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帮我什么?”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只是脸上少不了有讥讽之色。
原斯朗也不恼,淡定地说:“这首都里,现在除了我,就没人敢帮您了。”
陈风临这回毫不留情地嗤笑道:“你也知道谁都不敢帮我,那你凭什么帮我?”
凭他和原时的那丁点关系吗?不,他与他也不过几句话的交情。
原斯朗由着他试探,反正最后他肯定会答应的。
途中陈风临接到一个电话,那头说完之后立刻挂了电话,留着陈风临拍桌低吼:“陈茗!长能耐了,这种事你也敢说!”
原斯朗看了下他的脸色,觉得过不久他就会反过来求自己帮他了。
果然,陈风临把脑袋里的气喘出去过后,抬眼猩红,问他:“你想要什么?”
原斯朗笑笑,说:“事成之后,陈氏股权分我10%。”
“不可能!你这是趁火打劫!”
陈风临站起来叽里呱啦骂了一大堆,边走边骂。
骂累了,他停下喝口水,让一步说:“最多5%。”
“不,就10%。”
讨价还价是商场最常见的景象,双方往往争个面红耳赤,头脑发昏。
可原斯朗本就不打算跟他玩这种弱智游戏,一直死咬着一口价,逼得走投无路的他不得不妥协。
待他答应过后,原斯朗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合同。
陈风临当即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早就准备好坑我了!”
“诶,别误会,”原斯朗笑着把合同摆在他桌上,说,“我只是怕自己忘了,陈叔,签吧。”
陈风临阴沉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还是只能走这条路。
签完字,原斯朗拿起合同要走,陈风临眉头紧皱,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原斯朗懒得同他解释许多,只撑展了下风衣,说:“陈叔看着就是了。”
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坐到车里,他看了下隐藏了许多小坑的合同,叹气一般说道:“人老了啊,该退下来了。”
69、变故突生
圣诞节之前,秦思远终于能够回家,陈茗尽量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多陪他一会儿,可是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蜂拥而至。
他出院那天,陈茗接到一家跨国企业的通知合作,必须在两天之内赶到Y国。
秦思远躺在沙发上小憩,他再三思量,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小远,我要出趟差。”
秦思远睁开眼,看不出情绪,他问:“要多久?”
“可能,至少两个月。”陈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次合作是陈氏转型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茗,”秦思远难得严肃一次,他低沉地说,“陈氏对你而言很重要,那我呢?”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他,好不容易重归于好,却第一个新年都不能一起过吗?
八年前他还有慈祥和蔼的奶奶陪自己过春节,八年中他一直是一个人窝在天台吹冷风,就在他以为这次终于不用忍受孤寂了,那个人却说不能陪着自己。
如果他不曾再见他,他本可以一直习惯下去。
陈茗转眼看见他满脸的失望,几乎就要改口,可一想到陈氏转型带来的巨大变化,他又犹豫了。
陈氏是陈风临的毕生心血,只要陈氏毁了,陈风临也就毁了。
陈风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每次想到都会让他记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成为了他每日每夜的梦魇。
他想要好好跟秦思远活下去,就必须处理好这根刺。
于是他狠了狠心,侧开脸说:“对不起,小远,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秦思远定定地忘了他一会儿,说了句“随你”,就转头对着沙发背,假寐去了。
陈茗伸出的手默默收回,沉默地回房拿了行李箱,打开门走了。
后来,或许是太累了,秦思远真靠着沙发背睡着了。
陈茗走的时候跟邵雪阳通了个电话,拜托他照顾秦思远一阵子,结果当然是得了一顿奚落。
邵雪阳来的时候,秦思远被轻微的落锁声惊醒,心怀希冀地望着房门,灯亮时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看见的就是提着一个大包的邵雪阳。
他难言失落,邵雪阳也发现了,调侃了他几句,秦思远没说话,接着生闷气去了。
差不多到晚饭时间,邵雪阳不会做饭,面对着一冰箱满满当当的新鲜菜,无所适从。
秦思远兴致不高,没兴趣进厨房,于是他只能搓搓手出门买饭。
天渐渐暗了,他出去没多久,门铃响了好几声。
秦思远撑着肚子爬起来,谨遵医嘱少活动腹部。
从猫眼望出去,只看见一个蓝色的礼品盒,孤零零地躺在雪地里。
开门过后,旁边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毫无防备的秦思远按进了屋里,顺便快速带上了门。
秦思远似乎听见伤口“呲”了一下,随后传来阵阵的痛。
他微微弓着身子,想着这个年怕不是要在医院里过了,那里人味儿挺浓的。
“小远,抱歉,吓到你了吧?”
他定了定神,抬眸看向闯入者,原斯朗。
这傻逼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秦思远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眼神带刺。
原斯朗却恍然不觉,一心想着此次来的任务。
他狗仔一样的在这附近蹲守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这里只剩秦思远了,他要抓紧时间。
“小远,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自诩深情地说着,“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换我保护你。”
秦思远优点很多,比如鉴渣。
这个傻逼惺惺作态意欲何为?疑惑了这么久,秦思远到底想搞明白,于是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他演戏。
他不说话,原斯朗说得就更起劲:“那个陈茗不值得你付出,你受伤了都还不知道好好照顾你。”
秦思远猜他的下一句是:要是我肯定不会。
而果然,他就是这么说的。
秦思远忍不住翻个白眼,都懒得搭理他。
原斯朗费劲吧啦地说了一大堆,终于发现面前这人不为所动甚至在隐隐把他当猴子看了。
忽地,他叹了口气,唏嘘道:“小远,你真的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秦思远只说:“滚。”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最终,原斯朗被激怒,终于撕开伪善的面具。
70、别怕,我在
时钟转到六点,屋外细雪纷纷,冷意绵绵。
原斯朗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衣,秦思远面色霜寒。
“小远,”他边脱边说,“你猜猜看,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秦思远耷拉下眼皮,不去看他,也不去想。
看他这样子就不像会杀人的,只要死不了,一切都还好。
他的不言不语让原斯朗的怒火再次升级,缓缓逼近他,说:“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吃硬不吃软吗?”
秦思远发誓,他真的一个字没听懂。
后来原斯朗或许终于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是那张面瘫脸了。
他最厌恶的就是他这一点,可是为了原家,他必须想方设法得到他,哪怕用强。
四下无人,正是逞凶的好时机,原斯朗伸手想抓住他,被他闪避过去。
“傻逼,别碰我。”
只是秦思远的伤口太不给面子了,崩漏严重,他痛得直冒冷汗,行动也渐渐迟缓。
原斯朗趁机制住他,没发现他的异常,一只手腾开去解他的衣物。
“操/你/妈/的!滚!”
到了这个阶段,秦思远终于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但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原斯朗把他仰面按在厨台上,缝合好的伤口随之不停地撕裂。
他紧紧咬着下颌,死要面子活受罪,临到死也不愿意叫一声救命,或许是知道叫了也没用,这附近本没有什么人家。
眼看裤子要没了,他蓄完力提腿往原斯朗胯间踹了一下。
“啊!”
顿时,不仅是原斯朗,他的眼泪也要痛出来了,感觉那道伤把他整个人撕成了两半。
该死,早知道多住会儿院了。
他必须在原斯朗站起来之前离开这儿,不然小命不保,这个疯子。
他捂着伤口往门口走,身后的原斯朗渐渐爬起来,眼神滴血,他嘶哑着声音说:“你以为你跑得掉?房子外面全是我的人。”
秦思远不管不顾地挪到门边,还没有摸出钥匙,门就被打开了,他罕见地有些绝望。
可门外并不是原斯朗所谓的他的人,却是去而复返的陈茗。
看到他的一瞬间,秦思远终于绷不住腿软扑进了他怀里。
陈茗又惊又怒:“小远!你怎么了?!”
秦思远摇摇头,捂着肚子的手染上了红色,他本就没穿多少,血很容易就浸了出来,这会儿顺着手往下滴了。
“你忍一下,我们去医院。”
说完,陈茗半扶半抱着他欲走。
却恰逢原斯朗走了过来,而他显然没想到来者会是陈茗。
陈茗默默看了他一眼,没多言语,转身走了,他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
怪不得外面那么多人都没拦住他,原来是报了警,原斯朗被带去警局时狠狠唾弃了一番他这种叫外援的无耻行为。
秦思远的伤口三度撕裂,是故陈茗才不能耽误时间跟他废话,这笔账暂且记下,等安顿好秦思远,再来实施睚眦必报的行为。
去医院的途中,秦思远因为失血过多昏昏欲睡,他虚弱地跟陈茗说:“别让我睡过去。”不然就醒不过来了。
陈茗握着他冰凉的手,手心全是汗,颤抖的唇一下下轻轻点在他苍白的脸上。
“小远,别怕,我在这里。”
接近晚八点,他们到了医院,陈茗却不敢松气,站在手术室外一夜未眠,胡子拉渣,眼眶青肿。
反而他更像个病人。
还是那个医生主刀,这回他没再允许实习生上阵,除非他想搞出一条人命。
再见这几人,他怪尴尬的,毕竟缝合是自己的学生做的,三天两头崩掉,他自己脸都疼。
秦思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大出血加内脏破裂,抢救了一晚上,早上四点推了出来,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醒。
陈茗看着他的眼皮颤动两下,屏住呼吸等他睁眼。
“呼,小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邵雪阳凑上来问。
他先看了眼怔愣的陈茗,才缓缓摇头,无声说:“没事。”
说完他又动动手指,把陈茗的魂儿叫回来,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春节也不过了吗?
陈茗先是到了机场,一路上秦思远最后那个眼神都萦绕着他,那是满满的失望。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他撕了机票,赶了回去,想立刻告诉他,我不走了。
刚到家就发现周围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他毫不犹豫地报了警,忐忑地打开房门,却还是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一幕,秦思远再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我又没能保护好你。”
他把头埋在秦思远手上,泣不成声。
邵雪阳感性地要跟着哭了,顾子航一把将他拉走,给他二人留够时间空间。
71、秦父秦母
现在这个情况,秦思远也没料到,他以为的不过是上了次手术台,不用如此大惊小怪。
只是看着陈茗沉默地流泪,他心里很不好受,一时也不知道说甚来安慰。
陈茗不需要安慰,发泄一场就好。
他怕极了秦思远突然消失,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怕到几近病态。
不久,护士来赶人了,说他需要静养,陈茗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门,倚在窗户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到他顶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陈茗像是真不知道累一般,这几日的连轴转居然还没打垮他,顾子航难得主动开口让他去休息,可他却说:“陈风临一日不死,我一日寝食难安。”
说完,他抬脚想离开这儿,顾子航终于忍无可忍拦他到一边说:“陈茗!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你知道吗!?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着复仇,把小远放在哪里!?我当初把他交给你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他吼的大声,旁边的医护人员看了,立马上去提醒:“先生,这里是医院。”
顾子航余怒未消,把陈茗拉扯出了医院,陈茗一天没吃喝,身体使不上什么力,也不想使力,由着他拖走了。
在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顾子航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拳头,随后雨点般的拳头尽数落到他身上,他只闷哼了两声,不做反抗。
一边打,顾子航一边问:“清醒了吗!?你把小远放在哪儿?”
陈茗嘴角流出了血,硬生生受着他的怒火。
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需要思考,谁也不会比秦思远在他心里的位置重要。
只是他那八年如同身处地狱,不是轻易说放就能放的。
这次能放弃与那家企业合作的机会,已经是他很大的进步了。
八年不见,他还是变了很多的,至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倒不出来。
医院走廊上,顾子航发泄过后,气冲冲地坐在他对面,一边是茫然的邵雪阳。
“小陈哥,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陈茗无所谓地说:“摔了一跤。”
过了两天的观察期,秦思远从加护病房转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病房里陆陆续续来了警察、樊笼,以及他匆匆赶回来的父母。
秦思远第一次受伤时他们就知道
了,只是被公务拖着,走不开身,毕竟临近年关,要处理的事情比平常多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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