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停追逐,对打,飞掠过几座屋顶,最后一招,黄延一拳打向恭和,恭和急忙抬手接住,但黄延这一拳又狠又劲儿大,即便掌心阻下了他的拳头,恭和仍被推了出去,被瓦片绊了脚后跟,跌倒。
贺舞葵见状,忙躲开黄延的拳头,但黄延用力一踹,便将贺舞葵踹飞下屋顶。好在贺舞葵还算灵敏,在半空中用劲气力翻筋斗,勉强平安落地。
黄延瞥了两位师弟的狼狈之姿,启唇:“满意了吗?还要不要继续打?”
恭和笑答:“我肚子饿了,暂时没什么气力了。”接着要求道:“师兄能否拉我一把?”
黄延立刻走到恭和的身侧,大方地伸出了一只手,将恭和拉了起来。恭和动动脖子肩膀与手腕,缓解酸痛,便飞降至二楼,再沿着台阶往下奔。
朱炎风已然进到庭院中,朝屋顶上的黄延叫道:“下来吧!一起去吃早饭。”
黄延看着下方的朱炎风,回道:“那你可要接住我。”
朱炎风刚听闻这句话,下一刹那便瞧见黄延从屋顶上纵身跃下,急忙一蹬脚尖,往上飞,在半空中将黄延接住,并旋身缓缓降落至地面,才肯让黄延双脚着地。
贺舞葵忍不住戏谑:“延师兄的小心机呀。”
黄延立刻回道:“看来你还想再打一次?”
贺舞葵说:“不如下次换成酒,我很久没有与几位师兄喝酒了。”
黄延不客气道:“我可不付这笔账。”
朱炎风扶住黄延的肩膀,大方道:“延儿的份算我的。”
恭和遗憾道:“八月十五那日,就是个聚在一起喝酒的好日子,偏偏两位师兄都不在,白白错过了机会……”
贺舞葵泰然地回道:“大师兄已经被调回青鸾城了,以后在青鸾城,我们有的是机会。”
恭和伸了一个懒腰以后,叫道:“肚子好饿啊!去吃饭吧,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吃下五十碗饭了!”便转身往院门大步走去。
贺舞葵笑道:“早饭少吃一点吧,恭师兄。”便缓步跟在恭和身后。
朱炎风看了看黄延,先替他将鬓发弄整齐,才问道:“延儿想吃什么?”
黄延答道:“本来只想喝一杯水果汁,但方才与他们两人打了一会儿,觉得这顿早饭我可以吃下十碗饭了。”
朱炎风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只道:“早饭过后,我送你去金陵阁,之后再去长老阁见师父。”
黄昏之前,黄延离开金陵阁,刚出了院门,一回头便瞧见朱炎风迎面走来,已经离他很近很近。他便启唇:“怎么现在才来?见师父要这么久吗。”
朱炎风不想说谎,尤其是在黄延的面前,更不想说谎,直接道:“其实我去长老阁见了师父,师父吩咐我在长老阁干活了。”
黄延怔了怔:“师父……要留你在长老阁?那金陵阁少卿的任命呢,师父反悔了?”
朱炎风轻轻摇头,才解释道:“师父没有反悔,只是师父觉得我在这件连环命案上帮不上多少忙,便留我在长老阁当常侍,但是,让我有空的时候再来金陵阁。”
黄延轻轻叹了叹,无奈道:“你是大师兄,师父当然最看重你,这次是有意要栽培你。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勉强你一定要呆在金陵阁与我一起查案。”
朱炎风将他轻轻揽进怀中,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很失落,我会常常来见你。”
黄延忍不住遗憾道:“金云楼离长老阁有些远,想必你也不能搬去金云楼跟我一起住了……”
朱炎风只好抚了抚他的头,说道:“只好像以前那样,我多走一段路,去金云楼陪你。”
黄延不说话,只是微微垂眸,一双手紧紧搂住了朱炎风的腰,久久没有放开。
五日以后的那一日,尚且只是飒爽的阴天。
朱炎风一早便来到金陵阁,推开半掩的门扉,穿过安静的庭院,步入正屋,瞧了一眼屋内忙碌的景象,经过忙碌的身影。
金陵阁小子回首,见是朱炎风来了,忙大献殷勤地寒暄:“少卿午安!少卿吃过饭了吗?少卿要不要喝茶?这里刚好有新的冻顶乌龙茶叶!”
朱炎风干脆地答应道:“可以。木樨花与乌龙茶叶一起泡就最好了。”
宣衡之回头,发现博古架就在身侧,一眼就瞧见了上方格架上放置的茶叶筒,立刻拿了下来,同伴也立刻扑了上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抢夺他手中的茶叶筒,不一会儿,又多了好几个人上前抢夺,令宣衡之一边抵抗一边捧紧茶叶筒。
朱炎风刚往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抬头瞧见好几个人在热情地争夺茶叶,便好奇道:“你们也要喝?多泡几壶,一起喝不就好了?”
宣衡之到最后也没有抵抗住,不小心手滑,令茶叶筒失手飞了出去,樊子隐眼疾手快地扑了过去,用双手接住了,急忙打开盖子,抓了一把茶叶放进空空的茶壶,只刚把盖子盖好,拎起了茶壶,又被好几个同伴紧紧抱住,不让去烧茶。
巴慈趁机会从樊子隐手中夺过了茶壶,迅速拔腿冲出正屋,奔向烧水房,好几个同伴急忙紧紧尾随着冲了过去,随即又是一个人在门扉的背面使劲抵住门扉,几个同伴在门扉的外面合力推门,不一会儿就攻陷了,冲了进去。
朱炎风在正屋不见黄延,便前往左边耳房的歇息室,步入屋中,绕过雕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曲黑漆屏风,来到弥勒榻前,瞧了瞧单手撑着鬓角侧身躺在弥勒榻上的黄延,瞧了瞧他恬静的睡脸、露出的玉脂雕琢般的手指与脚丫子。
黄延忽然缓缓睁开眼,平静地与朱炎风对视,还轻轻勾起了唇角。朱炎风即刻脱下鞋袜爬进弥勒榻,凑到他面前,对他道:“我是偷偷溜过来看你的。”
黄延抬起空闲的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揽住了他的背部,启唇:“你是金陵阁少卿,在长老阁当常侍也不妨碍你过来一趟,何须偷偷摸摸?”
朱炎风答道:“长老阁也很忙,百忙之中想过来看看你,就只能偷偷的了。”
黄延狡猾地笑道:“你就只是过来看看我?”
朱炎风答道:“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情要我解决,若是没有,退勤的时候,我再来过来接你一起吃顿饭。”
黄延再度狡猾道:“最近忙到压力很大,你不打算先帮我排遣了再回长老阁?”
朱炎风大方道:“那我便替你按摩肩膀三盏茶。”
黄延稍稍不满:“你说的这个,只是肩膀酸疼的解决方法,我并没有肩膀酸疼,是压力大!普通的按摩并不能解决压力问题。”
朱炎风好奇:“我要如何解决你的压力?”
黄延二话不说,便含住了朱炎风的双唇,朱炎风这才明白了,只大方地吻下去。
只在丁香分开的刹那,黄延忽然解下了腰带,松开了衣襟,一双玉藕勾住朱炎风的后颈,丁香轻轻滚过窗笼的背面。朱炎风愣了愣,有些迟疑:“要在这里做这事?”
黄延勾起唇角,在他耳边答道:“在金陵阁,你害羞了是吗?就一会儿,不会有什么妨碍。”只刚说完,便轻轻解他的衣襟,徘徊在伏兔上,吻他的双唇,吹在他脸上的呼吸渐渐地不平静了起来。
两人拥吻一会儿,衣袍各处便因为胡乱游走的十指而变得凌乱不堪,玉豆亦也残留丁香经过时落下的薄薄露水,朱炎风俯首,丁香便落在未敷莲花上赖着不走。黄延只静静地看着朱炎风,那一回回的快乐之中,令他的呼吸不由愈加慌乱。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逼近了屏风后面才停下,紧接着樊子隐的声音也自屏风外面传来:“禀告大卿,可有见到少卿?”
朱炎风闻声,愣了愣,但并没有打算停下来。黄延平静地回应道:“他在我这里,找他有何事?”
樊子隐在屏风外面答道:“吾等已经为少卿烧好了热水,泡好了乌龙茶,木樨花干也放进去了几许,现在还热乎着,所以想知会少卿。”
朱炎风本想等樊子隐离开耳房再行事,但已经被兴致冲昏了头,根本忍不住,即便樊子隐正在屏风外面,也仍然毫不犹豫地贴近黄延,轻轻地缓缓地拍打柚子。
黄延忙轻咬食指的指骨,好好忍住了喉咙,阻拦欲破喉而出的叫声,才从齿缝里挤出话语:“先放着吧……一会儿再送过来也不迟……”
樊子隐在屏风外面答道:“遵从大卿的吩咐。”随即,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但却是渐渐地远去,在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响过之后,屏风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朱炎风便放下了防备,大方地连续拍打柚子,如此节奏令黄延心情无比愉悦,又狂吻黄延的双唇,令黄延浑身发颤,一只手插到银白长发间揪住了发根,微微皱眉,微微启唇,却是不说话,只是粗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当落下了两道水花以后,两人都平静了下来,好好整理衣襟和发缕。陡然又从屏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淡淡的茶香也开始弥漫在屋中,樊子隐的声音再度传入耳朵里:“大卿,少卿,木樨乌龙茶送过来了。”
第45章
◎改了两个字◎
黄延回应道:“送进来吧。”
樊子隐离开绕过屏风,至弥勒榻前,将两手端着的托盘轻轻搁在弥勒榻中央的茶几案上,向他二人拱手就转身退下。只当他快绕过屏风,忽然听闻黄延叫唤一声‘子隐’便停步回首转身,拱手道:“大卿还有什么吩咐?”
黄延从茶几案上拿起一封厚厚的信函,递了过去,吩咐道:“你立刻带着这封信函去找云盏,把信函交给云盏再回来复命。”
樊子隐快步上前,接过信函,再度拱手,又快步离开了耳房,带上门出去。
朱炎风好奇道:“那封信,是什么?”
黄延往弥勒榻边沿缓缓坐下,答道:“是最有可能制造眼下这件连环奇案的嫌疑者的名目,以及他们的嗜好、出身、家乡,最可能会去的地方。”
朱炎风问道:“你都记在了脑海里,靠回忆写下来的?”
黄延微笑起来,理所当然道:“所以我方才说了‘忙到压力大’,就是不知道是否有漏网之鱼让我没想起来。”顿了顿,忽然记起来:“兴许……盗取暮丰社弟子的名册,便是刻意不让人轻易搜查嫌疑者吧?”
朱炎风接话道:“城主令你担当金陵阁大卿负责彻查这个案子,是选对人了。至少,你还记得一部分人。”突然来了一个宛转:“只是,把自己以前的麾下一个一个地揪出来,如果是我,一定会很难过……”
黄延叹了叹,先在托盘里摆正两只茶杯,拎起茶壶,注入热乎乎的木樨乌龙茶,才缓缓启唇:“这种不舍的心情,只在当年暮丰社的总舵被讨伐时,曾经从我心里一闪而过,可现在,我并没有难过。”
朱炎风安慰道:“我知道,你一向很坚强,即使东西失去了也不会伤心。”
黄延立刻纠正道:“不!我也会伤心,那便是你当年离开我的时候!”双手不由环过他的腰际,侧脸轻轻贴在了他的怀里。
朱炎风沉默了下来,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了抚黄延的背部。他最怕黄延哭泣,这个时候也最怕黄延因为回忆起过去的分离而哭出来,只能抚他的背部,将他紧紧搂抱。
瞧了瞧茶几案上静放着的两杯茶,朱炎风伸手拿起了一杯,指尖透过杯壁感知了茶水不太烫手了,便半蹲在黄延的面前,将杯子的边沿轻轻贴在他的唇瓣上,喂他饮下了一口茶,清香残留在唇齿间,也残留在杯底。
黄延望进朱炎风的犹如夜空般的平静眼眸里,柔和地浅浅一笑,伸出双手轻轻扶住他的鬓角,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他的额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朱炎风陡然发觉黄延的额头比自己的要更暖和,不禁担忧:“延儿。为何你的头比我的要烫一点?方才的茶似乎也不烫……”只刚说完,黄延陡然从他的额头无力地滑落,扶着鬓角的双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朱炎风急忙扶住黄延,脱口叫道:“延儿?延儿!”但黄延已然陷入了昏迷,怎么叫唤也叫不醒。朱炎风抚上自己的额头,再抚上他的额头,确定他的额头的确烫得不正常,这才恍悟他发了火邪,方才的亲密之举虽然感到他体温稍高,但都误以为是快乐时的反应。
心急如焚之下,朱炎风急忙将黄延打横抱起来,急匆匆地绕过屏风,动了动手指使出了风术,一道带着风的内力旋出指尖,替他把门扉打开,他急匆匆地冲了出去,脱口叫道:“来人!来人!”
几个金陵阁小子闻声,立时从正屋里奔出来,瞧见黄延昏迷着躺在朱炎风的怀里,个个大吃一惊。莫逢英问道:“大卿怎么了?”
宣衡之张嘴就胡乱猜测:“是不是方才的茶喝出了毛病?”
朱炎风答道:“是火邪!我先送他去水淩筑木省医治,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你们!”
几个金陵阁小子忙答应一声‘遵命’,但只刚答应,就见朱炎风施展了轻功,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宛若乘风乘云而去一般,令他们哑然。
宣衡之不由惊叹:“少卿的武艺果真不凡!难怪大卿总要我们趁空闲时好好锻炼!”
巴慈打岔道:“现在怎么办?”
宣衡之只道:“回去继续整理资料,写分析报告!”第一个转身走进正屋。
其他人只好尾随宣衡之步入正屋,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忙碌自己手中的活儿。
在水淩筑,设有五行省,水省汇集了诸多资质不错的祭司巫祝,火省汇集了优秀的占卜师和星象师,木省汇集了高明的郎中与药师,土省汇集了厉害的偃术师,而金省汇集了五花八门的奇术高手。
朱炎风很快来到了木省,通过一座刻着‘木省’与医者行医图的牌楼,脚步急匆匆,一边沿着径道寻觅一边唤道:“有没有郎中,或者药师在?”如是重复了好几遍之后,前方一座楼宇的门扉应声打开了。
他瞧见了,抱紧昏迷不醒的黄延急忙奔过去,奔进了屋里,迎面而来一位郎中,他急忙对郎中道:“金陵阁大卿,好像是发了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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