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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悬疑]——异路某

时间:2021-08-29 10:47:03  作者:异路某
  “我本身没有太多零花钱,而且想把钱攒下来,多买一些参考资料,好好学习,因此没法和班里的同学们一起买吃的,或者出去玩什么的。有一次,郑盛路过班级,刚好看到我拒绝其他同学的邀请,他就说‘赵祁,你不可以因为成绩好就老是跟实验班的混,看不起自己班的同学,要合群’。”
  说到这,赵祁有些发抖,她喝了口纸杯里的水,纸杯的边缘被她捏得变了形,一些水从边缘的凹沟中流了出来。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赵祁哽咽道,眼泪随着这句话滴落了下来。
  “那一天下午,我上洗手间回来,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书被人扔在了地上,浇上了水。第二天、第三天、以后的每一天,有人在我书上写字,有人撕掉了我的作业本,有人故意打翻我的饭,有人把黑黑的脏水浇在我的座位上……”
  赵光华院长忍不住了,抱住了拼命忍着眼泪的赵祁。
  “祁祁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我以为我自己能处理好的,直到有天上语文课之前,我的桌椅被人拖到了教室后面,倒在了地上,我把桌椅往回搬的时候,刚好上课铃响了,郑盛走进来说‘赵祁你不要特立独行地总弄些事情出来,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我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
  “有一天,我帮学委把作业送去楼上老师的办公室,下楼的时候看到祁祁蹲在楼梯拐角捡地上的纸。祁祁和我是一个奥数兴趣小组的,而且也是一个合唱队的,她奥数特别厉害,人也特别好,上兴趣课的时候她是我同桌,我不懂的问题,她都会特别耐心地给我解释,有时候笔没墨了,她二话不说就会借给我,我们可熟了,所以我当时就跑过去帮她一起捡。
  “然而我发现,那些碎纸都是教科书里撕下来的,我就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是废纸,不小心洒了,可我看那明明就是我们上课时正用的教材啊。”欧思阳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觉得奇怪,就留了个心眼,下课的时候偷偷跑楼上去看五班怎么回事,正好看到他们围着祁祁说些不好听的话,非常难听且恶毒。我假装有事找祁祁,把她带了出去,跟她说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们,但祁祁说没有关系,让我不用担心。我很气愤,回了班里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一起上奥数以及参加合唱队的同学们。他们听了也很生气,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每次下课后都抽两个人上楼巡逻,一发现有人欺负祁祁,就去把教导主任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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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批上去的,是班里最高的一位同学以及体育委员,我们其他人偷偷在楼梯那儿躲着,随时准备过去增援。五班人可凶了,但我们体育委员是二级运动员,跟拎小鸡似的就把带头的那个给拎起来推开了。开头好,后面就好办了,五班的人发现自己一有行动萧老师就会过来骂人,马上收敛了许多。”
  潘秦楚笑了起来,非常骄傲的样子,旁边萧主任咳了咳,也赔了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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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特别过分,就在祁祁转来我们班之前没多久,我们班和五班一起上的体育课上……祁祁他们班考800m,她跑最后一圈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高个儿的男生,故意将球踢向了她。还好祁祁反应快躲开了,但是仍然被跑在她前面的一个辫子很高的女生趁她不备,推了她一把。祁祁摔倒后扭伤了脚,但她还是爬起来坚持跑完了。整个过程我们班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再结合以前的事,我们就和他们吵起来了,还引来了老师,但因为我们这边那么多人做人证,祁祁也确实受伤了,所以最后老师只罚了他们。因为这件事,高个儿和高辫儿被记了大过,他俩好像是欺负祁祁的主力军,他们被记了过,其他人就有点不太敢出手了。”欧思阳手指滑着桌面,滑着滑着,突然停了下来,“但有一天,祁祁回家的路上被人故意推倒了,差点出事。”
  ·
  “我没看到是谁推的我,不过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看班里人都在朝我偷笑,还有人画了张我摔得四仰八叉的图扔在地上,我就知道前一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了。那天下午有兴趣课,上课的时候阳阳和楚楚过来问我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后,他们就说放学后一起回家,要保护我。后来我们发现大家其实住得挺近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是一起回家的。路上只碰到过一次五班的同学,多亏楚楚突然大叫起来把他们吓跑了,在之后便没再碰到过了。不久后我因为参加全国奥数比赛得了第一,萧老师就把我叫了过去,问我想不想转到实验班去,我当时在五班很不开心,每天都非常害怕上学,所以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我想也没想,立刻就答应了。
  “那天、那天、那天我要是、要是和阳阳一起回家就好了,是我的错。”
  赵祁将头埋进手臂里,趴在桌上闷声大哭起来。
  ·
  “星、星期三午休的时候,祁祁偷偷跑来问我都穿什么样的内衣,我、我告诉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要去试过才知道,于是我们约好星期四放学后,一起去小商品市场逛逛。祁祁有些害羞,我们就没告诉阳阳实情,只说星期四有点事,不能一起回家。”
  讲到这里的时候潘秦楚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花了点力气才能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
  “星期四一般我家很晚才会有人回来,而且前一天我买的菜还有多,妈妈就叫我那天不用买菜回家了。楚楚和祁祁有事先走了,我也不着急回家,就想着在教室里把作业做完再回去,万一碰上不会的题目,还能马上去问老师。做完作业后,我收拾好东西,从后门离开学校,在平时走的路上碰到了像是在等人的郑盛。我跟他道别的时候,他说要送我回家,我不太喜欢他,就拒绝了。但他之后一直跟着我,我害怕起来,想甩掉他,所以我就跑进了杂货店,走店后面的小通道。本来我以为这样应该没事了吧,结果我一回头,发现他还在不远处跟着。我吓得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长柳路口时,被他追了上来,他抓住了我的胳膊,非常用力,非常疼。我想喊,但是回头看到他眼睛血红血红的,不知怎么的就发不出声音来了,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凌空抬起来,重重扔在了地上。我磕到了头,很痛很痛,站不起来……”
  欧思阳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一手拽住身边妈妈的手,另一手时不时抹抹眼睛。欧思阳妈妈在一边撑着额头,压着声音低低啜泣着,唯恐欧思阳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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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楚楚买好东西后,从小商品市场一起走回家,照样是打算到了长柳苑再分开。我们远远地看到阳阳跑出了路口,本还想怎么这么巧,正要挥手喊他的时候,却看到他后面,有个大人在追他。那个人抓到阳阳后把他拖进了工地,我们赶快跑过去想救他,还没跑到,就听见了阳阳的惨叫声。”
  赵祁有些说不下去,大口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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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了,拉住祁祁躲进一辆车的后面,我知道我应该赶快跑去找人来救阳阳,但是我腿软了,我根本站不起来,只会捂着嘴哭,听着阳阳惨叫。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
  潘秦楚抖得不成样子,似乎都要坐不稳往地上摔去,萧主任扶住潘秦楚,示意对面的两位检察官可不可以到这里为止。潘秦楚哭着摇摇头,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擦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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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扇了阳阳一巴掌,声音很响,然后捂住了他的嘴。我一动不敢动,大脑里有个声音叫我冲出去救阳阳,但是我不敢。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找楚楚去买东西,让阳阳孤身一人,阳阳就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是我害了阳阳。”
  赵祁突然用头撞了下桌子,要撞第二下的时候被谭北海给拉住了,硬生生把她拉离了桌子,将她塞进赵院长的怀里。赵祁紧紧拽着赵院的衣服,哭得站不住,直往地上跪。
  ·
  “那人走的时候,我们看清了脸,是郑盛。郑盛走了好一会儿,我才能站起来,但我不敢去看阳阳,只能小声地叫他。阳阳他只是哭,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听见了。后来我们把阳阳送回了家,跟他说一定要去报警,我们可以作证人,然而第二天阳阳来的时候,说他爸爸妈妈怕别人说不好的话,所以不让他报警,让他赶快忘记掉发生的事,他妈妈还要把那条作为证据的裤子洗掉,幸好被他抢下藏了起来。我和祁祁两人商量了很久,要怎么帮阳阳,祁祁说,绝不能让郑盛逍遥法外,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她说自己没有父母,也不怕别人闲言碎语,她可以挡在阳阳前面。我们偷偷查了很多资料,最后决定,我负责准备钱,祁祁负责出面委托,阳阳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能做,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他。”
  潘秦楚努力把剩下的话说完了,抬眼时已是一脸坚定,看着对面问询的两个检察官,她两只小手握紧了拳头,搭在桌面上。
 
第十二话
  三队人马几乎是同时完成了问询,三个孩子出来一见面,抱在一起哇啦哇啦哭了好一会儿,几个大人站一边,劝不动三人也拉不开三人,只得在一边等他们发泄完情绪。潘秦楚和赵祁的书包还在学校,他俩与还需做检查的欧思阳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先回去了学校。参加问询的六位检察官则是挑了间会议室,就笔录内容简短地进行了交流,未检办李主任交代了些这类案件的办案关键,就先带着下属回去整理证据了。谭北海留到了最后,他认真地再次梳理了遍,最后将会议室收拾好了才走出门。谭北海锁完门一转身,正好看到曹焕坐在等候椅上看手机,他提了提手中的资料,走过去道:
  “还没结束?”
  “啊,没,结束了。”曹焕听到声音抬起了头,见是谭北海,他下意识往边上的椅子挪了挪,空了个位置出来,道,“刚送走他们,王老师叫了车直接回家,好像和欧思阳他们是顺路的,就带他们一起走了。我家在反方向,刚叫了车,外面挺冷的,我想等差不多到了再下去。”
  “嗯。”
  谭北海走过去在曹焕身边坐下,眼角余光瞥到曹焕手机上的软件显示,车预计还有十多分钟才能到。
  “这么久?”
  “是啊,下班高峰期,你看,这附近的路全是深红色的。”
  “你急着回家么?”
  “不太急,怎么了?”
  “要不取消了吧,我刚好也要下班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顺便路上一起吃个饭?”
  “呃……这……太麻烦你了吧。”
  “不麻烦,天气冷了,现在的海鲜都特别肥美,朱姨最近进了一批牡蛎、大海螺、扇贝,干吃都非常甜,她叫了我好多天了,一直不去有点不太好意思。”
  曹焕听着听着听出了口水,默默低头吞咽了一口,谭北海在旁边观察到了,用整理衣服的动作掩盖住了笑。曹焕看着叫车软件上显示可免费取消预约的时间还剩1分钟,纠结了下,最终嘴馋占据了上风,点了取消。点完后曹焕抬头看向谭北海,谭北海莫名觉得此时的曹焕特别像个嗷嗷待哺的幼鸟,他拍拍曹焕的肩膀,起身道:
  “你去前门等我吧,我马上好。”
  “行。”曹焕立即抱起身边椅子上放着的一堆东西,一股脑全塞进背包,他单肩背上包,回头朝谭北海挥挥手道,“我先下去了。”
  说完,他便闪身钻进了楼梯间,小步蹦着往下跳。
  后边几天,曹焕和王老师就欧思阳的轻重伤细节讨论了许久,这也导致了陈弥好不容易打完一遍稿子,以为可以定稿了,结果又得重写,他整天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有没有什么新指示新想法。看着桌边越堆越高的其余案件,以及法医接待小姐姐每次来问案子好没好时笑里藏的刀,陈弥实在受不住了,一挥键盘擅自敲定了最后一稿。
  “王老师,老大,您看这稿怎么样?”
  王老师拿出眼镜戴上,对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读起来。曹焕看得快,指着其中一句道: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句号而不是逗……号……不过也行。”
  曹焕偶然间抬头对上了陈弥那死死瞪着他的哀怨眼神,他深怕看多了做噩梦,赶紧将话拐了个弯。
  “行吧,意见这样可以,这次词句也更严谨,就这样发吧。”
  王老师这句话在陈弥的心中炸开了绚烂的烟花,如让刑满释放人员重见天日一样让他身心舒畅,他赶快将各种表格打出来,生怕慢一点就又要改。等到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表格,陈弥马不停蹄抓起档案袋,蹦跳着跑出去交给法医接待小姐姐装订。
  法医接待小姐姐给这个案件插了队,很快便拿着装订好的报告来找王老师和曹焕签名。曹焕签名时瞟到了意见书下压着的一大个空瘪信封袋,感到有些奇怪,他盖上笔帽,问道:
  “怎么这是现在就要寄出去啊?”
  “是啊,打电话给谭检察官了,他说抽不出时间过来拿,让我们寄过去。”
  “要寄的话得下星期三了吧,同城邮政快递怎么说也还要再跑个两三天,会不会太拖了。”
  法医接待小姐姐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曹焕,看得曹焕都有点不自在了,才又恢复了一贯的假笑,回道:
  “要不您受累送过去?”
  曹焕想了会儿,这也是个办法,于是答应道:
  “送就送呗,也不远。”
  法医接待小姐姐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把怀里的材料往曹焕桌上一放,踩着小高跟皮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现在的小姑娘脾气一个赛一个得大。”
  曹焕摇摇头,特别老大爷似地低语了一句,他把资料按顺序塞进信封袋中,拍了拍袋子,放进自己包中。
  “啧啧。”
  陈弥在后面咋着舌朝曹焕摇了摇头,遭到了曹焕的飞天笔盒攻击。
  曹焕想了想,发了条信息给谭北海,想跟他约个时间面交,谭北海那边可能很忙,直到快下班了才回复了过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抽不开身,让你受累了。我今天应该都在院里,你看你什么时候到地方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下来拿。”
  曹焕回了个“ok”,看看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拎起东西就早退。但等公车的时候曹焕傻了眼,去检察院的那一路车人特别多,平时他不坐这一路,没什么概念,他还想着反正不急,等个一两辆也无所谓,结果辆辆满员,看着甚是绝望。无法,曹焕只能在第三辆过来的时候咬咬牙挤了上去,他单手将包高举过头,另一只手抓住最高的扶手横杠,这时身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这班车上也就他够得着这根杆子,没人能和他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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