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呢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只有老毛跟老蒋老对手了,大战何止三百回合,一听就知道老蒋不可能当众被拒了还来题匾。
老蒋吃了闷亏,他也就来了兴趣,也给你们师姑奶奶送了一块匾。”
苗SIR:“就是这块《瑞灵之国》?”
四目:“老毛跟老蒋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所以要从左到右,《国之灵瑞》”
林SIR:“耶,我看这块匾的材质都比不得老蒋那块……”
四目:“哈哈老毛穷嘛,不过他在书信里也说了:条件困难,没有檀木匾,也请不起鸿门宴。
国家积弱百年,百废待兴,他要建设一个富强平等的瑞灵之国,需要各界协力,希望你们师姑奶奶共同参与。
他都不在现场,宴席上的情况却了若指掌,这块匾你们师姑奶奶也就挂在门上,文革的时候,挡了很多麻烦。”
苗SIR:“师叔啊,御赐金匾都有了,那这里有没有师姑奶奶的照片让我们瞻仰一下?”
林SIR也很奇怪,按理说一念的照片是这个展厅里最不可或缺的,但偏偏一张也没看到。
四目:“那个年代的灵幻界普遍都拿西洋镜当摄魂镜,随便乱拍是很失礼的。所以你们师姑奶奶并没有照片留存于世,你们这一辈是看不到了。
不是亲眼所见,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七老八十的一个老太婆,什么时候看过去都像是十四五岁的大小姐,比现在的网红明星都还水灵。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做起法来,美过跳舞!
天之骄女,国之灵瑞,古人诚不我欺!
四目说得眉飞色舞,听得林SIR和苗SIR只恨自己晚生了数十年,无缘拜见。
林SIR:“师叔啊,那为什么师傅好像不大喜欢师姑奶奶的样子?”
“他们之间的问题,我个人认为堪称南茅山近百年第二迷案。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师姑对师兄总是另眼相看,好像上辈子就跟他认识一样,初次见面竟然一瞬白头。
我当时就在现场,是亲眼所见,这辈子都忘不了,到底是几伤心才会这样?”
苗SIR:“那师姑奶奶是上辈子跟师傅有仇?”
四目脸上顿时露出了高深莫测,幸灾乐祸的笑容:“不是!怎么会呢?”
苗SIR:“那师傅怎么连柱香都不肯烧给师姑奶奶呢?”
四目默默点上烟,吟诗一首:
林寂山隐隐,风吹柳依依。
免却尘世攘,礼缛不胜唏。
“这是师姑登仙时所作,其实也就是一首藏头诗,特别交代师兄可以不必烧香给她。”
闻及登仙二字,苗SIR自知失言,不敢再说。
“没事,人还不都有那么一天,只不过当消息传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哪个敢相信,都以为她有长生不老之术,活个一两百年小意思……”
虽时隔多年,四目也还是不禁泪目:“师姑当年救过我,她对大家也都是很好的……”
林SIR:“师叔,既然师姑奶奶已经达到最高境界,还有什么不顺心了,要把这首诗作得这么悲呢?”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她那群徒子徒孙。
跟她打交道呢,不能拿她当小孩子看。否则她要你好看,同时你也不能拿她当老太婆看,否则下场就更惨。
但她那些徒子徒孙是例外啊!当年她孤身一人来香港,你们师祖就觉得不对劲,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动物园里的熊猫,能随便在外乱跑吗?
一打听,原来她是借口闭关,瞒着徒弟偷跑出来的!大陆茅协那边已经找她找翻天了!
你们师祖想跟大陆那边报个平安,都被她耳提面命,说她最烦徒弟来啰里啰嗦,敢走漏消息,就不要怪她翻脸。
但是她来香港时间一长,终归纸里包不住火,接到风声后当场就有十几个大陆茅协的师兄师姐连夜赶来接她回大陆,被她开结界挡在门外。
但随后来人越来越多,看架势再拖几天整个大陆茅协的人都要来了。
她就是再怎么生气摔东西,终究形势比人强。
这也怪不了她那些徒弟,她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外面谁能放心?”
“被接回去之后就被徒弟们严加看管,大门难出,二门难迈。一个人名气再大又怎样?声名越大,自由就越少罢了。”
两位阿SIR听四目解说,始知神坛之上,高不胜寒。
“也许真的是被关太久,那天,她跟众弟子说起年轻时的经历,说这辈子游遍名山大川,倒是台湾还没去过,好,去台湾玩玩。
她那些弟子当然是个个都来规劝,但她玩心已动,写下那首诗之后,就闭目打坐,徒弟怎么叫都不回应,再一看,已经瞑目而逝了。”
“你们师傅当时难过得三天三夜不吃饭,谁劝都没有用。
好在之后师姑给他托梦,他才重新振作。
至于梦里讲了什么,我们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风叔这时走了进来:“我已经说过多次,她托梦只是跟我说了她要去台湾,为什么你总是不信呢?”
四目:“师姑弟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却唯独托梦给师兄你一个人。
不光我,大家都很想知道师姑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风叔:“既然不信,你们又何必再问?”
每当提到一念,风叔脾气便很大,两位SIR始终不明白他和师姑奶奶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林SIR:“叔叔,师姑奶奶她是不是真有师叔说的那么了不起啊?”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四目吹得天花乱坠,无边无际。但在风叔的印象里,一念是酗酒成瘾,三不五时地撒酒疯。
清醒时也没好多少,颐指气使,笑骂无由,耍小孩脾气……要在她面前持弟子礼很难很难。只不过,受害的反正不是四目他们。
“师傅,师姑奶奶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苗SIR也重申了一回,风叔听到徒弟询问,这才回过神来,对此不予置评,仅略一颔首——
虽然一念私下里的毛病一点不少,但在生平所见之中,也当真无出其右者。
67、文物
风叔不愿旧事重提,转而谈论公事:“博物馆西面的那件东西,是怎么回事?”
四目:“哦,我正想说呢。正因为那件东西让全香港的保安公司都不敢接手,所以这次的展出才要请师兄你出马。”
二人言下都对「那件东西」不无忌讳,林SIR和苗SIR心头顿起疑云,跟着四目来到西面展厅,陡然间寒气逼人,阴冷肃杀。
此处展厅别无它物,唯有一口黑漆漆,沉甸甸,表面画满朱砂符的棺椁停在大厅中央。
四目道:“这件事还得从前几个月说起,那阵子我下乡公干,居然在半路上看到一个长得很像钟师弟的人。”
风叔:“钟师弟?”
九师弟钟发白对付日本鬼王三宅大佐时已不幸殉道,四目看到的不可能是他。
“那个人穿着藏边黑教的衣服,看来也是有些道行的,行色匆匆地在赶路。
我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竟发现他和其他几个人在一座山头上打盗洞倒斗!”
那就定然不是正道中人了,长得跟师弟相仿却在盗坟掘墓,四目身为文物局局长,心中愤懑可想而知:“我马上通知了公安局,这几个人毕竟有些手段,让他们给逃了。不过幸亏古墓里的文物保住了。
这个陵墓居高临下,向阳近水,藏风聚气,,俯视山川,格局看来非王即侯。
顶上三处山峰被人为削平,如同被削去王冠,同时左青龙右白虎都被人工凿开豁口,成「霸王卸甲」的吉地凶葬局。再结合墓中铭文,可不得了,是大明反王朱铁板的王陵!”
闻得朱铁板大名,林SIR和苗SIR都是心惊肉跳,四目身为研究人员却是神采激昂:“反王墓里不设其它陪葬品,只有这副棺椁,它的材质是用玄铁打造,代表古代冶金工艺的巅峰,用现在的技术都很难再现。
外面万符封棺,大部分符咒在现代已经失传,具有极高的历史和研究价值……”
苗SIR:“不是啊,师叔,你先别管棺材外面是什么样,关键是按照史书记载,这口棺材里肯定有那个吧?”
说完把手伸直,两脚一跳一跳地,口中模拟「嗬嗬哈哈」的吼叫声。
四目哈哈大笑:“清朝那些跳僵算什么,这是明代古尸,不是一个层次啊”
三人为之侧目,风叔道:“这是大凶之物,怎可公然展览?建国后连见过僵尸的人都没有,万一给它破棺而出,当今世上谁能收拾?”
四目:“师兄,不说别的,玄铁打的棺材怎么会破呢?再有万符封棺,可谓万无一失。
就算它真的逆天到这个地步,真的给它破封而出,但昊天镜不就在这吗?”
说者无心,闻者有意,风叔心中一凛:“昊天镜不是文物吗?也能随便动用?”
四目:“哎呀,僵尸跑出来,死的人可就多了。
昊天镜放着也是放着,拿来用用,用完放回,谁又会来说什么?”
两位阿SIR忙齐声附和,风叔心中却愈加沉重。
本来就在为要不要盗宝而犹豫不决,如今听罢四目这一席话,只怕从此都是泥足深陷,再难自拔了。
68、离别
风叔雕刻漆装了一面昊天镜的仿品,供恬恬练习各种口诀和用法。再加上频繁的持刀放血,忙得不亦乐乎,终于赶在九星连珠当日做好了一切准备。
终于来到了这一天,茅协众人哭哭啼啼地给恬恬送行,各种伴手礼只管装了一箩筐。
袁禾平:“粽子,米饼,米糕,甜酒酿,我这些米都是名优产品,放在民国连袁大头都不一定有的吃啊。”
恬恬:“够了,我拿不下了……”
阿莲哭个不住:“小师姑奶奶,你就不能不走吗?”
恬恬只能笑笑,笑容间全是凄苦之意:“我不是这边世界的人啊,没有身份证,超过三个月不是应该被遣返吗?”
袁禾平埋怨风叔道:“老四你真是没用,会长那么好,你就是留不下来,致令我们损失惨重!”
恬恬双手叉腰:“你还敢说,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真当我不会生气啊?什么叫化师姑为弟媳啊?”
袁禾平给他们灌灵犀茶时就已经知道这事兜不住,也不多作抵赖:“会长,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要是我孙女,我能把你宠到天上去,但偏偏你是师姑,那就没办法了。”
说罢又拍拍风叔肩膀:“行了,好好把会长送回去,别再搞砸了……”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恬恬与众人挥泪作别,随风叔奔赴最终目的地。
香港出过不少珠宝古玩盗案,怪盗神偷们应付摄像头的办法是将展厅的照片截图挂在镜头前方,手法讲究一个快、准、狠。
如今想要瞒天过海用仿品换出昊天镜,亦须效此梁上之行。
灵幻科负责安保,巡检摄像头正是应有之举,任谁也不会起疑。
虽是事出有因,但身为警务人员做这等监守自盗之事,风叔简直不知往后要如何去面对马警司和四目。
然而造化弄人,事到如今根本没有所谓的正确选项。如果他选择什么也不做的话,当然不会有任何责任。
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却会有人因为他今日的不作为而成为受害者。那样究竟孰重孰轻?孰是孰非?
两位阿SIR早在展馆接应,林SIR道:“叔叔,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结你解不开的话,就由我和2237动手好了。
这些天我们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不会失手的。”
苗SIR也道:“是啊,师傅,这点小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两位阿SIR便先行进入展馆处理摄像头,风叔脑中一团混乱,不知是徒弟深明大义,还是他自己变固执糊涂了。
恬恬不住向风叔保证:“我一定会还的,消灭鸠摩罗之后,昊天镜你送给我我也不要了!”
风叔当然不会疑心她,但这不是有借有还的诚信问题,而是不折不扣的犯罪。
事情一旦作下,过后他就必须去自首,承担此间一切罪责。
“叔叔,不好了!哦不对……太好了!”林SIR和苗SIR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有些语无伦次。
风叔:“怎么回事?”
苗SIR:“我和林警官还没动手,监控就自己全坏掉了!”
林SIR:“是老鼠!摄像头的电线全被老鼠咬断了!”
风叔闻言面色一变,急忙入内查看,果如两位阿SIR所言,线路上到处是老鼠啮咬的痕迹,地上还有不少触电身亡的鼠尸。
异象陡生,风叔下令道:“有情况!立刻检查文物!”
三人四下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文物失窃,亦未发现有人闯入的迹象。
林SIR:“叔叔,也许真的只是老鼠碰巧咬断了监控线路罢了,我们不用过分紧张。”
风叔“这种可能性太小,更有可能是有人以「人畜通灵术」一类的法术暗中破坏!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加防范!”
恬恬问:“昊天镜在哪里?没被偷走吧?”九星连珠已迫在眉睫,这时候可出不起篓子。
知道她挂念昊天镜,风叔锁上大门,道:“随我来!”
四人进入放置昊天镜的展厅,忽而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恬恬终于看到了那面令她念念在兹的镜子,正在跟自己身上的玉佩共鸣。
听爷爷所说,爸爸所留的玉佩实为地宫入口的钥匙,如今镜佩齐鸣,当是神器认主之兆。
恬恬和风叔皆心中一动,一齐跪倒在地,对着本门至宝昊天镜叩头。
昊天镜随即化作一道金光跃入恬恬手中。
林SIR苗SIR齐声欢呼:“神器认主了!我们没有偷,是昊天镜自己插上翅膀跟小师姑奶奶走的!”
风叔:“神器认主,所能发挥的威力是不可思议的,只要善加运用,魔教自然应手而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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