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放轻了步子往卧室走,一推门就看到了被窝里蜷缩着的人,戚远的后脑勺露在外面。阮青坐到床上,伸手慢慢拉开被子,戚远露出脸来,他脸很红,睁了一下眼,闭上了,再次睁开时一把抓住了阮青的手,捏了一下,然后把阮青整个人拉倒在床上。
戚远两只胳膊紧紧地捆着阮青的后背,像小时候抱家里的狗,抱自己的娃娃,他把脑袋蹭在阮青的颈上,一遍又一遍重复,“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阮青不敢放松自己压在他身上,心跳一下一下快如擂鼓,轻声说:“我是阮青。”
戚远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眼神朦胧,似乎在确认,眨了下眼睛,又把头埋了回去,“是阮青啊,我想你,好喜欢你,阮青。”
阮青想,戚远发烧了,脸是红的,身上是烫的。他慢慢地把身体重量压下去,一只手抚上戚远的半边脸,似乎要给他降温,然后离他更近了,蹭了蹭他的脸,小声说:“ 我也想你。”阮青想,他也发烧了。
戚远不动了,像在仔细分辨阮青的话。一会儿,他把胳膊收得更紧。阮青脸越来越红,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阮青稍稍离开了点,又被戚远拉了回去。
阮青放弃了抵抗,很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跟平时一样,问他:“醒了?”
戚远不吭气,阮青耳朵发热,又想起身,被很快识破他想法的戚远抱得更紧。然后是一声极其不情愿的“嗯”。
阮青:“你发烧了。”
戚远:“我知道。”
然后戚远的手臂放松了些,坐起来靠在床头,阮青背后还有两只胳膊收着,起不来,往下倒也不是,他在戚远的上方,不得不去看着下面戚远的眼睛。
戚远:“我喜欢你,阮青。”
阮青的头没有再低的余地了,他被那双莹润的含着情的眼睛看得羞透了,想要把脸偏到一边去,戚远立马抬起了他的下巴,捏着他的脸让他无法闪躲。阮青红着脸不说话。
戚远:“听到了么?”
阮青心跳快得说不出话来。
戚远又要张口,阮青飞快地用手挡住他的眼睛,“我听到了。”
“好。”戚远相当满足地又抱上了眼前人,这样就够了。
阮青纠结了很久才把手放在戚远的后背上,戚远等这动作许久,他知道阮青不好意思,真的贴上来了难免想笑。阮青听他笑了一阵羞恼,转而用手拍打他的背,很轻的。
“快松开,你生病了,要吃药。”阮青说,他用了最大程度的严厉语调,像是教育班上不听话的同学。
戚远听着却像撒娇。他又抱了阮青两秒,然后松开了自己的胳膊,“好了好了。”在阮青起身出去之前,飞速在阮青脸上亲了一口,唇在离开时蹭了下阮青的耳朵。
阮青闷着头往外走,戚远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稍纵即逝的触感,快得像没有发生过。他抬手挡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露出的嘴角一直是上翘的。怎么办,开心得要溢出来了。
昨晚回到这儿就开始头痛,熬到十二点给阮青发新年快乐,之后便睡着了。中间醒来几次,都晕晕乎乎的,他知道自己可能生病了,但起不来,头还是很痛。
现在他一点儿都不痛了。
第47章 完结章
阮青找到了退烧药,看过保质期后拿给戚远。
戚远一开始是拒绝的,他打小就不会吃药,药片吞不下去,在嘴里化掉苦得要命。长大了很少生病,一般都是扛过去。这次也没当回事儿。
但阮青把水也端过来了,站在他跟前,也不说话,等着他吃下去。
戚远闭着眼睛把药片丢进嘴巴里,喝了一大口水吞下去,以为咽下去了,结果并没有。痛苦地勾着舌头把药片往喉咙里推,苦得快要吐出来,药片小了一大半,终于吃进去了。
那一大杯水喝光了,嘴里的味道才淡下去。阮青对他用一大杯水吃一粒小药片的行为感到甚是疑惑,试探道:“你不会吃药?”
戚远皱着眉,去倒了杯水,不承认自己不会。
阮青满脸歉意,“早知道不让你吃了。”
戚远看着阮青的表情,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他喝了一大口水,分好几次才咽下去。然后慢悠悠地说:“也不是不会吃,就是很艰难。下次要先给糖。”
阮青莫名想到了刚刚被偷亲那一下,低下头不再看人,把自己面碗里的荷包蛋夹到他碗里去,“先吃饭吧。”
戚远咬着香喷喷的荷包蛋,问:“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阮青不答反问:“你呢?怎么忽然生病了?”
问完他忽然想到,如果他没有提前回来,戚远会在这里病多久?
戚远大言不惭:“因为我很想你,我就回来了。因为太想你,所以生病了。”
阮青当然知道他后一句在夸张,应该是不想讲。但自己并不计较,心里反倒很欢喜,他知道第一句是真的。
“我弟弟今天就去上课的,我在家里玩,怕影响他。”阮青说。
戚远心下一动,不想去猜具体的情况是否如阮青所说那么简单,只要阮青在他跟前,就什么都好,“我不怕影响。”
吃完饭戚远洗碗,阮青在旁边站着等。厨房走之前整理过,现在连面条也只剩半把,他们急需补充食材。
“等你退烧了我们去买菜?”阮青说,他看戚远精神还不错,裹严实了,出门应该没问题。
戚远说“好”,他把洗好的碗放在沥水篮里,用纸擦了擦手。
阮青想他们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要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于是问:“还有其他想做的吗?”
戚远会心一笑:“那可多了。”
阮青佯怒:“说正经的。”
戚远义正言辞:“和喜欢的人拥抱,接吻,做爱,人之常情,哪个不正经?”
阮青扭头就走。
戚远把他拉回怀里抱着,“好了,先做第一件事,然后是第二件……”他低下头故意往阮青唇前凑,阮青往后躲,他兜着阮青的脑袋仰头笑,“第二件就是去买菜,对了,想买红纸和毛笔,自己写春联。”
他们一个推购物车,一个拿东西往车里装,到了零食区两个人又反过来。回家时两个人拎了四个满满的袋子。
小区里没人,所以可以大胆地并排走一起,说说笑笑,真真正正地一起回家。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对联,阮青裁红纸,戚远研墨汁。
阮青:不知道你还会写毛笔字。
戚远:初中才学的,那时候很无聊。
剪纸刀顿了一下,阮青继续问:想好写什么了吗?
戚远:不告诉你。
阮青把红纸裁成两对,剩下的剪成一张张方块,用来写“福”字,还有必不可少的“身体健康”,最后还剩了些纸留在那等戚远说怎么用。
戚远把红纸摊开在桌上,卷起袖口写了早就想好的对联: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才写了前两个字阮青就猜到了,这肯定不能贴出去啊。他拦不住戚远,更舍不得撕掉那墨宝,只在原地跺脚,心想着等晾干要藏起来。
戚远不顾他的反应,笑了笑接着写第二对:
自远逢青日,思阮长戚戚
到此完结。非常非常感谢至今还没有取收的读者们。这篇文被我拖得很乱,写得非常糟糕,但总算写下来了,对于菜鸡文手来说,完成比完美重要。之前看过一个说法,大概意思是说,小说是写给人群中的一个人的。我想,我在这篇文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懂得了自己也能是我的小说的那一个人。而这是这篇文的评论告诉我的,可能只是简短的几个字,但我确确实实得到了丰厚的回馈。在去年的文里,也有读者表示很喜欢,但我难以相信,自我认同度相当低,每天都觉得自己在生产垃圾,只关注到很差很差的部分。现在我的文依然写得烂,但这篇的评论让我发现了我的文里某些值得被喜欢的地方。它是客观存在的,是珍贵的,即使被掩埋在我生产的垃圾堆里。谢谢发现它们的读者,谢谢带我发现此的读者。最后祝大家都能好好生活,像阮青一样努力,像戚远一样幸运。
第48章 番外一
阮青的办公桌区域是个好位置。
戚远第一次去找阮青就发现了,无论从哪个门就办公室,基本都看不到那个位置是否有人。在办公室里也很难注意到,办公桌上的挡板太高了。
他趁着没人的时候弯腰在那里亲过阮青。阮青又羞又恼,却没推他。很难不让他想继续干点什么。
周五晚上,阮青带九班的课。晚自习结束后,戚远拿着一沓试卷跟阮青去了办公室。办公室的老师对他来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拿送试卷和资料相当积极,还帮别的老师送东西,这学期更是经常往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跑。
阮青很佩服戚远扭转别人对他印象的超强能力,高三之前明明是逃课不学习还管不了的富二代,现在是懂礼貌尊重老师努力又聪明的励志代表。阮青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给语文课代表交代明天的工作,一会儿工夫老师就走光了。
高三教学楼的灯陆陆续续关了,窗外学生放学的吵闹声渐低,阮青心想再等一会儿俩人就能一起回去了。
戚远就是这个时候弯下的身子,抬起阮青的脸很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唇。
阮青霎时红了脸,还有些发愣。最近总是会止不住地心动,有时是因为戚远对他笑,也有戚远认真学习的时候他觉得很迷人,甚至只是因为戚远穿了一身新衣服。他完全被俘获了。
“楞什么啊?”戚远笑了一下,又亲了下来。
阮青头脑发晕,迷糊着想戚远怎么长这么好看啊,当闭着的牙关遭到入侵时,他才缓过神来往外推人,装模作样地找钥匙,“回家了。”
眼前一黑,他甚至没有摸到钥匙。戚远关了灯。
“怎么了?”阮青在原地小声问。
戚远在黑暗中走过来,把他堵在办公桌里,“想你了。”
这三个字已经成了戚远固定的求爱信号。
第一次是在月考后,他说压力好大,躺床上抱着人亲,亲着亲着两个人都些情动。戚远试着下一步,阮青拿他过年写的对联说事儿,意思是要等到高考后。戚远说那对联你也不让我贴啊不作数,好想你,我好想你啊阮青。阮青听不得这些话,心软得比那啥硬得还快。
这又来了。阮青还是听不得,总会想起过年回来时他发烧的样子。但他理智还在,“不行,这儿是办公室。”
“没有监控,门我也反锁了。”戚远单手去摸阮青的脸,然后是唇,他低下头,轻轻地咬,舔,用手指,用唇舌,用牙齿,反反复复玩弄那脆弱的软肉。
“唔。”张口的瞬间丢了防线,想说“不要”,舌被勾住了,被吮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次次逃离中被追逐缠绕,最终无力招架了。
“乖。”戚远诱哄着,捧住阮青的脸,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闭上的眼睛,又向下侵略了。
同时向下的还有手,穿过层层脆弱的障碍,沿着勾人的骨爬到柔软的终点。先在外面逡巡一周,揉揉捏捏,再往里探了探,未想先遇到了水。湿透了,还是往深了走,入了幽深的密道。敲敲点点,密道就撑不住了,袭来一波又一波的水浪。
路灯昏暗的光影被浓密的灌木层挡在外面,路上再无人声,四周静悄悄的。月亮像是散了的咸蛋黄,流淌在春树的枝头。
野猫叫了两声。
仿佛在跟同类打架,进攻激烈,喘息不止。
忽然像被咬住了颈,瘫着不动了。
少许月光偷偷钻进窗户最上面的缝隙,在地上画了一道斜斜的光带。流光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微尘,仿佛千千万万在运转的小行星。
阮青眼前一阵眩晕,迷蒙中勉强听清缠绵的低语,是在说,“好喜欢哥哥。”和三个字含义差不多的五个字,也要来了。
春夜长。
第49章 番外二
阮青不理人了。
昨晚说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商超采购,结果早上戚远醒来时,手臂习惯性地往旁边搭过去,却搭了个空,床上只有自己。
“阮青?”戚远眯着眼喊道,他以为人在主卧的卫生间,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
三秒后,他穿着拖鞋火急火燎地出现在餐厅,上半身光着,只穿了一条裤衩。
阮青正在慢条斯理地吃早餐,没有抬头看他。
“哥,今天醒得好早哦。”戚远摸着脑袋说,在一起两年了,他完全掌握了如何在犯错的情况下讨好阮青的密码,要喊“哥”,要装乖,要甜一点儿,要笑得灿烂迷人。
阮青没有理他。
没关系,阮青还做了他的早餐。一碗没动的白粥在桌子上摆着,阮青手边放了一个喝光了的牛奶杯,正在小口地吃着面包。以阮青平时的饭量大小来看,白粥很明显是他的。戚远乐呵呵地坐到阮青旁边,发现阮青的妆都画好了,正要称赞一番老婆今天好漂亮,就看到阮青把那份白粥端到了自己面前,一口接一口,旁若无人。
完蛋了,戚远想。他也没干什么,就是没控制住。做了两次后阮青有点迷糊了,嘴上哼哼唧唧,想要睡觉。他半哄半骗弄了第三次,用那个阮青正常状态下不会同意的姿势。到最后阮青的叫声带着几乎没有过的哭腔,他根本分不出脑子去分辨阮青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现在,他才真的要死了。阮青那碗粥快喝光了,戚远赶忙往卧室跑,两分钟搞定洗漱,边换衣服边朝着客厅祈求道,“哥哥,等等我。”
阮青已经洗好了碗,不紧不慢地,在戚远刚套好短裤的时候开了门。
戚远短袖才套了个头就往门口跑,到阮青跟前才把自己收拾好。“哥哥,我错了。”两人在电梯里,头顶有摄像头,戚远不敢动手动脚。阮青还是不应声,像是没看见他。“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戚远继续委屈巴巴。
电梯到了一楼,阮青等开门就要出去,戚远这才伸手拉住了他,“不开车吗?今天周六,人肯定多,我们昨晚说好的。”
阮青抽走自己的胳膊,“不用了。反正你说好的也不算话。”
戚远哭丧着脸跟在后面出去了。
“我保证以后说话算话。”
“昨晚不是故意的。”
“是因为我们好久没.....”阮青回头瞪着眼睛看他,戚远没把话说完。
“我前阵子憋得好辛苦。”
“下次再难受也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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