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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天使(玄幻灵异)——水不在深

时间:2021-09-11 11:17:32  作者:水不在深
  “那我就接受啦。说实话,您完全没必要断食祈祷。所有人都没必要。格里高利该向父神解释一下,我不需要这种祝福。”
  “感谢您的仁慈。不过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是来受苦难的,您如此善良,我们更该以虔诚回报。”
  米哈伊尔看着那对脏污镜片后面的绿眼睛,一时间不知如何接下去,羞涩地笑了笑,忽地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递给他一大捧花。
  那是由红白蔷薇组成的花束,用印花牛皮纸包着,底下扎了根白色丝带,用一枚小巧精致的太阳十字胸针扣住。
  作者有话说:
  “光荣秋日”出自波德莱尔《秋歌》,又是一个烂梗,姑且标注一下来源
 
 
第6章 04四种草药(3)
  阿诺德还挂着一丝笑意的脸颊一下子白了,随后慢慢涨红,甚至有点发黑。米哈伊尔眨眨眼睛,有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没来得及把手缩回去,阿诺德“哈”的一声,讽刺道:“殿下,库帕拉殿下!……您不必如此试探!要是您已经和罗林斯阁下达成一致,现在就把我拖走,送到火刑架上去吧,我真是太荣幸了!”
  ——红白蔷薇,诺伦的国花。诺伦女王的禁卫军中还有红月与白枫两个骑士团。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米哈伊尔才想起有这回事,傻了眼,接着就匆忙凑过去解释,“我没想到那么多!这是在修道院听到的……契切林太太说的,您喜欢鲜花,许多病人都会给您送花,我此前不知道……正好多洛塔的修道院进来一批蔷薇,我想这个季节白蔷薇不多,波托西也少有红的,我——我只是急着来找您。没想那么多。”
  “您可是首席圣徒,记性比谁都好!”阿诺德仰起头看他,米哈伊尔赶紧弯腰屈膝;他顿了顿,声音平静下来,竟然又释怀了,甚至迅速挂上了此前僵硬的微笑,“……是啊。这是应该的。您谨慎些是应该的——是我冒犯了。”
  米哈伊尔脱口而出:“不,我真心诚意地当您是朋友,向父神发誓!”
  看着少年有些惊愕又有些懊丧的神情,阿诺德略略放心。看样子米哈伊尔的确是这种人,一着急连不能轻易向神发誓言的训诫都忘了。
  米哈伊尔懊丧了一瞬,便又坦然看向阿诺德。后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抱歉,是我反应过度。感谢您的善良和鲜花,殿下。我不会把刚才的事说出去的。”
  米哈伊尔松了口气,小心地举举那捧花,甚至没高过胸口。阿诺德接过,嗅了嗅,扯下一片红玫瑰花瓣放进口中。咀嚼了两下,见米哈伊尔还紧张地盯着自己,便毫无感情地拖长了声音说:“啊,是故乡的味道——”
  “对不起!”米哈伊尔一脸崩溃,几乎在他刚发出第一个感叹词的时候就叫出了声。“我真的是、只是一高兴就忘记了!”
  阿诺德多少有些愧疚。这位十六岁的太阳骑士是在教会的温室里长大的,遇上自己这么个烂人属实倒霉;但他又的确得隐晦地把他赶走,就算这个天使宝宝今晚会在修道院的被窝里哭出一地钻石也一样,不然他迟早完蛋。话说回来,幸好这几天没什么病人,诊所附近也没人,否则他刚才说的话足够送他上火刑架了。
  奇迹诊所建在下区的一大原因是下区居民基本上都忙着求生,没什么人会来关心阿诺德。波托西已经比齐格弗里德联邦好太多了,土地兼并没那么严重,农奴制也早已废除,后者可是教皇和圣徒们亲自为米哈伊尔·库帕拉挑选的出道战场,逃不了的农奴为招待雇佣兵用完最后一把面粉,许多人死在逃亡路上,或者怀着仇恨加入教廷军,然后变成他们生活了几千年的黑土地的肥料;这都是异教徒的下场。
  米哈伊尔接着又说:“我是真的不知道。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先生。您有什么喜欢的品种吗?三色堇,向日葵,百合也不错的……我只是,我没想那么多。看到那车花的时候,我就想送给您,因为父神告诫我们不能奢华铺张所以只买了一束……我只是,只是想让您高兴。”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沉浮着晨星晨雾的眼睛里倒映着最后一丝晚霞,虹膜与眼白的交界处甚至反射着一小片金色水光。他低下头求饶,于是阿诺德到了嘴边的台词拐了个弯:
  “我开玩笑的。抱歉。我只是,您知道我有些怕罗林斯阁下。最近到处都在打仗,我这样从这里跑到那里的……”
  “我替您担保!”米哈伊尔欣喜地叫道,“谢谢您,阿诺德!”
  阿诺德懊恼地顿了顿,露出一个得体的、甚至不那么僵硬的微笑,在胸口画了个太阳十字:“感谢您今日的帮助。密特拉在上,愿父神赐福与您。”
  “我得到的赐福足够多了。愿父神庇佑您平安快乐。”
  “那就早点赶回去吃晚饭吧。您才十六岁,饿肚子可不行。”
  米哈伊尔翻身上马,笑得见牙不见脸,浅金色睫毛都快乐得发颤:“谢谢,我这就回去!您也要健康呀!晚安!”
  阿诺德笑得多少有点无奈,自己都没意识到里头多了点只有凯瑟琳才能得到的柔软:“下午好。再见。晚安。”
  米哈伊尔一夹马肚子,白马和披风像一阵被春风吹散的晨雾,倏地没了踪影。
  太阳落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阿诺德·爱德华兹锁好诊所的门窗,正准备去市政厅租马,米哈伊尔·库帕拉又来了。
  “早上好,阿诺德。”米哈伊尔打了招呼,问他有没有空去修道院一趟。
  他今天没穿铠甲,换了一身饰带镶边的白色军服,大热天的还披着那件斗篷,全身上下只有靴子和腰带是黑的。阿诺德看了一眼,不由开始担心他腰间那个十字架皮带扣会不会戳到重要部位。
  医生抱歉地说今天要去采购草药,米哈伊尔就失望地叫了起来。
  “您躲着我!我昨天才去过!”他叫了一声,就泄了气,沮丧地递过去一捧和他眼睛一样蓝紫混杂的绣球花,小声说,“我再次向您道歉,您就原谅我吧。罗,帕伊西神父说,这是波托西没有的品种。”
  阿诺德挑挑眉毛:“您将修道院当成自己的财产啦。”
  米哈伊尔一下子脸红了:“不,呃,您这么说也对……父神在上,我怎么做了这种事?!”
  “但还是感谢您。”阿诺德却笑了两声,接过花束,“愿父神将这罪算在我头上吧。——您找我去修道院做什么?”
  “别开这种玩笑。——瓦西里神父病重了,捷列金医生得陪着他,愿父神保佑他们。修道院的两位医生,一位回老家结婚,还有一位是到了时辰,前天晚上蒙主恩召了。伊森和贝托暂时没人照看,我想请您去看看,贝托的右腿可能出了问题。”
  “贝托,右腿——是那位褐色直发的先生吧。扭伤是这样的,骑士嘛……呃,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他肯定是觉得忍得住伤痛就到处跑,是吧?这可不行。您得叫他们好好躺着,否则以后大有苦头吃。”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稍等。”阿诺德说着就开门进屋,将绣球花束放在厨房的时候偷吃了几朵,舔着嘴唇去那些通到屋顶的柜子里翻找出一罐药膏,出门递给米哈伊尔,“主原料是八角莲,不能多吃,有轻微毒性。敷在扭伤的地方,再取一小勺用温水化开服下,一日三次,吃一个月。”
  米哈伊尔道了谢,收起药瓶,笑呵呵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医生。”
  阿诺德正重新锁门,闻言愕然:“您不去送药吗?”
  “不去。”米哈伊尔无情地说,“我都叫他们不要乱动了。给他们吃点教训!”
  他那任性的冷漠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又笑起来:“您这回要买些什么药?”
  “茛苕早就用完了,薰衣草和迷迭香昨天中午借给卡特医生救急,现在所剩不多,卡特人不错,医治您的同伴还是绰绰有余的;还得买罂粟——红月大麻不知道有没有,它的镇痛效果更好,成瘾性也更低,但听人说好几十年没有红月帝国来的船了。这些都是进口商品,就连在多洛塔也得碰运气,我付钱叫人盯着,要是有货就帮忙拿下,可诊所还老是缺这缺那的,去年开始那些警察啊骑士啊打了架上这儿来,我就给他们一根木棍,这么能就别用麻药了!”一说到他的草药,阿诺德就喋喋不休起来,“蒿草和艾叶之类的诊所倒是都有种植,事实上,两年前开始市政府就在鼓励种植它们和芦荟,用于防疫。感谢父神!”
  “感谢父神。”米哈伊尔跟着画了个太阳十字,“请允许我带您过去吧,阿诺德。爱弥儿跑得很快,两刻钟就能到多洛塔。”
  “这不行。”阿诺德收起那点僵硬的笑意,抬头严肃地看向他,“茛苕、罂粟,这种东西也只有我们这些人会用,说得难听一点,还有女巫。要是叫人见到您接触这些东西,您的名誉——”
  “既然是为了救人,那就没什么好忌讳的。”
  阿诺德慢条斯理地取下方片眼镜擦了擦,指指自己:“殿下……”
  “又是殿下!”米哈伊尔叫道,“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成了朋友?”
  阿诺德无奈地戴好眼镜:“好吧,好吧,米沙。我眼睛不好,不只是近视,还有青光眼,不能看强光。今天太阳实在太大了些。昨天看病的时候听说市政府有要去多洛塔的货车,准备去搭一程。感谢您的好意……”
  米哈伊尔仰头望向晴朗的天空,又看向阿诺德:“今天从早到晚都是晴朗的,要是坐市政厅的货车过去,您戴帽子打伞也得在日头下熬很久。”
  阿诺德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总不能任性到要老天——”
  他看着米哈伊尔,闭上了嘴。后者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英俊面庞上露出天真又狡黠的笑容:“您说得对。我不告诉罗林斯,您也不告诉他。这样就好啦!”
  天空中,一片厚实洁白的云朵游过来,慢吞吞地挡住了太阳。
  半晌,阿诺德在米哈伊尔的灼灼目光中叹了口气,笑着说:
  “好吧,您赢了。我也兑现承诺——午餐由我请客吧,多洛塔的炖菜不错。”
  米哈伊尔爽朗地笑了两声,摊了摊手。阿诺德转过身去,像那个奥格涅西卡森林的夜晚一样,任他将自己托举到了马背上。
 
 
第7章 04四种草药(4)
  连绵成片的、厚重的白云跟着爱弥儿飞奔,在查莱克和多洛塔之间投下成片移动的阴凉。爱弥儿跑得很快,阿诺德被风吹得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偏偏米哈伊尔那傻小子像凯旋一般欢乐,骑枪和长剑分挂两侧,斗篷在身后猎猎作响,阿诺德不得不放弃那点无用的矜持,扯过左侧斗篷将自己挡住。
  在多洛塔城门外下马时,米哈伊尔才发现医生一头灰发乱成了鸡窝——他还以为医生是不好意思给人看见。用斗篷裹着医生跳下马后,正要说“我想我得换个发色”,阿诺德跌跌撞撞地推开他、扑向爱弥儿,扶着粗壮的马腿干呕了起来。
  米哈伊尔抱着斗篷愣住了,阿诺德抬起一只手阻止他靠近。不过医生干呕半天没吐出什么东西,最多就是几片嚼碎的绣球花瓣。米哈伊尔不由笑了起来,又觉得这种心态实在不好,忏悔了一阵,就见医生用手帕擦擦嘴,直起腰来。
  “实在对不起,父神在上,我没有考虑到您。返程的时候我骑慢点,您坐后边。”米哈伊尔立刻道歉。修道院的修士们总是这样,大事小事都道个歉,说句“父神在上”,当时的心情大约的确是愧疚的,但之后再犯的几率绝对不小;米哈伊尔也是个混小子,但也许是他长得太好看了,今天也没穿那身冷冰冰的盔甲,阿诺德总觉得他是真心在难过。
  “没事。”阿诺德的声音有点嘶哑,干咳两声之后好多了,“进城还得出示证明,您叫守卫给顶帽子。两米出头在这儿不算太高,您再长几年就没这个机会了。”
  米哈伊尔将斗篷叠好,系在马背上,拍拍爱弥儿的大腿叫她自己跑去玩一会儿,低头问:“我还要长多少呀?这个个头实在不方便,不管是在教会还是在外边,总是要麻烦别人。有一回,在伊里斯那边,我发了会儿呆,走路的时候把人家房门撞坏了……在齐格弗里德联邦,打仗呀,那么多事要做……教会还得给我造屋子。新屋子,石头的呢。哪有这样的道理?”
  米哈伊尔挑拣着抱怨,阿诺德倒也听得懂,但他没必要代教会那成千上万德高望重的拉比们给米哈伊尔上课,因此只是一边跟他往多洛塔城门走,一边敷衍道:“我又不懂这个。也许是为了震慑当地人,叫他们少些反抗,少点伤亡。”
  “是这样吗?”米哈伊尔咕哝了一句,对他的态度有点不满,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的注意力被一支乐队吸引了。昨天他就在多洛塔遇到过那群从齐格弗里德联邦逃过来的乐师,还是他说情才叫卫队放了他们一马,允许他们留宿城中。这会儿,他远远地瞧见他们带着沉重的乐器盒往城中走去。等两人过了检查、他拿到一顶白色软帽,那支乐队已经唱了起来: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阿诺德叫他去中央公园等着。他回过神来,有些委屈,但毕竟自己刚做错了事,总不好继续抱怨。阿诺德说:“不是不信任您,可这种生意多多少少沾点,您知道到的,不好。要是他们认出您来,一定会以为是被我举报了。那些人一旦逃跑,我就再也找不着了。”
  小提琴手仰起头来,激情高歌:“……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好吧。”米哈伊尔认真地看着他,“您要是遇到了麻烦,就喊我的名字。哪怕在多洛塔的另一头我也能听见,我会留意的。”
  阿诺德心里苦笑一下,倒没表现出来,感谢了他的好意,就往一条巷子里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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