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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悔不当初[重生]——丘可乐

时间:2021-09-22 09:00:41  作者:丘可乐
 
 
第76章 
  虽非自愿,但闵于安着实睡了极好的一觉。
  她看见,她的将军穿上了凤冠霞帔,绞了面画了眉,唇瓣娇/艳/欲/滴,朝她害羞地笑。
  她站在枫树底下,有风吹过,乌发轻扬,与金黄的枫叶一起,构成一幅如诗画卷。
  美人一笑,若万花齐开。
  原来将军换上女装,这般惊艳么?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看百倍千倍。
  她朝着自己伸出手来,腰身笔直,闵于安看见她轻启朱唇:“……”
  具体说了什么,闵于安没听清。
  闵于安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究竟,却被她伸出的手勾住,终于听清了她的话:“任君,为所欲为。”
  心在狂跳,闵于安几番挣扎,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所为。
  闵于安的手放在她衣领上,想要往下,还未继续,就被一股巨力推动,惊醒过来。
  萧启舍不得伤着闵于安,下手很轻,担心出问题,助眠药也只用了一半,故而闵于安睡的并不沉。
  “怎的还在睡觉?!”容初身为大夫,自然不可能同寻常百姓一样逃脱,相反的,庵庐里的大夫包括才拜师没几个月的学徒都来了,准备救治伤患。容初想着,阿启应该是不会带闵于安上战场的,逃走是不可能的,那闵于安会在哪儿呢?
  她试探性来了阿启的帐子,闵于安竟还安然睡着,一点儿不见担心!
  “这便是你说的喜欢阿启,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容初轻易不会动怒,但这回是真的受不了了,指着她的鼻子道,“阿启在前线厮杀,浴血奋战,生死未卜,你竟毫不担心她,还睡得这般香甜?!”
  便是梦中,还嘴角带笑。你是做了什么好梦?!
  “闵于安!”容初的声音震耳欲聋,“你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说,你们皇家皆是如此,狼心狗肺!我就不应该信你的鬼话,放心把阿启交给你!”
  容初就这样想起了自己一家,突然间遭遇飞来横祸,父亲兢兢业业,从医数十年从未有半分懈怠,每日整理完病册还点着油灯读医书古籍到深夜。
  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人命关天。”每一次的诊治都用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没能救回皇后而被满门抄斩!
  皇家,就是这般凉薄?!
  容初胸膛距离起伏,试图收敛怒意,却是徒劳,反而愈加剧烈了:“阿启身上还有伤,她今次所面临的险境你难道想象不到?她为何会受伤,你都不会愧疚么?若不是怕你发现,她何至于往自己身上捅刀?!”
  闵于安嘴角的笑意就这样凝固。
  不是被容初戳中了痛点,而是……梦里的,都是假的。
  她的将军分明答应了带她上前线,却居然,食言了?!
  高热还未消退,伤口也未愈合,数十斤的盔甲穿上身,她如何受得住?
  “兄长,我说了要跟她去的,她也同意了的。她说替我穿盔甲,没多久,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天道好轮回,闵于安对萧启使过的手段,最后都报复在了自己身上。
  容初鼻尖嗅到熟悉的药材气息,她狐疑的眼神在闵于安身上转悠,终于在她衣领处寻到了端倪。
  粉末被她捻起,递到鼻尖细细判断,终于破案:“是我给阿启做的药丸,助眠的。”
  闵于安真是气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居然用这种手段!
  可她能如何,撤退是不可能的,就只有随着容初行动。
  因为才经历过数次大战,此次谁都没有料到,消耗最大的止血药物准备不足,就只能现磨。闵于安跟着几个小学徒一起,把成株的药材磨成药粉。
  军营的库存不够,去庵庐里搬,庵庐里也不够了,就临时征用城中各个小医馆的药材,无论什么药材,全搬回来就是。
  夯实的泥土地上铺了干净的油布,药材就这样扔到油布上。
  使用量小用药臼子手捣,数万人的军队,受伤之人不知凡几,自然是用药碾子,脚蹬更为省力。
  寒冬腊月里,硬生生蹬了一身汗出来。
  闵于安重新穿上的甲胄又被她扔在一旁,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去想,也就不会胡思乱想担心萧启如何如何了。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定。
  你若安全回来,我以后定不凶你了,好好与你说。
  只求你,不要有事。
  ***
  帐子不大,闵于安跟着学徒在这边磨药,容初在另一个帐子里配药。
  气氛凝固,静默无声,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只是偶尔直起身缓解酸痛的脖颈腰身,眼睛手臂得到暂时的休息,容初就会想:这次能好么,会结束么,她还会等来安然无恙的那两人么?
  她不知道答案,只能忐忑等待结果的宣判。
  林含柏赖在容初帐子里不肯走,容初也不可能赶她,鼓声响起的时候,林含柏是同萧启一般无二的动作。
  不多时便穿好了盔甲束好了头发。
  不同的是,容初没有拦她。
  容初只是摸了摸林含柏的脸,道:“我等你回来。”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含柏注视她片刻,笑了:“临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亲亲?”
  林含柏言笑晏晏,容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违背了脑子里的所有想法,鬼使神差点点头,然后俯身将吻印在她脸颊上,一触即离。
  林含柏还有些不满足:“怎么亲在这个地方?就不能在这里么?”她指指自己掘起来的唇,手指轻点,无声暗示。
  话是如此说了,能得容初主动的一吻,林含柏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习惯性得寸进尺而已。
  在她的想象里,容初应该会训斥自己两句,讲些大道理比如女孩子家应该矜持什么的。
  但是,居然心想事成了。
  容初将唇印在了她唇上,没有躲闪,没有犹豫。
  林含柏能感觉得到容初的紧张,脸侧敏感的肌肤相贴,没有气流传来,她,屏住了呼吸。
  顷刻便离开。容初红了脸颊,再次叮嘱:“不要受伤。”
  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自己今日太好说话了,凶巴巴道:“你若是敢受伤,我定不会给你诊治的!”
  林含柏笑了:“好,等我。”
  她戴上了头盔,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当然要回来,还等着你娶我呢。
  换个角色,我娶你,也是可以的。
  ***
  用脚蹬的药碾子一刻不曾停,不只是腿,腰身跟着转动,瞅准时机手往里头添加新的药材,又得把磨好的药粉倒出来,很费力气。
  不多时,已经浑身酸痛了,只剩下不同人的喘/息声在帐子里回响。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于闵于安而言,每一分都是煎熬。
  眼皮子跳个不停,时刻提醒着她并非吉兆。
  不出所料,人,是竖着出去的,却是横着回来的,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尚有一息存在,都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闵于安被容初叫出来的时候,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就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眼紧紧闭着,嘴唇翕动听不见声音。
  搬运她的小兵守在边上,对着比手划脚:“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就只剩下萧将军一个人了。本来想着快些搬他回来,谁知道都虚脱成那样了,他还强撑着呢,半跪在地上,撑着长刀一动不动。我就听见他嘴里不停重复着‘都死了都死了’,哎,作孽哦。”
  只是听他那样描述,牵挂她的人就揪紧了心。
  既然回来,闵于安就不可能再让其余人碰萧启,谢过了小兵,她打横抱着萧启回了帐子。血就通过相接触的衣物传递过来,闵于安干净的衣衫也染了色。
  容初把手上处理到一半的病人交给师兄:“师兄,他就交给你了,我弟弟那情况,实在不放心。”师兄点头:“知道啦,快去吧,吉人自有天相,你弟弟定不会有事的!”
  闵于安把人安置在床榻上,待容初进来,两人合力替她去除了衣物。
  因为已然言明身份,就没了顾忌,所有的衣物都去除,那白皙胴体上的刀刀伤疤就完完整整出现在眼前。
  新的旧的,大的小的,深的浅的,密密麻麻散布其上。
  都这样了,容初居然还有心思抽空扫一眼闵于安,终是放下了心,那双眼里没有恶心嫌弃,只有心疼,不嫌弃阿启啊……算你过了这一关,哼。
  还是惯常的上药包扎,这一次,容初面色严峻,叮嘱闵于安:“你可千万看好了,阿启这回,凶多吉少,必须好生照看,外头人手不够,待我处理完伤员再来看她。”
  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
  不是每次都能醒来么,没多久就活蹦乱跳了啊,怎么这回就不一样了?
  闵于安立刻就想提问,看容初的脸色,还是憋了回去,就相信容初吧。外头人的命也是命,她不可能要求一个大夫只守着阿启不去管其他的人命。
  容初离开了,火急火燎去救治伤患,闵于安端了个凳子坐在萧启床边,打定主意就这样守着她了。
  方才都去注意她身上的伤口了,现在包扎完毕,被子盖上,还在不停翕动的唇就落入闵于安眼里。
  想到那小兵所说的话,闵于安靠近了她,耳朵凑到她唇边,听她言:“不要死……求求你们,不要死……”
  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虽知萧启听不见,闵于安还是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嘶哑,哽咽:“我也求求你了,不要死好不好,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对你使计了,只要你活着。”
  求求你活着。
  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营地里,所有人都在这样期盼着。
 
 
第77章 
  不要死……
  萧启不是第一回 遇见这样儿的事了,她却没半点长进的,只有束手无策。
  在前世,辽人打得他们节节败退的时候,年长的将军们身先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就义。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毫无形象可言,哭着喊着求他们不要死,最终,却只能接下重担。
  也就是那时,她开始以冷面示人。因为再没有包容她教她打仗教她武术的长辈了,那些大大咧咧、拍着她的肩膀说小萧啊你怎么不长肉的将军们,都死了。
  而现在,萧启看见他们在梦的尽头,不再是往日笑容和煦的模样,他们身上有好多伤口,被血浸染。
  他们眼神怨毒,面色可怖,好像随时都要冲上来拖自己下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着他们。
  嘴里不停地开合,萧启仔细去听,听见他们说:你为什么还没有死?我们都是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全都是你的错。
  有人在扯动她的裤腿,脚踝被紧紧的抓住。萧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低头去看。
  看见张修永的脸上,没了平日里那儒雅的气质,胸口好几个血洞,还在往外喷血,他每一次张嘴口鼻处就涌出无尽的鲜血。他说将军,我死的好冤啊,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盯着萧启。而萧启,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
  萧启想说对不起,她想说我也不想的,我宁可死的是我。
  可她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任她如何辩解,如何自我宽慰,错的就是错的。这些人虽不是她害死的,却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因为无能,因为她保护不了他们。
  从了这么多年军,萧启却还是那个只能等待命运宣判的小乞丐。
  老天说怎么样,就得怎么样,她无力反驳,也没权利拒绝。
  她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所以想着,要不就算了吧。人世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她活着,只会害人。
  与她走得近的,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阿姐是这样,闵于安也是这样。
  如果她死了,阿姐会活的很幸福的吧。林含柏会取代自己的位置,她可比自己会逗趣多了。
  而闵于安……小公主啊,一想到她会嫁给另外一个人,就有些嫉妒了呢。
  她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很愤怒?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她,要带她上战场。却使用了这样下作的手段。
  对不起啊。
  萧启就只能吐出这样苍白无力的话。
  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你。
  ***
  闵于安听见这人嘴里的词终于变换,从“不要死”变成了“对不起”,这样说着,她眼角就滑下泪来。
  闵于安微微探过身去,以唇触及她的泪。
  咸的。
  闵于安指尖摩挲着萧启的发丝,明知她听不见,还是呢喃道:“你从没对不起任何人,不要这样为难自己,你问心无愧的。求你了,醒过来吧,求求你,活下来……”
  求求你们活着。
  无数人都在这样祈祷着,期待上天能够聆听自己的祈祷,把生死未卜之人从死亡边上拉出来。
  却只是徒劳罢了。
  闵于安在她的床前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喂水喂药、擦身洗漱。昏迷的人,排泄无法由自己控制,闵于安半点也不嫌弃,尽心尽力把她照顾好。
  容初来看过很多次。每一次留下的嘱咐,都是看天命。
  都说人命天注定,在这样的时候,人力所能做的太少了。所以就只能寄托虚无缥缈的上天,希望这一次真的有这样的好运。
  容初说身体已无大碍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闵于安就想着,我难道没有半分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吗?
  人有时候真的就是卑微到了尘埃里。求求你醒过来吧,我不再去奢求那些东西,便是你不爱我也无所谓,只求你能醒来。
  ***
  萧启就这样站着,注视他们面上表情,越看越难过,直到身后传来饱经沧桑的一声:“将军,对不起。”
  是谁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萧启回过头去,眼前景象迅速变换,那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厉鬼图不见,引入眼帘的,竟是个绿意盎然的林子,阳光明媚,春意正好。
  有一鹤发老妪跪坐在一座坟头面前,手里提了酒壶往墓碑前洒。酒液清亮,萧启吸吸鼻子,闻不到,莫名地觉得这定是坛好酒,可惜了,泼掉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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