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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所向(近代现代)——野风不见

时间:2021-09-24 08:40:43  作者:野风不见
  但要拒绝他吗?
  若说‘不喜欢’,那这人将会有什么样的情绪……痛苦?愤怒?恐慌?绝望?
  现在就只是想想,都觉得心疼,一个孤立无援的BPD患者,全心全意地喜欢上一个人,期待地给那人表白,但最后却只收到了一个“不”字,那他将承受多大的悲伤。
  一个普通人求爱被拒后,或许只是弹弹衣袖,扔掉手里的玫瑰。
  但BPD患者呢,他们会觉得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们会空虚,情绪会失控,胸腔会变空,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更有甚者,会通过自残和自杀去获得解脱。
  傅关特别不愿意看到那样的闻浪西,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意识到了,那人渴望被爱,渴望被人坚定的选择,因而他无法残忍地说出拒绝的话。
  刚才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跳的那么快?
  若不拒绝,那他对这人到底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
  “问你呢……”闻浪西打断了傅关的思绪,“喜欢我吗?”
  傅关定定看着那人希翼的眼神,半晌才道:“喜欢。”
  话音刚落,便看到闻浪西那无限扩大的笑意,便又急忙道:“但跟你的不一样。我喜欢的是你给我的感觉,无关于……”
  “别说了。”闻浪西打断了傅关接下去要说的话,他不稀罕这种。
  深深地看了傅关了两秒,接着起身,靠在傅关身旁的木桌旁,半晌才道:“想不想跟我做个交换。”
  “你说。”
  闻浪西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床,低声道:“你不是想了解我吗,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想知道我的过去,想知道我的如今的状态,我可以配合。”
  说到这儿,目光从床上移动到傅关的身上,继续道:“但你得让我抱,让我亲,可以做到吗?”
  傅关立刻转头看向闻浪西,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要抱,我们要亲,如果晚上我一个人孤独,那你就得来陪我睡……”
  “不可能!”
  傅关也站了起来,走到闻浪西对面,微微仰着头,气的浑身发抖,“我不是那种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
  “我本来就是疯子啊。”
  傅关顿住,知道自己刚才失言,快速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不介意。”
  空气凝固了片刻,良久,傅关才放低声音,缓缓道:“浪西,知道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吗?”
  “知道,想亲你,想拥有你。”
  傅关有些头疼,但随即又想到一点,顿了顿才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像谁?比如你忘不掉且喜欢过的人。”
  他想到了傅华升对他说过的话,闻浪西之所以这么喜欢自己,很有可能是对他产生了移情,将他和以前的某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闻浪西顿了顿,手指微蜷,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身影,但却道:“没有。”
  傅关是傅关,小狼是小狼,两者不一样。
  他喜欢的是傅关。
  闻言,傅关便再没说话,闻浪西也没有,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傅关才轻声道:“浪西,那我先走了,现在的你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谈行吗?”
  傅关想等明天闻浪西冷静冷静,再跟他谈论这件事,今晚这个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再谈下去。
  闻浪西看着傅关的眼睛眯了眯,“你想走?”
  “是去睡觉,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闻浪西看出来了,傅关这是想转移话题,他现在不想跟自己待在一间房了。
  但还想再确认一下,“傅哥哥,你也可以睡在这里啊,我的床足够大。”
  傅关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这怎么可以,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准备走。
  闻浪西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傅关的背影,低声道:“你以为自己还可以回去吗?”
  傅关离开的背影僵了僵,随即快步走到门口,按下门把手,没开,又按了一次,还没开。
  门被锁住了!
  傅关猛地转头,看着闻浪西那带着一丝得意的眼神,慌了。
  “为什么锁门。”
  闻浪西依旧站在原地没动,“想让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多待一会儿。”
  “浪西!”
  “好了,别怕,就想跟你说说,为什么要抽劣质烟。想听吗?”
  傅关愣住了,闻浪西在挽留他,而且是想通过回忆往事的这种方法,他这是在重拾回忆中的那些痛苦……
  傅关实在是不忍心,轻声道:“别,别说。”
  “但不说你就不陪我了,不说你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不说我今晚又要一个人孤独地待到天明了。”
  “我……”
  傅关想说自己并不是为了目的才来的,但仔细一想,他就是的,他原本就是想近距离切身观察一下BPD患者才来的。
  但经过跟这人的相处,又不是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帮助浪西。
  然而,这些话现在就算出来对方也不会信,只会以为他这是在狡辩。
  闻浪西看着傅关那欲语还休的神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之走到床边,脱掉了自己的浴袍。
  傅关想闭眼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动作太快,他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看到了这人的全身,幸好他穿着内裤,否则自己真该挖个地洞钻进去。
  闻浪西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流畅,肩宽腿长,比例完美,再加上那黝黑的皮肤,特别养眼。
  他不紧不慢地躺在大床的一侧,盖上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傅关。
  “傅哥哥,你躺在离我最远的地方就行,听我说我的第二个秘密,说完了你也不准走,要陪我躺到天明,如果你晚上没睡着,那就白天再睡,我明天给你做饭,行吗?”
  傅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慢慢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离闻浪西很远。
  他之所以现在能躺在闻浪西的床上,究其原因,还是越来越对这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人的过去太苦,他特别心疼,特别同情,但他以前也没有对别人同情到这个地步,现在却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底线,他不敢细想自己对闻浪西的纵容。
  刚想到这儿,便听到大床那头传来一阵轻笑,随即听到那人低哑的声线,“对我真好,那如果让你再往我身边靠靠,愿意照做吗?”
 
 
第八章 
  “”傅关平躺在床上,半晌才道:“别闹,时间不早了,睡吧。”
  “但我还没说呢。”闻浪西低声道。
  傅关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用了……我之所以躺在这儿,是为了陪你,而不是为了听你的过往,知道吗。”
  这句话后,闻浪西便再没说话,安静地背对着傅关,像睡着了般。
  就在傅关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低哑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我还姓过杨,叫杨浪西。”
  傅关睁开眼睛,转头,看着那人的后脑勺,低声道:“我说了,不用……”
  “我想给你说。”闻浪西打断傅关。
  接着又道:“想让你了解我。”
  顿了顿,又轻声问:“愿意听吗?”
  傅关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只说了句,“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
  “嗯。”
  过了有一分钟,闻浪西才重新道:“从派出所回到福利院后,又在里面待了一年,也不知道谁最先说我是杀人犯,最后那些孩子总喜欢整我。”
  “什么死虫子都往我被子里扔,他们挺幼稚,我不怕那些东西。直到我14岁,又被人领走了。”
  闻浪西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这次去到一个好人家,虽然不是很富有,但都很关心我,可自从我去到这个家,家里就变得不顺,爸爸生意赔了本,妈妈又生了病,越过越穷,但他们还是一直给我最好的。”
  听到此处,傅关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闻浪西的后背,定定地望着那人宽厚的肩膀。
  “那两年是我人生中最平静地一段时光,没有争吵与暴力。那年四月份,我16岁生日,下着暴雨,爸爸骑着自行车买蛋糕去了,我和病重的妈妈在家里等,但最后就……就被医院叫去了,到现在,我印象中就只剩下,他……袖子上沾满的奶油,妈妈哭了好久,晕倒在医院,就再……再没醒来。”
  听到这儿,傅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斥着同情,想伸手摸摸他的后背,但因为距离太远,没摸到。
  良久,闻浪西颤抖着叹了一口气,沙哑道:“如果他们当初没领养我,肯定是另一个结局。”
  “是我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向了地狱,是我害了他们,可能我就是死神的喽啰,帮他收命,好的坏的都收,我没有办法反抗他。”
  傅关的眼睛逐渐模糊,竭力放缓自己颤抖的呼吸,闻浪西的自我认知和自我形象发生了变化,或者说这变化只是在这一刻突显了出来,而变化的始端就是他的16岁生日。
  “但我还是太自私,不想待在社会福利院,便又跟着现在的父母来到了这里,他们让我上最好的学校,成绩虽好,但却会一直跟同学打架,太过易怒,想跟同学做朋友,但又不能,我无时无刻不在伤害接近我的朋友。”
  “直到高三,那时突然觉得很累,很想放弃,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主动提了退学。但没想到,回家后的第二天,爸妈就给我请了心理咨询师,接着又请了国外的专家,最后确诊为边缘性人格障碍。”
  “那时我太疲惫了,被确诊后不想再跟任何人说话,那些专家不管说什么,我都张不开嘴,我的嘴被封印住了,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听着这段平静地叙述,傅关的眼睛越来越湿润,为什么同样的世界,同样的年龄,有的人会经历这么多,经历着别人无法想象的苦痛。
  不稳定的人际关系,易怒暴躁的情绪,自我毁坏的模式,扭曲的认知,被人抛弃的恐惧,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抹杀着闻浪西的灵魂,蚕食着他的躯体。
  “但在被确诊的一年后,我遇见了你。”
  “见到你的第一秒,想接近你。”
  “见到你的第二秒,想拥有你。”
  “见到你的第三秒,想跟你活在一起。”
  此时此刻,用言语已经无法去形容傅关的心情,他没想到,自己在这人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我抽那种烟,是因为在还姓杨的时候,问了爸爸一个问题,问他抽的烟多少钱,他笑了笑,将剩下的几根烟放进口袋,对我说是100块。”
  “那时我还很开心地鼓了鼓掌,夸他很厉害。但直到去年,那天太想他,想买跟他一模一样的烟,闻闻他的气息,但跑遍了商场,都没有,打听后才知道,那是只有在小商店才能见到的烟。”
  傅关没忍住,一滴泪落到了枕头上,他难以想象,闻浪西在知道他最爱的一个爸爸抽的是那种烟时的心情。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傅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安慰这个词对闻浪西来说太过空缈,太轻。
  “不用同情我,不用可怜我……慢慢地喜欢我吧。”
  ……
  翌日清晨,傅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昨晚睡得太晚,有些头昏脑胀,看到床单才意识到,这是闻浪西的床。
  立刻转身,床那侧空空如也,那人已经起床了。
  傅关呼出一口气,看着黑色的天花板,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昨晚的那些话。
  昨晚闻浪西自顾自地说完后就睡了,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反正那人躺在床上,之后就再没动过,也没翻过身。
  傅关将被子叠整齐后,回到他的房间洗漱,整理完毕后便下了楼。
  往厨房方向走去,看到了一桌子的食物,这是闻浪西做的早餐。
  而闻浪西就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直到感应到傅关,才转过头,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来吃饭吧傅哥哥,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傅关见到这人,心跳不由得快了快,“早上好。”说完又就近闻了闻食物的味道,“好香,我喜欢。”
  闻浪西轻轻笑了笑,等傅关坐好,面上逐渐严肃了起来。
  傅关注意到了这一神态的变化,便知道这人有话说,便没动筷,跟闻浪西面对面看着彼此。
  闻浪西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昨晚对不起,我不应该锁门,强留你跟我过夜。”
  这人在对着自己忏悔,傅关眼里的温柔又多了一分,轻声道:“没关系,以后不想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来找我,或者让我来找你,都行。”
  这是傅关昨天想到很晚的一个决定,他想对闻浪西好。
  现在不管是同情也好,喜欢也罢,他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必要的时候开导他,平日里就只做这人的朋友,不再刻意观察分析他的病情,不再含有目的地去接近他。
  他准备真心待他。
  接下来也不会想要直接入职,他想继续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去攻读硕士博士学位,等他够格成为一位专业化的精神科医生时,再入职。
  但在提高之前,他想先陪这人一年,他相信自己父亲的能力,一年便可看到成效。
  到那时,闻浪西的病情肯定比现在好很多,那到时候他也可以去专心地求学。
  现在他一门心思都在闻浪西身上,只想看到这人早日好转,这是他现阶段最深的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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