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小熔回来了,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我不能袖手旁观。”说罢,公孙寒戴着面纱披了斗篷,起身出了门。
--------------------
作者有话要说:
疫病部分3章
敬礼!鞠躬!下跪!磕头!
感谢观看!!!
## 疫病(其二)
公孙寒走了一趟去买面纱的路。
这一路上果真如丫头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人心惶惶,有大叫的,有崩溃了的,有哭丧的,甚至有直接就晕在路上的。
公孙寒没有顾得上理会,提了速急步走进了面纱店。
“客官您好,您——不不不,面纱而已,您给的钱能买两个像我们店的面纱了。”店员慌得站了起来,看着公孙寒一言不发地直接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那看来还不够。”公孙寒又放了两锭银子上去,道:“我将你们店所有的面纱买下来,剩余银两你便去将雪城所有面纱店铺里的面纱都买下来,再同他们一起去将这些面纱发给雪城百姓。那些咳嗽起疹子的病人优先,他们的家人以老少优先,其次是妇女,最后是家中男子。你们也得戴好面纱,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面纱不够就再做,银子不够就找我要,我姓公孙,单名一个寒字。”
“我说的这些,都记住了吗?”公孙寒见店员懵得整个人僵住了,又道:“你是雪城人吧?”
店员僵硬的点了点头。
“若是你不想雪城的美丽被死亡笼罩,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说罢,公孙寒转身离开了。
公孙寒的烧一直就没退,现在有着急,急火攻心脑袋有些疼,眼前晕晕乎乎的,勉强把路走稳。
白熔回到张大伯的院子里,发现屋里没人,公孙寒不在,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剑眉直指太阳穴,强忍怒火,找到了正帮忙的丫头,道:“你先生呢?”
丫头将公孙寒带给白熔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述给他。
白熔转身就冲了出去。
公孙寒到了死去男孩的家里,男孩的家里很大,也勉强算是雪城里的有钱人家了。屋子是两层的,外面有个大院子。
“都是他们家!前几天非得去什么南城游玩!南城现在是疫病的重灾区啊!惹得咱们雪城也跟着遭殃了吧!”
男孩家门口几个妇人在嚼舌根,骂骂咧咧。
“原来如此!大夫说隔壁老李得的是疫病,我一开始还不信,他前几天也去过南城,现在一看,所言不假啊,据说他没几天了。”
“我跟你说,这疫病就是阎王爷要收人了,咱们哪抢的过啊。”
“什么呀!我看是中了邪,着了魔,身上附了鬼吧。”
……
几个人吵的公孙寒脑袋更疼了,拇指和食指用力按着眉心,道:“几位不如先回家去吧,外面危险,若是染了病可怎么好。”
“你谁啊?”
“柔柔弱弱的,不会也是染了病的人吧。”
“这家人的远房亲戚?”
……
几个妇人又把矛头指向公孙寒。
“我谁也不是,只是希望雪城能平安,早日战胜疫病的普通人罢了。你们几位回去告诉自己的家人们,如果没什么特别需要就少出门吧,出门也要戴着面纱。邻里之间也少走动,警惕些总是好的。”公孙寒说话的气力越来越虚,头越来越疼,冷风刺着自己的脑袋更加不舒服了,公孙寒把帽子戴了上来。
“哥哥哥哥,你是医生吗?你去看看我爹好不好!“一个小女孩揪着公孙寒的衣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公孙寒,不断恳求着。
“好。”公孙寒强忍着头晕,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带我去吧。”
公孙寒被领到了一件破房子里,窗户是纸糊的,破了好几处,基本不怎么挡风了,屋子里紧紧只有一张床,上面铺了些稻草,稻草上又盖了个单子,单子上躺了个中年男子。
男子脸色通红的不断咳嗽,远远便能看到脖颈上的红疹。
公孙寒没有往近处走,蹲下来对着小女孩说:“你爹爹得了疫病,疫病是很可怕的,会传染给你,你爹爹一定不希望你被传染,所以,你这段时间要尽量离你爹爹远些,如果需要喂药也得戴着面纱,知道了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道:“我爹爹,会死,对吗?”
公孙寒迟疑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罕见的没有哭,道:“死是什么感觉?”
“就是没有意识,看不见听不到,像木头人一样,不用再经历痛苦,从这个世上离开了。”
“哦。”小女孩嘴角扬了扬,但并没有笑意:“那也挺好的。”
“什么?”
“我爹爹是做苦力的,他今年才32岁,却已经累的像个中年人了,头发也都白了,爹爹的腰早就坏了,每次搬砖都疼好几天,有时候还会被监工拿鞭子打,说他偷懒,大家看他好欺负还处处为难他,占他便宜,爹爹经常累得疼得下不来床。家里就我和爹爹两个人,娘亲早死了,我不想让爹爹因为照顾我这么累。如果死可以摆脱痛苦,那我愿意他以这种方式离开我。”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很冷静,是超过她看似10岁左右年龄的冷静。
公孙寒一把抱住小女孩,道:“你先跟哥哥走,哥哥会叫医生来治你爹爹的。”
女孩被公孙寒抱着,脑袋一直看着公孙寒离去的方向,看着她的爹爹,眼中终于泛出了泪光。
她当然是不舍得的,但她也希望爹爹可以解脱,更希望爹爹的下辈子不要生在雪城这个穷苦的地方,不要再做苦力,不要再因为养自己而受苦受辱。
公孙寒将小女孩抱到张大伯院子里,由丫头照顾。
已经是傍晚了,公孙寒刚要进屋休息休息,他现在累得直冒冷汗,浑身发软,却被楚华叫住了:“寒弟,城主来了,他还带了几个医生,和不少人马。”
“人在哪?”公孙寒嗓音哑到几乎得用很大力气才能说话。
“在官府。医生已经被派去研究方子治病了。”
公孙寒听罢立刻转身出去,走了没多久,白熔回来了,又没有和他碰上面。
楚华见到白熔,道:“寒弟累了一天了,刚刚嗓子哑的都说不出来话了,我……”
“那你告诉他城主来了干什么?”白熔只觉得心抽着疼,语气中发着恨也无法控制。
“我怕他担心,就算我不说,他也会问的吧。”楚华有些懊悔。
白熔此时心急如焚,他现在只担心他的寒君的身子还能不能撑得住,发着烧就到处乱跑,现在哪哪都是疫病,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施个法术将公孙寒圈起来。
可是,他的寒君那么暖,又怎么可能对待那些渴望活下去的百姓视若无睹,冷眼相对。
他不是自己,也正是因为公孙寒的善良,他才欢喜于他。
想着想着,白熔生了一天的闷气也消了,心中更多的是焦急和不安,至少他得陪在公孙寒身边,照顾他也好帮忙也好,什么都好,唯独现在这样牵肠挂肚提心吊胆的感觉非常不好。
白熔加快了脚步。
公孙寒还是快于白熔见到了城主。
公孙寒直接开门见山,道:“城主,我是公孙寒,曾是当朝太子的教书先生,你大可以信我。”
“此次雪城疫病是从南城过来的,皇上已经派人去往南城医治了,药方已经配的差不多了。听闻你买断了雪城所有的面纱店,并把面纱分发给百姓?”
“是。疫病多半都是飞沫传染,面纱或许能阻挡一二。”公孙寒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用茶水润了润喉。
“所以,现在只需要等药来就好了。”城主道。
“不是。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什么?”
“等药的这几天该如何?”
“这……”城主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殊不知等药的这段期间无异于是在耗命,并且如果没有及时服药,传染的人数会大大增加。
“所以,必须要让病人和尚未得病的家人隔离。”公孙寒又咳了几声,又道:“但是现在需要一个符合隔离标准的地方,这个地方要通风且位置偏远,又能即使将遗体进行焚烧。”
“可雪城没有能满足得了这样条件的地方啊。”城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喃喃道。
“是,所以,要新建。”公孙寒坚定的说。
“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新建房屋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吗?”城主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建房,而是建帐篷,只是这个帐篷要足够大。建帐篷比房屋快多了,也方便多了,只需要一些布和木头撑子就可以了。”
公孙寒的嗓音越来越哑,喉头疼得仿佛撕裂般,逐渐说不出话来了。
“好主意!我这就派人去做。最多需要半天的时间,得了疫病的人就可以很快住进去了。我也会发些艾草下去,让家家户户都熏艾。”
“还有一件事。”
“公孙先生请讲。”
“药钱一开始务必要免费。”公孙寒面露苦色说道。
“不可,雪城本就穷,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城主有些为难。
“我明白。但是药被引进来一开始自然是没什么人会相信的,雪城百姓本就对疫病没什么概念,甚至更愿意相信鬼神之说。如果药需要花钱才能喝,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做这样的尝试。所以在一开始,必须要有诱惑力,哄着他们喝药。就告诉他们,免费喝药治病,治不好退钱,治得好的有钱的出些药钱,没钱的出些劳动力,再不济妇女也可以去做面纱。”
“那若是疫病真的治不好,就真的要赔钱给他们吗?”城主疑惑道。
“是。疫病本就是一场赔钱的赌,赌赢了,百姓安乐,赌输了,便是赔钱赔命。但是无论如何,您,雪城城主都是稳赚不赔的。”
“怎么讲?”
“若是医不好,您赔了钱,还建了帐篷,及时有效的防御疫病,树立了威信;若是医得好,自然雪城百姓上上下下都是要感谢您的,您这雪城城主之位只会越做越稳。”
“公孙先生喝点水吧,嗓子怎么哑成这样?”城主终于忍不住了,眼前的公孙寒如今比得了疫病的人还要虚,一只手肘撑着桌子才能勉强坐得住。
公孙寒摇了摇头。
“公孙先生你放心,你提的建议我会采纳,你对雪城的贡献我也定会让百姓们知道。”
公孙寒勉强笑了笑,行了礼,撑着墙走了出去。
出了门,公孙寒看着漫天的大雪,只觉得身体要飘起来了,眼前冒着金星,嗓子里有隐隐的血腥味,终于,两眼一抹黑,倒在了地上。
雪花落在公孙寒的脸上,勾勒出这人消瘦的面庞,清冷但却好看,鼻尖翘翘的,落上些许雪花白莹莹亮闪闪的,更美了。
一白衣男子脚踩白虎银靴,身披狐毛斗篷,踩着雪快步走到公孙寒身边,将他横抱了起来,又将身上披着的斗篷转到身前裹住公孙寒冰冷的身子。
怀中人嘴唇苍白,喃喃说些什么,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搭在眼睛上,微微睁开模糊地看到眼前这心急如焚的公子。
“我就知道,躲不过你。”
说罢,公孙寒脸一扭晕倒了白熔温暖而坚实的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敬礼!鞠躬!下跪!磕头!
感谢观看!!!
## 疫病(其三)
公孙寒被白熔抱回去细细调养,没日没夜的喂药足足三日才醒来。
公孙寒是晚上醒来的,眼睛一睁,先是被烛火的亮光刺到,眉毛皱着缓了许久才渐渐看清眼前的景象,直勾勾的对上那人沉闷恼怒又带着无奈心疼的眼神。
这双眼睛乌黑发亮,配上一层不宽的双眼皮,好看极了,只是好看的眼睛下面不免还是会有因为熬夜而产生的乌青。
“醒了?”这双眼睛的主人先发话了,嗓子有些哑色,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病了三天的病人。
“我想喝水。”公孙寒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委屈巴巴的说道。
“等着。”白熔转身变倒了一杯热水喂给公孙寒。
公孙寒抿了一口,想来是因为长久没有喝水的缘故,有点被呛到了,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边捂住口鼻,边偷看了白熔好几眼。
白熔本端的好好的,想故作生气的姿态让公孙寒长个教训,突然这病人软塌塌的咳的不成样子,急忙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咳嗽才得以缓解。
公孙寒抱住白熔,额头抵住他的肩膀,闷闷地道:“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白熔冷漠。
公孙寒朝着白熔的耳朵亲了一下,又道:“这样呢?”
“不好!”
别以为施些美人计我就能不生气,不听话,就是要付出代价,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公孙寒又朝着白熔脸颊亲了一下,又道:“这样呢?”
“不好。”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了。
公孙寒又朝着白熔的嘴唇而去,刚要碰上,又退回了被子里,整个人翻身背过白熔,有些没好气的道:“算了,不哄你了。”
白熔:“????”
白熔本来想着,如果这个吻吻下去了,或许可以选择微笑着原谅他,但现在!你倒是给我个台阶下啊公孙寒!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正当二人僵持时,公孙寒突然又从被子里钻出来,将白熔抱的紧紧的,白熔宽厚的肩膀总是可以给人很强的安全感,公孙寒闭上了眼睛小声对他说:“不亲你,是因为我病没好,等我好了,补给你。”
这话说的白熔一下子忍不住了,翻身讲公孙寒压倒在床上,和他接了一个长久又缠绵的吻,这才松开,看着面前人脸红红的,道:“用不着,过时不候,现在就要。”
说罢,不由得公孙寒多说,又直直的堵上了他的嘴唇,齿舌的交缠间透着丝丝暧昧,让人的心脏不由得跳得更快。
白熔算是拿公孙寒没办法,本想就着公孙寒生病不听话后来导致晕倒的事情教训他一通,但是眼前人这病怏怏的样子,又含情脉脉的眼神,委屈巴巴的,怎么还训的起来。亲几下就作罢了。
24/34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