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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天使(玄幻灵异)——水不在深

时间:2021-09-11 11:17:32  作者:水不在深
  市长夫人喝了口饮料润润嗓子,兴致颇高:
  “阿芙杰,去拿点馅饼进来,我也尝尝。——库帕拉殿下,教会一向宣扬他是行走在地上的天使,从十六年前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如此。当然,他的那些事迹,一个月开口说话,五岁时加入了圣骑士团,七岁铸造了自己的骑枪和剑,十四岁战胜了‘战争主宰’希尔——这我不怀疑,圣徒嘛,就算自己没什么特殊的,总也有神灵庇佑。可他有一个典型的齐格弗里德联邦的名字,也可能是我们波托西。那么往回推,他的父亲应当叫伊万·某某某·库帕拉。医生,您原本是联邦人,听说过那位‘库帕拉’吗?”
  阿芙杰敲了敲门,两个男人转过身去。女仆敏捷地端着托盘出来,取走一块馅饼,添了茶和糖,又钻进木质拉门里。
  阿诺德转回来,端起茶杯:“联邦有库帕拉节,不过没人知道那是纪念谁的,早些年跟八月节合并了,总之是个吃吃喝喝的节日。伊万,倒是遍地都是,连前几天被殿下砍了脑袋的皇帝都叫伊万。”
  “可不能说这话!”市长夫人赶紧打断,有些懊恼,“我没说过,帕伊西神父也没说过。也许他是随了母亲的名字……总而言之,神父确认,殿下的的确确是神的儿子,一位地上天使。”
  木门外的两个男人心满意足地倒抽一口气。市长感叹道:“难怪教会这么有信心让个十五岁的小鬼领军,原来真当他是万军之主。——啊,臭娘们儿,都赖你要跑来这儿享受……我差点忘了还要去视察道路工程!”
  “差一点有什么关系?”市长夫人说,“要让殿下看见我们的努力。环境这么差,却人人虔诚,甚至能让上区下区的填饱肚子!况且,这人嘛,就是怕比较。齐格弗里德联邦的农奴生活悲惨,海峡对面那些工厂遍地的地方据说到处是游民和瘟疫,咱们波托西就很好。有对比才能让人感动呀,也许殿下过几年还会纪念着咱们查莱克。”
  “话是那么说。”市长有些郁闷,声音小了下去,不过夫人还是能听见,“唉,也是听修道院的人说的……殿下他们这回也许不会住在修道院,要到平民区来体验生活呢。”
  “你说什么——?!”市长夫人的声音拔高了两个度,“那修道院那边还在动土改建?!从市政厅拿了三百金币呢!三百!查莱克一年的税收有没有三百?!一群吸血虫、倒霉蛋、好吃懒做的肥猪!”
  “那还是有的。”市长反驳一句,愁眉苦脸,连手里的奶油馅饼都不香了,“我真是不想管了,让殿下们去住贫民窟吧,到下区住去,普通士兵生了病还能直接来找阿诺德,市政府所有人都会愿意额外出钱给街道熏香——如果那里有街道的话。搞不好殿下体验了下区,还能站在我们这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厂拆了。只是神父都那么说了,可不就是修道院不出钱,让市政厅管管的意思吗?斋戒期间,还不能开募捐舞会!”
  “一帮财迷心窍的骗子!”市长夫人骂了一句,又被“骗子”一词吓了一跳,赶紧转移话题,“算了,还有一则传闻,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这件事知道的人恐怕不少,不过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到处去说。——说是库帕拉殿下差一点没能保住他的贞洁呢。说的不是他的‘贞洁祭祷’。”
  阿诺德笑出了声。市长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会儿,了然道:“是啊。是挺奇怪的。圣徒们率领军队去杀人已经很奇怪了,骑士嘛,精神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他们到了哪里,哪里的姑娘们……咳,耶夫卡,你继续。”
  市长夫人享受着女仆的按摩,语调却配合内容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怀特公国企图跟密特拉王朝联姻。怀特公国嘛,从伊里斯王国分出去的,一个小地方,不值一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是新王后在恶心他们的长公主,毕竟她们关系不好,人尽皆知。要是王后没有产下后裔,雪诺·怀特就是下一任女王,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十有八九是不会有了。”医生喝了口紫丁香泡的冷茶,左腿搁到右腿上,笑了,“生育可不是一个人的事。王后年轻,国王不说半只脚在坟墓里,生育能力是差不多了。你看他和前任王后这么久才雪诺公主一个孩子,显然原本也有点问题,这上了年纪啊……夫人,您是幸运的,市长先生一切正常。要知道,男性在步入中年之后出问题的概率超过一半呢!”
  市长夫妇发出了然的笑声。市长放下茶杯,乐呵呵地朝着木门说:“耶夫卡,我们的年纪还行,再给我生个儿子吧,平衡一点!”
  里头传来一阵杂乱的水声,隐约可以听见夫人啐了一口。她喝了口甜茶,清清嗓子继续说:“雪诺公主也是够蠢的,居然逃跑啦,明明再忍耐几年,整个公国都由她做主了啊?现在倒好,指不定会从哪家过继一个儿子过去。嗐,王后还年轻,指不定……不过那时候公主才十一岁,不懂事也正常——今年应当十五了,年纪上看的确可以考虑库帕拉殿下。听说两人都很漂亮,应当挺般配的。但圣徒怎么可能结婚呀?”
  市长嘿嘿笑了一声:“那可不一定。你想想‘厄难救赎’玛利亚。”
  市长夫人又呸了一声。那是第三圣战期间的一桩因教会态度坦诚而竟然变成了美谈的丑闻:曾经的十二圣徒之一、薇露丝岛女王、“厄难救赎”玛利亚声称受神感召而怀孕生子,后来却被揭发说她早早就嫁了人,还生下过一个死胎。玛利亚被烧死在火刑架上,由教皇亲自点火,圣彼得二世还为教会的失误痛苦万分,禁食祈祷一周后便蒙主恩召了。教会没有隐瞒情况,通过各级教堂、修道院将真相传扬开,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时间有不少民众为此感动,受洗入教。
  阿诺德很是惊奇:“那雪诺公主能逃去哪儿?波托西算是好的啦,伊里斯王国那边不是三天两头动乱吗?商人把贵族吊在路灯上,乱糟糟的!”
  “这就是关键所在啦!”市长夫人见他入套,兴高采烈,“这奶油馅饼的确不错。嗯,公主殿下跑去密特拉王朝,加入了圣骑士团!而且那支小队就在库帕拉殿下名下,不知道这回会不会一道来。”
  两个男人都愣住了。还是市长先反应过来,嗤笑一声:“是传闻吧。我说,怎么也不至于分不清楚男人还是女人呀?”
  “她那时候才十一岁。”阿诺德还算公正地点评道,“没长开,也许的确分不出来。”
  “可不要说圣骑士团了,一般军队的训练她跟得上吗?”市长啧啧摇头,“我看,顶多就是进了个姓怀特的小子,有心人一加工,就变成这样了。娘们儿就爱听这些!”
  市长夫人冷笑一声:“这要是真的,你怎么说?”
  “不怎么说!”市长叫道,站起身来。阿诺德识趣地端起盘子去厨房洗刷,背后传来女仆的惊呼和市长跳进水池的声音。
  女仆随后就慌慌张张在地跑了出来,要去马车上拿衣服。等夫妇俩折腾完、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休息的时候,爱德华兹医生已经给一位新来的病人抓完了药,正送人出门。
  院子里进来一位警官。病人吓了一跳,带着药包匆匆离开,倒有一只花猫曼步而来,在医生的裤脚上蹭了蹭,软软倒下。阿诺德在兜里翻到一小块肉干,蹲下去喂给它,一边朝警官摆摆手:“市长先生和夫人很快就出来。警官先生——”
  “市长先生也在吗?”警官问了一句,摇摇头,“那正好。爱德华兹医生,我们是来找您的,不过这事也应当汇报给市长先生和夫人……”
  阿诺德酝酿了一下,准备背诵他的“我是良民,齐格弗里德联邦跟我没关系,等等等等”。
  “怎么了?”市长听见声音,一边扣着马甲扣子一边往外走。他主打亲民路线,很少劳烦仆人帮自己穿衣服,虽然有些时候没有仆人的帮助他很难把自己打理整齐。
  警官朝他鞠躬致意:“下午好,市长先生。是这样的,契切林家的小凯瑟琳失踪了。我们去契切林一家的所有熟人那里调查过,只剩诊所这里了。”
  阿诺德拍拍花猫脑袋站起来,皱了皱眉:“凯瑟琳没有来过,她才几岁能跑这么远?——什么时候不见的?要是她真的往下区这个方向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警官看了市长一眼,见后者点头,才严肃地说:“据契切林家的女仆安娜的证词,昨天晚上九点,凯瑟琳小姐和奥尔加小姐发生争执,一直到十点就寝的时候还在生气。女仆阿克西妮娅关灯离开之后,凯瑟琳小姐一直没有出门,凌晨两点查房也没有发现异常。早上六点一刻,阿克西妮娅去叫小姐起床,伺候她洗漱,准备上午的舞蹈课,发现被窝里只有一个枕头,小姐不见了。两位门房都说夜间没有人出入,不过……”
  “门房有问题!”市长夫人气呼呼地说,“我跟达莎说了多少次了,她们家的仆人一个个的都是懒猪,就该辞退了赶到下区,和那些无所事事的贫民睡猪圈去!”
  阿诺德眯了眯眼睛:“当务之急是找到凯瑟琳。警官先生,还有哪里没有找过吗?”
  “时间紧张,总不能每户人家查过去。不过契切林先生发了悬赏,50金币呢,我想那些人应该把自己邻居的地板都挖穿了。”警官忍耐住耸肩的冲动,“剩下的,除了城外就是贫民区和雏鸟修道院——医生,您看起来有些紧张?”
  “当然紧张了!”医生陡然咆哮道,“上区也就算了,下区可不会管那么多!管你是哪户人家的,一个小女孩罢了,身上钱财取走,人丢进井里,谁还能找到?!他们可不信抓着凯瑟琳进城能讨到赏金!”
  他忙了一下午,原本就毛燥的头发不怎么服帖了,这会儿几绺灰发随着他的动作在额头上一晃一晃的,眼镜也歪了,脸上还有些汗,显得颇为狼狈。市长夫人出来解围:“算啦,警官先生,咱们都知道阿诺德很关心小凯瑟琳。不过应该不是修道院,凯瑟琳那孩子,什么都好,长得漂亮,脑袋也聪明,可惜……”
  “说不定呢。”阿诺德说完逐渐冷静下来,摸摸下巴,拉直卷在胳膊肘的衬衣袖子,一边扣上扣子一边说,“我想她是为生日会的事生气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谁也说不好,我上修道院问问。而且,捷列金还没来,我得去看看神父。”
  市长看了自己夫人一眼,有些心虚:“那修道院就拜托您了,医生。代我们向瓦西里神父问好……我得去看看路修得怎么样了!”
  夫人说:“你有没有良心?!算啦,你自己坐车去好了,阿芙杰,我们去达莎家看看她。医生,劳烦准备些达莎用得上的药,我一起带过去。”
  阿诺德点点头,往屋里钻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个边长十公分左右的木盒子出来,递给女仆。两架马车在街道尽头分了两路,医生提着包了旧牛皮的木头药箱,往头上扣一顶宽沿帽,出了下区,也拦了辆马车,匆匆向修道院方向赶去。
  平民马车进不了上区,阿诺德付了五个铜币,在柠檬街尽头下了车。上区说是比下区好一些,居民们至少有稳定的工作,不管是为修道院还是为前贵族们打理山脚下的农田,总还能拿到至少四分之一的收成;但居民区和下区差不多拥挤,卖油炸食物和蔫坏水果的小摊挤在一起,没有明确的店面,只隐约能分出四五条小路;整齐的农田里,穿草鞋的姑娘背着弟弟妹妹和父亲一起挥舞镰刀。
  这会儿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阿诺德按了按帽檐,目光隐蔽地扫过一个角落,大步往圣山走去。
  一只骷髅般的手伸了过来。在被搭上衣袖之前,阿诺德敏锐地转过身,那只手则怯怯地缩了回去。
  那是个眼眶深陷、面色蜡黄的小男孩。虽然瘦小,但衣物合身,还有一双尺寸合适的鞋,整个人看起来还算干净。
  阿诺德望了一眼在夕阳照耀下闪出一圈金碧辉煌的轮廓的雏鸟修道院,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小男孩唯唯诺诺,眼睛一直盯着他。阿诺德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这时候也没想太多,随手丢给他一个铜币:“去吧。要是家里有人生病,柠檬街新开了一家公益诊所,不要钱。”
  小男孩捡起铜币,一边咬着边缘确认真伪,一双褐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阿诺德也就站在那里,对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个邮差打扮的少年跑过来,叫道:“伊万!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医生,您是爱德华兹医生,对吗?实在抱歉,伊万到处乱跑……”
  “你是?”阿诺德吃了一惊。他不认识这个邮差,但伊万——就是十几天前请他去家里看病的伊万。虽然还是瘦巴巴的,但有了合身的衣服之后,他竟然一下子没认出来。
  “季特,我叫季特,季特·伊万诺维奇。是伊万的哥哥。不好意思,爱德华兹医生,实在抱歉,伊万总是乱跑,早知道就不给他买鞋了……嘿,我上上周才得到这份工作,不过这双鞋可没花钱,好心的主管先生把少爷小时候的衣服送给我了,那可是少爷的衣服……哎呀,也谢谢您的白面包!”
  季特脸上挂着明显的讪笑,连连鞠躬,在裤腿上擦了擦手,还是没好意思伸过来。阿诺德有些尴尬:“面包是治病用的……算了。快到晚上了,你要是下班,就把伊万带回去吧。”
  伊万赶紧摇摇头,季特晒黑的面庞上浮起一丝红晕:“晚上,等一会儿还有一份工作。感谢密特拉我们的父,我找到了三份工作……今年冬天我们都可以填饱肚子。主管先生说了,我再努力一些,过几年每周都能吃到白面包……主管先生是个好人,医生,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阿诺德有些不耐烦,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晚上的工作是在上区?”
  “是的,先生,是……”
  阿诺德打断道:“你认识的人多吗?什么人都行,最好是白天在外头,能看见行人、干活不多的。”
  “那样的人很多,不过我在尽量避开他们,听说……”
  季特没说完,两眼发直:阿诺德拿出了一枚方形金币。和波托西以及大部分国家通行的圆形金币不同,看背面的水纹和星星,应该是齐格弗里德联邦铸的,不过总归是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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