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绥违背道义,下毒谋害我朝战士,背弃君主,软禁嵇帝,图谋反!你们的公主在我军暂留,所有降兵一律由公主带回王宫,免除刑罚,护送公主回宫者,或有赏!”
这些话一喊出来,原本就不情愿打战的犬戎士兵开始蠢蠢欲动。
“都给爷爷闭嘴!”
滕绥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横肉气得一颤一颤的,这里面有许多士兵是被威胁过来的,只是为了性命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现在被司徒彻这么一搅合,便人心惶惶,都暗在琢磨这话的真假。
“不停!”
司徒彻让人嵇安带出来,嵇安是配合她,安静地站在一旁,她也不希望周和犬戎开战,犬戎虽⿻人数占有优势,可司徒青云死于非命,周的战士心里都憋一股怒气,正所谓「哀兵必胜」,这个道理她白。
嵇安一露面,当即就有几个犬戎的士兵站出来投降,她好歹也带过兵,与战士们打过交道,更何况她是公主,犬戎绝多数士兵,骨子里仍⿻是拥护嵇帝的。
“小兔崽子!”
滕绥从马上跳起来砍了那几个投降士兵的脑袋,吓得其余士兵不敢妄动。
司徒彻冷笑了一声,这一杀人,底下想投降的士兵更多了,不过是碍于的淫.威,不敢站出来罢了。
她仔细观察了滕绥这二十万军,正如嵇安所言,除了中间有两万左右是忠于的旧部,对周的降兵政策无动于衷,边上的十几万概都是被强行拉过来的,军心涣散。
安排好手下的铁狼骑,她纵身一跃,携长剑朝滕绥飞了过去,与滕绥的这场单挑必不可少,她既是为司徒青云报仇,也给其想投降的犬戎士兵消灭威胁。
滕绥挥舞手上的铁斧,震得司徒彻手臂发麻,的力量⿻深不可测,比司徒青云还许多,司徒彻收起了硬碰硬的想法,运起内功助力。
知道滕绥是左撇子,左手上又有旧伤,她并未从正面进攻,左右不停地变换招数让不胜其扰。
“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跟老子正面比试!”
“你已经失去了比试资格”。
从在巨石谷下毒那一刻开始,司徒彻就已经不看成犬戎的将军了,对内是乱臣贼子,对外是卑鄙小人。
凭借敏捷的身手,少将军如移形换影在身旁移动,滕绥被她绕得头晕眼花,狂躁地在原地抡斧子到处砸,地上被砸出一个一个的坑。
尘土飞扬,司徒彻咬牙独在漫天风沙里坚持,刀光剑影,身型倔强。
两边的士兵都看们决斗,不敢往前凑,们之间打斗的胜利直接影响战争的结局,嵇安紧张地扶城墙边缘,滕绥像个巨人一样壮实强悍,司徒彻病初愈,高高瘦瘦的她看上去实在不是滕绥的对手,尽管武功高强,力量上却处于弱势。
战争前她曾经劝过司徒彻不与滕绥正面交锋,可司徒彻不听,执拗地一胜过,给司徒青云报仇。
一滴水落在她面前的砖块上,嵇安抬头一看,满天的乌云浓集,一场暴雨迫在眉睫。
少将军才高烧不久,怎么禁得起雨的冲刷,她赶紧向身旁的战士请求,还未来得及叫喊司徒彻回来,一声惊雷响起,雨瞬时侵袭了整片沙漠。
凉浇头而下,也打落了卷起的狂沙,司徒彻的眼前变得清晰,心头也有一股冲动和能量破土而出,爹说过,雨来了,就是娘在陪她。
现在爹娘在天上看她,她不能输!
抹了一脸上的雨水,她如滕绥所愿,选择从正面进攻,滕绥喜,凭借力量上的优势打得她连连后退,眼看就逼近司徒彻,用尽全力,笨的斧头朝她劈了过去。
就是此刻,司徒彻放开手中的剑,任由惯性将它飞出去与滕绥的斧头交锋,己凭借轻盈的体型,逆雨水划出一道曲线,一跃腾空。
电光火石之间,长剑被劈成了两半,连同剑柄全⿻被劈开,同时被劈开的,还有少将军视觉暂留的影子。
而她的人如苍鹰一般翱翔于滕绥的正上空,亦用尽了全部的功力,一掌击在的头顶。
头骨断裂的声音被暴雨掩盖,滕绥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司徒彻在的身后降落,眼睛赤红。
此时电闪雷鸣,紫光在天空划开一道裂痕,滕绥的鬓角也出现一道裂痕,似雷神之锤砸在身上,巨人缓缓倒下,地动山摇。
司徒彻从身旁的士兵手里接过剑,割下滕绥的头颅,高高举在手中,
“杀!”
鲜血顺她的脸颊下淌,染红了她的白色丧服,雨水也洗不干净这荣耀的印记,颈侧的青筋汹涌,携带无穷的力量,士气随她的声音奔腾而出,如洪水猛兽从天而降,席卷地,势不可挡。
犬戎的士兵还在怔愣恐慌之际,边城的城门开,周的战士突⿻从面八方涌出来,跟随少将军的指令,热血沸腾。
“冲啊!”
“杀!”
她身上的鲜血染红了战士们的眼睛,必胜的决心已经在脑海中根植,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嵇安注视浴血奋战的高瘦身影,似乎也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狂风暴雨也无法熄灭这热情。司徒彻遵守承诺,没有对两边放弃抵抗的犬戎士兵动手,所有的刀光都指向滕绥顽固的旧部。
此刻的她,对敌人残忍至极,看不出平日温和的模样,像一头嗜血狂野的孤狼,嵇安的心随她的刀光跳跃,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所谓兵败如山倒,她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
第97章 暗涌
“容儿, 快!”
郑继之匆匆赶到郊外别院,与郑容汇合,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司徒彻打了胜仗, 犬戎退兵了。
“您打算怎么办?司徒彻似乎已经怀疑我们了”。
郑容的神色也不太好, 若是她此次凯旋回朝, 威望更甚,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扳倒她了,而且上回在京城, 她有意警告他, 显然已经有所察觉。
“既然已经无路可退,不如搏它一把”。
郑继之眯了眯眼, 司徒青云亲手斩了陈垚,极有可能已经泄露秘密,现在司徒彻恐怕不止是怀疑郑家, 这次大胜犬戎,她手上集结的十几万军队非同小可, 若是坐以待毙,等她回京后,郑家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趁现在,朝廷空虚, 人心不稳,司徒彻战胜的消息还未传到京城。
“爹, 收手吧,司徒……她不会放过郑家的,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家中有那么多的财物和下人, 够您生活一辈子了”,
郑好拉着他和郑容的袖子哭泣道,她现在已经不奢望司徒彻能爱她了,郑继之和郑容是她唯有的亲人,她不想他们去冒险,无论最后是他们胜利还是司徒彻,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你懂什么!”
现在京城空虚,正是大好机会,郑继之甩开她的手,抬手就让人把她拉下去软禁起来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队能跟她抗衡”。
郑容皱着眉道。
“不用那么多的军队,让她束手就擒,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郑继之挥袖背着手,冷笑了一声,
“你忘了吗?公主还在京城,她再快,能有我们快?”
郑容神色一僵,随即握紧了拳,周楠流产的事他也听说了,说不出是心疼还是痛快,她居然怀了司徒彻的孩子,她怎么能怀司徒彻的孩子?看吧,现在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不让那个孽种活着!
“孩儿明白了”。
朝堂之上,久久不见帝王,怀疑之声四起。
“皇上到底怎么了?公主为何拦着臣等见他,莫不是有不良居心?”
“二殿下为何被打入天牢,请公主给臣一个说法!”
殿里大多是周枫的羽党,华妃之事处理得紧急,周晟这边又没有任何消息放出来,他们自然以为是周楠把二皇子私自囚禁了起来,意图谋朝篡位,更是闹得不可开交,恨不得让周楠立马俯首认罪。
“臣等请求见皇上!放二殿下!”
周楠一个人站在台阶上,面对着这群打算闹事的文臣官员,身影有些单薄,但仍然挺拔。她旁边的张永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若是今日见不到皇上,这些激愤的官员恐怕连冒犯公主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来。
“张永”。
“奴才在”。
“你把父皇的圣旨呈给他们看一看”。
“是”。
张永从袖中拿出圣旨,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把圣旨上的每个字都念了一遍,这才把圣旨交给为首闹得最厉害的吏部尚书,让他把圣旨传下去。
圣旨上,写的是华妃联合周枫意图谋反,华妃赐死,二皇子禁闭于天牢,朝政之事均由周楠处置。笔迹,自然是周晟的。
天子躺在床上几乎无法动弹,离不开决明大师的药,此刻早已经跟决明大师去了将军府疗养,不过中毒当晚,他就独自待在御书房里,准备了这份圣旨,只是还来不及宣读。
质疑她关押周枫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但闹着见周晟的人还没有偃旗息鼓,那些周枫的党羽见状,又开始浑水摸鱼,在底下嚷嚷着要见周晟。
“父皇身体抱恙,各位若是有要事禀告父皇,皆可由本宫代传”。
未等大臣们张嘴反驳,她先发制人道,
“明知父皇身体不好,你们闹着要见他,该不会是居心叵测,想要加重他的病情?”
“这……公主这是倒打一耙!”
一位官员愤愤不平道,明明是他们先怀疑她的,他们只是想见皇上,确认其安全,怎么被她说的,好像他们都是乱臣贼子一样。
“你们说本宫谋朝篡位,可知道本宫的驸马一家正在边关替大周守着江山,出生入死?”
周楠扫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本宫想要这江山,很难吗?”
那位官员抬头看了看她身上未曾换下的丧服,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并不打算继续与他们做无谓的争执,她果断挥袖把禁军调了进来,身穿金甲的禁卫军团团围住宫殿。
”再有滋事挑衅者,就与禁军手里的刀剑闹一闹“。
她随手抽出一个侍卫的剑,寒光凛冽,这下没有人敢啰嗦了,此刻要是上去,就是与性命过不去,没准还要背奸臣小人的锅。
这些老油条都是看她一个女子好欺负,平日周晟在朝时,根本就没有人敢这么闹。
可以预想,不久之后就会有人说她暴.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看着手中的剑,想念着那个人快些回来。
退朝之后,还是有几个大臣不死心,又不敢明着和她做对,跪在外面坚持要见周晟,见不到就不肯起来,周楠任由他们跪着,只当做看不到。
“公主,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清风端着午膳进了殿堂,周楠这些日子食欲不振,但为了保存体力,她每日强迫自己要吃下那么多的饭菜,饶是如此,她面对着这些米粒,还是感到一阵恶心,难以下咽。
见她如此,清风也不好受,明明是将军府的厨子精心做的饭菜,公主却像是嚼蜡一般,吃得十分痛苦。她知道周楠的心已经飞到少将军那边去了,可是她的人却只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之内,与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们抗争。
清风突然有些明白,皇后为什么不希望她成为君王了。
“张永,本宫记得,今日早朝上没有郑继之”。
周楠吃饭的时候也不忘记朝事,那日司徒彻的来信上除了墨迹,还有一个鲜红刺目的「郑」字,让她提防郑家,更重要的是,间接告诉了她司徒青云的死与郑家有关,故而她对郑家,更是密切关照。
“回公主的话,今日早朝的官员里,确实没有郑丞相”。
张永记性很好,平日周晟上朝,有什么要事都是他记着提醒皇帝,现在周晟倒下,周楠还是继续用他。
她点点头,今日那些闹着见周晟的人多半可能是郑继之怂恿的,现在禁军的指挥权一半在郑容手里,一半在她手里。不过这段时间郑容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本以为他有所收敛,却原来是去伤害她的少将军了吗?她低声喃喃道,
“本宫说过,必不轻饶”。
夜晚,公主府。
“快点!不要让公主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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