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想太多了。他们都已经订了下来,我再说,我再说,承乾也不听啊。他一直心里有主意,我这个当雌父的,还有什么办法?”
不得不说,轻云很会心理攻势,像现在,他和养父说这些,养父也是拉扯着柯米尔这个问题虫崽养大的,高中了还中二,玩校霸那一套,后来柯米尔去了星外四年,养父也不免担惊受怕的。
这下,两位做雌父的,像是找到了话匣子,以各自的儿子为纽带,几乎就差把彼此老底掏光了。
“我家承乾,别看在外面铁板一块,真到了生活里,也不大会照顾,缺了生活助理,就像少了条左膀右臂。”
“巧了!柯米尔也是,我都想过,以后他结婚,必须得请个助理,还要请厨师,还有司机……他驾照到现在也没有……”
“唉,我们这样的家庭,也就剩钱,还能用一用。”
“是啊,柯米尔这几年什么也没攒下来,除了年龄虚长,也就是钱多了一点。够他挥霍。”
在这一刻,两位雌父彼此达成共识,一致认为,都还算是门当户对。
当最初的敌意消失,养父和轻云之间气氛缓和下来,养父喝了口花茶,过于甜腻,但也没说什么。
“承乾,我从他小时候就担心他婚事,”轻云也悠闲了许多,不在意向未来亲家交底。
“他不爱靠近雌性,小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每个靠近他的,都有目的,在算计他。那时候他才几岁,七八岁吧。”
轻云仰望着玻璃棚顶,道。
养父想起,也笑,“柯米尔也一样。”
小时候,柯米尔就发誓,说要好好锻炼身体,未来进入军校,他问为什么。
当然是要避免以后嫁给雄虫!
小小的柯米尔握着拳头,道。
也就是缘分,使这两位,就这样碰上,然后,又彼此钟情。
除了对方,他们应该都再找不到比对方更合适的了。
两位父亲此时达成了共识。
“他们领证是哪天?尽快办吧。”免得好不容易有个儿媳,还跑了。
“应该是年后,一二月份,不过我看这个月有个日子就挺好,到时候,一起催他们去婚姻所吧。”免得这位儿婿发现柯米尔真面目,不如早点拴上,军雌要离,也还要很多步骤。
“行,那就这么定了。”
轻云与养父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
柯米尔刚系好衣服扣子,就被拿着身份证件,推到了结婚所的大门前。
现在是夜晚,考虑到一些特殊从业人员的情况,婚姻所特地设置了24小时开放,而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夜里九点。
寒风瑟瑟,柯米尔觉得他身上那点刚攒起来的热乎气,都要被冷风吹没了。
和他一样懵逼的还有陆承乾。陆承乾衣服裹得更厚,但修身,把他劲瘦的腰线勾勒出来,看的柯米尔莫名地想上去摸一把。
……摸自己未来雄主的,不算耍流氓吧。
在陆承乾还低声问柯米尔是什么情况,他突然感觉,自己腰间被摸了一把。
“……”陆承乾低头,看了眼柯米尔。
柯米尔伪装很好,正在朝另外一边看风景。
至于这个风景,是说做婚前检查,以及怀孕、行房的具体措施和准则。
陆承乾道:“你还要看?我们不是已经都实践过了?”
柯米尔:“!”
他慌忙地看了左右,发现没有别虫,这才放下心。
“别……别说出来。”
在这种地方,柯米尔莫名地窘迫。
仿佛刚才偷摸陆承乾腰的不是他自己。
陆承乾淡瞄他一眼,道:“我们就差个怀孕了,努努力。”
柯米尔走在平地上,差点一摔。
努力……努什么力?努力怀孕吗?
柯米尔把手伸到了陆承乾厚外套袖子底下,照着陆承乾的手腕,轻轻一捏,表示不满。
捏得像是小猫踩奶。
陆承乾反手把柯米尔的手扣住,十指交握,然后,拉着柯米尔走上前,礼貌询问:“请问,办理证件是在这个地方吗?”
-
夜晚的街道,寒风凛冽,在这冰冷的寒风中,柯米尔宛如捧着烫手山芋般,拿着一个红色证件,他道:“我……我结婚了?”
“是结束单身。”
陆承乾比他淡定多了,一手揽过柯米尔,一般淡笑他实在太没经历过世面。
事实上,陆承乾插在衣兜里的手,还不停地抚摸着红色证件外面的烫金字迹。
两位头一次领证的实在见识少,都忘了这是冬天,夜晚风很冷,他们光秃秃地沿着街道走出几百米,才突然从烫热的氛围中回想起来,陆承乾问柯米尔,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合法关系了。”
柯米尔点头,“嗯。”
“那,是不是,”陆承乾挨在柯米尔耳侧,轻声说:“是不是去我那住?”
柯米尔身体像过了电,寒风里打了个趔趄,他道:“我……答应了叔叔,说晚上会回去的。”
“打电话说一下,说你今晚有事。”陆承乾靠柯米尔越来越近,他的唇在柯米尔的耳廓,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柯米尔在风中颤抖。
“陆……陆,”柯米尔说:“不行,我今晚真要回去。”
他养父一直不知道,他们两个,早就陈仓暗度。如果真的不回,那么,很有可能,第二天他还要挨自己养父质问。
陆承乾心里也遗憾,从回了虫星,他和柯米尔就分居两地,没有像在星外那般自由了。
“过、过两天,我收拾一下。”柯米尔低着头,小声说。
陆承乾觉得柯米尔有趣,他什么都没说,柯米尔就要打包收拾过来了。
“还收拾什么,”陆承乾逗他,“不如今晚,正好是名正言顺……”的一夜。
后面没说完,然后,柯米尔的终端就响了。
是信息。
当着陆承乾的面,柯米尔打开了消息,是他养父发来的,说是今晚上要请老朋友来家里聚会,让柯米尔收拾收拾,哪有地方哪儿待着。
柯米尔:“……”
好吧,他养父不仅把证件给他准备齐全,还一开始就打好了主意,要把他踢出来,所以才这么晚——
这么晚!
柯米尔骂了一声。
感受到了陆承乾的不解的目光,柯米尔低着头,为刚才自己粗鲁有点脸红。
“我……我去你那,我的毯子还在吗?你没有让别虫给扔了吧?”
柯米尔在第一个字吐得不是那么顺利后,就立马一鼓作气,把剩余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由雌虫出言,谈一些去雄虫家睡的问题,柯米尔还是觉得,很窘得慌。
陆承乾把柯米尔圈在怀中,冷风里,唯一的暖意。
“都给你准备了,”陆承乾似乎很愉悦,连眉梢都是笑意。
“我家,一直等着他的雌君过去。”
陆承乾扣住了他,道:“走吧,我的雌君。”
柯米尔微微弯起唇,小声地在心里念了两个字。
雄主。
他的。
哈~ :)
第46章
早上,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床铺,在床上,柔软的毯子蜷曲到一旁, 一个雌虫正挤在雄虫的怀安睡。
陆承乾先醒, 他在看到了柯米尔把自己毯子甩到一边, 又来抢他的被子, 不禁摇头。
也不懂是什么习惯, 柯米尔每晚都好好地睡在他那一侧,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 就看见柯米尔都在他的怀中。
陆承乾没有吵他,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然后,整个人往外侧挪, 因为身边的依靠没有了, 于是, 睡着的柯米尔也下意识外陆承乾那边移,他向陆承乾伸出手, 空空地摸到了身侧的被子上,他道:“陆。”
很小一声, 陆承乾总是会被柯米尔这种低低又依赖的声音所诱惑。
陆承乾在柯米尔的手上盖了一下,覆在柯米尔的手背上, 小心地摇他的胳膊, 道:“醒醒,别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柯米尔很烦地用手挡了一下, 他道:“什么日子……我要睡……等等!日子!”
柯米尔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他神情还愣愣地,道:“今天, ”他转头看陆承乾,“我结婚!”
柯米尔一把掀开了被,翻身下床,他整个是跺下来的,脚底板震得发麻,柯米尔低头,痛苦地颦眉,然后,陆承乾蹲下,他把柯米尔的脚拿在手中,道:“哪,这疼?”
柯米尔原本只是脚下痛,现在他觉得浑身僵,他道:“陆……陆,你不用,你起来。”
柯米尔真的有些慌了,但是陆承乾动作不容拒绝。
陆承乾帮他把震得发痛的地方揉了揉,待肌肉缓过来,又平放到地上,他道:“快点,我们要去洗漱了。”
陆承乾离开,柯米尔从沉睡中惊醒的脑子还在发懵。
他们已经在一起一个月,整个十二月份,柯米尔都是在陆承乾这睡的,极少数几天会返回家去取点东西,或者是恩那边发来一些有待确认的消息。
柯米尔逐一处理,昨晚因为是结婚前的最后一晚,虽然他养父说,新人婚前在一起不吉,但还是被陆承乾给否认了下去,否定条件就是,陆承乾有车,而柯米尔他不会开车。
于是,一切就愉快地决定了。
柯米尔还是在陆承乾这睡觉。
陆承乾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他等了一会儿,还没看见柯米尔出来,推门进房,柯米尔还愣着,陆承乾拿着车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再不回神,我就自己去礼堂了。”
只让雄虫一个去,算怎么回事!
柯米尔立刻起身,也快去收拾。
只是,陆承乾瞄了一眼地上,柯米尔的拖鞋还在那。
所以,柯米尔怎么失神到了这地步?
路上,陆承乾边开车,边慢慢地思考。
他们起来很早,路上寒风凛冽,车窗外还是灰蒙蒙的薄雾,朝阳冰凉地贴在天际,像是一轮圆日,但又薄凉得很,没有一丝热气。
陆承乾伴随着这片圆日,一路行驶到了礼堂,陆承乾下车,绕到了柯米尔这端,在柯米尔还在扭身解安全带时,拉开了车门。
柯米尔走了下来,他看了看陆承乾,然后似乎是有了什么感悟,擦过陆承乾的时候,他道:“我不是亚雌。”
不是亚雌,所以不需要陆承乾如此费心照顾。
陆承乾却以为柯米尔是在觉得自己过于贬低他,便笑,道:“不管是亚雌,雌性,我都会这么做,”像是为了安抚柯米尔,他道:“你是雄虫,那也没问题。”
柯米尔敛眸,似乎在细想什么。
-
礼堂的布置直接交给了专业人士准备,柯米尔是不在意装饰,陆承乾会苛求细节,但是,这次合作的是非常熟悉的老熟人,知晓陆承乾的性格,完美按照他的需求来,竟然连陆承乾也没能提出异议。
从开始的等待,到最后结束,整个流程实行地异常快,柯米尔都怀疑,是不是按下了加速键,为什么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养父在前面,他的朋友,上司,下属,副官,也在,陆承乾那边长辈也来了,只是陆承乾说,没必要认识,因为婚后也不会住在一块,就轻飘飘地打发。
柯米尔能隐约察觉,陆承乾和陆家长辈之间有点龃龉。
但是,毕竟今天是个好时候,他一刻也不想耽误,对于陆家的长辈,也就没时间再去照顾了。
快,还是太快了。
好像所有流程都在眼前过了一遍,他的无名指上也被未来的婚姻对象套上了一枚指环,但是,当主持人说要去往后面的宴会,柯米尔被陆承乾拉着,他才有了些实感。
“你今天……”一起走在去往宴会厅的路上,柯米尔还以为陆承乾要说他木愣愣的,正准备表示,接下来他会积极一点,没想到,陆承乾说:“很漂亮。”
陆承乾脱去了温文的面具,展现在柯米尔眼前的是他白色的西装,胸口上别了一朵白玫瑰,玫瑰散发着特有的芬芳,以及陆承乾今日特别打理过,本就俊美的脸更加夺走呼吸。柯米尔只看了一眼,就又匆匆离开了。
“你也是。”柯米尔小声地说。
陆承乾唇角弧度维扬。
在接下来的宴会,大家吃东西,说笑话,祝福致辞,新郎致辞,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只是轮到了柯米尔站在众人前,一双双或期盼,或祈愿的目光下,柯米尔感觉喉咙哽咽得厉害。
“我很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能遇见他,能在我觉得生命也不过如此的时候,来到我的世界,又邀请我,进入到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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