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秦以霜不屑一顾,后面碰了发现真香还觉醒了一个兴趣爱好。
机车的样式很酷,流线型的设计很完美,没个几十万拿不下来,大部分男性都很喜欢这类东西,秦以霜也一样,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林夙,似乎想得到林夙的认同。
觉得织毛衣给娃娃穿衣服更有趣的林夙:“……”
“帅,”林夙夸道,“不过把它收起来,跟我去打车,老老实实遵守交通规则。”
秦以霜:“……”
机车载人的确不安全,秦以霜无精打采地跟林夙找了地方放他的心肝宝贝,跟林夙坐上出租车,林夙觉得他这样子很逗,安慰他:“等有空了你再骑车搭着我。”
“有空再说吧,我也不是总是把它骑出来。”秦以霜瞬间打起了精神,他矜持地点点头,显然这件事充满了向往,但他面上不表现出来,只有眼里细碎的光在阐述他的心情愉悦。
两个人打车来到林夙之前去的医院,领了号就往心理科走,心理咨询室里还有人,林夙跟秦以霜就坐在外面护士站的椅子上等。
虽然看病的不是自己,秦以霜还是很紧张,他在医院里到处看,手指揪着衣摆不放,把好好的衣服愣是揪出一大片褶皱。
他去看当事人林夙,想安慰一下这个紧张的当事人,结果发现当事人气定神闲地翘着腿玩手机,没有紧张可言。
秦以霜:“……”
“你不紧张吗?”秦以霜问道。
林夙下边的腿给压麻了,他换了个姿势坐,跟秦以霜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秦以霜问道:“像什么?”
“像在手术室外等待妻子临产的丈夫。”林夙说出来自己都笑了。
秦以霜:“……”
“来打游戏。”林夙招呼道,他看见那个枪战游戏这几天又搞了新活动,有了一点瘾,想回坑玩一玩。
秦以霜也很久没玩了,给林夙带得不紧张后蠢蠢欲动,两个人就坐在护士站旁边的椅子上悠闲地开黑打了一盘游戏。
在秦以霜的意识里,似乎没有林夙不会的东西,哪怕是游戏,林夙一样可以打得很优秀——然而,这种想法很快在跟林夙打了游戏后消失了。
林夙打游戏菜得可怕,关键是他还认为自己打得很厉害,过错都在队友身上,在林夙开车把他撞死,自己下车后被人一枪爆了脑袋后,秦以霜放下手机陷入了沉思,觉得跟林夙打游戏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还有这种菜得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游戏打完,心理咨询室的门也开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年纪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年缓缓走出门,他神情颓废,头压得很低,母亲还在里面跟一个女医生争论。
护士提醒林夙可以进去后,林夙站起身来走进去,而少年坐到了他的位置。
林夙走后秦以霜实在紧张,他看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护士,试探地掏出一颗糖递给少年,问道:“里面是什么样的?”
少年没想到秦以霜跟自己搭话,他愣了一会,慢吞吞地接过糖,秦以霜看见他眼下有很重的青色。
“我平时不会跟陌生人交流的,不过看在我快死的份上就跟你说会话吧。”少年说道,他把糖纸撕开,机械地把糖块送进嘴巴,“里面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桌子,电脑,还有几颗盆栽。”
“什么快死了?你不是进去看病了吗?能医好的。”秦以霜安慰他,觉得这个小孩比自己中二期还中二。
“没用,她总想要我变得优秀,可我觉得我已经优秀不起来了。”少年扯出一个笑,像是披着人类皮囊的生锈机器,“我已经嗅到我皮肉里生蛆腐烂的气味了。”
秦以霜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总觉得这人奇奇怪怪,干脆沉默。
少年喃喃:“今天是个好天气。”
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这几天天气很阴沉,好不容易阳光才撕开了厚重的云层零碎地照在大地上。
……
林夙愉悦地跟医生打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医生还是上次看见的那个,林夙对他印象太深刻了,脑门光滑得像打了蜡一样,亮得反光。
医生看了一眼,说道:“哦,是你啊。”
林夙惊奇道:“你居然还记得我。”明明距离他上一次来已经过去很久了,作为医生,他平时要见到的人也很多。
“让你吃完药再过来怎么就不过来了?”医生放下笔,呵呵冷笑:“我怎么不记得你,我的职业生涯里就你敢跟我一直贫。”
林夙坐在他对面感叹道:“我也记得你,关键是你长得太有特点了,一看见你地中海光滑的头顶,我就老想伸手盘一盘,以后我老了可不能这样。”
医生:“……”
林夙都忘了上次跟这个医生扯什么了,他盯着墙上那个挂钟,那个挂钟的声音跟他耳边的嘀嗒声重叠,吵得他更烦了:“其实那天走了之后我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有人担心,非要我来看看,所以我就过来了。对了,上次我就说了,这钟很吵,什么时候可以换掉。”
医生说道:“反正你不来了我还换它干嘛?”
林夙:“……”
医生还想怼他,林夙把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挥手让他跟自己一起走,医生半信半疑地起身,跟林夙蹲在门口听隔壁隔间的墙角。
隔壁是个强势壮实的妇女,她跟女医生吵起来了,她坚持认为女医生说她儿子有精神病,女医生不停地跟她解释她儿子是心理出了问题不是精神病,妇女不服,她认为这是精神病院,医生建议她儿子住院就是代表她儿子有精神病。
妇女坚持己见,愤然离去,她出了门,看见自己的儿子跟秦以霜坐一块,瞪了秦以霜一眼,硬是拽起来了自己的儿子,刻薄地说道:“我都叫你别来了,一来就被人说成精神病,还要被骗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精神药物也能乱吃?你本来脑子就不聪明,别吃傻了!回家!”
少年被自己的母亲拽起来后,被动地跟着母亲离开,他回过头,挥手跟秦以霜告别。少年的眼镜在踉跄中险些掉落,他抬起骨骼突起的手扶了一下眼镜,不悲不喜。
秦以霜默默地看着这对宛如喜剧主角的母子,突然想起少年说的那句话“我快死了”,有些难过。
另一边。
等那个妇女走了之后,医生后知后觉他为什么要猥琐地跟林夙蹲在门口旁边偷听吃瓜?
医生:“……”
把林夙叫回位置,医生按流程跟林夙“人生交流”。
了解了林夙的情况,医生想了想还是给他开了药,告诫他:“你吃完后……算了,你来不来都无所谓,关我屁事。”
林夙朝他鞠躬:“谢谢你。”
医生说:“多不好意思啊,还鞠躬。”
林夙摆摆手:“没事,我这辈子就鞠躬两次,上一次鞠躬还是面对我车祸死了的老爸。”
医生:“……”
林夙推门准备离开,医生出声说道:“我还是建议你去隔壁精神科看看,我这个钟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声音,我看不出来你是因为失眠焦虑等情况导致的幻听。”
林夙“啪”地把门关上,转身就走。
秦以霜紧张地迎上来,问道:“怎么样?”
“他说我很好,让我去开药,吃完就没事了。”林夙哄着他,揉着他的脑袋。
“那就好。”秦以霜说道,他不了解这种疾病怎么个治疗法,“就这样,没事了?”
林夙食指跟拇指并拢,弹了一下秦以霜的脑门:“那你还想怎么样?盼着哥哥住院?”
秦以霜嘟囔:“才没有……”
缴费完走出医院大门,秦以霜放松了不少,提议要吃舒芙蕾,那对奇怪的母子也站在旁边,在等公交车。
母亲还在指责自己的儿子来精神病院要是被人看见招人闲话,少年把头压得低低的。
这座医院建在郊外附近,平时会有货车经过,一辆蓝色的货车开过医院门口,那个低着头的少年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抬起头,单薄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毫不犹豫地朝那货车撞去。
货车把人撞飞好远,又因车身过于沉重,来不及刹车,硬生生朝少年的身躯碾去。
少年的黑框眼镜跌落在地上,身躯像被揉碎的蝴蝶扭曲得支离破碎,大滩的温热的血液从他身下溢出,染红了冰冷的水泥地。
当场死亡。
货车司机茫然无措停下车,站在地上不敢逃逸。那个母亲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跑过去绝望大声地哭嚎,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可那个总会回应她要求的孩子心脏停止了跳动,声带也发不出任何回应她的声音了。
一时间,场面混乱复杂,医院涌出大量的救护人员,还有人拨打着警察的电话,等待警察把现场围起来。
秦以霜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是那种害怕得喘不过气,就连身体也变得异常冰冷麻痹,动弹不得。
酸涩感蔓上鼻腔,秦以霜的眼泪失控地流出眼眶,他不明白上一刻还跟他聊得好好的少年怎么下一刻就死了。
人的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他觉得从前的自己是那么的愚不可及,觉得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直到死亡摆在他面前,他才深知自己对死亡的恐惧,那是刻入骨骼里诅咒。
如果说秦以霜面对网络上朋友的离开不够直观,那目睹了少年的死亡对他来说绝对是震撼了内心。
林夙冷漠地看向车祸现场,把脸色苍白牙齿打颤的小孩的脑袋按在胸口,紧紧地抱住害怕得颤抖的小孩:“别怕,也不要看。”
秦以霜像濒临死亡的幼兽颤抖地往他怀里钻,仿佛他怀里是安全温暖的故里。
医护人员把尸体抬走了,从林夙的身边擦身而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林夙皱着眉,把秦以霜搂得更紧了,他眼神阴郁,厌恶地吐出两个字:“恶心。”
真的是恶心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攻有缺陷,所以他只能想到自己,不会去共情他人orz他才是那种死了就死无所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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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穿书第四十二天
回去的路上林夙买了舒芙蕾,秦以霜还没从巨大的恐惧中走出来,他坐在长椅上,身躯还有些许的颤动。
林夙把舒芙蕾递到他嘴边,小孩摇摇头,他不想吃,已经没什么胃口了。林夙又递过来一杯温暖的奶茶,小孩照样摇了摇头。
林夙显得太过于冷漠淡定了,他像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漠视的观望这场悲剧,带着秦以霜静静地离开现场。
林夙叹气地把把秦以霜揽入怀里轻轻拍着秦以霜后背,无声地进行安抚。
在目睹悲剧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想法的,精神上的残疾让他认知有所缺陷,缺少同理心,嗅到血腥味只感觉自己心里涌入无尽的恶心。
对他来说,生与死只是一个概念。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冷漠者。
他是没什么活着的欲望,但还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人活着总要争口气。
而怀里的幼兽止不住的颤抖,更是加深了他对这样的场面厌恶。
不应该是这样的,秦以霜是他的东西,不应该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出现巨大的情感波动。林夙阴暗的想。这种欲望让他心里见不光的想法又开始慢慢生长,他将秦以霜拥入怀里,也是在克制自己扭曲的怨念,他怕自己失去控制,将獠牙对准那纤细的脖颈。
可他在面对秦以霜全身心依赖他时又得到了片刻的满足。
起码有一瞬间,他是怨恨那个死去的少年的,少年的死亡吓到了秦以霜——他不理解这种情绪叫做嫉妒与怜悯,深深地认为这是他对小孩扭曲的独占欲。
像对那只小兔子一样。
“林夙,”秦以霜问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他们知道你情况吗?会像那个人的妈妈一样吗?”
秦以霜知道他不是原主。结合林夙提出的“小说世界”,他猜到了个大半,但他不愿相信自己是小说中的人物,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一生是被他人编写的,他宁愿相信林夙来自某个平行世界,在一个奇特的时间段跟这个世界同名同姓的“林夙”调换了位置。
林夙一愣,这是秦以霜第一次那么直接询问他的父母,说实话他不记得多少了,父母死后他就渐渐地把那两个人忘记了,有些零碎的记忆还会直接消失。
“不太记得了,父亲死的太早了,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他也没想过要关心我,根本不了解我的情况,就算了解说不定也不在乎。”林夙如实回答,他把吸管扎进奶茶的塑料盖子吸了一口,语气很平淡,如同提及一个陌生人似的,“死都死了,管他那么多干嘛。”
“至于我妈,她叫钟倾榆,既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一个好母亲,是跟父亲一同去世的,人都死了还阴魂不散。”林夙淡漠的脸有了变化,说出来是嘲讽还是感叹,“她是个奇怪复杂的人,她大部分时间对我恨之入骨,有时候又抱着我哭,说她对不起我,轻声地哄着我,给我唱民谣。她总强迫我达到她的要求,我达不到她要求就会发脾气。
那时候我就在想,父亲对她不好,为什么她不愿意离婚,还用珠宝妆点自己,假装父亲非常地宠爱她。她明明天资聪慧有手有脚,就算离开了父亲也可以养活自己,何必要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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