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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悬疑]——异路某

时间:2021-08-29 10:47:03  作者:异路某
  “谭sir他全程陪同,你做手术不得需要大量输血吗,他招呼都不打就默默去献血换份额了,献到医生严令禁止他再献为止。我其实也换了点份额,不过贡献量不大哈,弥勒他血脂有点高,抽出来有一层油,人不要他的血。谭sir在这儿没日没夜地守了你大半个月,班也不去上,家也不回,看到角落里那张行军床了没?”莫达拉指了指靠着窗户边立着的折叠铁架床,“他晚上就睡那个,你在这里躺了几天,他也就在这里睡了几天。
  “谭sir这热情得,在我看来,以朋友的身份来说,有点过头了,阿姨叔叔看他的时候脸上表情全是疑问。我估摸着你应该也不想这种情况下让你爸妈知道,而且再下去,我怕他也倒了,所以跟弥勒一起劝了他很久,才把他劝回去休息。他现在是白天上班,傍晚大概六点左右会到这儿,要么是我,要么是陈弥,和他一起待到八点。八点探视时间过后,我们送走你爸妈,他再一个人留下看护你。”
  曹焕神志不清间,总能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很轻地说话,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谭北海了。这些天他醒来见过了好多人,却总是跟谭北海错过,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六点,可现在他已经撑不住要睡过去。
  “你是不是困了?”莫达拉看着曹焕眼皮直打架,便把床给摇了下去,搜肠刮肚,不太熟练地安慰道,“小别胜新婚嘛,等你好了,你有的是机会和他对着看,看到你厌烦为止,所以现在还是休息为上,保持愉悦的心情。你看你现在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搞不好明后天就能见到。”
  莫达拉的话曹焕没听全就已经睡过去了,呼吸均匀了起来。陈弥观察了会儿,见他确实是睡着了,便搬着椅子踮脚走回床的另一边,继续和莫达拉一起打团战。
  也许是有了想见谭北海的执念,当天晚上万籁俱寂时,曹焕因为走廊里的推车滚轮声而睁开了眼睛,他反应了好几秒,才确认自己没在做梦,是真的醒了。他转头往窗户边看去,原本竖在墙边的行军床已经被摊开放在了他床边,上面有一张空调被,但没有人躺着。在曹焕想试着能不能发出声音时,他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门锁开启的轻微碰撞声,就着从走廊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谭北海逆着光,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谭北海头发还是湿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曹焕眯了下眼,看不清他的脸。黑暗中,谭北海没发现曹焕醒了,他绕过床走到行军床边,背对着曹焕拿过床上的手机,打开手电以作为照明。他撕开了一个医用大号创口贴,而后走回床头柜旁,捧起一瓶碘伏及一包棉签,坐在了曹焕右手边。
  曹焕试着动了下手,而谭北海刚好扭过了身子去拿他还亮着灯的手机,没注意到。他把手机放在曹焕右臂边,轻轻卷起曹焕的袖子,小心地撕下一片旧的创口贴。就着灯光,他先仔细观察了下创口贴下的皮肤,长时间胶布覆盖,使得周围稍稍泛红,有了些过敏的前兆。他轻轻抚了抚发红的皮肤,拿棉签蘸了点碘伏涂于其上,再将新的创口贴平整地覆盖上去。
  “哥……”
  谭北海的手顿了下,整个人僵硬在那里,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朝曹焕看去,对上了曹焕笑着看他的眼睛。
 
第一百零二话
  “焕焕?”
  “哥,你把灯开开,我要看看你。”
  “好、好,你等等。”谭北海手忙脚乱,差点碰翻柜上的碘伏,他扶了一把瓶子,拧上了瓶盖,握在手里就忘了放下,“开灯会不会太刺眼了,你要不要先闭上眼睛,一点点适应?”
  “我没问题的,快点,哥。”
  “好,我马上去。”
  谭北海去开灯还跑错了方向,踢到行军床了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边,他扶了一把床栏杆,但仍没吸取到教训,没一会儿又踢到了椅子,开灯路上颇为崎岖。
  大半夜的,日光灯确实刺眼,曹焕条件反射闭了闭眼,拉过棉被只露出个额头。待他适应,原先还离得有些距离的谭北海,此时已经到了他跟前,一张放大的脸搁在床沿,关心地注视着他,看这高度,谭北海好像还是跪在地上的。谭北海抚了抚曹焕的额头,将他凌乱的刘海拨开,手往下碰触他脸的动作极其小心,像是生怕碰碎了般。曹焕想抬手握住谭北海的胳膊,但他没什么力气,还做不了这些动作。
  “我是不是瘦脱相了,难看得像个鬼。”
  “不难看,等过段时间能吃固体食物了,我给你做很多肉食来,一点点补回来。”
  “嘿嘿,好啊。你洗头发了?”
  “嗯。”
  “没擦干。”
  曹焕盯着一粒水珠顺着谭北海鬓角的发丝滴落而下,消失在床沿。谭北海下意识稍稍后退了点,低头观察床单,怕自己头上的水掉在曹焕身上。曹焕想去拉他,却伸不出手,只得拍拍床铺,示意谭北海别后退,快过来。那边谭北海摸摸自己的湿发,一时过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可怜兮兮地望着曹焕。
  “你过来呀,先帮我把床摇起来,头发我给你擦。”
  谭北海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起身帮曹焕把床摇了起来,他乖乖坐在床沿边,小心地将头伸到曹焕手边,让他不用太费力气也能碰到自己的头。曹焕靠在床背上,摘下了谭北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他擦起来没什么力道,与挠痒无异,不过仍是仔仔细细抹掉了谭北海发梢上凝结的水珠。
  “好啦。”
  曹焕欣赏了下自己的作品,其实就谭北海头发的长度,以及他的动作速度,即使不擦,这时候都该干了。谭北海应了声,从曹焕手里拿走了毛巾,他抚了抚曹焕那因长时间打点滴而肿起手背,握在了自己手心中。曹焕趁势慢慢往谭北海身上爬,谭北海发现了他的意图,赶紧往床里面坐了点,将他抱在了怀中。曹焕这下舒服了,寻了个好姿势靠在人形垫子上,长长舒了口气,抓着谭北海的手一下一下玩着他的手指。
  “你把那些证据资料都给莫达拉他们了?”
  “嗯。”
  “那黄园生……”
  “关于他的那张资料我抽出来了,李成薰有问我是不是查到了姚毅的下落,我骗她说没有。算是我的自作主张了,我觉得现在告诉园园,不大合适,至少等到张桁被判刑,姚谦行的清白被证实以后。如果到时候他怪我,我也认了。”
  “不过我听莫达拉说,可能要花个两三年时间。”
  “差不多吧,案件涉及的时间跨度长,牵扯大,拔出萝卜带出泥,相关事件一大堆,全部要一件一件摆出来搞清楚,确实很花时间。而且,应该会有一次大洗牌。”
  “哎,慢慢来吧。”曹焕叹了口气,他想伸懒腰,可只要稍微用点劲,立马浑身发疼,医院的床板实在太硬,睡得他骨头疼,他无比想念家里的大床,“我想回家了。”
  “快了,再忍几天。”
  谭北海调整了下位置,转而给曹焕做起了肩颈按摩。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手法,捏得曹焕享受极了,眼睛不自觉又要往下闭。
  “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欠我一次逛街吗?”
  “记得,不过我想了想,逛一次肯定买不齐的,多加几次吧?”
  “嗯,好,我心里有个小本子,都记着了……”曹焕打了个哈欠,说话声音小了下去,他稍稍侧过身,抓住谭北海一只手臂抱着,糊里糊涂道,“你今天别睡那张床了,又硬又窄,我现在可瘦了,这床不多你一个……”
  等谭北海低头看去,曹焕已经睡着,呼吸均匀,不过手上的力道倒是不轻,他轻易还没法把手抽出来。谭北海怕把曹焕吵醒了,便不再挣扎,他坐了会儿,直到头发差不多干了,便也躺了下去。这些天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曹焕能醒来,大概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终于给他如愿了,这也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安心地入睡。
  曹焕的恢复速度挺不错,大半个月后,基本达到了可以出院的标准。他早待不下去了,昏着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清醒了,医院里这不能玩那不能玩,最多只能下楼去逛逛花园,老年生活都没这么无聊的。于是,在他的极力要求下,周丽华终于松口,肯让他出院了。但曹焕没有开心太久,当他站在医院门口和周丽华一起等韦博豪取车时,他才想起如果他出院,那是一定会被带回家的,住院时至少每天能和谭北海相守一个晚上,出院后却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只能靠视频通话汲取养分。
  啊——
  曹焕心中大叹气,整个人蔫了下来,默默低头和谭北海发着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信息。
  叶怀国这回给曹焕批了一个大长假,让他在家里办公,享受外聘待遇,等身体全好了再回来复职。虽然工资是减了不少,不过五险一金这些至少没断,再者在家住,也没什么地方是需要他来花钱的,这还是他从学生变为社会人以来休过的最长一假。曹焕现在腐败得很,每天起床就有饭吃,饭后还有水果供应,水果后营养品在等着他,吃完没多久,就到了该中饭的时候,睡前还有一杯牛奶,如此循环,一天嘴巴就没停过。本来因为躺医院悄咪咪生出的几根白发,底端也重新变回了黑色,身上也从皮包骨慢慢恢复圆润,不能说吃了一个星期能回到正常水平吧,但也是肉眼可见地在变好。周丽华现在看曹焕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自己精心雕刻的作品,每天都有新的成就感。她如今整个人扑到了研究营养餐上,倒有了点退休前专心实验,心无旁骛的影子。当然,实验这种事,有成有败,曹焕能怎么样,再难吃,硬着头皮也得吃下去。
  忍了一星期见不着谭北海,曹焕忍不住了,他挑了个星期六,谎称要跟陈弥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终于在周丽华的万般叮嘱下,心虚地打车去了谭北海家。他全程跟个干坏事的小孩似的,又激动又羞愧。谭北海收到曹焕的出发消息,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等曹焕到了,下车一看,乐了,谭北海甚至连他那小猪佩奇围裙都没解开。
  “你……”
  曹焕捂嘴指了指谭北海的围裙,谭北海低头看了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把围裙摘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一边裤子口袋里。
  “怎么样,身体还好吧,赶过来累不累?”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只是打了个车而已,能累到哪里去。我要说我累了,你还能背我上楼?”
  谭北海忽然放开了曹焕的手,曹焕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绕到了他面前,半蹲了下来。
  “哎呀,我哪有那么弱。”
  曹焕拍了谭北海背一下,继续爬楼梯。谭北海见状,忙上去牵住他的手,非常小心地半护在后边,时刻准备着做肉垫。
  “这几天我长了不少肉呢,不信你摸摸。”曹焕一把抓过谭北海的手,往自己腰上放,一脸得逞地笑道,“没骗你吧。”
  谭北海无奈地“嗯”了声,仍不敢放松警惕,小心地牵着曹焕,直到把他送进屋内。彼时雷电正趴在自己的垫子上玩玩具,察觉到有人来了,他抬起上半身往门外看来。见是曹焕,他两耳一抖,踏着小肉垫跑了过去,尾巴摇得像螺旋桨,身子绕着曹焕两腿不断转圈。
  “哎呀,我们雷电有没有想我啊,让我好好看看。”
  曹焕直接坐地板上,握着雷电一只爪子捏他软嘟嘟的肉垫,雷电趴下身,脑袋搁在曹焕膝盖上,伸头过来要他摸。曹焕好久没摸过雷电了,手感是越发好了,毛发极其柔软,一上手完全停不下来。
  “快起来,地上凉。”
  谭北海抱着件薄外套过来给曹焕披上,他拉曹焕起来的时候,雷电顺道蹭了蹭他的腿,跟在谭北海背后到处走。
  “雷电现在不排斥你了?”
  “嗯。”
  谭北海带着雷电去了食盆边,蹲下来给他按摩了下脸,他拿起电视柜上的维生素片,倒了三颗放在手心里,喂给雷电吃。虽然谭北海的回答非常简短,但曹焕就是能从中听出一股小骄傲,他也蹲了下来,手摸着雷电,脸上带着疑问地看向谭北海,逼他多说点。谭北海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抓起梳毛刷,顺着雷电的背毛帮他梳杂毛,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道: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雷电都是我在喂。你说得对,只要我真心对他好,他总能感觉到。”
  “恭喜啊。”
  曹焕挑了挑眉,凑近了点谭北海。谭北海知道曹焕这是在调戏他,他故作镇定,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
  “我去端汤。”
  谭北海眼看着要逃,曹焕哪里肯放过他,紧跟了过去,哪知谭北海脚步飞快,直接把他关在了厨房门外。他只得靠在磨砂玻璃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故意装着委屈的语气控诉道:
  “你欺负我这个病人,我也要进去。”
  “里面油烟大,你在客厅等会儿,茶几上有零食,我这边马上好了。”
  “你在煮什么啊?”
  “泥鳅汤。”
  “哇……“曹焕刚出院那几天,每天都能吃到泥鳅汤,他摇了摇头,感叹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恨不得山珍海味全往我胃里塞,我容量有限,再下去坐着都要冒油了。”
  “泥鳅蛋白质高,你还是需要多补点的。”
  谭北海说完后等了会儿,没听到曹焕再说话,他以为是曹焕走开了,回头一看,玻璃门上还有个人影靠在那儿。他忽然心慌,一瞬间各种场景闪过他脑海,什么曹焕伤口疼到说不出话,什么太劳累站着昏过去,吓得他疾步走去,赶紧拉开了门。
  “哎。”
  没了门依靠,曹焕直接倒在谭北海身上,他抬头狡黠地朝上望去,一脸得逞的表情。谭北海松了口气,也决定惩罚下这位不听话的同学,曹焕还在得意呢,双脚一下离地,整个人被轻松抱起,放在了客厅沙发上。
  “坐好了,等吃,别乱跑。”
  “哦。”
  曹焕反应过来,笑得肩膀抖个不停,他目送谭北海回了厨房,拍了拍沙发面,把雷电叫了过来,让他跳上沙发陪自己玩。
  谭北海做的泥鳅汤奶白奶白的,与周丽华靠清煮逼出泥鳅中营养不同,谭北海是将泥鳅经煎炸后再入汤的,泥鳅皮呈金黄,咬起来脆脆的,跟肉一起入口,吃起来既软嫩又有嚼劲。考虑到曹焕大病初愈,谭北海特意把汤做得比较清淡,没加多少盐,又多放了一些时令蔬菜进去,以至于回味的时候会有一丝甘甜萦绕于口腔中。养了一个星期,曹焕胃口好了不少,一人一大半砂锅汤没有问题,雷电全程在一边巴巴地盯着,口水挂在嘴边要落不落,着实可怜。曹焕瞥了他一眼,偷偷夹了一小块肉给他,他尝过味后砸吧几下嘴,应是满足了,踩着优雅的小步子回去了自己食盆边喝水。谭北海专心地为曹焕将泥鳅剔骨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是“黄院办公室”打来的。他抽了张纸擦了擦食指,滑开了接听键,按了免提,继续手上的剔骨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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