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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值得(玄幻灵异)——春风遥

时间:2021-09-22 10:09:14  作者:春风遥
  现实是林云起先一步挡在白辞身前,用手肘去击打鬼娇娘的手腕。
  金钗被打飞在半空中。
  鬼娇娘和林云起同时一惊。
  林云起感觉打空了,触碰到的是空气,鬼娇娘震惊于自己居然差点被林云起伤到。
  “你是谁?”她警惕地盯着林云起。
  白辞站在林云起身后,给出一个成熟的建议:“别搭理,她想日后出狱后来报复你。”
  林云起深以为然。
  鬼娇娘的身上正冒着旁人无法看见的黑气,她看林云起的目光爱恨交织:“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无法抑制的怒气像是火花一样点燃,她泣血地控诉着林云起和新郎:“你们两个,为了同一个人背叛我!”
  林云起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肯定自己的眼光,学好心理学,市场前景足够广阔。
  小男孩想要撕扯下鬼新娘的面皮,被女主人温柔地拉住:“万一吓到老师,就不好了。”
  “那我该怎么办?”
  “像小孩子打架一样。”
  小男孩明白过来,他弹跳力惊人,抱住鬼娇娘,像是灵巧的猴子一路窜到对方肩头。手指绞着鬼娇娘的长发,迫使她低头。
  小男孩力气奇大,新娘的脸竟是被抓花了。
  林云起看得心惊,这孩子打起架来完全有种不要命的气势。
  身高差距放在那里,尽管受伤的是鬼新娘,但小男孩总显出一股子弱势。
  林云起赶忙去拉架。
  眼看过长的假指甲朝男孩耳朵叉过去,林云起激动下叫道:“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
  鬼娇娘:“……”
  最忙的当属罗盘七,暂时打飞了几个提刀男宾客后,他先是朝鬼娇娘那边跑了两步,又觉得该看住女主人,煞的潜在威胁不比鬼低。
  混乱中,宾客大喊大叫,一个劲朝门口冲,好几次险些发生踩踏事件,罗盘七忍不住开始维持起秩序。
  扶起一名摔倒的老人,罗盘七看了眼台子,那里依旧正打得不可开交。
  “该死。”他绝望地自嘲说:“我这该死的假期。”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迎来震动,罗盘七眼前一亮,连忙接通。
  信号很微弱。
  聂言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打了进来,直接说重点:“我已经到了,救援肯定以下方的工作人员为先。”
  楼下是鬼娇娘的薄弱领域,他们要先把这部分人清走。防止和楼上的鬼娇娘交手时,原本该性命无虞的,也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再坚持三分钟。”
  自己人到了门口,罗盘七瞬间斗志昂扬:“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酒店外,通话期间,一只女鬼从聂言身边飘过,幽幽道:“我讨往日债,你不阻我,我便不伤及无辜。”
  聂言看清她的相貌,虽然披头散发,但不难辨认出是之前连环猝死案的唯一女死者。
  魂竟然在?
  聂言目光一动,当初他试图招魂,无一例外没反应。想来这女鬼运气不错,要么被专人养在身边,要么就是找到了可以附身的物件。
  确定女鬼在说出寻仇一词时,萦绕在周围的怨念陡然增强,不是作伪。
  聂言没有阻止她上楼的动作,倘若女鬼能轻松打破结界,倒省了自己不少事。
  “我放了一只女鬼上去,你注意些。”
  罗盘七:“……”
  有人注意到他在用手机,吼着赶紧报警。
  “报过了。”话音落下前,信号再度消失。
  一只千纸鹤先女鬼飞上来,它是用符纸叠的,整个身体都快燃烧干净,才勉强自结界的裂缝中挤了进来。
  千纸鹤在消失前,悄悄从低处飞到罗盘七的身边,带来聂言的口讯,基本是关于女鬼的消息。
  罗盘七皱眉。
  他从来没有把前几桩猝死案和鬼娇娘联系到一起,无他,死的人里,无论是赵道人还是金,都不是鬼娇娘能够轻易解决的。
  罗盘七顿时就明白了聂言专门放千纸鹤过来报信的原因,这是想要抓活口。
  先前被打飞的一位男宾客爬了起来,扬刀砍过来。
  宾客还在砸门,没有人注意到每次罗盘七险险避开刀锋时,都会在对手身上贴上一张符。
  一把刀在交战中从男宾手上飞出去,重重砍在墙上,顿时引来一阵惊叫。
  尖叫声过于刺耳,被林云起护在身后的白辞皱了皱眉,他讨厌吵闹,手指像是笔一样,在半空中轻轻一划。
  新娘本气势汹汹,背部却忽然产生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某根骨头硬生生被人砍了一刀。
  她跪坐在地,气息渐渐孱弱。
  林云起眼睁睁看着新娘如断线木偶,瘫软在地,正百思不得其解,罗盘七突然飞身挡在鬼娇娘前:“莫要伤她!”
  再挨一下,鬼娇娘必死无疑。
  林云起一脸古怪,白辞一脸古怪。
  罗盘七一怔。
  身后,鬼娇娘身体一颤,望着义无反顾挡在自己面前,这个从一开始她都没有看过的男人,深情呼唤:“郎君,原来你才是我要找的郎君。”
  “……”
 
 
第48章 送走
  这一声郎君叫得香艳至极。
  罗盘七:“……”
  郎你祖宗!
  林云起突然看罗盘七有些亲切,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罗盘七读出他目中的亲切感,心有所感,看向白辞。
  此刻鬼娇娘心中的自己就是一个字:舔。
  从这点上出发, 他们都是像备胎一般的舔狗。相逢即是缘, 为什么不能互相帮助呢?
  比如帮自己活捉鬼娇娘。
  白辞淡淡扫了他一眼,罗盘七肩膀一缩, 赶紧收回了刚刚危险的想法。
  “松了,再用力些!”
  激动的低呼打破了台上的沉寂。大门竟然在众人推动下, 开始有些松动的迹象。
  新娘‘请’来的男宾客想要去阻止,但他们看着再厉害,说白了还是纸人,秉持着鬼娇娘的意志,同时鬼娇娘也是他们的力量源泉。
  如今鬼娇娘被白辞重伤,纸人的力量大不如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门上, 外面有风渗进来,更是让宾客有了动力。
  “有希望,再加把劲。”
  ……这不是希望。
  罗盘七呼吸一紧,是女鬼要进来了。
  伴随低温的侵袭, 一阵风从推门的人耳畔扫过, 女鬼无声无息地飘入宴会厅。
  新郎这会儿还缩在白辞身后, 女鬼进门的一瞬间便看到他, 哪怕记忆没有恢复, 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是做不了假。
  “奸夫淫妇!”
  几个字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还没愤怒地飘出两米远,鬼娇娘长袖一挥, 女鬼便被打出了三米。
  罗盘七:“……”
  女鬼再接再厉, 每次被打出去, 又会再飘回来。可惜她和鬼娇娘不是一个量级的, 后者修炼百载,若非重伤,早就让女鬼魂飞魄散。
  从林云起的视角看,又是另一个世界。
  新娘突然开始甩袖子,一下接着一下,每甩一次,便是冷哼一声。
  ……头都不带偏的。
  这次事情结束,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本市的精神病院打电话,希望他们为了市民安全,全方位自查有没有跑丢的病人。
  女鬼战斗力不行,破除领域的本事却是一流。她一直附身在凤冠里,最擅长寻找各种空间缝隙。拖她的福,女鬼的结界被撕开一个很大口子。
  警笛的声音终于传进来,宾客一时分外有安全感。
  砰!
  大门从外面被踹开,离门近的宾客受到冲击踉跄地后退,先前像是被旱死的铁门,竟成摇摇欲坠之态。
  众人连忙离远了些。
  来的不是聂言,而是特殊小组的另一名成员,瞧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罗盘七却是喊他老余。
  “老余,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同事可比他正经的多,环视一圈后,目光定格在鬼娇娘身上。
  鬼娇娘不可置信地望向罗盘七:“你,你竟让外人来对付我!”
  面对同事耐人寻味的眼神,罗盘七只觉得生无可恋。
  林云起帮他解释了,凝视鬼娇娘轻轻一叹:“对不起,他是警察。”
  “……”
  重伤下,这些人车轮战也够她受的,打是肯定打不赢。鬼娇娘咬了咬牙,伸手想要抓起地上的红纸,试图用尽最后的力气撒纸成兵,好换得逃跑的机会。
  有鬼偏偏不让她打这样的主意。
  阴风过境,女鬼速度奇快,趁鬼娇娘分神的间隙,卷走了地上的红纸。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刮起了大风,从门外涌进的奇怪气流,在宴会厅内掀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暴。
  漫天红纸,除少数几个人,都仰头看着这一奇景。
  连林云起都被所吸引。
  白辞手指动了动,一片红纸凌空被裁成了心形,落在他的肩头。
  无视头顶的红纸,被罗盘七称作老余的同事走到鬼娇娘面前,他过长的右手来回转着一枚铜钱。鬼娇娘猛扑上来,老余毫不留情,将这枚铜钱直接插入对方的肩头。
  “啊!”
  一声闷哼过后,像是漏气的玩偶,鬼娇娘的身体瞬间变得单薄许多。
  老余冷冷道:“大周末的,希望我们都不要再耽搁别人的时间。”
  肩头的疼痛无休无止。
  同一时间,鬼娇娘那嚣张的纸人也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警察同志,”新郎哑着嗓子,“就是她,她是□□!”
  鬼娇娘刚刚一心想杀了负心汉,被林云起打岔,错过了最佳时机。当然先前那种情况下,有白辞和罗盘七在场,她也成不了。
  “呵。”
  鬼娇娘望着新郎,露出渗人的笑容:“姑且就让你再多活两天。”
  明明对方就要被带走,没个几年出不来,但新郎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时间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新郎的父母冲上来抱着儿子哭,一面骂他这是抛妻弃子的报应,一面哭着告诉他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女鬼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局外人一般,冷冷望着这一幕。
  罗盘七叹了口气,猜到又是一出家庭伦理剧,但又不得不盯紧女鬼,一旦对方出手,他就要及时控制住。
  “你还好吗?我,我刚不是拿你挡刀,我是想找武器保护你!”挣脱父母的怀抱,新郎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往旁边走了些,白辞封住了自己周围的空气流通,仿佛新郎的呼吸会脏了衣服。
  他看着林云起:“没事吧?”
  林云起摇头。
  在场人中,就他显得格格不入。没有宾客的慌乱,更没有这出苦情剧的参与感。林云起环视一圈,发现小男孩和女主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白辞:“我刚看他们趁乱离开了。”
  “早点回家休息也好,”林云起点头,“孩子今天肯定被吓坏了。”
  打架时,小男孩可是差点被新娘子伤到。
  白辞对他的发言一向无条件支持:“你说得对。”
  口袋里的骸骨狗:“你不要脸。”
  林云起就在面前,白辞不好立刻捏碎它,嘴角勾了勾,心平气和记下来这笔账。
  台上,老余居高临下望着鬼娇娘,用公式化的口吻说:“跟我们走一趟。”
  鬼娇娘却不愿意束手就擒,一袭嫁衣衬得面容更加惨白凄艳,她望着长松一口气的新郎,冷笑道:“你以为得救了吗?”
  鬼娇娘向前迈进一步,新郎不停往后挪。
  见状,鬼娇娘眼中带有强烈的失望,缓缓说道:
  “百年前,北方有一个村子,一位少女被父母许配给七十岁的富商做妾。新婚之夜,少女身穿嫁衣上吊自杀。死后怨气不灭,她再次遁入人世间,寻找真正的良配。”
  “……天哥,你曾经为我自杀,你我本来是良配的。”
  说着,鬼娇娘蹭掉唇上的口脂,殷红色的痕迹几乎被拉到耳侧。
  她本来是想撕掉自己外面的这层皮,但是指甲一用力,浑身就提不起来劲。
  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压制了自己,但现在她也无所谓了。
  老余皱了皱眉,隐约间感觉到空气的密度开始有了变化。
  嫁衣遮掩住了畸形的小脚,鬼娇娘速度却是很快,转眼间来到几米开外,双手捧着新郎的脑袋:“缠绵时,你曾问过我的手为什么这么凉,天哥,你说是为什么?”
  新郎被吓破胆,跌坐在地上:“鬼,你是鬼!”
  同样想到了这种可能,准备往外面走的宾客一时腿软,无力地扶墙而站。
  鬼娇娘发出一阵幽怨恐怖的笑声:“都跟我一起死吧!”
  面纱上的珠子断裂,鬼娇娘长发飘扬,瞳仁深处似乎有一滴血泪。
  罗盘七骂了句卧槽,一旁老余又拿出了一枚铜钱,低声道:“麻烦了。”
  异物在极端愤怒和怨恨的情况下,可以燃烧自己的魂魄,造成的冲击会破坏空间稳定性,处在这片空间的人,亦不能幸免。
  罗盘七:“……说好千分之一的概率呢?”
  这种自爆似的同归于尽,一千个异物里,最多有一个成功。毕竟它的前提条件是愤怒到达极致,类似人类在肾上腺素飙升下,作出的一些超人行为。
  无人在意的角落,骸骨狗悄悄跳出了口袋,准备稍后一口吞了空间里的乱流。
  宾客不知道即将迎来什么,但莫名的窒息感让他们憋不出一个字。极致的安静下,林云起走到失禁的新郎身边,摇了摇头:“什么鬼不鬼的,你这人啊,就是亏心事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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