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司仪高昂的声音响起,两人缓缓朝着外面的天地鞠躬。
所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二拜高堂!”
司徒青云摸了摸摆在桌上的傅柔的灵位,不舍地看了一眼司徒彻,虽说明面上是司徒彻迎娶周楠,可他心里明白,这一成亲,他的女儿也是别人的了。
“夫妻交拜!”
两人额头轻轻相抵,隔着轻薄的红纱相对凝眸,清澈的湖光中倒映的,只有彼此。
“礼成!”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连绵不绝,司徒彻轻搂着周楠回到婚房,原本的新郎敬酒环节被周晟免去了,她的身上还有伤,不可能应付得了这么多想灌醉她的人。
由司徒青云和周晟在外面应酬,谁又敢难为天子呢?原本铆足了劲想灌司徒彻酒的大臣们只能在心中愤懑。
新房是司徒彻平日起居的房间,明月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眼熟,直到推门而入,她好奇地偷偷四处打量了一下,才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这不就是公主的寝宫吗?
只是多了些属于司徒少将军的物品,倒像是她搬进了公主府一样。
周楠低头走路,并未注意这些,司徒彻放在她腰间的手掌有些发烫,热意透过身上的嫁衣传到四肢百骸,像是要把她燃烧起来。
司徒彻扶她坐在床边,床上的什么花生,红枣都被清风提前清理出去了,她们不需要这些。
房里除了司仪,就只剩她们四个人,其余的婢女都守在门外,这些人都是经过清风层层挑选的,对公主无不敬之心。
“驸马爷请”,
司仪将喜秤递到司徒彻手中。
少将军对这突然换掉的称呼有些不适应,羞得耳根都红了。
“这是规矩”,
司仪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不悦,特意补充了一句。
这么叫当然是有讲究的,虽然少将军的官衔已经很高了,可跟出身于皇家的长公主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两人已经拜过堂,新婚之夜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要随公主称驸马才是。
知道她是害羞了,周楠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心里的紧张都散去了不少,某人比她还要紧张——多了。
挑开喜帕,周楠缓缓抬头,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这一笑似乎要摄取她的心魂,她想要移开视线躲避这温柔的注视,却又舍不得,她要修炼几生几世才能修来这样的眼神?
两人同时端起酒杯,各自抿了一口,周楠一怔,这是……
果酒。
合卺之酒,她们早已喝过,现在只差交杯。
酒杯交换、轻碰。
手臂挽过手臂,紧紧扣着对方,眼中情意俱深,共同仰头,视线交缠,甘甜的果酒滑过喉咙,醇香久久不散。
“殿下!”
明月和清风带着司仪已经离开,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司徒彻欢喜地将周楠一把抱起,在房里转了好几圈,周楠被她举高,低头环住她的脖子笑得开心,幼稚得像两个小孩子。
突然,周楠的手指一动,司徒彻的长发如瀑披散开来,
“我嫁给你,你也嫁给我”。
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司徒彻仰头眨了眨眼,仿佛又看见当年调皮捣蛋的小包子,不过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
“那你说过,成亲就可以——唔”,
司徒彻将她放下来,低着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成亲就可以亲亲。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有些毫无章法,憋足了气不知道要怎么换出来,又不愿意轻易离开对方的唇,亲得气喘吁吁才肯放开对方。
“好软,还要”,
周楠在她怀里靠了几秒,又不安分地勾着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
汹涌如潮的吻一个接着一个,到后来也分不清是谁先谁后,两个人都喜欢沉浸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中,乐此不疲。
一次又一次的实践中,聪明的小公主终于优先摸出了换气的门道,只剩下少将军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
“我教你”,
公主殿下的眼中闪过狡黠。
“好……”
“你得先坐下”,
周楠骗她坐在床上,自己跨坐在她的腿上,这样就比她高了,这才低着头如愿地又吻了上去。
呼吸不顺畅的时候,司徒彻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走神,她想着,就这样溺死在她的亲吻里也好。
“不、专、心”,
周楠惩罚地轻轻咬了她一口,含糊不清地骂道。
经过一遍又一遍地示教,少将军终于渐入佳境,凭借持久的体力慢慢夺回了主动权,扣着身上人的腰,轻轻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吻得耐心又温柔。
奇怪的感觉涌来,周楠微微喘着气靠在她怀里,明明已经学会换气了,还是感觉全身酥麻,像缺氧一样。
托冰魄的福,她的身体全年如一块寒冰,她自己也知道,冰魄能熄灭她的热情。而此刻却有些不对劲,一股追溯不出来历的热意沿着冰裂的缝纹蔓延,她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
少将军愈战愈勇,一边环抱着她,一边无师自通地沿着她的唇角,下颌,耳后一路亲吻上去。
“嗯……”
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声音,软绵绵的,与她平日的清冷并不相符,周楠有点想推开她,再吻下去,她会不会就这样死在司徒彻怀里?
可是,好不舍得。
司徒彻穷追不舍地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又回到嘴唇,仔细得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舒服得让她难以抗拒。
低沉的轻吟被温柔地碾碎,随着荡漾的水波不停地沉浮,皆被司徒彻吞入喉中。
喜服的面料丝滑,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柔软的绸缎,周楠已经陷入一片混沌,双手在这片柔软的布料上漫无目的地摸索,她不知道要找什么,只知道不能离开这片土地,否则她就无法生存。
司徒彻被她胡乱撩拨得浑身发烫,难受地大口大口呼吸起来,侧脸不经意贴上周楠的脸,本能地轻轻摩蹭她的肌肤,她似乎明白要如何才能舒服一些了……
衣衫一件一件交叠滑落,红白相间,床帐被人轻轻放下,香气四溢,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烛影摇红,温柔缠绵。
谁说,中冰魄者,无情无欲?
这一年,司徒彻二十岁,周楠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过审啊老天!
呜呜呜你们都是小天使,谢谢你们的鼓励!
两个崽终于成亲了!接下来每天都要担心能不能过审,真是甜蜜的烦恼……能不能给小朋友的眼睛自带一下马赛克啊?
第71章 母亲
半夜下起了大雨, 司徒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怀里揣着一坨小冰块,不停地往她身上黏。
“殿下”,
“嗯……”
周楠的长发落在她的鼻尖, 有点痒, 司徒彻清醒过来, 低头在她后脑勺亲了一口, 两人不着寸.缕,盖的被子有些薄, 知道她这是冷了,司徒彻起身摸了一件内衫披在身上, 又把人搂进内衫里严严实实裹了起来,再卷上被子,就不怕睡着睡着把人弄着凉了。
感受到背后的热度,周楠在扣紧的内衫里憋屈地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抱着“火炉”又沉沉睡去。
怎么这么可爱?司徒彻不禁失笑, 捏了捏她的耳朵, 新婚之夜,某人明明体力不支, 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 却还惦记着要与她互行周公之礼,让她“快乐”,硬是反压着她……
腰上有些疼痛,周楠一直很小心,没有碰到她的伤口,是她自己仰着头承受的时候不小心拉伤的, 现在她们已经是真正的妻妻了。
妻妻是公主殿下自己发明的专称,少将军也很喜欢。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欣喜得无法再入睡,贪恋地嗅着怀中之人的香气,温软的身体相互拥抱,这一刻若能永久,该有多好?
想到她的生命,少将军悄悄红了眼眶,行房之时,她还未餍足,周楠便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她怀里,她知道周楠并非完全因动情软了身子,只是身体实在过于单薄,承受不住罢了,不论是爱还是被爱,她都克制着自己适可而止。
到底要怎样,才能治好你?
躺在她身边的司徒彻冥思苦想,如何也想不到,她自己就是周楠唯一的解药。
雨下一整夜,司徒彻拥着她哄了一整夜,她真的睡得很不踏实,像是藏着很多心事,司徒彻心疼不已,却除了轻拍她的脊背,什么也帮不上忙。
不过好在,她总算能光明正大地陪着她的小公主,
有生之年。
翌日,雨过天晴,大概是因为心里记挂着还有事未完成,周楠早早地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曲雪白的脖颈,视线往下触到一片粉红的痕迹,是她留下的,以前留下的,昨晚又加深了的。
两人尚且肌肤相亲,昨夜纠缠的记忆纷至沓来,来不及害羞,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这是真的吗?
还是说只是一场美梦?
“楠楠……”
司徒彻才睡着不久,感觉到她的动静,自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套动作做得十分熟练。
她身上的奶香气飘进鼻腔,额头的亲吻温度犹存,低沉的声音沙哑,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周楠,这不是梦。
眼泪猝不及防地渗出,顺着衣领流进两人共穿的内衫之中,这场婚礼来得太快太突然,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司徒彻是小时候的司徒彻,还是救下她的白衣少侠,现在又是少将军——她的驸马。
磨磨蹭蹭动了一下,身体被温热包裹着,脚下也贴着热乎乎的脚背,意识到她们此刻亲密无间,周楠的脸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老老实实窝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了。
然而司徒彻多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更别说怀里抱着的心上人,难得抓到公主殿下害羞,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殿下这是羞羞了吗?又不是没有与臣这样睡过”。
刚说完这话,自己的脸就红了,但她脑袋在周楠上方,对方不抬头也就看不见她的模样,周楠自是不敢抬头,装作听不懂她的话,轻轻踢了她一下,
“醒了就快起来,一会儿还要去寺里祭拜母后”。
司徒彻低头看着她黑乎乎的发顶,小旋涡还在原处,一如小时候,抬手轻轻揉了揉就一口亲了上去,自昨晚开启“亲亲“模式,她就有些停不下来,
“好”。
……
“怎么还不动?”
“你先动”,
“你先”,
“殿下先”,
“本宫命你先”,
官大压人,司徒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腰间的衣带解了,
“请殿下先从臣的衣服里面出来吧”。
“谁在你衣服里面?”
公主殿下小声地翻了个身,从大猫怀里挪出来,把被子裹在身上,脑袋也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少将军的长发披散着,唇红齿白,衣衫半解,线条紧致,肌肤胜雪,肩上有几处周楠的点缀,粉粉诱人,腰上不经意露出的伤口结痂延展,像一朵正在怒盛的血花,风流肆意,简直是个妖孽。
脑海里浮现她昨夜在身下承.欢的神情,周楠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喉头,谁能想到他们英勇无畏的少将军,真实在床上是这么一副要人命的模样?
妖孽不自知地舔了舔嘴唇,轻轻压在那卷被子上,食指往下压了压被沿,顺着点在香香软软的唇上,似笑非笑地诱引她,
“殿下唤一声臣的名字,好不好?”
“司徒彻”,
某人干巴巴地敷衍了事,嘴巴都不曾张开过,声音倒是软软呼呼。
“殿下昨晚不是这么叫臣的”,
司徒彻趴在她身上很有耐心地帮她回忆,
“是殿下要臣身子的时候——嘶”。
周楠张嘴咬住她的食指,不许她再说下去。司徒彻轻笑了一声,低头顺着自己的手吻上她的唇角,一边勾着尚在她嘴里的食指去追她的小舌头,有恃无恐。
想伸手推开她,却因为全身被裹在被子里无法动弹,再这样下去,今天别想起床了,周楠偏开头,不情不愿含含糊糊地叫了她一声。
“什么?臣没有听清”。
司徒彻倾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混蛋”,
用最温柔的语气骂她,看见她的表情慢慢凝固,周楠十分解气。
少将军摇了摇头,心爱之人口是心非,她只好欲擒故纵,拢了拢长发,准备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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