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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逃亡(近代现代)——临山

时间:2021-09-08 09:39:33  作者:临山
  “夏书雅,”他语气严肃地问,“你有听见什么吗?”
  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风声鹤唳的程度,忍不住询问眼睛耳朵都更好使的夏书雅。
  小姑娘突然间被点名,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降下车窗侧耳听了听。
  她隐隐约约听见了点人声,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是……有人在大叫。”
  庄凡也突然警觉起来,“能听出是谁吗?”
  夏书雅摇了摇头。
  贺沉确定了有声音传出,便一打方向盘,朝声音源头驶去。
  “会是谁啊,大清早在这儿嚎,别是出事了。”庄凡在后座碎碎念,“刚从绑匪那儿逃出来,这一件接一件的。”
  绕过三四条小巷,贺沉猛地瞧见了长街中央的一个孤独身影。
  他愣愣地踩了一脚急刹。
  “是向哥吗?”夏书雅在后座惊疑地叫了一声。
  他这才惊醒过来,猛地推开车门,下车时被绊了一下也没察觉。
  向嘉筠浑身的血污,就连脸上也沾满了鲜血,甚至让人看不出有没有伤口。两手空空,如同失了魂,一步一蹒跚。阳光照着他一半的身体,他却浑然不觉,极慢极慢地一直走着。
  贺沉冲过去把他抱进阴影里,触及时只觉皮肤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了。离得近了,青年肩上的刀伤也清晰分明了,此时还在冒着汩汩的血。
  那一声向嘉筠卡在了喉咙里,他迟迟说不出话,只敢抱着青年往阴影深处一退再退。
  “贺沉?”却是向嘉筠先开了口,声音沙哑至极,如同一台损坏的机器。
  听见青年说话的那一刻,贺沉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动了一毫,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向嘉筠眼神仍旧没有焦距,只往他怀里挤了挤,整个人松懈下来,又低低叫了一声:“贺老师。”
  贺沉下意识将他托稳,什么话都被这两声依赖的轻唤给塞了回去,他将青年打横抱在怀中,往车里走去。
  他来得太晚了。如果昨天不出去搜物资,如果不进山,如果被绑时早点脱身,向嘉筠都不会变成这样。
  但他说不出什么“我来晚了”之类的话,言语太苍白了。而怀抱里的青年实实在在虚弱着,甚至比感染那晚还让人心惊。
  还没走到车边,庄凡却下了车,擦身而过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让开。”贺沉直接撞开。
  “贺沉!你回头看看那是什么!”庄凡毫无预兆地爆发了怒吼,“你他妈的眼里只有向嘉筠,你看看地上那东西是什么!”
  青年原本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这会儿倏然艰难抬起头,眼神中多了一丝清明。
  贺沉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着了魔一般,赶紧低下头问:“怎么了?”
  向嘉筠的手指紧紧扯住他胸前的衣料,用力到指节发白,嘴唇略微颤抖着:“……你回头看看。”
  他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神志,记不清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却有个大概的印象——血腥。
  自己先是把扑过来的人踹翻在地。
  这两个人在他眼中已经是虚影,整个世界都在战栗抖动,不让他看清一丝一毫。
  地上的人影又爬了起来,挥舞着什么朝他冲过来。他喘着气,忍住呼吸时肺部的滚烫刺痛,毫不躲闪地任对方上前。
  右肩传出疼痛,他却死死盯住晃动的虚影,像斩首丧尸那样,对准虚影的脖子,狠狠地用斧头劈了下去。
  耳边传来另一个人的惨叫,吵嚷得他更加头疼。他暴躁踢开地面的什么东西,然后跌跌撞撞朝那人走去。
  由于右肩的疼痛,这次他没能高高举起斧头。
  他还记得虚影在痛苦地嚎叫着:“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贺沉听了他的话,抱着他转过身去。
  向嘉筠的视野里仍然虚影一片,却不影响他看见长街尽头的血泊中有两个不完整的人。
  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活人没了一只胳膊,死人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被活人不小心踢到,正在地上滚动。
  作者有话说:
  混乱现场。
 
 
第52章 都留着
  向嘉筠霎时间愣住。
  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活人和丧尸身上的血液,颜色差别竟然有这么明显。丧尸身上留出来的残血,乌黑而腐臭,而人类伤口处迸溅出的血液鲜红得刺眼。
  自己真的杀人了。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不敢抬头去看贺老师的神色,却感觉到抱住他的那双手略微僵硬。片刻后,贺老师的声音响起,透着紧张:“他把你怎么了?”
  没有责备,没有失望,反而无条件地相信他,相信他不是滥杀无辜的怪物。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没力气再一一叙述了。他依旧扯着贺沉的衣服,近乎哀求道:“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贺沉没有再问,把他抱回车边,却是站在了后座外面,对夏书雅低声道:“你先去坐副驾。”
  少女立刻反应过来下了车,还帮着贺沉把向嘉筠安置在了后座上,然后赶紧坐上副驾。
  庄凡此时已经快疯了,顾不上前因,拔腿飞奔到长街那一头。
  侯志成再怎么有毛病,也始终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至少也是同行的队友。而他的朋友如今身首分离,血液喷溅了一地,惨死于此。另一个队员也断掉了大半截胳膊,痛得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他妈的到底算什么事?
  发动机声音倏然响起,他转过身去,贺沉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主驾,正在倒车。
  他瞬间爆发了,朝那个方向怒吼:“贺沉你疯了!这儿还有个伤员!”
  贺沉透过车窗缝隙,态度更加强硬,“死不了,马上连车带药给你开回来。”
  汽车扬尘而去,留下两人一尸。
  自末日来临之后,庄凡就没遇到过这样离谱的事。原本只是队伍内的不对付,怎么就发展成了如今的人命官司?
  他不忍心多看一眼侯志成的尸体,仰天叹了一声,然后蹲下来替眼镜止血。
  十分钟不到,车重新开了回来,一直开到他们身边才停下。车里不见贺沉和向嘉筠的影子,来的都是基地里跟出来的队员。
  来人无一不被血腥至极的现场震慑,庄凡在这沉默的空当厉声问道:“贺沉和向嘉筠人呢,跑了吗?”
  还是田曼率先缓了过来,拿着医药包跑到眼镜身边,“没跑,回房间了一直没出来。我来吧庄哥。”
  田曼接过替眼镜止血包扎的活,庄凡收回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站起来退到一边,疲惫不已。他微微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燃送进嘴里,“向嘉筠到底怎么了,你看得出来吗?”
  女人心理素质极高,即使身处如此场面,手里的动作也有条不紊,回答时也头脑清晰:“畏光,虚弱,暴力。不像是被现有的丧尸咬过,但也不像普通人,他去过什么地方吗?”
  一支烟已经飞快地燃烧了一小半,庄凡也不欲再隐瞒,直接道:“药物研究所。”
  田曼愣住,抬头看向庄凡,有些不可置信:“B市那个?那里不是很奇怪吗,所有攻击性不强的丧尸都围着那一圈出现,研究所肯定有什么问题,向嘉筠和贺沉他们进去了?”
  庄凡点点头,回头去看车里来了那些人,他一眼锁定了黄毛。对方已经是一副被吓得三魂出窍的模样,在车里迟迟不敢下来。
  他对着黄毛喊了一声,招了招手。
  黄毛依旧没动弹,他只有让其他人把他从车上架下来,拖到自己跟前。
  “你跟侯志成和眼镜向来关系好,”他弹了弹烟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黄毛好半天才理解了这句话,愣愣地点头。
  庄凡也跟着点了点头,所有的情绪都被那支烟压了下去,化为疲惫。
  “行,现在不用说,你先在一边等着。”
  **
  贺沉抱着向嘉筠回到三楼时,正好撞上捂着脑袋一脸疑惑往外走的刘曜。
  他没说什么,飞快地从少年身边掠过,直奔房间。
  夏书雅在楼梯上努力地追,一抬头就看见了刘曜表情惊惶。
  “发生什么了?怎么刚才大家都一窝蜂出去……”少年摸着后脑勺,嘶了一声,“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痛。”
  少女瞥见他后脑到后颈上一片红肿,心下便明白这蠢人一定是昨晚被人阴了。
  “向哥受伤了,快过去搭把手。”她拉着刘曜的袖子,赶紧跟上贺沉的步伐。
  一进门,贺沉就把向嘉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青年双眼已经闭上,呼吸仍旧略微急促,皮肤的温度也没下去。与其说是睡着了,更准确来说是晕过去了。
  “你们的医疗包在楼上吗?停车场太远,先借用一下你们的。”贺沉转身对进来的两个未成年问道。
  刘曜赶紧转身回房间去拿了,夏书雅则过去把窗帘拉严实,又进卫生间盛了一盆清水出来,等着给向哥清创。
  一分钟不到少年就拿着一大包东西过来了,把所有东西都摊在地毯上。
  贺沉把向嘉筠的短袖小心翼翼地脱下来,幸好血液尚且没有和衣服凝在一起。他蹲下去,在一堆医疗用品中翻找,一边问:“有抗生素吗?”
  两个未成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从里面把药盒找了出来。
  抗生素在末日里太过珍贵,是能救人性命的东西。贺沉接过之前顿了顿,“谢谢,之后会还给你们的。”
  在给向嘉筠喂下退烧药和抗生素之后,贺沉才开始给他清理左肩上的刀伤。伤口很深,像是戳刺进去的,如果当时那人再往下一段距离,向嘉筠的命可能立刻就没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贺沉用毛巾把向嘉筠上半身都擦洗了一遍,清理掉了脏污,端着一盆血水站起身来。
  “你们回去吧,庄凡他们回来之后再过来。”
  夏书雅和刘曜都有些不放心,但该做的都做了,也只好离开。
  贺沉在浴室又打了一盆清水,回到房间时,愣愣看着床上昏迷的青年。向嘉筠烧得脸颊绯红,唇色却苍白,已经干燥开裂。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昏迷之中也能感觉到有多难受。
  他用冷水浸湿干净的毛巾,叠在向嘉筠额头上。又开了一瓶酒精,擦拭他全身,尝试着物理降温。
  然而当一切都做完之后,他也只能枯坐在床边,等待青年醒来。
  **
  向嘉筠醒来时,就如同魂魄归位一般,神智突然完全恢复,连带着记忆都清晰起来。
  眼皮似有千钧重,他费力睁开,入眼是阴暗凉爽的房间,但窗帘缝隙里还是透进了一丝阳光。
  他尝试着转头,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卡车碾碎,又重新组装起来一样,就连指尖都泛着疼痛。
  然而脑袋里针扎似的疼痛,却在持续好几天之后破天荒地消停了。意识无比地清明,仿佛脑海里下了一场雨,将躁动不安的火星都浇了个透。
  自己还记得昏睡之前是躺在贺老师怀里,那贺老师人呢?没受伤吧?
  他艰难转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一双深沉的目光。
  不知道贺沉看了自己多久,竟然没发出一点儿动静。
  心里莫名有点打鼓,他试着开口轻轻叫了一声:“贺老师。”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像一尊雕塑,只是视线坚定地黏着他,其余什么地方也不看。
  “贺老师,”他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下,奈何光线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只好问出口,“你有受伤吗,昨天晚上是不是被什么困住了?”
  过了半晌,贺沉这尊雕塑才活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和神色都晦暗不明,但说得很慢,像在陈述一个故事。
  “你高烧了一天,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我想了很久,你为什么会在清晨出现,为什么会暴露在阳光下。”贺沉收回那只手,坐在床边,俯身下来,“直到刘曜过来跟我说,他们发现了停车场的五具丧尸。”
  向嘉筠垂下双眼,不敢与贺老师直视。
  “有人想听你经历了什么,愿意说吗?”贺沉问道。
  “是庄凡他们吗?”他知道这一刻总会到来的。
  贺沉摇了摇头,“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现在就带你走。”
  向嘉筠没立刻回答,只是偷偷地往贺老师那个方向挪了挪,故作委屈地说:“我好冷啊。”
  其实也是真的委屈。如果放在末日之前,身体上遭的这些罪也不算致命,他咬咬牙能忍过去。但遇见贺沉之后就不一样了,一见着对方,那些受过的伤,遭过的苦痛,都变成了委屈,想要对贺老师一股脑地倾倒出来。
  贺老师取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上。
  他伸出手,本想把被子一把掀开,却因为虚弱做不出蛮横的样子,只略微掀开了一角。
  贺沉立刻低下头关心地问:“怎么了?”
  “不要被子,”他终于敢抬起头,看向昏暗中的那个熟悉轮廓,“要你抱。”
  贺沉愣了愣,然后伸出手将他从床上捞起来坐着,把他揽入自己怀中。但是怕压坏他身体,只不紧不松地揽着。
  “抱好了。”
  向嘉筠靠在贺老师肩上,汲取着温暖与柔软,但仍然不满足,“没吃饭吗贺先生?”
  肩背上的双臂收紧了一些,将他牢牢箍在怀里。贺老师的嗓音又响起:“抱紧了。”
  他终于回到了疗伤之地,放任自己沉沦在贺沉的怀抱里,什么也不去想。
  过了好一会儿,贺沉突然问他:“没有别的想说?”
  贺老师问得正经,向嘉筠却存了心思,意有所指答道:“等到和那些人谈完了,我再和你说。”
  昨天晚上的礼物还没要,想明白的事情也没说出口。
  都留着。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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