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旦被封,就要迎娶太子妃,于是便由红尘仙君主办了一场神界选秀,选的都是神界法术极纯的仙君之女,长相各个不凡。
可白琰一个都没有看上。
直到一只狐妖的出现,勾走了他的视线。
这狐妖名为狸姬,长相倾国倾城,柳叶眉,丹凤眼,翘鼻梁,樱桃唇,身材极好,右眼下方有颗泪痣,更显得妖艳多姿。
可偏偏狸姬是个人狐混血,父亲是狐妖,母亲是凡人。
人妖恋、人仙恋本就是另人鄙夷的事情,是大忌,在神界看来,神仙是最高等的种群,最低等的则是那些□□凡胎的凡人。
而狸姬就是从小苟且偷生的一只人狐混血。
她此次上神界,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趁着白琰选太子妃的日子,勾住白琰的魂,让白琰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早已备好了生子药,此药一旦服下,只需一次,便能有孕,灵验得很。
果然,她成功了。她施了狐妖的迷魂术,虽然白琰有极强的定力,但是无奈狸姬的美色吸引,自己控制不住,便让狸姬有了身孕。
白琰知道这事之后气愤不已,他恨不得立刻杀了狸姬,一旦东窗事发,白琰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他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但天不遂人愿,这事被白熙知道了。
白熙本就在床上病了多日,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一天不如一天,知道这事之后被气得回光返照拟旨直接废了太子之位,又撑着最后一口气下遗诏道“狸姬腹中胎儿毕竟是神族白虎血脉,必不可杀”。
旨意一下,白熙就驾鹤西去了。
白琰气得牙痒痒,众仙君纷纷劝谏白琛继位,全然不顾及刚被废的前太子殿下。白琰红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白琛的饭食里下了毒,废了白琛的法术,形同凡人,软禁在宫殿之中。
白琰若是想坦坦荡荡的坐上帝君之位,必然双手是不能沾血的,这是自神族先灵以来的规矩。
所以他既不能杀了白琛,也不能杀了狸姬。
只能将他们两人全都废了,清扫障碍。
给白琛下毒一事,白琰随便找了个替死鬼就敷衍过去了。神界的仙君各个是个胆小怕事的,谁有继位的可能就向着谁,眼看白琛再无希望,所以众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服从白琰的安排。
由此,白琰顺利登上帝君的宝座。
狸姬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本以为白琰成了帝君会封她为娘娘,谁承想却一直被那么软禁着,终日不见光。
狸姬的身材也越来越走样,臃肿不堪,姣好的面容也变得丑陋起来。
狸姬本以为白琰会顾念着一夜情分,留自己和肚子孩子一个名分,可谁成想。白琰始于色,也终于色,将自己被废和之后的一切遭遇全部归结在狸姬身上。
他讨厌狸姬,他要折磨她。是狸姬差一点阻断了自己的帝君之位,虽然现在众仙无人敢多言只字片语,但是心里的不服白琰都清楚得很。这些都是狸姬带来的,是狸姬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而同样,白琰也没有按照狸姬的计划走着,狸姬这次赌,她赌输了。
“只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狸姬终日想着,心有愧疚,逐渐抑郁,萎靡不振,食不下咽。
孩子最终早产了。
“是个男孩!”接生的女仙们喜道。
这男婴周围散发着三股灵气,有两股进了体内,而剩下一股入了凡界。
即便是个男孩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孩子只是个计划中的失败品,他注定是不会被人以殿下的身份对待的,他注定只会被受人冷眼蔑视。
狸姬虚弱不已,满头虚汗的垂眸看了一眼男婴,便接到了来自帝君的密旨:“狸姬魅惑帝君,又血统不纯,罪本当诛,但念及诞下男婴,便赏赐鞭刑,三日击一鞭,直至男婴500岁,五日后行刑。”
“谢……帝君。”狸姬笑了一声,闭上了双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鞭刑,是神界最残酷的刑罚没有之一。若是凡人来受,一鞭便能打掉半条命。即便是隔三日一鞭,依照神界族人的身体,怕是旧伤只能是勉强长出新肉,正是痛痒难耐的时候,又要再受一次酷刑。
如此,循环往复,狸姬要受500年的刑罚,更何况,五日之后的狸姬是个还未出月子的女子。
此事是秘密旨意,除了白琰信得过的心腹知晓,其他人都自当是狸姬从生下男婴后就撒手人寰了,在他们看来,神界也就没狸姬这个人存在了。
男婴被抱到白琰面前,白琰撇了一眼,男婴还没睁开眼,脸粉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很安静,右眼下方有颗和自己母亲一样的泪痣,只是比狸姬的泪痣颜色淡了些,呈浅棕色。
白琰道:“叫白熔吧,生来便是要在熔岩中生存的,能不能扛得住烈火,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白琰毕竟是第一次做父君,眼前这个孩子生得很好看,和自己的脸型很像,他也欣喜,但是白熔的血统不纯正,加之他母亲实在是可恶,这孩子本就不该来,一想到这,白琰不耐烦的叹了口气,道:“以后见他就叫熔殿下,但是他并不是神族皇子,也不必分给他寝殿,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神界哪个不是看眼色办事的,都知道白熔不受重视,也就全都冷言冷语。给婴孩时期的白熔喝快馊了的奶,弄得小白熔上吐下泻,医仙来了随便塞了点药医了医。
等白熔长大些了,本该去学习仙术,却没有教习老师,白熔只能蹲在角落里偷学。后来,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小灵。
信阳将军受白琰任命,每隔三日将狸姬送至天刑宫受刑,浑身血淋淋的,犹如一摊血肉做的烂泥一般,
渐渐的,狸姬也傻了疯了,不知道疼了,每次去受刑都以为是去吃什么好吃的,胡乱披散着头发,眼神迷离。
直到白熔300岁那年,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疯癫又惨不忍睹的母亲,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白熔看着狸姬,迅速跑去找白琰,哭着跪着求了白琰三天三夜,道:“求父君让白熔代娘亲受鞭刑!求父君让白熔代娘亲受鞭刑!……“
脑袋被磕的流血,白琰才从和自己刚明媒正娶的花瑛娘娘痴缠完,而花瑛已怀有身孕,腹中胎儿也就是后来的白煴。
白琰才无暇顾及狸姬和白熔的事,只随口道了句“随他去吧”。
从此,便开始了白熔长达200年的鞭刑。
白熔和狸姬依旧是不能见面,狸姬自打停了鞭刑,身体越来越差,整个人疯疯癫癫不成样子,人也越来越瘦,最后大笑着只留下一句:“我终归不该如此贪心,妄图凭借别人的力量拯救自己,痴心妄想。”就咽气了。
白熔那时也不过才300岁,隔三日受一次鞭刑,身长刚刚才到成年男性的腰,却有着超于年龄般的忍耐。
鞭刑之痛苦并非常人能忍耐,而年少的白熔却一声不吭,咬着牙,红着眼,也没有流泪,神情中全然是冰冷和狠戾。
直至到了白熔500岁,这一切才告一段落。
白熔毕竟身上留着白虎神族的血脉,当时心善的芙卿可怜这孩子从小受非常人的待遇,所以隔三差五送来些草药,白熔恢复的也快了些,但是身上的几百条疤却成了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一道一道,刺痛着白熔幼年时的心灵,是他这一生难以抹去的痛苦。
除了芙卿,他恨这神界所有的人,所有人的铁石心肠,视若无睹,对于白熔而言都是一把利箭只插白熔心脏。
人人都想得到成仙,可谁又能想到神界的仙神一个个都冷如冰石,外表温润如玉,内心青面獠牙。
白熔想逃离这个地方。
后来,他在芙卿一次无意透露下,知道了藏书阁这个地方,这里收藏着神界所有关于仙法的书,方方面面,种类齐全。
白熔每日趁藏书阁守卫换班时溜进去,一坐就是一天,甚至过过夜,他将仙术全部看尽,功力大涨。
可擅自修习仙术是神界大忌,他不能被人知道。
当年的小少年,逐渐长成了个身材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
白熔再也不能被忽视了,同样,也就被白煴忌惮了起来。
白煴早早就被封了太子,一直就知道自己有个没名没分的哥哥,他也知道白熔身世的事情,白熔对他没有危害,他清楚得很,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煴定要守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于是,白煴便向白琰劝谏道:“白熔冷寂在神界多年,如今已然长大,再这么由他胡作非为下去不是事,不如贬他去妖界,做个妖界之主,妖界的小妖哪里是听话的,等白熔来自然各个都要跟他打上一架,若是白熔输了正好了却父君心病,若是白熔赢了,那便让他无召不得回到神界,这样,两全其美,谁都乐得自在。”
白琰自然非常同意白煴的做法,从了他的意思。
谁知白熔在600岁那年已然修齐仙术,功力大涨,他自知是要韬光养晦的,在神界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殿下,一到妖界大杀特杀,顺利地坐上了妖王的宝座,成了众妖闻风丧胆的熔妖王。
就这样,一直过了33年,白熔遇见了公孙寒,找到了自己人生唯一的一点火苗和温暖,他自当是要好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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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日双更!
敬礼!鞠躬!下跪!磕头!
感谢观看!!!
## 梅林
公孙寒和白熔回到雪城可以说是用如胶似漆来形容,腻乎得一度虐杀所有单身汉。
公孙寒白天得照顾学堂,白熔就在旁边看书。
其实白熔主要是花了大部分时间看眼前的美人,每次都是公孙寒被看得毛了才红着脸瞪着他,用眼神示意白熔“看书,别看我”,白熔这才能假装沉下心来看书。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白熔现在倒真的从纨绔妖王成了个喜爱诗书的人。
公孙寒也很欢喜。
二人上课眉来眼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学子们都知道公孙先生和白熔关系不浅,但都纷纷没有点破,只能说,懂得都懂,祝福他们就是了。
半个月后,雪城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雪。
这是雪城今年冬天下得第一场大雪。
真得很美,美得像一幅画一样。
梅花都开了,挂在枝头,深浅不一的粉色和白色的圆形花瓣点缀着干枯的枝干,由外到里,由深到浅。
纯白的雪花从空中散落,初而是零星几朵,而后渐渐成了雪粒,附在花上,堆在树枝上、地上。
若是从天空俯瞰,整个雪城似乎被盖上了一层白纱,罩住了雪城里所有的颜色,只留下无暇的白,也并不让人觉得单调。
远眺而望,雪越积越厚,像绒、像棉,软软地沉在雪城各处。
这幅雪梅画引得雪城众人驻足观赏,一时间久久不能移步。
这天,学堂也停课放学子们回去赏雪了。
张大伯穿着大氅从屋里哈着气走了出来,搓了搓手,敲了敲白熔和公孙寒的房门,道:“小熔公子和公孙先生在吗?”
公孙寒正睡着,白熔起身披了件衣服,开了门,用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样子,小声说道:“寒君在睡着,怎么了?”
公孙寒觉浅,本也打算醒了,被张大伯一敲门索性就起床了,裹着被子,将被沿拉到脖颈处,坐在床上,道:“我起了,何事?”
张大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屋子,道:“今日下雪,我知道一处梅林好看得紧,没什么人,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去呀?楚先生已经应了。”
白熔转头看了看公孙寒,公孙寒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白熔才道:“好,张大伯稍等片刻,我和寒君洗漱穿衣。”
张大伯笑了笑,转身又敲开了丫头的房门,丫头兴冲冲地从床上蹦下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等公孙寒和白熔。
公孙寒和白熔收拾好后,丫头已经把一个大圆球和一个稍小一些的圆球落在一起了,手通红着拿着树杈正要给雪人做鼻子。
公孙寒看到眉头微蹙,把自己手里的捂手暖炉给了丫头,让她抱着,道:“别人家的女孩子很不得都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你像个小子一般这么淘气,手冷不冷,都冻红了。”
说着,公孙寒用手戳了一下丫头的脑袋,丫头作势往后仰了仰。
丫头瞬间低下了头,小声嘀咕着:“还不是因为要等先生和熔哥哥。”
公孙寒还要再唠叨唠叨丫头,就被白熔又塞了一个暖手炉,道:“丫头还小,不懂事,以后长大就知道冷了。”
公孙寒笑了笑,叫上丫头,跟着白熔随张大伯和楚华走了。
过了许久,四人才到了梅林,被簇拥着的梅花景色而惊艳了,真的很美,犹如仙境一般。
凡间能有如此幻妙之地,真的是很神奇。
四人在梅林中走过,左右两边都是盛开的梅花,穿林而过,能清晰闻到些许梅花的香气,自然,又沁人心脾。
张大伯站了站,看着梅林,道:“这是雪城的一大胜景,只是离家家户户较远,坐在家里赏雪赏梅已经是一大惬意了,毕竟冬天寒冷,没什么人愿意来这么远的地方特意看雪,所以这里人很少。”
其余四人也跟着驻足,望着梅林,张大伯又道:“我之前存了些糯米酒,今日带过来想做梅花酿,你们可愿意试试?”
说罢,张大伯摘下自己的包裹,包裹里的小酒罐磕碰发出了叮叮的声响,清脆悦耳。
丫头快步走到张大伯身边,低头看着摆在地上的小酒罐,随手拿了一个道:“是把梅花摘些放进去就可以了吗?”
张大伯点了点头。
“我可以做吗?”丫头又问。
“当然可以。”
说罢,丫头就拿着一瓶酒罐跑去摘梅花了。
楚华很识趣的对张大伯说道:“张大伯,咱们给小熔和寒弟留一瓶就好,剩下两瓶咱们拿走去酿吧。哎!我觉得那里的梅花好,我们去那边吧。”
说罢,楚华就要拉着张大伯往远处走,张大伯含着笑意,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紧赶慢赶地追上了楚华的步子。
三人走后,就剩下公孙寒和白熔。
白熔弯下腰把酒罐拿了起来,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道:“方才来得时候,我看到一个洞穴,咱们一会把酒埋到那里吧。”
公孙寒捧着暖手炉,笑着点了点头,被白熔拉起手走向洞穴。
两人今日都身着白衣,白熔长发是用玉簪束起来的,干净利落,脖颈间裹着一圈白色狐毛,腰间系着玉佩,宛如世家公子。公孙寒乌黑的长发用了一条蓝色的发带束着,发际有几缕碎发挡在额头和鬓角,纤细的腰间系着飘逸的水蓝色布带,轻柔地随风而飘,犹如神仙下凡一般,身上还披着纯白色大氅,大氅上绣着几朵红梅,甚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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