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疼”。
真的不疼,相比心上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是不是她今天没有发现,殿下就打算一直瞒着她,等她去了漠北,在某一天突然收到长公主的死讯。
小雪花已经“死”过一次了,那种痛苦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公主为什么要打你啊?”
司徒彻见她快要哭了,有些无奈,明明是她被打了,还要花力气安慰别人,但她又不得不给人一个解释。
郑好心里乱糟糟的,刚才华妃跟她说过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她不知道该相信谁,眼见为实,司徒彻和公主没有什么亲近的行为,可是心里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什么。
打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亲近。
郑好突然出现,司徒彻也是很警觉的,而且刚才她似乎看见了华妃的身影,不知道她跟郑好说了些什么,如果对象是别人也就算了,华妃要针对周楠,她不可能让对方如愿的。
“没什么,拿了人家东西,被发现了呗”,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
倒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就是一盘含笑花糕吗?用得着这样打人,虽然司徒彻偷东西也不对,但……还是过分了吧。
郑好心里的疑虑熄灭了一大半,斟酌着问道,
“司徒哥哥,你与长公主……你们关系好吗?”
果然,华妃一定给郑好灌输了什么东西,她捂着脸,皱了皱眉,
“为什么这么问?要是关系好,她至于为了一盘糕点对我出手吗?”
“我……就是问问,看见你们单独见面,我忍不住多想,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郑好自然没有把华妃的话托盘而出,先不说她的话是真是假,就光是司徒彻与周楠天生一对这种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管华妃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司徒彻跟她成了亲,就不存在跟别人白头偕老的可能。
而且,大哥喜欢长公主,长公主似乎对他也有好感,至少看起来比对司徒彻有好感多了,所以她不想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她发现我动了糕点,我不想被当众责骂,这才把她骗到这里见面“,
司徒彻不知道她是不是全部看到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假设郑好看见了周楠与她打起来的全过程。
“一开始她不肯私了,非要回去告诉其他公主是我偷拿了糕点,我当然不会放她走,直到说好了只打一掌,她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我就说……就说这样不好”,
郑好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司徒彻今日所为刷新了她对她的看法,对于这个说法,她还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从含笑花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司徒彻就老想着要弄到手。
“你要是想让我吃,我叫爹爹去找不就好了,干嘛……要偷别人的”。
“含笑花很少见,尤其在京城,根本没有,要是那么容易找,华妃怎么会只准备一点点?”
“那……”
郑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的,我不后悔”,
司徒彻捂着脸漫不经心道。
“可……我会心疼啊”,
郑好的声音小下去了,很庆幸刚才没有听华妃的,冲动行事,差点让人挑拨成功了。
“回去吧”,
司徒彻不想与她谈感情,其实对于郑好,她心情也挺复杂的,虽然对方步步紧逼,可是无论如何,自己最终还是欺骗了她,甚至利用了她,无法做到绝对的无情。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拒绝也拒绝过了,冷淡也冷淡过了,对方不愿意放手,如果同情郑好、迁就郑好,谁来保护殿下呢?
殿下又做错了什么呢?
所以,就让她来犯下所有的错,承担所有的恨。
作者有话要说: 周楠(叹气):猫猫现在去屋顶上生闷气了,小鱼干都不好使了,大家说要怎么哄她?
:穿上小裙裙去床上乖乖趴着。
(屋顶上的猫猫耳朵动了动~)
第41章 入局
司徒彻最终找了半张面具戴在脸上, 对于面具她有阴影,但周楠打得太狠了,半张脸肿得老高, 不戴面具根本没法见人,好在还有半张脸是正常的, 也不怕人假冒她。
周楠仍然淡定地坐在一堆公主里, 唯一不淡定的就是一直在袖子里抖得厉害的右手,打了司徒彻, 她自己也痛, 不止一个地方痛。
众人纷纷围上去问少将军怎么突然带了面具, 她推脱是花粉过敏, 那半张泛着寒光的玄铁面具让她带了一丝神秘, 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散开, 阴差阳错地给郑好解决了许多烦恼。
郑好偷偷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周楠, 这个长公主如此暴力,真的适合做大哥的妻子吗?如果她嫁到郑家,是不是和司徒彻的见面也会增多?这样想着,突然有些不希望周楠成为她的长嫂了。
回去的时候, 四人仍然结伴, 周楠和郑容走在前面, 郑好和司徒彻走在后面, 但郑好再也不说前面两个人般配这种话了。
郑容有些腼腆, 委婉地表达了想要周楠手里的花的意思, 但周楠的注意力在后面的人身上,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分别的时候,那枝含笑仍然好好待在她手中, 随她进了公主府。
“司徒哥哥,我……”
郑好很难过,她的百合花早在偷看两人的时候,被她揉碎了,所以没有办法把花留给心上人了。
“没关系,反正百合也不是你的花”,
司徒彻安慰她道,
“桃花比较适合你”。
郑好的难过瞬间就好了,她就知道,知道司徒彻其实很会说话,很会哄人高兴。
可随即又想起那句话,
那你最喜欢什么?
雪花。
长公主出生的那天,雪降人间。
她可以忘记华妃说过司徒彻和周楠天生一对的话,却永远忘不掉这句,因为——这是司徒彻亲口说的。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华妃在她手里塞了一张条子,她趁人不注意,偷偷看了,条子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春狩,御林猎场」。
夜晚,郑好独自坐在丞相府的庭院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孤独,司徒彻现在对她很好,但只是相敬如宾的那种好,而不是把她当做心爱之人的那种好。
她不允许自己闯入她的生活,不愿让自己靠近她,了解她。
做了这么久知书达礼的大小姐,她渴望的是司徒彻的纵容与宠爱,而不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她低头摸了摸柔软的布料,手上的衣服已经做了一半,她愿意为她做这些,愿意与她做一对寻常夫妻,如果她想要,她也可以做一辈子的大家闺秀,这不难,难的是得到她的心。
手掌摊开,里面包着的是华妃给的那张字条。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雪花」是埋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定要想办法□□才会善罢甘休吧。
纸条上的字,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三天后就是御林狩猎场开放的日子,会武功的皇子和大臣都可以参加,这是郑容一展身手的日子,她一直都知道,大哥很期待,尤其是长公主回京后。
这一次司徒彻肯定也会参加,华妃让她想办法去,似乎要给她证明在树林说的话都是真的。
可是,她有些犹豫,郑继之让她利用司徒彻的事已经在两人之间划下一条鸿沟,现在若是答应华妃,贸然试探司徒彻,又是在她们之间本不牢固的感情上横了一道天堑,如此,她还能不能得到司徒彻的心呢?如果被她发现……
少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姐,这是您要的药膏“,
春儿从药房出来,手里拿了一管白色药膏,用来外敷伤口的,给谁用的,不必多言。
拿着药膏,郑好的眼中出现了陌生的情绪,白日周楠打了司徒彻,连她自己都舍不得,为什么周楠可以那么轻易做到,就凭她是长公主吗?
司徒哥哥,一定不会喜欢那么暴力的女人。
安抚好自己,她披上外衣,在暗卫的护送下前往将军府。
“你记得把解药吃了,这是公主吩咐的”,
明月把一个淡蓝色的小瓷瓶递给司徒彻,对她叮嘱道。
白日她吞下去的药丸对身体有伤害,哪怕是没有中冰魄的人,也是如此,否则周楠也不会一气之下打她了。
明月看了一眼那张玄铁面具,公主的手都打肿了,想必少将军的脸也好不到哪去,没个三五天,怕是消不了。
司徒彻收下了,明月正要转身离开,被她拦住,
“明月,你老实告诉我,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月顿了顿,有些为难道,
“少将军,此事公主不准奴婢说,你若是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公主吧”。
说完,明月急匆匆地离开了。
司徒彻独自站在原处,手里拿着小瓷瓶,有些不知所措,她如今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连与周楠见一次都是难上加难,又何谈当面问清楚呢?
察觉到自己被某处的视线盯着,约莫又是皇上或丞相的眼线,她没理,转身进了府。
那是郑好的目光。
远远地隔着,她一眼就认出来与司徒彻见面的人是公主身边的婢女。
”郑姑娘,还不愿意相信娘娘的话吗?“
一个黑衣男子在她身后笑道,她立马转过头,十分惊恐,下意识就要喊人,男子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在下是华妃娘娘的人,特地来给郑姑娘提个醒”。
展飞从丞相府就开始盯着她了,华妃早就预料她会犹豫不决,特意派了他来说服少女,现在正好碰见明月来到将军府,果真是如有神助。
”送什么消息?“
郑好来不及隐藏失望和愤怒,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已经被大脑左右了思绪。
明月与司徒彻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分逾矩的行为,甚至为了避嫌,周楠没有亲自出现,可是她自己解读成了别的含义,展飞熟知这一点,趁热打铁道,
”娘娘说若是郑姑娘不在意,狩猎的事便作罢,毕竟少将军和长公主实在是难以拆散,当日长公主掉下陷阱,在下可是亲眼看见少将军跟着跳下去的,她为了公主连命都可以不要,真是令人感动不已,想必没有什么阻力再能把她们分开了“。
郑好睁大了眼,小小的拳头握得嘎吱响,连命都可以不要,真的吗?
展飞看出她已经有七八分相信,大笑一声,
“郑小姐若不相信,大可亲自去问少将军,看看在下是否有撒谎?”
“当然,身为臣子有保护君主的义务,不过,郑小姐难道不想知道少将军对公主到底是君臣之礼,还是,男女之情?”
最后四个字彻底敲碎了她的心防,这也是藏在她心中最深的疑惑,只是不敢拿出来仔细思考,雪花,私会,耳光,君臣,她反复把司徒彻和周楠之间的互动拿出来回忆,直觉告诉她,华妃并不是完全骗她的,如果她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心慌的,这与司徒彻冷落她是不同的感觉。
她突然记起去桃林的那一天,相比对郑容,显然周楠对司徒彻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似乎更为随意一些,只是那时她以为是女子在心上人面前会更局促紧张,把所有的关系弄混了。
只怕……只怕那天周楠并非为了维护她的大哥,而是为了司徒彻吧,司徒彻武功虽高,却并不是个喜欢动拳头的人。
很多细节像滚雪花一样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知道这只是猜想,只是她的怀疑,可是她却放不过自己,眼眸低垂着,里面有化不开的浓雾,终是开口问了,
“我要怎么知道?”
展飞微微一笑,表情轻松道,
“很简单,华妃娘娘有办法让你知道,在少将军心目中,究竟是郑小姐更重要,还是长公主更重要,具体怎么做,还得请郑小姐想办法去一趟御林猎场了”。
郑好并不愚蠢,他这样说,她就已经明白了华妃的意思。
怎么才能证明谁更重要?其实很简单,当两个人同时遇到危险,司徒彻会先救谁?猎场里冷箭很多,危机重重,是最好设伏的地方。
可这手段一点都不高明,因为周楠会武功,而她不会。
“这才更能证明问题所在”,
展飞笑容不减,
“郑姑娘不必担心,娘娘不会让你真的受伤的”。
”好“,
少女的目光闪烁,直直盯着远处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她有自己的打算。
司徒哥哥,如果是我受伤了,你就答应我,早日与我完婚,在身边陪陪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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