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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谎言拥抱你(近代现代)——梨斯坦

时间:2021-09-05 13:36:08  作者:梨斯坦
  这种跟父母相处的细节,离盛时已经很远很远了,他有点贪恋地听着庄晏描述在家里的点点滴滴,没留意话题突然又拐到自己身上。
  “……盛时?我跟你说话呢!走什么神?”
  “……没走神。听着呢。”盛时从床上爬起来,举着手机踢踢踏踏地去厨房洗了一盒葡萄。
  “庄晏。”
  “嗯。”
  “以后别给我写这种东西了。”
  “什么东西?”庄晏一愣怔,随即反应过来,“嗨,不跟你说了么,设置了定时发送之后忘了取消了。怎么了?感动成这样?”
  “我不是说你这次忘了取消发送。我是说以后都别写。”
  “盛时。”庄晏终于意识到不对,“看着我。怎么了?”
  盛时不说话。
  “我不是想让你担心。我就是觉得,这一天到晚跑现场,万一出个什么事,好歹咱俩好过一回,最后连句交待话都没有,就成了遗憾了。”
  “能出什么事?我不可能让你出事。”盛时嘴唇一抿,看起来又要生气,“你以后别写这种东西,写了我也不看。”
  “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看这祖宗有暴走的架势,庄晏非常识眼色。突然笑容一敛,声音压低八度,“你是不是想我了?”他问,“我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盛时一顿,没说话。
  “问你话呢!”
  盛时浅浅地嗯了一声,关了厨房灯,端着葡萄回了卧室。台灯昏黄,照不出他耳朵尖儿发红,但颜色无端暧昧,扩大了绮思的空间。
  “什么时候想的?”手机镜头另一端,庄晏在床上打了个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趴着,一手撑着头,一根手指划着屏幕上盛时的脸,“怎么想的?”
  声波隔着屏幕传过来,通过盛时的鼓膜,直达大脑,电流刺激得他神经中枢短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早上想还是晚上想?睡前想还是醒后想?”庄晏坏笑,“是光想一想,还是想做点什么?”
  盛时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呢?”
  “我早上晚上都想,睡前醒后也想。”庄少爷大概是个狐妖,明明满口荤话先撩者贱,偏偏眼神无辜得好像只是在谈论月朗风清。“不打电话时想,听见声音打开视频更想。”
  想描摹你的眉眼,品尝你的唇舌;想让你欢愉,让你舒展;想让你在接纳中蹙眉,在沉沦中快乐;想弱水三千全部引到太平洋,堪堪守着那一瓢舍不得饮,想拨停全城时钟在十二点前,让灰姑娘和王子永无止境地舞下去,不必慌张丢了水晶鞋。
  想把世间所有美好凑一整盘什锦八宝,齐齐整整地端到那人面前。
  情愫在暧昧的沉默中生长,撑得胸口和某处都酸胀。许久,盛时丢盔卸甲,叹息道:“我也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不容易从某人嘴里撬出一句好听话,庄少爷乐得像拔了敌军的旗,忍不住耀武扬威。“你在家里干什么?就睡觉吗?那你今天好好睡,明天等着接驾。”
  “……我在看雷明的遗书。”盛时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
  就在他们从宁江县撤出来的前一天,愤怒的客户们冲到了雷明的姐姐家,不让雷明的父母和姐姐出门,并在门口泼了红油漆。当天晚上,雷明从20层高楼上一跃而下,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欠债风波。
  人死债消,一条命,和三百多个家庭数十年的积蓄身家,就这么没了。
  “盛记者,我是真心想过,慢慢地、一笔一笔地把钱还给大家的。但我实在撑不下去了。”遗书的最后,雷明写道。
  “盛时,你看着我。”庄晏声音温柔又不容置疑,“雷明跳楼不是你的错。你就算把这篇报道做出来,他也还不上那些客户的钱,客户不会因为你一篇报道就改变对他的态度,照样该泼油漆泼油漆,该堵门堵门。你只是个记者,报道之外,都是你无法掌握的。”
  大道理都懂,但面对采访对象把遗书发到自己邮箱,尔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时,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置身事外呢?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行当真的很没用,很无力。”盛时有点消沉,“什么舆论监督,不过是空中楼阁。”
  “我很少想专业以外的事情。”庄晏说,“我只想照片怎么才拍得更好,楚云帆只想文章怎么才能写得更好,话说回来,把报道写好、照片拍好,自然会有其他力量来推动事情的解决——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赶明天物种灭绝世界爆炸,都能让你一篇报道给救回来吗?”
  盛时苦笑,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庄晏教育。
  兴许是气氛太沉重,庄晏迅速转换了话题,“哎,过几天我在澳洲读书的同学回国,我们要聚一聚,说有家属的让带家属,你……去吗?”
  盛时不爱参加聚会,最后一句庄晏问得底气不足。
  “澳洲?”盛时有些意外,“你不是跟楚云帆是大学同学吗?”
  “对呀,我俩在澳洲读大学啊。”一说学习,庄晏底气就更不足了,“当然那啥,我这个语言有点不好,学术能力堪忧,职业技能绝大部分,都来自于社会这所大学……”
  盛时忍不住嘴角上翘,“去。我开车。你可以跟朋友好好喝上几杯。”
 
 
第44章 
  “他跟你说他语言有点不好?有点儿?”楚云帆没形象地拍着大腿狂笑,忍不住又开始拆庄晏的台,“来来你讲讲你当时怎么写论文的——别人写论文最多查单词费劲点,庄少爷写论文,先写中文,然后整个复制粘贴到谷歌翻译里机翻。”
  盛时忍不住噗嗤一笑。
  “人学渣渣到底的吧,花钱请人写论文,庄少爷还看不上,非得自己写,有本事你写完自己改,写完扔给我这种不挣工钱的小工,一句一句地改语法错误,时态错误。”一提起往事,楚云帆就痛心疾首。
  “你差不多行了啊。”庄晏面子挂不住,怼了一句,“不挣工钱?找个论文代写才多少钱?姑奶奶您改几篇论文,澳洲最好最贵的餐厅,从上往下顺着数,哪家没带您吃过?”
  吃人嘴短,楚云帆立马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闭了嘴。
  从地震灾区回来之后,楚云帆身体力行地践行了跟盛时发表的感慨——开启了新的寻爱之旅,很快就又投入到新一轮轰轰烈烈的约会之中。
  在震区的两周多,大家默契地不再提起,日子照常过着,一个选题接一个选题,那段日子也就仿佛往常那些选题一样,过去就过去了。
  庄晏他们聚会定在晚上,楚云帆那天下午有约会,吩咐庄司机到点开车去接她。结果推门进去时,人约会对象还没走呢,是个斯斯文文的戴眼镜小帅哥。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眼镜帅哥忙不迭地站起来跟庄晏盛时轮番握手、自我介绍。
  ——“这楚云帆可真是个颜狗啊!”庄晏想。
  ——“这当记者的就是交游甚广。”闻钟想。眼前这俩男人,一个衬衫西裤笔挺,一看就是个装逼男;另一个呢,就松松垮垮套了件格子衬衫,看着像个数码城给手机贴膜的。
  女神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眼镜帅哥叫闻钟,是个律师。不出意外,又是楚云帆的采访对象之一。
  一上车庄晏就八卦,“哎,这闻钟长得还不错,咋不带来撑场子?”
  “说好的家属!家属!这才哪到哪呀。”楚云帆朝他翻了个白眼,若有所指地说,“闻钟刚做律师也没多久,他以前在华恒中国分公司做法务。”
  庄晏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避开前面加塞的车,副驾上盛时正在喝水,听闻此言,一口水噎得咳了半天。
  他转过头去,表情一言难尽。不是,他们是想调查华恒没错,但楚云帆也没必要为了打探消息,专门跟他们的钱员工约会吧。这么大牺牲?至于吗?
  当着庄晏的面,盛时没说什么,敛容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雷明给我留的遗书邮件里,有个压缩文件包,里面全是微信对话截图。你猜他投资失败的项目是什么?”
  “你都这么问了,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海上花。”
  “海上花?”庄晏不明白,“他不是一移民公司的老板吗?为什么要投资房地产项目。”
  “准确地说,他并不是投资房地产项目,他还没那么雄厚的资本。”盛时说,“海上花人工岛在筹建初期,就开始招商了,他们采用预售的方式来集资。雷明有意涉足英语培训,于是就挪用了一部分客户的钱,想在这个人工岛上弄一个类似高端夏令营的基地。”
  “海上花的项目拖了两年半,黄了,雷明的投资打了水漂,他之前挪用客户资金的事也就盖不住了。”楚云帆聪明,一点就透,“——这些企业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就会拖。”
  “不一样。滨海度假村是开工之后想办法停工拖延,而海上花项目,应该是在开工之前就知道,这项目一定会在中途被叫停。”盛时提醒,“关于填海造陆的审批要求又不是今年提出来的,他们不会心存侥幸,觉得能躲过督导组检查,这是故意等着督导组来查呢。”
  “……有病吗?”庄晏插了一句。
  盛时和楚云帆心照不宣地闭了嘴。在海上花项目中,华恒暂时还没浮出水面,出于盛时和施清远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些暂时还不能跟庄晏说。
  联想到庄晏委委屈屈地跟他说,他好像更信任楚云帆,天天跟楚云帆“密谋”什么什么的,盛时就有点内疚。
  不过今天不用他绞尽脑汁想怎么接庄晏这句话,一个潇洒的倒车入库,庄晏解开安全带,“到了。”
  地点是楚云帆挑的,自然好吃又适合聊天,庄晏的朋友早到了,不过盛时没想到,居然来了三个人。
  “OMG Linda!”他们仨一进门,一个绿眼睛的瘦高个儿便以热情过头的姿态迎上来,张开双臂拥抱楚云帆,然后抓起庄晏的双手狠狠摇了几下,“Charles!”
  庄晏一点没迁就国际友人的语言理解问题,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突突突就蹦出来了,“啥情况?见了她给个拥抱,见我就握个手?到底谁是你室友?”
  绿眼睛微微一笑:“怕泥,不喜惯。”
  然后转向盛时,友好地伸出手,“泥好,泥一定是Linda的男朋友。”
  “不。”庄晏一把搂过盛时的肩膀,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这是我男朋友。”
  “噗——”座位中一个眼镜男一口水喷湿半张桌布,他急忙找纸巾去擦,一不留神把另外半杯水也泼翻在桌上。
  楚云帆嫌弃地啧了一声。
  盛时怀疑,庄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果然,接下来二十分钟内,庄公子戏精上身,添油加醋地把他怎么认识盛时、怎么于千钧一发之际,冲入黑砖窑,于千军万马之中把盛时救出来,惹得盛时立马芳心暗许的故事给讲了一遍。
  盛时听得发愣,他从不知道庄晏讲故事讲得这般好,他竟没听出这故事的主人公是他自己。
  在座的人,除了绿眼睛,都把庄晏的话当屁。只有绿眼睛睁大单纯的双眼,一脸感动地听着庄晏讲故事,还不时地配合,“really?serious!OMG so terrible!”
  其他人满脸黑线,简直没眼看。
  绿眼睛名叫Andrew,中文名叫安念彬,据听说这酸溜溜的名字是他的未婚夫——也就是眼镜男起的,眼镜男叫兰与彬。
  盛时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没怎么说话,他面色苍白冷峻,周身散发着一股厌世的气息。长得倒是很帅气,只是那双眼睛未免太不友好,几次看向盛时,审视和探究的意味,多过了见朋友对象时应有的客套和礼貌。但盛时看回去,他就又噙上了那一点似有若无的微笑。
  据说是庄晏大学最好的朋友,名叫谢赋。
  庄晏讲得兴起,楚云帆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你有完没完,秀恩爱能不能分分场合?”
  庄晏一愣,飞快地瞟了一眼谢赋,讪讪地住了嘴。
  “……什么情况……”盛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莫非这个谢赋曾经追求庄晏未遂,现在跑来吃一坛陈年老飞醋?
  冷场一秒,兰与彬笑着对盛时说:“总算有人能镇一镇庄晏。以前我们四个住一起,就他一个直男,我们晚上一跟对象腻歪或者打电话什么的,他就受不了,不在宿舍呆。现在好了,一门四gay,好基友一辈子。”
  旁边楚云帆和Andrew捧着手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搞什么,爆发出一阵大笑。庄晏好奇,“你俩干啥呢?”
  “交流购物心得。”
  “油优惠,薅、养猫。”Andrew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的中文,说不准还真比庄晏的英文水平高些。
  谢赋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低头刷了刷页面,难得开金口道:“你们团吗?要团算我一个。”
  “等下等下,”庄晏好像捕获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哦,你们仨,背着我俩偷偷建小群。”
  “准确地说,是我们四个拉了一个群。”楚云帆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我、Andrew、小赋是网购大户,时常交流购物心得。但避开小彬又不合适,于是就把小彬也拉进来了。”
  她转向盛时,“盛老师你爱网购吗?要不要我拉你进群?大家一起拼单。”
  “楚!云!帆!”庄晏咬牙切齿怒吼,“你特么的挖墙脚,挖我室友就算了,连我对象也一起挖,你还是人吗?”
  兰与彬马上举手表态:“我没被挖,小晏晏我永远是你的同盟。那群里我一句话都没说过,都他们仨天天分享购物链接。”
  楚云帆莫名其妙:“你一富二代,买吃的喝的不是去进口超市吗?买穿的用的不是去大商场吗?不,难道不是一个电话刘姐给你送上门吗?你跟我们薅羊毛党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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