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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顾春窗(古代架空)——喵掌柜

时间:2021-09-07 09:04:13  作者:喵掌柜
  魏征杭想说吃过了,肚子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叫了一下。他顿时低头红了脸,心想这肚子真是诚实,每次见到苏顾都异常地饿。
  往回走的路上魏征杭下意识拨开一人高的荒草,却没有看到先前那座神庙。他只当是已经错过了,并未留心。
  苏顾却看起来心情很好,下山之后陪魏征杭吃了饭,又同他四处走了走,满街都是带刀的差役,魏征杭见状又头疼起来。
  苏顾随着他走在河堤上,见他眉头不展便问:“还在想命案的事?”
  魏征杭老实地点点头。
  他原本只是临县一个小小的县令,因不通人□□故,又初生牛犊,破了当年那起震惊京城的临县铸□□案,被微服私访的慕王爷青眼相看,点名调职绛州城。
  父亲魏严从仕多年,最高也才做到知府,不想正值壮年便因病逝世。魏征杭将他爹那股子善恶分明学到了身上,若不是偶遇贵人,恐怕现在已经被官场吃干抹净了。
  他原以为绛州城近不到皇城,远不到边关,物产富饶,百姓安宁,又是个百年平静的古城。这里的知府是闲差,只要安分守己便不会出什么差错。
  然而他却想不到,刚调任到这里,就出了这么离奇的案子。先前在临县也不是不曾接触过命案,他落得魏青天的名号便是那时候黑白分明扬善除恶,然而料他心中再清明,遇上这等干尸命案仍是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是想到这命案背后,似乎牵扯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顾见他不说话,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突然轻飘飘道:“若说起发生命案的三界山,整个绛州城好像只有我最为熟悉。”
  苏顾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魏大人不怕我就是凶手吗?”
  “啊?”魏征杭回过神,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是。”
  这回倒是轮到苏顾愣住,一双眼睛漆黑不见底。
  “你若需要我帮忙,随时可以开口。”
  魏征杭挠了挠头:“这怎么好意思?你毕竟不是官府的人,我不能随便差使你。”
  苏顾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差使我,但你的话,我无论什么忙都可以帮。”
  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却听得魏征杭心里一顿。
  “苏顾……”魏征杭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道,“谢谢你。”
  苏顾听闻微微一笑,魏征杭又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字是……”
  “我没有表字。”苏顾看着他道,“不过我以前有别的名字,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四月的风吹皱了衣衫,魏征杭摊开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叶子。
  或许是绛州城的四月开始回暖,这场景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9、百年紫棠
  公孙家的婚事在四月十六举行。
  这一日整个绛州城都跟着热闹,公孙乔宴请了所有门有脸的大户,魏征杭尽职尽责当主婚人,看着一对新人穿着大红色喜服三拜,新郎官李秀才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十足的老实人。
  公孙小姐盖头遮脸,看不清面貌,一对新人拜完天地各自回房休整,魏征杭朝赵六使了个眼色,几个乔装后的差役便飞身跃上新房的房顶。
  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这期间新房里倒是没传出什么动静。李秀才被公孙乔拉着到处敬酒,一张白净的脸喝得通红,魏征杭见他独自离席了几趟,心道这倒霉蛋还不知道今天要面对的是人是鬼。
  他见过公孙乔之后便命人秘密细查,发现那八具干尸生前不仅都去抛绣球凑过热闹,更诡异的是,这八个人都曾碰到过绣球。
  仿佛是某种标记,除了最后这位李秀才,凡是碰到了绣球的人无一幸免。
  魏征杭想起那绣球曾朝他飞来过,似乎被苏顾用什么法子挡了回去,这才让他全身而退。
  他想到这里就不禁后怕,又有些担心李秀才作为最后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便悄悄跟着他离席走了出去。
  公孙家的后院比衙门的院子气派多了,亭台楼阁修得极其精致。李秀才喝得东倒西歪,迷迷糊糊拐到了后院的假山里。
  所有的差役都被派去盯着公孙小姐了,魏征杭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突然假山里伸出一只手,将他一把抓了进去。
  那力气出奇得大,魏征杭踉跄几步,头重重磕在了石头上,顿时擦破了皮。
  李秀才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抵在石壁上,那双眼睛十分清明,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
  “魏大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魏征杭想让他松手,那只手却像铁钳子一样纹丝不动。他心下一惊,硬着头皮答道:“我看你步态不稳,便跟了过来。”
  “大人真是好心。”李秀才眯起眼睛,“盈盈房顶上那些人也是大人派去的吗?”
  魏征杭一愣,就见李秀才另一只手突然凭空拿出一个绣球,他单手掂了掂:“那一日这绣球本可以砸到大人的,只可惜被人搅和了……”
  “是你!”魏征杭心里一沉,原来公孙小姐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今天的新郎官。
  怪不得他作为最后一个碰到绣球的人,却安然无恙。
  那绣球传来一股甜腻的香味,他曾一度以为是公孙小姐的胭脂味,如今想来,这似乎更像一种植物的味道。
  “嘿嘿。”李秀才呲牙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的尖牙,“还差一个人……”
  “大人来的真是及时。”
  他说着,突然单手用力。魏征杭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喘不过气来。他挣扎了几下,听到李秀才在耳边轻声道:“只要九个人,我只要九个人……”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魏征杭喘着气道。
  “当然不是人啊,嘿嘿。”李秀才突然目露精光,下一刻,一股熟悉的草木气息传来,魏征杭只觉得胸口一松,整个人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苏顾穿着一身黑底金色暗纹的衣服,映衬得整个人冷若冰霜,此时一手揽着魏征杭,一手拿着竹扇指着李秀才,那扇子青山竹做骨,素白绢布做面,竟然有股刀枪不入的气势。
  “又是你!”李秀才红着眼睛咬牙道,突然手中绣球猛地砸来。
  苏顾单手拦着魏征杭朝后退去,刚才所站的位置上立刻被绣球砸出一道大坑。
  那绣球仿佛活的,再次朝两人袭来。苏顾轻飘飘一推,将魏征杭推出了假山。
  “在外面待着别进来。”他低声说完,便飞身进了假山里面。
  魏征杭大喊差役,刚想进去帮忙,听到苏顾在里面喝道:“别进来,老实待着!”
  他顿时停下脚步,只听得里面轰然几声响,整个假山突然塌了下来。
  “苏顾!”魏征杭再也忍不住跑过去,乱石掉落一地,粉尘弥漫双眼,模糊中似乎看到苏顾仍旧站着,脚下踩着一个人影。
  远处赶来的差役看到西街棺材铺的苏老板正脚踩新郎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公孙盈听到响动也跟着跑来,一身大红色喜服映衬得整张脸愈发惨白,等她看清了被苏顾踩在脚下的李秀才,更是“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李郎!”
  苏顾松开脚,李秀才一脸狼狈地倒在乱石堆里,公孙盈扑过去眼泪连连:“李郎,这是怎么回事……”
  宾客听到后院的巨响纷纷赶来,乱石堆里,李秀才想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动了动手臂却没有抬起来,他摇头道:“是我罪不可恕,与你无关。”
  “对不起啊盈盈,都怪我没用……”
  一场婚宴如同这假山一般轰然崩塌,终究是尘埃落定。
  婚房变成了审讯室,也不知道苏顾下手有多黑,那李秀才看起来命数已尽,像个折断的木偶躺在地上。
  魏征杭应他的请求,差役拦着公孙盈都在门外待命,屋里仅有他和苏顾。
  “都是我干的。”李秀才喘着气道,“只有妖能吸食人的精血,人哪能做得到。”
  “你好好作妖不成,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哼。”苏顾冷笑道,“他吸食人血恐怕为的不是自己吧。”
  魏征杭一愣,想起公孙盈那张病恹恹的脸,李秀才叹了口气:“不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自己。”
  “盈盈她……什么都不知道。”他闭上眼睛,“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告诉她真相。”
  原是公孙家的二小姐自小体弱多病,活到及笄之年已是奇迹。体弱多病的二小姐自小养在深闺,她自知时日无多,不甘心一直被困,便在上元节偷跑出去凑热闹。
  那是绛州城最热闹的节日,会有头戴伽罗面具的舞者脚踩花车游街而过,花车的队伍浩浩荡荡,长街灯火通明,乐声渐进,舞者的伽罗面具映出诡异的色彩,常有传闻这队伍里一半是人,一半是妖,只在这一日分不清彼此,有种误闯人间的错觉。
  人们头戴面具,手持鲜花,将花束抛上花车,便代表一年顺遂。
  她自然是抛不过去的,那朵花被她丢进了人群里,离花车还有很远。她慌忙低头去捡,差点被挤挤攘攘的人群踩到。
  有人将她扶起来,握着她的手,朝花车用力一抛。
  那力道不轻不重,竟然稳稳落在花车上。
  对方低下头,冲她微微一笑:“你来年定会顺遂康健。”
  头顶焰火四起,周围声音嘈杂,三界山下的一颗百年紫棠化成书生模样,与她在这长街四目相对。
  接下来便是深闺幽会,书生为了长相厮守,设计了一场抛绣球招亲。
  大户人家的小姐和穷酸秀才,这本是话本上的一段佳话。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李秀才道,“碰过绣球的人都被标记了,等到三更时分,他们便会走去我指定的地方,被我吸食干净……”
  紫棠十年一次开花结果,花如手掌,香味甜腻,花粉可诱捕飞鸟小兽,供其食之。
  他将人的精血渡给公孙盈,公孙盈并不知情,只觉得自从抛绣球后似乎上天眷顾,身体竟然好了起来。
  “我记得你说什么九个人?”魏征杭皱眉道。
  李秀才看了他一眼,又看到他身边虎视眈眈的苏顾,立刻低下头:“我当时原计划标记九个人,吸干九个人的精血,才能补全盈盈的身体……”
  “没想到啊……”他轻轻叹气,“最终是我不能看着她白头。”
  那声叹息化成一阵风,李秀才破败不堪的身体渐渐变成了一条干枯的树枝。
  魏征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苏顾轻轻拍了拍他:“风霁,你打算怎么办?”
  凶手变成了树枝,人死不能复活,但活人总要有个交代。
  魏征杭叹了口气:“我总算明白了前任知府为何交接时留下一个志怪手札,想来很多类似的案子,无法用常人的手法结案,只能这样记录下来了。”
  魏征杭留下梁师爷跟公孙家解释,先自行回衙门结案了。
  第二天傍晚,衙门里有人送来一封信,他拆开来,是一份礼单。再仔细看了,似乎是公孙小姐的嫁妆。
  礼单下面用俊秀的小楷写着:“魏大人,小女罪不可恕,身无长物,唯有嫁妆拿去补贴苦主,以表亏欠。”
  魏征杭“蹭”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公孙乔大哭:“魏大人!魏青天!盈盈不见了!”
  魏征杭心里一沉,挥手道:“快去三界山!”
  一行人赶去三界山已是傍晚,山下一颗百年紫棠枯黄衰败,显出死相,掌状花朵落了满地。身穿喜服的公孙小姐倒在树下,已经没了气息。
  她已经发现了真相,或许早就开始怀疑。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一日的焰火太短暂,究化成了灰烬。
  三界山上,苏顾负手而立,陆衾看着山下,不禁皱了皱眉:“你让我偷偷给这女人送信,就为了让她交代在这里?”
  “总归要有人为此负责。”苏顾淡淡道,“不然这案子怎么结,苦主怎么交代?”
  “呦!”陆衾掩面笑道,“真看不出你还是个体贴人儿,为了那位魏青天的名声,可真是煞费苦心。”
  “呵。”苏顾冷笑一声,看着山下的魏征杭,眼底沉沉,“捧上天去,才能杀得痛快。”
  他似是低喃,语气低沉如同耳语,却让陆衾听出一身寒意。
 
10、月神河
  干尸命案了结后,魏征杭拿私钱找苏顾打了八口棺材,给人安葬了。
  苏顾晃着他的银袋子,沉甸甸,足有一手那么大,玩笑道:“风霁往后要是都这么自掏腰包,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穷得衙门也住不起了。”
  魏征杭挠了挠头:“总归是这些人死得太可怖,让家属安葬又平添几分难受。”
  苏顾掂了掂银袋子,又塞回他怀里:“银子就不用了,这八口棺材就当你欠我个人情吧。”
  “我欠你可不止这些人情了。”魏征杭忙道。
  苏顾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四月的风还和煦,笑得魏征杭头脑发晕:“到时候你记得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魏征杭心道,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我都能答应。
  八口棺材比想象中更快送来,八人入葬,公孙盈的嫁妆当做赔偿分给各家,百姓那句魏青天喊得更响了,让魏征杭直想逃走。
  五月的绛州入了夏,衙门房顶的瓦片又掉了几片,梁师爷也懒得说什么不祥之兆了,魏征杭在院子的石桌下放了一碗粮,远远地看到一只毛球狼吞虎咽,吃完了看向他,那双眼睛黑黢黢,又大又圆的,总让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魏征杭坐在后院的回廊里,梨花被初夏的风吹落了一地,洋洋洒洒如细雪,落满了肩头。他总想着怎么好好感谢苏顾,又想起那日在假山里,也不知道苏顾发生了什么,那日太混乱,导致他忘记了苏顾一个棺材店的老板,怎么身手这么好,能把一颗百年老树精按在地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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