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渊一下来劲了,眼睛干脆长在人家身上,成功引起了美男子的注意。
美男子也很上道,目光对了片刻,径直走过来,操着一口曲里拐弯的普通话问道:“你是童渊?”
“……是。”
“我是艾伦,很高兴见到你!”艾伦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我知道你,我看见你和高在一起,我喜欢你演的电影!”
“谢谢。”
童渊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顺便在心里给自来熟的美男子评分打了个对折。
“你演的很棒!”艾伦客气完并没打算离开,反而是把他从头看到脚,“尽管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童渊:“……?”
“你不要误会,看过高的电影就一直很想认识你,我一直以为你更、更……”艾伦显然没有想到合适的用词,纠结了半天才比划道,“窄一点。”
“……让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好的好的好的!不用客气!我是这里的东道主……东道主?是这么说的吧,你在这里开心!”
“嗯……这是什么?”
童渊不打算计较美男子的塑料发言,反倒被他手上拿着的小册子吸引了目光。
“这个?今晚慈善拍卖的清单。”
艾伦把册子递过来,童渊看着打开的那一页,上面有一架异常眼熟的小提琴。
“你也喜欢它吗!我的天呐,我们实在是太投缘了!这就是一件艺术品!我正要去见他的主人,一起去吧!”
“我……”
童渊在不想见裴向禹和想摸摸琴之间犹豫了两秒,不争气的抬起屁股跟了上去。
陈列室布置的像个展厅,待拍的物件分门别类的摆在里面,童渊一眼就看见了上了锁的琴盒,实在是因为裴向禹就站在那旁边,显眼的不要不要的。
“来晚了,带了个朋友一起,不介意吧。”
裴向禹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艾伦,童渊站在一边没吱声,看着艾伦把琴取出来架在肩上,多少有些饿饿心痒。
“抱歉没跟你讲,自作主张了。”
裴向禹站在他身边,突然压着声音对他说,童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琴啊,送来拍卖是苏女士的意思。本来想跟你说一声,但是你的电话打不通。”
“奥——跟我说干什么,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
童渊想起来躺在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一时心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苏女士指的应该是苏方倩。
“想要吗?求我一下也不是不能给你留下。”
“哈?病的不清!”
童渊瞪了裴向禹一眼,扭头就走。亏他刚才还心虚了一下,继续在黑名单里呆着吧!
晚上的拍卖会上,艾伦似乎对着把琴志在必得,频频举牌,价格眨眼被抬到了一百万外币,眼看着就要成交,后排不起眼的地方,有人叫了更高的价格。
童渊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缺钱,这会儿估计直接把他卖了都不够他下场的,一会儿功夫,价格被两个人的轮番加码抬到了三百万,童渊往后看了一眼跟艾伦较劲的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一点都不像是会对一把琴感兴趣的样子。
可是耐不住人家有钱,最后连艾伦都败下阵来,三百七十万外币,提琴被这位半途加入竞争的人收入囊中。
琴没了,童渊郁郁寡欢了一晚上,第二天登上回国的飞机就想通了。本来也不是他的,只是有幸用了那么段时间,也不算亏。
回到家倒了两天的时差,作息终于恢复正常,童渊抱着几个剧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收到了一个国际快递。
他不记得电影节期间往回寄过什么东西,快递单上只有一个陌生的寄件地址,拆开外包装,露出里面包装盒上的logo,是当时买袖扣的那家店。
作为答谢客户的礼物,这个盒子未免显得有些大了,拆到最后一共是七八个精美小盒,童渊拆了一个,赫然是先前付过定金的其中一个。
……?
该不会剩下的那些也……
又连着拆了三个,果不其然。
这家店不做生意改做慈善了?
正要打电话过去问,门铃又响了几声。
几天不见的邻居貌似心情不错,日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点肉眼可见的愉悦,童渊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冷脸问:“有事?”
“东西收到了吗?”
果然是心情不错,裴向禹对童渊的死人脸视若无睹,越过他往屋里看了一眼。
“什么东西?”童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刚才收到的快递,“你寄来的?”
“店里寄的,收到就好。”
“……我不要,还给你。”
童渊把拆开的盒子一股脑的装回箱子里塞给裴向禹,毫不犹豫的闭门谢客。门关上的前一秒钟,看见门框上多出来的四个手指头,又猛然刹住了车。
于是门就被拨开了一点。
童渊:“手松开!”
裴向禹:“让我进去。”
童渊:“不松开我关门了!”
裴向禹:“你不会的。”
童渊:“别以为我不敢!”
裴向禹:“那你关。”
童渊:“……”
裴向禹:“关啊。”
童渊:“……有话快说。”
裴向禹:“你先让我进去。”
童渊:“就在这说。”
裴向禹:“你确定不让我进去吗?”
童渊:“……”
裴向禹:“那我走了。”
不对劲。
“你等会儿。”童渊把门拉开,叫住作势要走的裴向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个身位的位置瞪着门口的人,“现在能说了?到底什么事!”
裴向禹不急着开口,好整以暇得松开手,先是把怀里的盒子又重新还给童渊,然后弯下腰,提起靠在墙边的箱子。
是琴箱!
童渊懵了,连某人登堂入室都忘了拦。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把琴都被别人拍走了还能回来?
他狐疑的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琴盒:“这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
裴向禹扬了扬下巴。
“……”自己看就自己看。
童渊打开卡口,掀开箱盖。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可不就是前些天被挂出来竞拍的那把琴么!四百万外币!
童渊吞了口口水,强行克制着激动的心情:“这什么意思?”
“给你。”
“这把琴那天被拍走了吧。”
“你不是喜欢吗,换了套弦,保养了一下,你试试。”
“……”
童渊犹豫了一下,奈何抵不住手痒,架起琴开了一弓。
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即兴拉了段小调,童渊意犹未尽的把琴放下,问:“多少钱。”
裴向禹支着呃下巴:“问这个干嘛。”
“我付钱给你。”
“把你卖了都付不起。”
“……”
虽然这个话很欠,但是不得不承认,现阶段确实是这样的。童渊郁闷了一会儿,忍痛道,“那我不要了。”
“哦?”裴向禹连姿势都没变,“行,刚好博物馆在联系我了,到时候捐出去锁到玻璃罩子里,只能看不能碰。”
“……”
“想好了?确定不要了?”
童渊下意识的把琴往怀里抱了抱,瞪着裴向禹:“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嘛,我还没想好。你可以帮我想一想,合适我就答应。”
裴向禹笑的十分玩味,童渊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进了个了不得的套里,占不到便宜的那种。
他一狠心把琴放回琴箱:“我还是不要了,你爱捐哪儿捐哪儿吧。”
裴向禹叹了口气:“还是你第一次拿到琴的反应我比较喜欢。”
“……我忘了。”
“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没来得及反应裴向禹说了什么,童渊已然被猝不及防的扑在了沙发上。某人显然早有预谋,锁住他的手腕,横肘压在他胸口。
“说谢谢我。”
“……”
童渊把头拧到一边,又被拨回来。
裴向禹:“说谢谢,说了就是你的。”
童渊:“我不要,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你必须要。”
“……”
“快说。”
童渊挣扎着要把人推起来:“我不。”
“别动。”
裴向禹的呼吸忽然断了一拍,声音也有些不稳。
某处吊诡的触感把气氛往焦灼的深渊里推了一步,搞得他也有那么点蠢蠢欲动的意思,不过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么惦记我?”童渊挑起眉毛,自下而上看着裴向禹,“我说过的吧,只要你肯躺下来乖乖让我睡,也不是不能考虑。”
“可以。”
“哈?”
明显朝纲的答复让童渊的脑子整个宕机了,蒙头蒙脑的被裴向禹拉起来,有那么点不知所措的意思。
怎么就“可以”了呢,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想怎么来,我配合你。”
“我……”
“嗯?”
裴向禹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童渊却实在没有办法淡定。
什么鬼。
为什么事情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大约是他纠结的时间太长,裴向禹凑过来,在他嘴角咬了一口,童渊吓得一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蹦起来。
随即就被捧住了脸,亲吻逐渐绵密起来。
童渊持续处在状况外的蒙圈里,连拒绝都忘了,思想持续跑偏。
虽然比起裴向禹,他更喜欢抱起来纤细一点的小男孩儿。可是能把这么个人酱酱酿酿,保不准会比小男孩儿们更带劲。
只是稍微想一下就很上头。
但是!
但是!
裴向禹这种人是可以随随便便给人睡的吗?
必然不是!
睡了是要负责的呀!
负责是不可能负责的,所以就算肉塞嘴里了也得吐出来。
“确定不要?”
“确定。”
“不后悔?”
“不可能!”
……
……
童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忍受着细微又绵密的快感。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要怪就怪他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太符合标准了,用下半身思考这个特质简直深入骨髓。
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童渊掩住嘴,还是没能挡住脱口而出的轻呼。
“最近没有做过吗?”裴向禹爬起来蹭了蹭他的鼻子,童渊白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裴向禹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没有。”
童渊“哼”了一声,有点莫名其妙的脸热。等了半天不见裴向禹继续,伸着胳膊窸窸窣窣在床头摸索了半天。
“找什么呢。”
“润-滑剂?”
童渊翻了个白眼:“……我家没有那种东西,去你家拿。”
裴向禹:“我家也没有。”
“……”
由于不怎么愉快的前车之鉴,童渊再也不敢乱来,推了推裴向禹:“你去买。”
“嗯。”
粘粘乎乎了好一阵裴向禹才起来,衣服披了一半,连袖子还没穿上,又脱下来折回床上。
童渊:“干嘛。”
裴向禹:“不去了,万一等我回来你变卦了,又不给我开门。”
童渊:“……你不是知道密码么。”
裴向禹:“你没改吗?”
童渊:“没改。”
裴向禹:“那你等会儿改了怎么办。”
童渊:“……”
“就这样吧,不做了,一会儿就好了。”
“……”
一个一会儿,两个一会儿,三个一会儿……
童渊:“外卖是不是可以买。”
裴向禹:“……我看看。”
……
……
……
难受!
童渊懊恼的背身躺着,完全不想回应来自裴向禹的温存。
费尽周折才买来的东西在中途就被扔到一边了,他还不能怪裴向禹,谁让兴头上的时候他自己也默许了呢。
他竟然默许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跟裴向禹在一起的时候,这玩意儿就容易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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