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乾索性换了个问题,“果我有别的雌侍,你会怎么做?”
柯米尔一时支吾。
他的脸色几变,不是没有答案,而是当着陆承乾的面,不敢说出来。
陆承乾知晓。
他贴着柯米尔脸侧,道:“不愿意我有,那就把我好好看紧。”
最好,这一生一世,都把他紧紧锁在他的身边。
-
凌晨三点,柯米尔披着衣服,从床上下来。
窗外月色皎洁。
他抱着腿,坐在窗前。
陆承乾问他,果有雌侍会怎么样。
柯米尔原以为他可以泰然处之,就像和军官说的,平平淡淡地接受雄主可以有别的雌侍的现实。
但不可能。
陆承乾问他,他的脑海,下意识浮现的是战场的场景。
战场不是沙盘上的过家家,真的一朝不慎,就可以没命。
柯米尔在战场那四年时光,死于他手的敌方,不下数百。
已经是高精密的科技战争,敌方损失的每一个人才,都是在战场上几年磨炼下来的,但柯米尔在结束他们性命时,也从来没有犹豫。
他清楚自己的使命,他是一个虫星达成殖民目的的工具,只要完成任务,其它不用多想,别虫也和他一样。
所以,在别虫几乎都需要心理辅导,柯米尔需要的次数是最少的。
他善于自我排解。
所以,本性也还像在养父身前的小虫崽,没受到多少侵染。
只是,刚刚,柯米尔是真的动了怒气。
他想直接掐死靠近陆承乾的每一个“雌侍”,然后,再扮着一张无辜面孔,去陆承乾身边讨安慰。
不像他了。
像个无情感的恶魔。
果陆承乾真的纵容这一切,那么,柯米尔深知,以他的手段,心机,和稀少的罪恶感,他可以酿出一桩百年后,震惊虫星的惨案。
只是那样,陆承乾会不开心吧。
柯米尔把自己深深埋在膝盖中央。
空气还是有点冷了。
柯米尔坐不了一会儿,又爬回了床上。
陆承乾还在安睡。
他胸前安静地起伏,俊美得像个神佛。
是来拯救他,还是再推他进更深一层的地狱?
柯米尔不知道。
钻进了陆承乾怀里,柯米尔小声摇晃着他。
“陆,醒醒,陆。”
陆承乾被摇晃起来,他不喜欢被打扰,掌心扣住柯米尔后脑,声音含糊,说:“怎么了?睡醒再说吧。”
眼看陆承乾又要睡着,柯米尔依然不懈地摇着他。
“陆。”
“柯米尔,”陆承乾真有些不悦了,他眼带危险,说明早你不忙,我还要忙。
柯米尔伏在他身上,听他的心跳,说只要我,只有我,好不好。
陆承乾惺忪的举动停下了,他掌心不懈地捋着柯米尔的头发,说早就只有你了。
世界将他抛弃,只有一个柯米尔,曾主动到他身前来,他从窗台越下来,燥热的夏风吹鼓了少年雌虫的校服,像是逆着光,向陆承乾走过来,然后,把手里杯中的零食推到了陆承乾纵使热夏依然冰冷的手中。
“你也要吃?那就给你,对了,不许对老师说,我又上了窗台哦。”
十六岁的雌虫少年,肆意飞扬,手指抵在唇畔,轻巧嘘声。
那一刻,十六岁的陆承乾,永远怀疑靠近他身边的雌性都有目的的雄虫,第一次觉得,温暖仿佛撬动了心畔。
从此,不断沉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就自然而然敲了这三个字,后续我慢慢写,有两个人婚后回了虫星,就陆要不要参政问题的事,还有他们的未来生活啊,孩子啊,老年啊,后世对他们的看法。
大纲都写了,放心
第43章
番外一
“你是不是又把我衣服拿走了?”
坐在行李箱上, 柯米尔看着自己身上长出一节的袖子,甩着,不甘地问陆承乾。
陆承乾正在打开衣柜, 从里面一件件往外拿衣服, 回身放进随身携带的行李箱中。
说来好笑, 陆承乾这个雄虫, 活的比柯米尔这个雌虫还精细, 像收整行李,柯米尔一把抱过来, 箱子里一塞, 扣搭一扣, 拉上了拉链,就敢提着箱子往外走。
陆承乾是错信了柯米尔整理军部内务的能力, 才敢把衣服什么交给柯米尔来打理, 结果就是陆承乾推开了柯米尔, 自己又重新整理一遍。
“早上小文已经拉走了三个箱子,你的都在那里。”
陆承乾安放好衣服, 叠放进去。
柯米尔甩了甩袖子,然后, 他坐在行李箱上,又跟着万向轮滑了过来, 到了陆承乾旁边, 他道:“那你怎么不给我留一件。一套也行。”
陆承乾没有理他,道:“我看你穿得挺乐意。”
柯米尔讨厌陆承乾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扯住陆承乾的衬衫,勾住陆承乾的腰带,把他拽过来。
“又干什么?”
陆承乾正在收拾的当口, 忙得很,柯米尔不能帮忙就算了,还要捣乱。
柯米尔一双眼睛望着他,张开了两臂,等待被拥抱的姿势。
陆承乾敷衍地抱了他一下,道:“好了,乖,去那等着,收拾完我们好赶舰船。”
情况像是反了过来,在陆承乾不再依赖柯米尔后,柯米尔又反过来对陆承乾赖得不行。
早上因为陆承乾没有理他,一早下了床,也不叫他,柯米尔还单方面和陆承乾生了五分钟的气,后来在自作主张套上了陆承乾略显长的外套后,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不会还要穿你的裤子吧?”
柯米尔两条腿架在床边,他个高腿长,人也是衣服架子,但是,就莫名比陆承乾这个雄虫矮了几公分,柯米尔归结为他小时候营养不良,只是现在倒庆幸,要是他也像别的雌虫,比雄虫还要高,就套不下陆承乾的衣服了。
陆承乾顿了一下,像是难以理解,他手里还拿着衣服撑子,看着柯米尔下面穿的,他道:“你的裤子不是穿上了吗?”
“又不配套,”看到陆承乾看过来,柯米尔愉快地晃了晃腿,他道:“你的衣服,和我的不是一个风格,穿了你上衣,我得再找一条一样的裤子来配吧。”
陆承乾信了他的鬼话。
这家伙有时候穿着睡衣就能大摇大摆出去逛一趟街,陆承乾包袱严重,让他衣冠不整,那是要他的命。
陆承乾把最后一件一同塞进了行李箱中,系上拉链,然后,他随意看了一件,找来,扔给了柯米尔,声音冷淡:
“换吧。”
柯米尔看着手里三角型兜不住一点重要部位的,脸色爆红,道:“你……”
陆承乾以为他要发表些难以启齿的言论,结果,却听到柯米尔说。
“你……不能矜持一点?大早上的,”柯米尔说着,要解下扣在自己腰间的腰带。
陆承乾:“……”
他忘记了,不要低估雌虫的羞耻心。
尤其柯米尔,有时候逗起来可爱,但是,更多时候,他真的,和别的军雌一样不要脸。
陆承乾上前,淡然扔走没用的东西,然后,用手扣在了柯米尔的腰带上,他低头吻住了柯米尔,柯米尔的手同样搭在了陆承乾的肩上。
直到敲门声响起,随后是猝不及防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先是一惊,然后习以为常到麻木的助理小文,另一个是前两天刚和陆承乾吵过架的亚雌副总。
只见陆承乾的手同样搭在柯米尔的身前,而柯米尔的后背刚好背对着他们。
再加上一旁还有是个虫都熟悉的白色可疑物体,于是,处事雷厉风行的亚雌副总,石化了!
小文很主动,道:“之前那些我已经送过去了,现在这里面,哪些要带走?”
“没有。”
“把主君一块打包过去。”
柯米尔和陆承乾的话同时响起。
柯米尔和陆承乾对视了一眼,然后,陆承乾淡然转开了脸。
柯米尔:“……”怎么他也成碍事的了?
柯米尔想偷偷捏陆承乾一下,但是,碍于外虫在场,柯米尔又不好意思,他的腰带刚才已经被陆承乾扣好,于是主动推开了陆承乾,匆忙站起来,道:“副总怎么也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要不要先坐下,喝杯水?”
副总呆滞地看了看陆承乾被拽出了裤腰的衬衫,然后,柯米尔略长一节的袖子,以及,陆承乾丝毫不感到愧疚的动作。
“我……我是来跟陆总道歉的!”副总匆忙又急忙地说,他道:“前几天那个项目的事,我去了解了一下,是……是我搞错了。那个,你们,你们继续!”
副总解释完,就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
唯有柯米尔还在原地疑惑,道:“他走那么快干什么?陆,你瞪他了?”
柯米尔现在只能想到陆承乾对副总凶。
陆承乾把一脸置身事外的柯米尔拉过来,道:“他不好意思了。”
柯米尔还想问不好意思什么,然后,当着小文的面,陆承乾又一次把柯米尔扣住,深吻。
“明白了?”
柯米尔“嗯”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至于助理小文,他麻木地表示,早习惯了。
-
回程的途中,因为陆承乾星舰票订的太晚,没有头等舱,只能商务舱,勉强忍忍。
头等舱是隔间式的,而商务舱只有之间有挡板。陆承乾和柯米尔之间的放了下来,因为柯米尔现在把脚凳抽了出来,盖在毯子里,缩着睡觉。
他的头歪在了陆承乾的肩膀上,陆承乾微低头看杂志,也没有反应。
倒是旁边一个雌虫看不下去了,隔着过道,他主动问陆承乾,说您旁边那位,不会压着您吗?
陆承乾眼睛没有离开杂志,他知道旁边坐着的是雌虫,和他和柯米尔一样,也是雄主与雌君配置,只是太多管闲事了。
他和柯米尔,似乎总是能引来好事者的关注。
“我未婚夫怎样,也不需要您来打扰吧?”
对于陌生的好事者,陆承乾向来冷情。
“可是……”
“哎呀可是什么可是,你烦不烦,打扰我游戏了!”
坐在雌虫旁边的雄性暴躁地拿着终端上的游戏道。
“对、对不起,雄主。”
似乎,这种唯唯诺诺与道歉才是雌虫与雄虫之间的常态。
然后,同样还传来了两声巴掌声,是雌虫自我责罚,一边念着我该死,一边打自己的脸。
因为在整个仓里,声音太响,打扰到了别的虫休息,在他人的怒目下,雄虫在面色不善地从游戏里抬起头,然后,勒令雌虫道歉。
“嗯……怎么了?”靠在陆承乾肩膀上的柯米尔悠悠转醒,似乎是被过响的声音吵的。
“没事。”
陆承乾抚了抚柯米尔,柯米尔在他的安抚下,咕哝着我再睡一会儿,然后,又靠在了陆承乾肩上。
感受到柯米尔又睡着了,陆承乾这才开始觉得不错。
柯米尔在他身边,感觉就还不错。
只是,这个社会,太糟糕了。
陆承乾看着星舰钢化玻璃上面,暗色的星空反衬出自己的脸,心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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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机场,是柯米尔站在原地等,他懒得记机场繁冗复杂的路线,所以就是陆承乾去取行李。
按陆承乾的话说,就算交给了柯米尔,回头陆承乾还得去广播处把走丢的柯米尔找回来。
柯米尔无语地表示赞同。
于是,他站在原地等待,东张西望,也没看见接机的对象。
陆承乾只对他说,你站在那里,自然会有虫等你,你跟着他走,到时候我找你。
柯米尔觉得他有点傻,轻易就相信了陆承乾的话,说不定陆承乾只是想让他难堪一点,再适时出现,显得他对这个机场很熟悉,然后,嘲笑柯米尔?
以陆承乾的恶劣,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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