见过我阳光的一面,他要是知道了我另一面……”
柯米尔想起一件事情,包括养父,他也安静了下来,他道:“是你雄父的事?”
柯米尔点了点头,以雌虫之身,谋算雄虫,这若是揭开,比起柯米尔一个停职都不是很准确的黑料来说,要更加具有威力,也更要命。
“那件事,我记得处理的不错吧?”论起这件事情,养父也是帮凶,他坐过来,在柯米尔身边,道:“虽然那时候你才十几岁,但是我我们终归是一起的。”
“是我出的谋划,”柯米尔抱住了头,他觉得有些难过了。
如果陆承乾知道,一个即将与他结婚的雌性,和小时候害过他的雌侍们没什么两样。
那么,陆承乾还会与他在一起吗?
柯米尔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
养父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并不会有太多事情,”养父说:“你的生身雄父,他依然好好的。”
“我不关心他,”柯米尔道:“我只是……”他叹了一口气,道:“叔叔。”
“我以前不会在乎的,”柯米尔向养父抱怨。
“知道,”养父拍了拍柯米尔。
以前,柯米尔何止在乎,如果不是他去阻拦,以柯米尔的脾气,他对他的雄父,完全可以做出更严重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这样,依然能好好地他原有的地方,好好地生活,还继续成婚,生了孩子。
“虫都会变的,”养父安抚着柯米尔,但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少信心。
他和雄虫交往的经验,可能比柯米尔多一些,但却不知道柯米尔选择的那位雄性,又是什么样的性子,如果见过面就好了。
这些年别的没有练成,但识一个雄虫的性格的事情,还是有的。
养父不啻于以最坏的猜测来揣测雄虫,但既然是柯米尔选择的,他还是决定,见到真虫之前,不妄下论断。
-
柯米尔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恢复动力的源泉,一个是他养父,另一个……
柯米尔看向了陆承乾新发来的消息,是长长的文档,以及一眼翻不到底的检查报告。
柯米尔看着眼晕,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确定,这个就是陆承乾的注意的禁忌饮食名单。
[这么长————]柯米尔夸张给陆承乾发过去消息。
陆承乾回复:[很多?]
[太多了!]柯米尔道。
他从上到下林林总总数了有七八十样。
所以这应该不是吃东西吧?确定不是照着菜谱扒下来的?
柯米尔问陆承乾:[你都是吃什么活下来的?不会真的只喝露水?]
陆承乾:[……]
陆承乾索性电话给柯米尔拨过去,道:“发给你的是酒店存储的菜式原料。”
柯米尔这才了悟,然后,又笑着,问:“给我打电话了呀?”
柯米尔的声音有点太乖,乖得有点调侃,乖,和调侃,两件事装在亚雌身上正常,装在柯米尔这个身披军功的军雌身上,就有点不太对。
陆承乾扶了下额,笑:“我是打破了我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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