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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天使(玄幻灵异)——水不在深

时间:2021-09-11 11:17:32  作者:水不在深
  好消息是罗林斯不在,似乎是折返回森林,去搜集线索了,这让阿诺德松了口气。米哈伊尔的两位同伴躺在两张相邻的病床上,额头上敷着浸过冷水的毛巾,衣服已经被剪开,露出底下有些脏污的绷带。阿诺德一眼就看出他们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烧伤,分开看都不严重,加在一起会有点难受。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向米哈伊尔致意:“库帕拉殿下。今晚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米哈伊尔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不,抱歉,我想是罗林斯叫你过来的……反正他去森林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我还等着医生。希望父神保佑伊森和贝托。呃,爱德华兹先生,您还好吗?希望您没有感冒。”
  “没有不适,感谢您的关心。”阿诺德点点头,准备离开,最好是能偷偷跑下山回诊所去,呃,凯瑟琳还在,还是在她隔壁待一晚吧。
  才走到楼梯口,一位男性执事匆匆赶来,看到他就愣了一下,焦急愁闷的神情旋即振作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哀求道:“爱德华兹医生,请留一会儿,今晚您——”
  “怎么了?”米哈伊尔正站在门口担忧着,听到“医生”这个词,连忙跑过来问,脚步震得二楼地板都微微晃动,“医生到了吗,执事?”
  “呃,不,殿下。是这样的!”那位执事有些紧张,笑得僵硬,兴奋得整个脑袋都发红,“捷列金医生长途坐车,身体不适,这您下午就看见了,他现在还在呕吐,执事正为他驱魔。修道院的两位医生目前也……——但是,非常幸运,太阳神保佑,这位阿诺德·爱德华兹医生恰好,正是我们查莱克最好的医生,连瓦西里神父此前都是他在照看!”
  “——您从没告诉我您是一位医生!”米哈伊尔高兴地叫道,“还是查莱克最好的医生。是啊,我想起来了,您不是本地人,却为了凯瑟琳小姐冒险。让我看看吧,阿诺德,您这样善良热心的人配的上最好的医术,父神一定会赐予您相应的天分。我将我忠诚、神圣的伙伴伊森和贝托交给您,请您来治疗他们吧!”
  ……这可是米哈伊尔·库帕拉的同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自己爬进地狱之门都不够。
  阿诺德举起双手,有些为难:“我的药箱不在身边,修道院的材料对我来说恐怕不够。父神在上,城里有不少——”
  “嗯?对了!”但是显然米哈伊尔人生经验太少,没看懂对方写作虔诚读作婉拒的表情,恍然大悟道,“我在森林里捡到了一个药箱,或许是您落下的?我想这一切都是父神的安排,我借用了些里头的药膏和绷带,还有剪刀,处理了伊森和贝托的伤口。呃,希望待会儿您不要取笑我的技术。”
  “……对,应该是我的。谢谢您,我把它忘了。”阿诺德一拍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把药箱给丢了的。
  米哈伊尔说:“那就好。我把它带回来了,就挂在爱弥儿身上,刚才交给了一位修女,我叫她去拿回来吧。”
  他话音未落,另一位执事匆匆抱着那个包旧牛皮的木头药箱跑了上来,四个人挤在楼梯口,米哈伊尔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立刻往病房退去。后上来的那位执事向米哈伊尔问好,将药箱递给阿诺德:
  “爱德华兹医生,您果然在这里……我在马厩那边就猜到是您。琳达修女竟然拿了您的药箱,还跟我说不知道是谁的,要送到嬷嬷那儿去。整个修道院谁不认识您的药箱呢,她这个撒谎成性的小……呃,小魔鬼!我已经把她关禁闭了,至少三天……”
  “没必要。”阿诺德皱了皱眉,半跪在地上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损毁,米哈伊尔所说的“借用”也很有分寸,遗憾地抿抿嘴唇,合上药箱站起身来,点点头,“代我向琳达修女致谢,有了这些,我想我能医治两位骑士。”
  “那他们就交给您了!”米哈伊尔拍拍他的肩膀,脸上闪过一丝哀恸,“我去为理查德祷告,然后将他送回烈阳城。”
  阿诺德愣了一下:“您放心我一个人和您的同伴待在一起?”
  “没什么大不了的。”米哈伊尔笑得天真无邪,“要是您是坏人,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您为同伴复仇。不过,人的生命都在父神安排之中,如果治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会责怪您,希望您不要紧张。”
  “罗林斯阁下会杀了我的。”
  阿诺德稍微松了口气,半开玩笑地回道。
  “我会拦住他。”没想到米哈伊尔睁开眼睛,低下头来认真地保证道,“我不会让他伤害您,医生。我会保护您,以我的信仰和名誉起誓。”
  阿诺德愣了一下,道了谢,尴尬地抓抓头发,吩咐两位执事去烧热水,进屋掩上了门。
  两个小时之后,阿诺德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抱着凯瑟琳,在一楼的一条回廊里再一次和米哈伊尔尴尬相遇。
  ——原本修道院已经派遣侍卫下山去通知过了契切林一家和警察,说是修道院的神父找到了凯瑟琳小姐,后者正在修道院接受驱魔仪式。没想到十几分钟前凯瑟琳从噩梦中醒来,哭着闹着要回家。刚结束治疗、来看看她是否有发烧症状的阿诺德被逮个正着,想了想,就决定以此为借口从修道院跑路。
  阿诺德挑挑拣拣地解释了一通,朝凯瑟琳挤了挤眼睛,却差点被抓掉眼镜。
  米哈伊尔不愧是十二圣徒的首座,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我相信您,医生,那就不上楼打扰伊森和贝托了。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请允许我护送二位回家。”
  凯瑟琳看了他一会儿,眨眨眼睛,凑到阿诺德耳边小声说:
  “他跟那些讨厌的教会骑士不一样。”
  阿诺德更小声:“他们也许能听见的,不要这么失礼。圣徒们可是……呃。”
  说到一半,他就察觉到了米哈伊尔的目光。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相当具有迷惑性,但少年骑士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甚至流露出一丝难过。阿诺德有点愧疚心虚,干咳一声,主动朝他走去,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殿下。”
  “不麻烦!”米哈伊尔高兴地说,“叫我米沙就好。”
  “……这可不行。”阿诺德心里叹气,只想赶紧溜回诊所,把修道院的伤员都留给他可怜的朋友捷列金,“罗林斯阁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才是首席!”米哈伊尔气冲冲地说完,立刻在胸口画了一个太阳十字忏悔自己的傲慢。阿诺德安慰他说:“不要紧,年轻人骄傲点是正常的。何况您值得这份荣耀。”
  米哈伊尔挠挠头笑了笑,挺直了腰板,和门房交代并拒绝了随行人员后,带着阿诺德和凯瑟琳往山下走去。
  契切林夫妇和奥尔加·契切林就在山脚下,显然是焦急不已,收到了修道院的通知后又不敢上山,准备天一亮就去接凯瑟琳回家。凯瑟琳吓了一跳,渐渐想起自己的行为实在很不好,转身趴在阿诺德肩膀上装睡,却被他在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抬起头,阿诺德将她放在地上,自己也半跪下,难得严厉地看着她:“做错了事就该反省道歉,接受了别人的帮助也应当及时道谢。这种品质不属于教会,属于你自己,你总不想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教会吧?你已经十二岁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凯瑟琳。”
  “对不起。”凯瑟琳愣了一下,立刻也严肃地说,“谢谢你,阿诺德。”
  她努力仰起头,拎起裙角朝米哈伊尔行礼,认真地说:“感谢您的仁慈和善良,库帕拉殿下,为我先前的无礼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
  “没关系。”米哈伊尔笑着回答,那头色泽浅淡的短发和斗篷的金丝银线在月光下隐隐反光,“祝您健康,契切林小姐。——我回避一下,别告诉别人!”
  说着斗篷一翻,跳进大道旁的树丛里躲了起来。阿诺德僵硬了一瞬,牵着凯瑟琳的手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送走了又哭又笑的契切林一家和护送他们的警察,阿诺德拎着药箱叹了口气,依然没发现米哈伊尔躲在哪里,就自顾自往自己的小诊所走去。
  今晚月色不错,街道不算太黑,可奇迹诊所差不多在查莱克的另一头,他都有点想回修道院睡了。只是一想到罗林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森林里回来,搞不好还会找到什么“线索”然后半夜一盆冷水把他泼醒拖进审讯室,阿诺德就下定决心,走也要走回诊所。
  ……就是装病不太好办。放在平时,卡嘉会配合自己,还能一起偷懒,可圣徒们来了,罗林斯固然会起疑心,米哈伊尔也必然会好心地来探病,甚至亲自给他主持一场小型弥撒然后现场制造圣水喂他喝下也不是不可能。
  契切林一家刚走远,米哈伊尔就跟了上来。看神情仿佛的确是庄重地在护送一位医生回家,但他微微抬起的下巴、没有瞳仁的眼睛、洁净厚重的斗篷、笔挺端庄的站姿让他看起来更像教皇出巡,只是那头金发上少了一顶镶满珠宝的三重冠冕,他腰间的白色佩剑倒或许比权杖更威严美丽。
  秘银是教会独有的奇异金属,随着锻造成型工艺的不同,会展现出诸多不同的优良品质。米哈伊尔跟着阿诺德走在路上,那身盔甲只偶尔会发出些低沉的响动。但阿诺德还是忍不住了:
  “库帕拉殿下,劳烦您脚步放轻点,这会儿人们都在睡觉呢。当然,您要是希望有人探出窗外尖叫一声,然后整座城的市民都来迎接您的话……”
  “对不起!”米哈伊尔惊恐地收住了脚步。他是大多数人讨厌的那种人,只要想做什么事,就一定能做好,甚至最好。少年轻手轻脚地跟在阿诺德身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需要我帮您提箱子吗?”
  米哈伊尔一开口,少年清亮的嗓音叫他仪态上的威严荡然无存。阿诺德斜过眼去悄悄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米哈伊尔转移话题道:
  “爱德华兹医生,伊森和贝托的伤势怎么样?他们都有断裂的骨头,希望以后不要留下什么隐患才好。”
  “……东方有句古话,‘骨头的痊愈需要一百天’。”阿诺德回过神来,不再看他,老实往前走,“这段时间里好好养病,不要进行战斗或者干重活,骨头才能长好。否则老了之后伤口会叫人想死。”
  “东方?”米哈伊尔歪了歪脑袋,“联邦东部擅长医疗吗?我还没有去过。东部是马修在负责,如果情况不好,伊桑会去帮忙。”
  “‘天主之剑’马修阁下和‘神前教士’伊桑阁下?——唔,不用放在心上,殿下。只是一个传说,行行好。”阿诺德耸耸肩,“总得给我们平民百姓留点娱乐空间。”
  “我知道了,是地上天国的故事!”米哈伊尔一点也不在意,“以后要是有机会,请给我讲讲吧。我想了解一下,罗林斯他们总是不让我听,说是会影响信心。可是真正虔诚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故事就堕落呢?”
  “您是头一个这么说的。”阿诺德稍显沙哑的嗓音显出一种和他的相貌不太相符的温和,在夜色里带着点微妙的引诱,“好吧,您随时可以来,只要罗林斯阁下不阻拦,我的荣幸。只是——您不担忧您的两位同伴吗?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得继续上路,去为太阳神的羊群做弥撒的。那位棕色头发的伊森先生,抱歉,我不知道他姓什么,膝盖伤得很严重。”
  “伊森·希尔和贝托·费迪,希尔的那个希尔。罗林斯管不着我。”米哈伊尔皱皱鼻子,又说,“那我们就在查莱克待一百天。父神会原谅我的,愿祂的儿女们健康平安。”
  也只有米哈伊尔·库帕拉会拿“战争主宰”希尔来开玩笑了。阿诺德挑挑眉毛:“我以为您这样的——信徒,会向太阳神祈求庇佑,然后第二天他们的伤势就好了呢。”
  米哈伊尔唱圣歌般庄严地说:“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1]”
  “哈。”阿诺德扯了扯唇角,“您想告诉我,罗林斯阁下会改变想法是吗?我知道他为什么怀疑我,没办法,父母的姓氏,神划归的羊群,都不能轻易改变。”
  米哈伊尔终于停下了脚步。
  “爱德华兹,爱德华兹。二百七十三年前,发生于第三圣战期间的爱德华兹家族叛乱,您应该听长辈或者教会说过。无意冒犯,先生,这里是波托西,和诺伦隔着月亮海、间海、伊里斯王国和密特拉王朝。即使在海峡对岸,爱德华兹也大多改姓其他了。”
  “如您所言,库帕拉殿下。”阿诺德也在路边停下,换了只手提药箱,扶了扶眼镜,“诺伦离这里很远,倒不用那么心虚地改姓吧。况且我记得爱德华兹家族已经在大叛乱中覆灭,存活的异端被押送到烈阳城受审判,那之后教廷对其余党进行了长达一个世纪的清剿。难道您认为有怪物能在神的眼皮底下逃出烈阳城、还能在两百多年的追杀中存活下来吗?”
  “那么是我失礼了,很抱歉,爱德华兹医生。”米哈伊尔·库帕拉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就像春日上午的太阳一样恰到好处,他向阿诺德伸出手,“神座之下,世人皆为兄弟姐妹。请允许我叫你阿诺德,也请叫我米哈伊尔,或者米沙、米申卡。”
  他眨着眼睛,一脸天真的期待。阿诺德那双碧绿的眼珠子在眼镜后边盯着他,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回答道:“是我的错,殿下。您完全配得上父神赐予的称号,‘太阳骑士’、‘丰收祭司’、 ‘神之骑枪’阁下,我为此前因年龄对您产生的轻视感到抱歉。”
  “再次向您道歉,医生!对不起!”米哈伊尔急忙收回手,拆下手套,阿诺德却撇撇嘴走了。他抓着手套三两步追上去,跟在医生身边低头说:“我只是,这是我的义务和责任,罗林斯不在,我得,我得做好这件事,可问话和试探,我都不擅长。现在确定了您是无辜的,我就会告诉罗林斯我的判断,并且要求他不再来找您,我是首席,并且他犯了错,我有下命令的权力。请您宽恕我,医生!可我绝无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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