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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很夸张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律师吗？】
【不知道……但是吧，谢平戈这个商业价值，公司花血本请个大律师，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别说了，来了来了，谢平戈来了！】
……
谢平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镜头、高强以及一个陌生人。
他已经习惯在镜头下干很多事了，因此看到两人，他便点头打了个招呼，自如地坐了下来。
这还是高强在送谢平戈进这个度假村之后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从谢平戈爆红，高强就有种不太真实、每天都踩在棉花上的感觉；等到谢明睿收购耀云，让他和林苏月签署保密协议，不对外透露他和谢平戈的一切相关信息，他更是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云里梦里。
他心神恍惚，下楼梯都差点滚下去，还是林苏月拉住了他，并且一语点醒梦中人。
她是这么说的：“澜风集团那么大，子公司那么多，有几家的员工有机会直面谢明睿？某种意义上，我们相当于空降成澜风总部的中高层，努力努力，说不定能直接成为谢董眼里的‘能人’。”
被林苏月这么一说，高强突然觉得：哎？有道理啊！
他不心慌了，也不恍惚了，从心底里充满了干劲，可即使如此，直面谢平戈的时候，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呢？真不可思议。
谢平戈不知道谢明睿已经把耀云收购了，还把自己和公司签署的合同顺回了家，他看着高强，跟他说了声“辛苦了”，然后直奔主题。
高强已经从谢明睿的代言人——这位大律师那里知道了谢明睿的想法，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谢平戈一进入主题，他便当即跟上：“公司这边的意思，是希望你选择自己喜欢的、自己想要的、更自由自在的一条路。”
这话一出，弹幕又开始了属于谢平戈的特色问号刷屏。
【什么情况？这还是传说中盛产周扒皮的娱乐圈吗？喜欢的、想要的、自由自在的？这是经纪人说出来的话？】
【也许是在演戏？】
【演啥呀？他们就这一次交流的机会，万一谢平戈当真了，三公现场一宣布，那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看着不像是经纪人的话，像是爱慕者或是粉丝的话。】
……
谢平戈也被他的话给说蒙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高强，怀疑对方是不是被鬼上了身。
这人不是这个类型啊，这人的风格不是“吸粉！吸粉！努力吸粉”吗？
谢平戈的眼神太过明显，高强当然看懂了，可是碍于镜头，他也不好直说，只能简单解释道：“最近公司在策略方面有所调整……”就是在和你有关的事情上，一切以你的意志为准。
后面那句高强不方便说，含糊了过去。
谢平戈不是一个喜欢寻根问底的人，他看出高强的话发自真心，便也不问了：“好，我知道了，强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弹幕再次问号刷屏。
【什么？你就知道了？你就想结束直播了？】
【我的天，我以为他在节目里话已经够少了，敢情如果不是在录节目？他话更少？】
【哈哈哈，平戈也不是话少吧，他就是不喜欢说废话，必要的话说完，OK，结束，我觉得他是这个风格。就像上次才艺比拼，直接“看，这是一块石板”，然后也不铺垫，啪的一声就劈了。】
【哈哈哈，有道理。其实艺人的话，这个性格还挺可爱的，就是希望经纪人不要是这个风格……】
……
高强当然不可能是这个风格。
他怕谢平戈做错选择，非常详细地把跟团和不跟团的区别说了。
当然因为是在镜头前，他没说太多的黑幕内幕，但对很多事情，说得也相当直白。
“跟团，其实就相当于你选择了偶像这条路，除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偶像的自我修养，还有成为了偶像的话，你要做好私生活将不完全是自己的私生活的准备。如果跟团，未来这几年你可能的行程就是……”
说完这段，高强喝了口水，等谢平戈思索一番，点头表示明白之后，继续下一段：“不跟团，相当于你就不做偶像了。你只需要跟几次特殊的舞台，之后可以去拍综艺、可以去演影视剧，除了禁止在节目团运行期间另外组团，个人上舞台表演也是被允许的。所以如果你不跟团，不做偶像，你的私生活还有属于你的可能性……”
谢平戈听得非常认真。
他是一个在外人面前表情很少的人，更别说在镜头前。可是表情再少，变化再细微，也扛不住千万级别的直播观众在看。
观众们不像他那么专注，他们的耳朵在听高强的话，视线却落在谢平戈的脸上没有离开。
【高强说完这两段之后……谢平戈的情绪不太一样了，对吧？】
【是吧？感觉高强有几段话突然戳中他了？有人记得是哪段吗？】
【我觉得是“私生活会不完全是自己的私生活”那段？】
【不对吧！我觉得是“偶像要常年和队友在一起，很少有自己的时间”那里。】
【不不不，应该是“成为偶像，某种意义上你是属于粉丝的”这句。】
【哈哈哈，娱乐圈终于从“对着视频解读微表情”进化到了“为了微表情的不同解读大打出手”的阶段吗？】
【笑死。不过不管是哪段开始表情转变，他现在的表情和刚开始的时候不太一样是事实。我觉得他不会选择跟团当偶像了。】
【我也觉得。】
……
确实如观众看到的那样，高强的话让谢平戈的情绪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承认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舞台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其他人的梦想在周围萦绕徘徊，随着自己没有体会过的那些情感出现，他确确实实想过要在这个舞台上走下去。
可是……他本来知道的、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的、高强曾经和他说的，似乎并不是全部。
他想起路小风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他想起贺默跟他可能连朋友也不能表现得关系好的时候，他想起高强刚才告诉他偶像某种意义上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粉丝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一切……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我会认真想好的。”高强说完之后，谢平戈沉默了半晌，最终只给了这句。
高强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不算特别好，腿有点软，求助地看了眼身边的人。
那位大律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什么，而后对谢平戈点了点头，在对方离开房间后，也跟着离开了房间，结束了这场直播。
高强一直憋着没说话，等到出了房间，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凑上前，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平戈选择后发现事实和自己想象得不一样……”
“那也是他的选择。”大律师打断了高强。
他看着已经看不到对方身影的谢平戈离开的方向，异常冷静地说道：“谢董说尊重他的选择，那就尊重他的选择。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让我来？”
大律师说完，看高强一脸“不是因为要谈合约吗”的表情，沉默一秒，直接忽略了他。
谢明睿会让他来而不是亲自来，是因为自己可以客观冷血像个机器，而谢明睿不行，他会想把人留在身边，会忍不住替谢平戈做出选择。
这段对话之后，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去见了盛世负责商讨相关合约的人。对方见到这位大律师不怎么意外，倒是大律师，看到在自己之后进来的熟人，有些意外地扬了下眉。
这位熟人比他还要惊讶，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在脑海中冒出同一个念头——这一届的选手，还真是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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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律师的熟人自然也是个大律师，观众里自然也有人认得。他们看完路小风那边的直播，也在讨论路小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再怎么讨论，路小风的热度也比不上谢平戈的，尤其谢平戈在镜头前显得有些明显的表情变化，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
众人就这么在从这个社交平台讨论到那个社交平台，最后，还是官方论坛有人发了个石破天惊的贴子——《你们想得也太复杂了，谢平戈之所以会有这个表情变化，单纯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想谈恋爱吧》。
第三十一章
这个贴子一出,喜欢谢平戈的嫉妒谢平戈的都感觉大脑嗡了一下。
前者是被气得，后者是兴奋的。
他们纷纷点了进去，想看看楼主是怎么“单纯”出这个结果的。
可就像他标题的风格一样，他贴子里也没怎么分析,只是通过谢平戈在节目里有多拼舞台有多好论证谢平戈在业务能力上没有问题不怕苦不怕累,既然如此他变脸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自然只能是因为私生活了。
而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不可能隐婚生子有无法暴露的家庭生活吧？推断他有喜欢的人想谈恋爱完全合情合理啊！
所有看到分析的人额头上都一排省略号,说那个楼主分析得不对吧？逻辑其实满分；可说那个楼主分析得对吧？好像又完全是臆测。
不过……管他呢！黑子心里如是想着。不管他是不是想谈恋爱，总之就盖章他想谈恋爱！
因为这点,官方论坛又爆发了新一轮的粉黑大战,有粉丝一口咬死谢平戈不可能谈恋爱,但也有比较理智的粉丝并没有把话说死。
前者差点和后者打了起来，不过因为有外敌，这场仗还没开始就熄火了,最终双方看着黑子的污言秽语,迅速停战,一致对外。
双方打着打着,就把大战蔓延到了其他平台，引起一场关于偶像到底能不能谈恋爱的议论。
有路人看了正反两方的争论和观点，又看了事件源头,由衷地感慨道：怎么又是因为谢平戈！也太红颜祸水了吧！不过……真好奇到底什么人能收服这个祸水，想想还挺希望那个推测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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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都看到了这件事,谢明睿自然也看到了。
他一直都会频繁地想起很久以前,在谢平戈穿越过来之前,他最常想起的就是那场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刺杀以及染到自己衣服上的谢平戈的血，还有自己倾尽了一切依然没办法救回来的越来越苍白的心上人。
那个时候的谢平戈全凭一口气撑着,那个时候的他也全凭一口气撑着。他感觉自己日渐疯魔,等到登基大典的前几天,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心想等自己正式坐上皇位之后，他就……
可惜他没等到那一天，谢平戈也没有留给他发疯的机会。
在他正式登基的那一刻，一直担心着他并且靠着这份担心强撑着的谢平戈终于放下了心，然后他再也没有睁开他那双眼。
那之后的十余年他是怎么过的呢？他不太记得了。重逢之后谢平戈问过，他轻描淡写地说“就像我们当初约定的那样做一个好皇帝，有点累，但是也还好”。
确实也还好，除了不太像个人地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权力、地位、金钱……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他的脚下，只是没有了那个唯一可以和他说话，可以陪他坐在屋顶上闲聊“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的人。
不过这一切在重逢之后就很少出现在他梦里了，除了偶尔做噩梦的时候。
如今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都是安静的谢平戈、快乐的谢平戈、有小烦恼的谢平戈。
他醒来的时候经常无法自抑地生出把对方困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就像当初一样，眼里、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再也没有其他人。
可曾经见过的那张苍白的脸到底还是压抑住了他的疯狂。
他不敢、他也不想。
比起最后那十余年，比起这个世界的前二十几年，现在的一切已经甜美有如梦境，他不想打破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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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平戈倒确实是在梦境中。
如今是第三次公演的前一天晚上，好几个队伍都通宵了。
本来谢平戈他们队伍也要通宵的，被谢平戈无情地镇压了。
“通宵可以，可是你们现在还站得稳吗？站不稳的话，明天公演出错的话，这是谁的责任？”
这是谁的责任？当然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啊！众人打量了彼此的状态，默默叹了口气。
谢平戈说得对，他们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虽然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和他们累到极致的辗转反侧不同，谢平戈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还很小，比剑高不到哪里，所以那个时候他最擅长的武器是匕首。
除了他，其他人也各自有擅长的武器，离开地底前，首领让他们把武器都放下，然后才领着他们离开了黑暗的地底，到了一个五彩斑斓五光十色的漂亮花园。
花园里正在举行宴会，有威严的衣着华贵的中年人，也有和他们年龄相仿坐在两侧的少年。
那天似乎是某个节日，每个少年都要给中年人祝贺，然后送上礼物。
有送玉器的、有送珍宝的、有送古籍的，也有……送自己作的画的。
那是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一卷画，画的是一长卷的山水，谢平戈看得眼睛都睁大了，可那个中年人却只是笑容平平地称赞着。
少年没有失落，笑容温和地谢了恩，谢平戈的视线忍不住追着他，发现他在回座位的时候，往天空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极其内敛，却能从中窥到隐藏的锋芒，就像那卷看起来清新雅致的山水中蕴藏的波澜壮阔，一瞬间击中了谢平戈。
于是在被重新带回地底，被首领问想去给谁当暗卫的时候，谢平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少年。
首领很惊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逐一送他们去了他们自己选定的未来，他最后送的是谢平戈，在即将抵达那个宫殿的时候，首领突然开口说道：“选定了就走下去吧！记住，暗卫是兵器，只能折，不能丢。”
谢平戈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少年问他为什么选择自己的时候，谢平戈毫不犹豫地答道：“你的画很好看，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和你的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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