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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琴扶苏

时间:2021-09-14 16:01:48  作者:琴扶苏
  脚步声终于远去了,他衣衫不整地坐在雨里,弓起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上。
  他已经不会哭了,进宫后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不能哭,主子打你骂你也得笑脸相迎,于是某一天他就发现自己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哭也是没有用的,卑贱如蝼蚁,没有人会可怜。
  他只是有点难受,一点点而已。
  不远处传来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声,他抖了一下,以为他们去而复返,抓紧衣衫踉跄地想站起来。
  “你们先走吧,我马上来。”其中一个人的说话声大了一点,其余几人从另一条路走了。
  那个人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笑:“喂,小孩,你不冷吗?”
  何小满张皇地抬起头,入目是一袭银白色的飞鱼服,来人也没有撑伞,全身湿淋淋的,走到他面前,问道:“你住哪儿的?”
  见是锦衣卫,他有些害怕,又低下头去了。
  他今年十二岁,但骨架小,看着比年纪要小上一些,但感觉已经十年没听到有人叫他小孩了。
  “不说话就算了。”那人也没生气,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银白色的飞鱼服披在了他身上,“湿了,凑合着吧。”
  何小满怔怔看着这个人,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眉眼疏阔,眼角微向上挑,笑意潇洒不羁。
  “我今日在御前值守,得走了。”那人临走前又对他笑了下,“你长得很好看。”
  大雨中,少年快步跑走,不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何小满五六岁的时候还跟在爹娘身边,春日里,爹会给他扎一只竹骨风筝,娘就执笔画出一只燕儿。
  胜日寻芳,万紫千红,他偷懒不练功,和小孩子们一起跑到原野上去放风筝,精致的燕儿风筝总是飞得最高最远,那时的他笑得开心恣意。
  其实也没有过去很多年,但他真的觉得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仿佛已是前世的另一个人。
  何小满抱着银白色的飞鱼服慢慢走回住处去,方才少年的笑意无来由让他想起了这些回忆。
  似乎那样的笑意里有旧时春天的阳光明媚,旧时光阴的清澈温怀。
  让他记了七年。
  宋青来手痒,碰了下何小满的睫毛,他喝了不少酒,也有些热气上涌,看见这人痴迷的眼神,只觉心里被猫爪子反复抓挠似的,道:“督主,卑职当年送您件衣服可是冒着送命的危险啊。那般衣冠不整的去御前值守,要不是先帝看在卑职兄长的面上,卑职可就要被砍了。纵使这般,卑职那天还是挨了四十板子,督主前些天还问您该给卑职什么情面?这还不算个大情面?”
  何小满乖巧地一点头:“对不起……”
  这模样又把宋青来逗笑了,帮何小满按了下眉心,道:“督主,其实您要是想看卑职可以随便看,不必总是躲着。”
  纵然半醉不醒,何小满还是神色一僵,轻声道:“我没有……”
  “啧,还不承认。”宋青来戳他的额头,“还在坪都的时候,我每次经过昭武门附近,你都躲在转角的阴影里偷偷摸摸,真当我没看见啊?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躲得很好?”
  何小满红着脸不说话,宋青来继续说:“还不止,我有次入宫,走到文华殿附近,你是不是也躲在墙角?还说没有?”
  “就是没有!”何小满整张脸都红透了,气呼呼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往外走。
  这人喝醉了脾气反而更大,宋青来无奈摇头,怕他跌倒,一把扶住他。
  站起来后胃里翻江倒海得愈发厉害,何小满再也忍不住,扶着屋里的屏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腹中绞痛,额上很快沁出冷汗,宋青来终于发觉何小满脸色惨白,吓了一跳,赶忙叫来万连,说道:“你们督主真这么不会喝酒?才两杯半啊!”
  万连也吓得手忙脚乱,吼道:“你懂什么!督主有胃疾,饿过了就痛得要死要活,你还让他空腹饮酒!你这是要他命!”
  何小满晚饭根本没吃,吐完酒就在吐黄色的胆汁,整个人绵软无力,直挺挺往地上倒。
  “胃疾怎么回事?”宋青来半抱着他,“没找太医看过吗?”
  万连看他不爽得很,没好气道:“冷宫里落下的,好几年了,治了也好不了。”
  宋青来皱着眉:“冷宫里?那陛下是不是也……”
  “没听说。”万连听他这时候还想着陛下,更气了,“督主在冷宫也把陛下当主子,陛下好得很。”
  此时的何小满早不见了平日里生人勿进的冷淡孤傲,面庞上是让人心疼的脆弱,宋青来叹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说道:“轿子在外头?赶紧先把人送回去。”
  万连见状,飞也似地跑下楼去了。
  宋青来抱着人下楼,楼上雅间里不少人都隔着一条门缝偷看,到了一楼更是收到无数胆怯又好奇的围观目光。
  怀中人在模糊中不安地动了动,宋青来安抚地轻拍他的背,他又静了下来。
  宋青来将人送到轿子里,目送他们离去才走。
  而何小满直到回了东厂还半昏半醒,隐约知道自己是被宋青来抱着走的,但不敢深想,一想就脸红耳热。
  万连让人煮了解酒汤给他喝,他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估摸着要折腾一晚上,他派人去宫里传信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而后把人都打发走了,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柜子里整齐地叠着一红一白两件飞鱼服,他全都拿了出来,抱着两件衣服曲腿靠床头坐着。
  衣袍蹭在胸口,他弓起身子抱得更紧,好像这样抱着胃就不疼了。
  他确实无数次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宋青来从路上走过,可他也只敢这么远远看着。
  宋青来是天之骄子,永远笑得那么张扬明媚,而他是身有残缺之人,内心还怀着龌龊肮脏的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可能是个双向暗恋的故事(溜)
  接下来走事业,夹杂谈恋爱。
 
 
第33章 错信之人
  阳春三月, 谢如琢却没有赏春景的情致,三大营的重建事宜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然而缺钱之事还是没有解决。
  朝堂上众臣大肆商讨一番后,提议先向北疆四位总兵借钱,因为他们肯定有钱。
  孙秉德心里清楚这法子过于天真,但没有站出来反驳,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谢如琢以不变应万变,也没有干涉, 由着文官们推出资历最老的唐和春去张罗借钱。
  半个月后,裴元恺上奏朝廷,表示借钱可以,但沧州的战线要后撤五十里,理由是少了笔钱就没法维系这五十里地的布防。
  吴显荣上奏朝廷,表示借钱可以, 但朝廷去年就说缺钱, 给溪山的军费少了一半, 是他们自己贴上的,在借钱之前希望朝廷把这一半军费先补上。
  宋青阁直接将宛阳的账簿誊抄了一份,让朝廷自己看他是有钱还是没钱。当然, 这份账簿到底是哪一份, 就没说了。
  剩下一个齐峻茂依然关着大门,对朝廷爱答不理。
  文官们见此结果尴尬无比,一个个寻思着该找补点面子, 于是右都御史上书称北疆四位总兵与绥坊卫所多年勾结, 中饱私囊,不如下诏彻查四处军机重镇与绥坊各地卫所的账目,逼他们给钱。
  之前宋青阁上书请奏清查卫所, 主要目的是查卫所下的兵丁人数以及官员,没到账目这一步,也没明目张胆把几位总兵拉下水,这回文官们直切要害,直言查账目,无异于在抄家,谢如琢也只能夸他们真勇猛。
  此事是忠义之举,关乎名声,内阁怕落人口舌,便也跟着上书附议。
  最后倒是让谢如琢骑虎难下,答应了就是大家一起愚蠢,不答应就显得他昏庸懦弱,真是头疼。
  四位总兵显然也知道终究和这些文官要有一战,和朝廷也注定不会和睦多久,陆续都开始向朝廷施压。
  裴元恺从沧州前线回家去了,美其名曰朝廷有疑,闭门思过,而北狄人开春后再次犯边,此时沧州战事正烈,这下主帅撂挑子不干了,前线大概即将乱成一锅粥。
  吴显荣有样学样,回家闭门谢客,溪山的战场也不管了。
  几日后,宋青阁也坐不住了,两次南下他都主动出兵,三大营重建时他还送了批人马,如今朝廷要和他撕破脸,他沉默地撤回了三大营的兵马,且今年再想南下,他基本上是不会再施以援手了。
  大虞本就四面楚歌,苟延残喘,眼下再和四位总兵闹翻,更是雪上加霜,无奈之下,谢如琢先安抚了裴元恺和吴显荣,好歹把人劝回前线打仗去,再私下传信给宋青阁,求他把兵马送回来救救三大营,最后再心平气和与文官们说,此事需徐徐图之,要妥善处理与四位总兵的关系。
  文官们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如今见了棺材当然怕了,一个个又开始琢磨着上书献策,如何处理与四位总兵的关系,为朝廷争取最大的利益。
  三大营身处这场风波之中,刚重建没多久就险些功亏一篑,幸好谢如琢及时稳住了局面,新任的几位将官又有几分魄力,诸项事宜都还在顺畅进行。
  兵部尚书虽不提督三大营,但三大营许多事务仍与兵部脱不开关系,其中所需兵器就必须经兵部批核统调,岳亭川近来频繁往兵部跑,想从兵部运往北疆的那批重甲里截一点下来。
  今日他带上沈辞一起来,本意是多个人帮着镇场子,然而沈辞最烦跟这群文官磨嘴皮子,来了之后没听两句话就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闪神,沈辞瞬间溜没影了。
  沈辞溜到偏厅外面去透气,瞥见两个人在堂屋前头说话,他靠着墙根,没刻意隐藏身形,而那两个人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看着也不是在说天大的密事。
  正对着他的那人他认识,是孙秉德一个学生,叫邓律,任兵科都给事中,可以说是孙秉德的心腹之人,当初流言之事就是邓律得孙秉德授意撺掇几个给事中上奏弹劾他的。
  而背对着他的那人手里拿着份奏本,即使只能看到背影。他也立刻认出来了这人是谁。
  算了算时间,他已经猜到奏本里写的是什么,且很快孙秉德就会把奏本通过司礼监送到御前去,定会想尽办法让谢如琢看到。
  华扬舲……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眉目间已有了阴沉之气。
  那头华扬舲将手中奏本交给了邓律,脸上带着笑意,邓律低声说了什么,两人都是神情愉悦的样子。
  沈辞早已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费神细听,无声地目送华扬舲回了武库清吏司,邓律转身离开兵部,身后岳亭川叫了他一声:“看什么东西看这么入神?跑得比谁都快就在这里发呆?”
  “没什么。”沈辞看他拿到了兵部的书函,明白这是办好事了,跟在他身后往外走,“明天早上请个假,有事,午后看情况,应该能回来。”
  岳亭川皱眉:“你有什么事?不是正经理由不准。”
  沈辞故意笑得有几分深藏不露,“卑职入宫有事找陛下算不算正经事?”
  岳亭川:“……”
  次日一大早,沈辞便动身去了东厂,不是入宫教习骑射的日子,他没法随意入宫,因而只能找何小满帮忙。
  幸而午前何小满一般都在东厂,听到说是沈辞找他,赶忙把人请了进来。
  “督主,昨日孙秉德是不是呈上来一份出自兵部的奏本?”沈辞一见到人就急忙问道,“是武库清吏司主事华扬舲写的。”
  何小满一头雾水,但看沈辞急着找上门,想来此事非同一般,叫来司礼监的当差问了,得知是有这么一份奏本,但未经他们之手。
  “司礼监现在有三个秉笔,并不是所有奏本都能经我的手,其中有一个太后的人。”何小满解释道,“孙秉德与太后暗地里有一些往来,他若是想确保这份奏本一定能送到御前,一定会去找太后的人帮忙。”
  沈辞问那名当差:“现在那份奏本去哪儿了?”
  当差回道:“林秉笔前面刚入宫,应该已经送到御前去了。”
  沈辞没想到竟是晚了一步,神色凝重道:“督主,事关重大,请您带卑职入宫去见陛下。”
  要入宫不是难事,何小满立马着人去安排了,疑惑道:“那份奏本有什么问题?沈经历为何如此着急地要面圣?”
  “一时半会说不清。”沈辞几步走出门去,“总之最好不要让陛下看到那份奏本,看到了也要留中不发,华扬舲绝不能用。”
  永宁宫中,司礼监秉笔林汾捧着一叠奏本呈于御案,谢如琢顺手拿了最上面一本,翻开后看到上奏者的名字,掀起眼皮淡淡看向林汾。
  “陛下,这是元翁特意嘱咐要让陛下亲自过目的奏本。”林汾懂眼色,躬身禀道,“元翁知陛下心中忧虑之事,偶与兵部武库清吏司主事华扬舲闲谈,深觉华主事的计策堪为良策,特让华主事写成奏本呈给陛下,望能解陛下之忧。”
  谢如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知道林汾是太后的人,孙秉德与太后谈不上亲厚,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有时候也不是不能抛下成见做个盟友。
  林汾看不出谢如琢在想什么,只觉那笑意半真半假,内心无端忐忑起来,试探道:“陛下看华主事的计策如何?”
  谢如琢快速扫了眼,与前世看过的那份一模一样,也自然明白了为何之前孙秉德对文官们要向四位总兵借钱时坐视不理,这是存着先让他这个皇帝明白此事焦灼,无人能平,棘手之际再献上妙计便可令人眼前一亮,茅塞顿开,对献策之人必然是要百般赞赏。
  “如何?”谢如琢笑道,“自然是甚好,元翁都觉得是良策,岂有不好之理?”
  林汾松了口气,喜道:“看来华主事确有真才实学,上次会选阴差阳错未得升迁,倒还有些可惜。”
  谢如琢笑笑没说话,装作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份奏本详细写了此时朝廷该如何与四位总兵交涉,如何分化势力,还对重建三大营提出了更优的策略,对神机营、五军营与三千营各自的优势与目前困境都有鞭辟入里的见解。
  前世的谢如琢不识华扬舲,会选后勾选了他做郎中,但还是没记住这个人,直到在差不多的时候看到了这份奏本,当真是拍案叫绝,恨不得立刻让他做兵部尚书。
  虽然谢如琢知道华扬舲是孙秉德的人,但前世他并未在意这层关系,自以为是知人善用,大虞已许久许久没有一个文臣如此精通兵事的了,注定该为治世之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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