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被池生摇的无奈,还是对酥饼心生怜惜,最终宁九思还是不太情愿地将人留下了。
酥饼高兴之余还多赏了池生两个娇俏的眼神,她像掏百宝箱从衣袍中掏出笛、扇双手奉给宁九思:“主人,法器我都带出来了!!”
宁九思显然舒服了点,他接过法器收了起来。
池生看着他的法器咂舌:“你有多少个法器啊?”
“好多!”酥饼抢先答话。这四个灵使里就数酥饼话最多,其他三人与他相比沉稳多了。
池生心痒痒地问:“好多是多少啊?”
“若喜欢,回头去祝融挑个。”宁九思随意道。说得好像不是挑法器,而是买菜。
“......”
不会有一武库吧,这也......太振奋人心了吧!池生高兴的五官上扬的扭曲。
70、妖域(三)
据霜影所说,他们追寻妖气一直到山中,但是那人影速度太快了,还没追上妖气就直接断了,像是被隐藏起来了一般。
霜影叹了口气,眼中还藏着担忧:“主人,你无事了吧?”
“并无大碍。”宁九思对待手下极其刁钻,不咸不淡追问:“那你们为何会与在祝融的酥饼一起?”
听见这话,霜影脚往后一撤将身旁的五仁推了出去。
五仁没稳住直栽到宁九思身上,他一秒都没敢停留,赶紧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们将山都翻了遍还没等到您来,心急之下只好回了祝融寻您,结果主人您不在,酥饼又非要——”
“没用的就不必告知主人了。”霜影无情打断,恭敬道:“主人,此处异常颇多,我们能力有限,无法找到确切原因。”
池生一半脑子留着过他们说的话,一半脑子思索汤圆和五仁的本身是什么,霜影是剑,酥饼是佛珠,剩下两个的真身简直太让他好奇了。
宁九思单手撑着下巴,神色难得苦恼:“我也未能察觉到什么。”
“主人您也没有察觉到?”酥饼严肃了下来,她咬了咬手指说:“五仁他们回祝融时已告知我说结界感应内出现一座古怪之山的事情,但我通过您留下的玄眼,没有看出异常。”
“我都无法感知,玄眼不过是我的替代品,又如何感知?”宁九思看了眼身后的山:“此地至少经历过百年甚至更久。”
他又问:“你们说追查到山中没了妖气,具体在何处?带路。”
霜影机械的点头,领着一行人往山中走,中途连头都没回过。
山脚村中的木屋前,他指着中间枯井附近的位置:“我们追到这附近妖气就没了。”
“这口枯井吗?”池生探了探头。
刚才下山时宁九思好像也看过这里,说是没察觉到,难道是被隐藏了起来?
“不清楚。”霜影不大确定得回:“刚进这破村子的时候还察觉到了,到了中间这里就没了。”
宁九思在二人交流中直直地走向那口枯井附近,从前往后的转了一圈后站到了井前。他望着井底说:“五仁,你下去。”
“啊?”五仁一脸茫然地被酥饼双手推过去。他望着漆黑不见底的井底,还没下去就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他舔了舔嘴:“我一个人,遇险了怎么办?”
宁九思淡淡斜了他一眼:“需要我送你下去?”
“...我自己去就行。”五仁摇头摆手,下去的时候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这几位灵使性格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看起来稍微可靠点的也就霜影跟汤圆了。至于酥饼和五仁,前者就是个孩子性格,与他模样倒是相符。
后者吗...虽没有太接触,但能看出来他与这三位灵使都不太相同。前面三个性格不一样但是都有一点相同,就是对主人的命令绝对服从。
五仁不仅没有绝对服从,竟然还会顶嘴。宁九思这样的人也会有这种灵使?
池生好奇地问:“你这四个灵使,谁是老大啊?”
这话说着奇怪,听着也奇怪。
宁九思:“霜影吧。”
他身后站得笔直的霜影,听见这句话晃了下。半晌闷声回答:“主人,不用带吧,就是我。”
“他说是。”宁九思顺着他的话对池生补充:“那应该就是的。”
霜影:“......”
池生忍不住朝霜影投去了一个心疼的眼神,顺便疼了疼霜影身边的两个神色各异却不敢说话的。
或许这就是灵使太多的烦恼吧。不像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烦恼。
他叹气:“那汤圆是第二个吗?”
一瞬的安静,宁九思动了动嘴唇。
汤圆似乎读懂了这安静背后的含义,她眼都没眨,抢在主人前面回答:“我是第三。”
“嗯。”宁九思附和道:“第三。”
“......”池生颔首。他觉得不用问了,已经可以猜出来第二是五仁了,因为酥饼是最小的那个。
“主——人——!”
是五仁的叫声,池生赶紧趴到井边看。还没从一团漆黑里看出个所以然,就被一道重力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的。
他眼神清明的一瞬,赶紧去看什么玩意这么大冲击力。然后就发现撞他的是五仁,那人扒着井边一脸“是我,但你能怎么办?”的样子,看得他火冒三丈。
“你干什么!”池生爬起来揉着屁股:“这么大个井口,你非要从我这里出来?”
五仁撇嘴,正要爬出来,就见宁九思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寓意不明。但感观告诉他,有危险。
他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小心朝池生试探:“我下次注意,你没事吧?真对不起啊!”
宁九思这才哼一声,将池生从地上拉起来:“说了多少次,莫要莽撞。”
池生揉着被撞红的额头点头。五仁的招式不会是铁头功吧?
五仁往上探了探头:“我可以出来说吗?有点累。”
“出来。”宁九思拉着池生胳膊往后退了两步。
五仁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井底有个地下通道,通往的地方有结界,很隐秘,将内外完全隔绝。方才我站在那结界之外都没察觉到有何异常,若不是深入其中,当真会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井。”
“也不会有人在井底修个通道吧...”池生小声念叨。
宁九思听见结界时脸色就变了,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半晌道:“居然是结界。”
结界与封印虽相似,但其实大不同。
结界可在定点的地方设立向方圆百里扩散,结界内的一举一动都在设立之人的掌控中,这需要绝对的能力。
而封印不一样,只是将整个地方封存起来让人无法发现与进入。
天坑之处的封印就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可封存的不是地方而是妖气,人虽可进入,但若实力不高于设立之人,便无法察觉。
像清泉山与祝融便都是结界,范围之内一切都可感知。
可结界并不会将整个地方完全隐藏起来不被发现。此地在祝融境内,若真有百年甚至更久,那就不只是单纯的结界这么简单了。
酥饼跳起来咋呼:“居然在祝融眼皮底下设立结界,为何无法感知?”
“若是结界,你进入设立之人定有感知。”宁九思皱着眉。
五仁舔了舔嘴唇:“其实我刚才就说,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追来了,这会儿应该——”
“妖气!”池生打断了五仁的话。浓烈的妖气突然出现在附近。
“应该已经追来了。”五仁慢悠悠地补充自己没说完的话。
妖气的出现肯定不止他察觉到了,宁九思的感知能力比他强太多,估计一开始就察觉到了。
且这妖气有些很强,至少都是鬼灵级别的。这可比修罗道得厉害多了!
妖界也搞地盘划分的话?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池生感到妖气越来越浓,有些焦急地问:“我们不走吗?这儿似乎是他们老窝啊!”
“不收要抄了他们吗?”宁九思展开折扇。这是把玉骨扇,水墨竹的扇面与他性子十分相符。
“......就我们几个人吗?”池生噎了一下。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宁九思当真了,要真抄就凭他们几个,再牛逼也打不过一帮子人啊。
宁九思神色一凛,突然将折扇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弯月的形状。只一瞬池生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一回头看几位灵使也收起了嬉闹的表情,个个都看起来很不好惹得样子。
池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法器、没魂识、没灵识,连把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他顿时满面愁容。
一支紫竹笛递到面前,他愣了一下看着拿笛子的人,憋了半天说:“给我也用不了,你留着抄家。”
“拿着,上面有我的咒印,可为你抵挡一次攻击。”宁九思很强硬地直接丢到他手上:“如若实在无法自保,喊我。”
池生承认,自己的自尊心在这种时候又出来作恶了,他本就是个从骨子里就带着几分傲气的人,从前即便不好好学,也还是有自保能力的。
而如今却真的成了只能被他人处处保护之人,还要想着如何不给别人拖后腿。
他强压着心底的不甘与难受,抿着嘴点头:“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并非此意。”宁九思顿了顿:“我担心你。”
一股暖流涌进,心里那些不自在与难受统统消失了个干净。他握紧笛子,被保护的人并非一定就是累赘。
被别人的保护,也并不可耻。这也是一种来自他人的关心,何尝不是幸运?
突然一层黑影将几人笼罩住。池生猛地看过去,瞳孔放大。
从井中跃出来有他们熟悉的黑衣人,还有些与白莺一般的傀儡,加起来至少有百余人。
活人制的傀儡,竟有如此多?
最后一个从井中出来人,黑发披散着,眼中没有光彩,嘴唇青白,穿着一身蓝黑劲装,腰间插着暗器囊与匕首,双手提着弯刀。
他面若冰霜的笔直站在最后面,脚踩着井边的石头,从牙齿中挤出一个字:“杀。”
71、妖域(四)
黑衣人与傀儡在那男子的指令下,猛地向众人冲来。四位灵使跃到两人身前,将他们掩在身后。
汤圆率先跳了起来,空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猫,她发出猛兽嘶吼一声扑向黑衣人与傀儡,尖牙啃在傀儡肩头,血液顿时溅射出来。
在她身后的霜影,手中现出一把剑身虚影,那是他的本体。
剑被他甩出去在空中旋转着,划过的地方残留着一片虚影,在消融之际炸开一道道剑影,将扑来的最前方的黑衣人直接打伤。
同时五仁袖子一甩,几人面前罩起来一层紫光的护盾。他左手中现出一枚银色静心铜铃,只轻轻一晃动,一阵刺耳的声音让那些傀儡脚步放缓了下来。
酥饼被三人夹着更显娇小,她周围绕了一圈鸡蛋大的佛珠,有人靠近便会排着队一串朝人飞去,再“嘣”的炸开。
场面极其混乱,池生更是看得咂舌。
没想到汤圆的本体是个猫,而五仁是个铃铛!
有傀儡与黑衣人从侧面过来,宁九思手腕一转扇子飞出来,直接将傀儡切成了两半。
见场上妖已经被清理掉了小部分,那个冷面男子又开口了:“废物。”
他说完从空中带着气流旋转着落到护盾前,抬起双手弯刀的刀狠斩在护盾上,直接将盾切开。
将灵使的站位打散,他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今日,你们,必须,死。”
“好狂妄的口气!”池生干不了别的就只能打打嘴炮,好在这个他最擅长了。他道:“你主子就派你来打发?看不起谁呢!”
霜影神色跟着冷了下来,他看了眼男子身后还在不停攻击的傀儡们。没有犹豫的挡在了宁九思身前。
“不必过来。”宁九思朝他颔首:“把他们解决干净。”
“是。”霜影领了命板着脸又回到了人群中,这次更凶了,每一剑都是下了狠手的。
男子活动了下脖子,他丝毫不在意骨头发出的声响。以他的后背为分界线,将两边隔开,一面混乱,一面“平静”。
他提着弯刀,一步步走到离两人一米外的位置停下,无神的双眼瞪着,渗入极了。他看着宁九思的方向,开口:“你,便是,宁九,思?”
“......”宁九思听见他说话抚着扇面手顿了一下,而后饶有兴致地缓缓开口:“你认得我?”
“不,认得。”男子摇头,他将弯刀横在胸前:“听说,过。”
宁九思起扇,掀起了一阵风,朝男子袭去。他说:“妖界没有没听说过我的。”
男子双刀将这阵气流斩开,他只一瞬就冲到了宁九思面前,两人对视不过一秒便颤抖起来。
池生握着笛子在两人战斗时往后退了退,虽他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一刻也不敢分神。他看着那两人,眼睛都不敢眨。
那男子有些实力,能与宁九思硬扛如此之久。池生能感觉到此人不是傀儡,是比鬼灵还要强一些的存在。
他腰间暗器旁挂了一串突兀的铜钱,上面布了一层厚厚的泥,漆黑的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也正是如此上面烫金的两个大字很是明显。
“囚天......”池生盯着那大字低喃。他看着专注地男子拧眉出声:“囚天是你的名?”
囚天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他说:“交战,不必,称呼,名。”
池生听断句嘴角抽了两下,他闷闷道:“要不你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吧?感觉大长段挺为难你的。”
这句话让囚天茫然怔住,他分神的一瞬被宁九思的扇子划伤了脖子。宁九思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持续紧逼,快得连扇影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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