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面那人顾不上思考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来,马上就顺着小路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腿都忍不住微微发着抖:“被人发现这里咱俩都他妈得完蛋!”
“我他妈知道!”同行的人急追其后,恨不得多长出八条腿直接弹射到门口把那个小杂种给抓回来:“再快点!别让他跑了!”
穆清全身的肾上腺素狂飙,感觉身后的怒吼和脚步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逼近,额上满满的全是冷汗--刚刚心头的喜悦几乎是一闪而逝,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的跑,先甩掉那两个人再想方设法报警。
他用尽全力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几乎是狂奔到了门口,正往外钻的时候身后的脚步也马上紧随其后--“别跑!!”
“滚你妈的,谁不跑啊。”穆清很少见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手扒着破洞的边缘就往外跳。
后面那两人离门口还有些距离就看见穆清正往外跳,其中一人瞬间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枪,对准了他就要扣下扳机。
“你疯了?!会出人命的!”同伙被他吓得不清,马上伸手拽住了枪管:“这枪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那怎么办?他要跑了。”那人喘着粗气,眼神满满的阴冷和恨:“贾爷会杀了我们的。”
穆清狠狠咬了咬牙,正往外跳的时候发现他的一片衣角被凸出来的一根铁刺挂住了,拼命使劲却半天也拽不开,而身后的脚步像是发现了他的窘境更加疯狂地朝这边奔来,像是下一秒就要闪到身后--
他没再多想就不管不顾地往外猛地一跃,随着被铁刺勾下的一小片衣料发出的撕裂声,穆清的左小臂也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可能是刚刚急着跳的时候手臂不小心也被尖锐的边缘撕出了一条长口子,鲜血瞬间就沿着创口奔涌而出,一路颠簸着甩下了细碎的血点。
穆清顾不上查看伤势,带着满手触目惊心的血迹就向不远处的马路狂奔:
只要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就可以... ...
“你疯了!”随着身后一声惊呼,枪声同时响起。
穆清闷哼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有血,先是小股小股,接着汹涌无比地从小腹处喷涌而出,最后几乎成了一朵血色的喷泉。
“他不死,我们就得死!”开枪的人缓缓放下手臂,脸上已然全是扭曲的疯狂:“我们会不得好死!”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穆清没忍住一条腿重重跪在了地上,不过腹部炸裂似的疼痛已经盖过了膝盖的疼痛,他忍着不断放大的耳鸣艰难抬起头,看见一辆车停在他前方不远处,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正朝他这边跑来,嘴里边大喊着:“你没事吧?!”
听语气那人也是吓坏了,毕竟穆清腹部伤口的血正流个不停。
穆清用力地捂着腹部,指尖都用力到发白又被血染透,但他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口型:“别过来”。
“走!”眼看着那个疯子又瞄准了第二个人,旁人终于拼命抢下了那把枪,怒吼着把他往一边的车上推:“疯了你!”
“天啊!”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人有些发抖地看着下半身染血的穆清,“小伙子挺住啊!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他刚伸手扶住了穆清的肩膀,却见一辆巨大的suv疯狂地从两人身边驶过,再偏一点几乎就要撞上了,吓得又是往旁边一弹,手上却不敢用力,眼前这个虚弱的少年仿佛自己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肩胛骨给捏碎了。
穆清看着眼前的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缓缓说道:“拜托你... ...帮我报警... ...晨光孤儿院的废墟里面有人被... ...绑架了... ...”
“谁?谁被绑架了?”那个好心的大哥惊慌无比,差点儿都没听清穆清那细若蚊丝的声音。
穆清没有回答,终是支撑不住跌入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剧情简直是不在作者控制范围内的野狗脱缰......还有亿点儿扯淡,但是卷一还有最后一两章结尾我会尽力写好!(秃了)
第 29 章
◎十几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传闻,水滴乃古代一大酷刑,其施行过程就是将犯人绑在椅子上,用一个滴漏的陶罐置于人头顶,再没日没夜的让水滴下,最终滴穿人的头盖骨致其痛苦而死。
这种残酷的刑罚虽然在后世还有待科学考证,但光是听闻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更何况,会真的有如此恶毒之人把这种刑罚真正实施到人的身上。
寇枭的瞳孔在感受到额头上那滴水的时候,霎时就缩成了极小的一个点儿,手上更忍不住使了点力气挣扎,只可惜捆住双手的是勒得很紧的铁丝,再加挣扎几乎就要陷入皮肉里。
室内只亮着一盏暗黄的灯,寇枭只能借助这一点光线模糊地看见头顶上方的情况,手心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有一滴水,正极缓慢地在上方形成,就像是悬在水龙头的洞口处将落未落一般,寇枭竭力想把目光投向别处,但是因为头部被固定住的原因只能别无选择地盯着那滴水入神,心跳的也越来越快--
额头上传来凉意的那一瞬,寇枭后背上的肌肉都忍不住绷了起来,水滴声在耳边都仿佛被无限放大,在他的心头不大不小地敲了一记,牵扯着本就同样紧绷的神经。
寇枭忍不住喘了口气,盯着上方继续重复不断汇聚的水滴咽了口唾沫。他之前也不是没听说过有水滴这种变态刑罚,只是以现在这种滴水的速度,估计得再过好几年才能把他的脑袋滴穿。
\"... ...想要我的命?\"寇枭低低地笑了一声。
如果当真是想要他的命,贾裕大不必这么费周章,直接在饭菜里下毒便是,不过他现在既然能想出这么变态的法子折磨他,大概就是想让他的精神在一滴滴看似无害的水中崩溃,彻底沦为他贾某人的玩物。
寇枭想到这里心头的火就燃烧得更旺,手腕更是被勒得生疼,第三滴水也有条不紊地落到了他的额头上,激起一阵更大的战栗。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但额角的冷汗却仍是流个不停,淌进眼睛里都刺得生疼。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
他死死盯着下一滴即将落下的水滴,在心里挣扎着开始计数,眼睛都干涩得发酸也无法将视线移开半分。
寇枭的拳头不断捏紧又松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神经已经绷得越来越紧,呼吸也急促起来。刚开始可能感受还不深,但现在头顶汇聚的每一滴水落下时,倒映在瞳孔里都仿佛一颗不断放大的炸弹,也不知道哪一滴会将他引爆。
“该死。”寇枭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淌湿,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少吸一口都会厥过去似的。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就连睫毛上都溅上了一滴细小的水珠,随着颤抖的频率又缓缓从眼睑滑过。
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除了水声就什么也不剩下了。从事发那天到现在他基本上都能勉强把自己的情绪稳定在一条线上,不管是贾裕那天扑到他身上的恶心嘴脸还是逼迫他吃过甜的食物,始终都没有越过这条线。
但现在不过就是几滴水,那条线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寇枭感觉自己几乎要被逼疯了,一片死沉的寂静中都能听见自己上下牙关打架的声音。
不要看... ...他有些绝望地自言自语,双眼哪怕都带上了血丝还是忍不住死死盯着头顶那个即将让他崩溃的管状物。
心跳得厉害,手也凉得很,他几乎眼也不眨地盯着,呼吸都紊乱起来,眼前像是腾起了雾,又像是跑马灯般闪过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画面,挣扎得愈发厉害却连手腕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啊!”
在下一滴水落下的时候寇枭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眼睛里的惊惧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在那滴水落到他额头上的时候寇枭嘴里终于嘶吼出了声,像是被困的猛兽发出绝望的哀嚎,整个人都猛烈地挣扎起来,禁锢也被震得哗哗响。
那滴水仿佛滴穿了他的头骨,滴在了他那根最紧绷着的神经上。
寇枭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扯碎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闪进来一个人影,脸上还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
“很难受吗?”贾裕语气柔和,看着寇枭这副狼狈不堪眼神呆滞的模样非常满意,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着:“说话,难受吗?”
“... ...难受。”寇枭嗓音沙哑,看着贾裕那张放大的笑脸心里再难掀起波澜,只有余光瞥到上方再次汇聚的水滴时语调里才带上了恐惧:“放开我!”
\"求我。\"贾裕仍是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求... ...求你。”寇枭从嗓子里憋出两个字,说话间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几乎就要窒息了。
“好了好了,这才乖。”贾裕伸出手轻轻在他下巴处扳了一下,头部的禁锢倒是解开了,但脖子以下却还是被捆得紧紧的。
寇枭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身体却依旧细细地抖着,他算是第一次领悟到了对人精神方面打击的刑罚的可怕,说实在的要是贾裕再晚来个十分钟,他可能就会彻底崩溃,变成个傻子也不一定。
“这下听话了吗?”贾裕把他的椅子拖了一段距离,蹲下来非常慈祥地看着他的双眼说。
寇枭还没说话,贾裕的手就仿佛毒蛇一般滑动到了他的下巴处,意思是他随时可以再把他给锁回去。
“我都听你的。”寇枭闭了闭眼。
“真棒。”贾裕伸出手在他汗湿的头发上摸了好几把,手法简直是在摸一条狗:“好儿子。”
正当贾裕笑着正缓缓向寇枭凑近的时候,门突然很不合时宜地被人敲了几下,却没有人说话。
“谁?”
贾裕飞快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时眼里很明显地闪过一丝不耐烦:“你来干什么?滚!”
寇枭吃力地把还有些僵硬的脖子扭向门口,正巧撞上了哑女正不知所措的眼神,眉心忽的跳了一下。
哑女急忙开始打手语,手速飞快的仿佛是在结印。寇枭虽然是看不懂她说的什么,贾裕脸色却是一下子变了,猛地站了起来往前迈了几步,脸色阴沉地仿佛要塌下来一般:“是真的?”
哑女拼命点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贱人!”贾裕忽的骂了一声,狠狠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那两个废物现在在哪里?!”
哑女几乎被他这一用尽全力的巴掌给扇到墙上去,嘴角开裂流出的血把乱七八糟的头发都黏到了一起,看着狼狈至极。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嘴里小声发着呜呜的声音。
“差点忘了和你介绍了,这应该算是你姐姐。”贾裕忽然转过身,脸上温和的笑已经变得狰狞:“当年那批小狗除了你跑掉以外,我就留下了她--”
“给我生孩子。”贾裕说。
哑女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突然间一跃而起,扑上去死死咬住了他的胳膊。
“嘶--放手!发疯了吗你臭婆娘!”贾裕毫不费力地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开,哑女挣扎着还在对他拼命拳打脚踢。
“不就卖了你两个小孩吗!闭嘴!”贾裕干脆扯着她的头发到了墙边,一下一下地拽着她往墙上撞:“闭嘴!闭嘴!”
场面一度十分残忍疯狂,寇枭被捆在椅子上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贾裕那番轻巧话像是钢钉一般狠狠扎穿了他的耳膜,已经不知道是过于震惊还是愤怒的情绪让他整个人僵硬地坐在那里,脸上甚至无悲无喜。
贾裕松开手,哑女像个破布娃娃般软绵绵地垂到了地上,苍白的脸上全是血,眼睛也紧紧地闭着,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晦气。”贾裕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过身来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如沐春风的笑意,虽然寇枭分明看到他的拳头上还沾着血。
“这里待不了了,我们出去避几天。”贾裕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有个傻小子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还报了警。”
寇枭瞳孔骤缩,他看着墙角静悄悄的哑女,一瞬间心痛到说不出话。
是穆清... ...一定是穆清!
寇枭边满脑子混乱的想着,刚刚绷断的神经又在强迫着重新组织运作起来,他喘着气看着蹲在面前的贾裕,一时间震惊和仇恨还是恨占了上风,他这辈子几乎没有这么想杀过一个人,偏偏这个人还在他面前坦然自若地暴露了这么多年来的恶行,每一件都足够他下地狱死去活来八百次。
每一件。
“去死!”寇枭憋了许久,狠狠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贾裕脸上。
贾裕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把那液体缓缓从脸上抹去后站起身,声音却完全听不出怒意:“好啦,我们该走了。”
“咔哒。”一声细微的响从角落传来,哑女一手撑着墙竟是缓缓爬了起来,血肿得不忍直视的脸上已经几乎辨不出五官,嘴角却是紧紧抿着的,她微微抬起手,露出了手心里的东西。
一把小型□□。
贾裕见状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已经空了。
“你这个... ...”哑女没有等他把话说完,飞快扣下了扳机,第一支,第二支,第三支,直到把枪内的所有库存都射完。
这个麻醉的剂量足以放倒一头大象。
贾裕完全躲避不及,身形狠狠晃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一连排针头:
“好啊,这么多年了你就等着这一刻是吧?”
哑女没有说话,她也说不了话--她的嗓子早在很多年前就被药给毒哑了。
“人呢?外面的人呢!”贾裕在失去意识前突然大喊起来,这么一通惊天动地的闹剧,外面居然还是静悄悄的,连个进来帮手的人都没有,这使得他几乎癫狂起来,一边狠狠拔下针头居然还往前走了两步:“臭□□你做了什... ...”
贾裕砰地摔在了地上,脸上还翻着骇人的眼白。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幻觉一般,寇枭好像听见了警笛。
哑女,哦不应该叫她周慧珍,她终是松开了手,任由那把终结了一切罪恶的枪缓缓掉到了地上。她几乎是从贾裕的身体上爬踩过去,艰难地伸出手,带着满脸的血解开了寇枭手上和身上的禁锢。
22/47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