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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蔺航第一次知道唐词这样近地对人笑起来是什么样的，眉眼含了情，眼里含着的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水光，能让蔺航心甘情愿地溺死在里面，并且一辈子也不愿意抽身。
蔺航听见了水声，但心跳声更喧嚣。
喧嚣得盖过了海浪声，盖过了机器转动声，盖过了一切或安静或喧闹的声音。
唐词浅色的唇瓣张合，于是蔺航重新听见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声音。
他说：“张嘴。”
蔺航张嘴了，并且一不小心把唐词的手指也给吃了。
唐词：“……”
作者有话要说： 手指好吃吗舟舟
第18章 就是莽
“诶哟，”杨立青在旁边看得都快笑死了，“就喂个葡萄，你怎么还把人小唐的手给吃进去了呀。”
旁边的摄像也没忍住，手里的镜头晃了两下。
“还愣什么，快吐出来啊你个傻小子！”
蔺航用的是不带半点暧昧的那种生啃，直接在唐词手指上印上了一圈浅浅的牙印，手指抽出来时指尖甚至沾上了一点水渍，配上唐词那张仍旧冷冷清清的脸，就是旁边的摄像老师都看得有点脸红，更别说蔺航了。
因为姿势的原因，两个人靠得前所未有的近。
蔺航甚至鼻端就能触摸到属于唐词的气息，像是某种格外凛冽的香水尾调，清淡又生猛，让蔺航那点企图变得无所遁形。
唐词大概还沉浸在戏里，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插曲而分心。
他脸上的笑很淡，是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的那种漫不经心，愈是冷淡就愈是让人想要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以博得一丝青睐。
镜头还在运转，唐词的表情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目光幽幽从蔺航脸上掠过，长睫垂下时让人不自觉想要窥探底下掩映的波光水色。
就在蔺航的目光落到他脸上的那一刻，唐词忽然勾唇笑了笑，仍旧很淡，但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他手指从蔺航领边掠过，刚好蹭掉了那点水渍，又向上游走，从衣领一路划过喉结，最后如同羽毛一样停留在蔺航唇边。
轻轻一点。
他这模样和平时反差太大，像极了生啖人血的画本精怪，蔺航甚至有种那一点直接隔着胸前的衣服刺破了皮肤的错觉。
心跳如鼓。
他俩这画面和长相性张力太足，旁边的场务小姐姐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后红着脸默默捂住了嘴巴以防自己再次叫出来。
这次葡萄很顺利地就推进去了。
隔得太近了，蔺航不确定唐词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很吵。
蔺航感觉两条腿僵硬得像是被人拿刀锯了下来，舌头发麻，感觉嘴里那颗葡萄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你紧张什么？”唐词忽然开口。
蔺航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台词还是单纯的一句问话，两人这个距离他有些不敢抬眼对上唐词的眼睛。
“忘词了。”蔺航咬着葡萄含糊道。
沈川适时打断：“既然小蔺导忘词了，那这场表演就到此为止吧，感谢两位嘉宾带来的精彩表演。”
沈川的话刚说完，腿上一轻，唐词神色如常地起身，目光不知道有没有落在蔺航身上，嗓音清清淡淡的：“冒犯了。”
唐词一起身蔺航立马就恢复正常了，腿也不僵了舌头也不麻了，听见沈川这几句话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语调懒懒的：“你文艺晚会致辞呢。”
沈川：“……”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大概是怕这俩人搭完戏尴尬，杨立青捧场得很，立马一顿暴风狂夸：“你俩搭这戏可以啊，多有张力。”
“我一个大龄已婚男人看了都脸红，这得是演得多好啊……”
康盛附和：“是啊，老杨脸上这色都能看出脸红，你俩确实不容易。”
杨立青立马“啧”了声：“夸人就好好夸人，别顺势拉踩啊你个老东西！”
沈川当属心情最好的，一脸笑地去看原片，心想第一期节目的爆点有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拍摄，一群人早早就散了，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为明天养足精神。
唐词一直感觉身上还残留着晚上做饭时的油烟味，因此回房间后是第一个进的浴室洗澡。
他出来时蔺航正半蹲在地上从拉开的行李箱里面拿衣服，背对着自己的肩背挺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推开门的一瞬间似乎看见他背部僵直了一瞬。
唐词擦着头发坐到床沿，目光忽然从蔺航被碎发盖住了一小截的耳朵上掠过。
如果他没看错，晚上搭戏的时候蔺航的耳朵貌似红了。
蔺航已经站了起来，抱着衣服走进浴室。
唐词收回目光，默默擦起头发。
蔺航出来的时候唐词已经吹干头发爬进被窝里睡了，蔺航关了房间的灯，只给自己留了床边的一盏小夜灯，戴着平光眼镜坐在床边看书。
他看书时候很安静，呼吸平缓，平光眼镜多少中和了一些五官中的攻击性，单这么坐着看书的时候半点不像个性情乖张的大少爷。
唐词其实有点认床，昨天晚上是因为前一天坐飞机加落地之后录制了一天节目，直接睡死过去了，根本没机会面对认不认床这个问题。
唐词翻到第二个身的时候蔺航出声了：“睡不着吗？”
唐词“嗯”了声，没说自己认床的事：“这儿晚上气温低，有点不习惯。”
蔺航把书放下了一点，关心：“是不是带过来的衣服太薄了，没换成平常在家穿的睡衣。”
“不是，”唐词道，“我在家裸|睡。”
“……”
那边忽然不说话了，唐词睡得无聊，干脆从被子里面探出了头，这回借着蔺航床头那盏亮黄色的灯，目光清清楚楚落在了蔺航耳尖。
红的。
不止耳尖，脸也是红的。
这么大一个男生，还会为这种事脸红真挺不可思议的。
隔了片刻，蔺航眼神游移地看向他，像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带着点磕巴地开口：“啊，……哦。”
唐词眯起眼睛，觉得自己以前对蔺航可能有些误解。
-
隔天门外仍旧被欢天喜地调到节目组拜年频道，锣鼓敲得比前一天早上还响。
太阳东升西落，而节目组则在不做人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从早上到下午跟赶场子似地换了好几个录制地，任务一个接一个，杨立青这把老骨头差点被折腾散架：“沈川你坑我呢，找我来的时候说好的慢综艺呢，你这是想把我折腾死，好提早一步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是吧？”
沈川无奈一笑：“哪能呢，这个游戏玩完就没安排了，这不是至少得安排一点后期剪辑素材嘛，大家积极一点，还有个把小时就结束了。”
唐词点头，给杨立青递了瓶水。
大概是有沈川最后一句话，集中录制结束得很快，大概在下午四点多。
他们来的这个海域和昨天的不是同一片，更大更宽，而且是公共海域，虽然节目组有提前沟通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很多人围在录制地外面看。
其中就有粉丝。
为了避免影响录制，有很多工作人员在现场维持秩序。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一波接一波的声浪差点把旁边的工作人员掀翻。
“蔺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词抬起眼的时候，蔺航正好在海上完成一个直行回转，身后掀起的海浪像是一道小型瀑布，腾地落下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
蔺航伏低身子，坐着摩托艇直接从那道瀑布上莽了过去，身后的海浪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看到一道又一道白色浪潮。
蔺航今天穿了身黑红相间的潜水服，头盔是黑色的，行走在海上特别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海洋杀手。
不过捕捞的显然都是岸上女孩们的芳心。
“靠，太骚了，”苏蕾纳闷，“前面开摩托艇的这么多，怎么就他看起来最骚。”
“你说一小时速成能开得像他一样骚吗？”
“……”唐词想了想，“大概、可以。”
“？？？”苏蕾转过头，一脸‘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的表情，“你停顿了！”
“你可以，加油。”唐词拍拍她的肩，拎着自己的冲浪板走了。
蔺航带着一身水回到岸边的时候苏蕾及时上前递毛巾，并一脸谄媚地表示希望蔺航能在一个小时内教会自己一手出神入化的摩托艇耍帅绝技。
蔺航：“哪种程度的耍帅？”
苏蕾：“嘿嘿嘿就你刚才横穿瀑布再回转那一手吧。”
蔺航：“不教，我懒。”
苏蕾：“……”
蔺航继续沿着沙滩往回走，找了一圈没看见唐词，问了句：“唐词呢？”
“不知道，我刚看他拎着冲浪板走了，估计是去冲浪了吧。”
蔺航忽然回头：“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教，你告诉我唐词刚才站在这里看我开车都说了什么，我教你横穿这片海域。”
又轻飘飘补充：“速成。”
苏蕾：“成交。”
摩托艇只要胆子大就能开，技巧性能玩的东西蔺航讲了一点，太难的也不适合玩，危险系数高，苏蕾听完立马兴冲冲地骑着摩托艇下了水，莽得很。
打发完苏蕾，蔺航站在岸边眯着眼睛看。
唐词去的地方距离岸边大概二十米远，远远的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红色的长板和长板上的人影，在白色的浪花里穿梭。
这会儿大概下午五点多，已经开始涨潮了，浪花开始大起来，但这边海域还算比较平静，因此问题仍不算太大。
“小蔺啊，”康盛喊了他一声，“帮我看一下背，怎么这么痒，是不是今天晒伤了。”
蔺航应了声，朝躺椅那边走过去。
“不是晒伤，”蔺航看了眼，“就是起疹子了。”
“救生员呢，联系到没有，摄影没跟着人吗？！！”沈川脚步匆匆地从旁边走过去，嗓音嘹亮，“找到了那就赶紧过去啊！！多耽搁一秒我们这边能负得起责任吗？！！”
康盛原本在躺椅上趴着，闻言把头抬了起来：“怎么了？”
沈川确定救生员下水后这才转过头来，整个人都焦头烂额的：“苏蕾那摩托艇失灵，直接把唐词撞水里去了，这还好没离岸边太远，那边礁石也多，但就怕有个万一。”
“诶，蔺航你上哪儿去啊？——”
话还没说完，黑色摩托艇已经一路不管不顾地莽进了海上。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冲鸭！！
第19章 舟舟历险记
沈川在后面都看傻眼了，一会儿功夫急得嘴上起了泡：“诶，不是——这祖宗干嘛去啊？”
唐词那边还没消息呢，这下再添个蔺航，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他这半辈子算是白干了。
要不是这会儿岸边离不开他，沈川都想自己往海里一扎直接游过去了。
蔺航心跳飞快，黑色摩托艇在海上莽的速度快得人胆战心惊，一会儿功夫就离岸边有十几米远了。
唐词的单人跟拍摄影就在附近漂着，在等救生员来，小皮艇进了水，差点把摄影器材都泡坏了。
他乍一看到那头标志性的浅金头发一开始还不太敢认，等蔺航开近了把人认出来后这才撩开嗓子大喊起来，喊得嗓子都快劈叉了那辆黑色摩托艇才慢慢调转方向朝这边开过来。
“小蔺导！”
“小蔺导！！！”
蔺航冲过来的速度太猛，激起的水花把这辆可怜的小皮艇冲得又转了一圈，摄影一瞬间甚至疑心蔺航是要把自己撞翻然后同归于尽。
蔺航看起来没什么耐心，停下来后先把他连着那辆小皮艇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发现艇上只有一堆泡了水的摄影设备后一脸想打人的焦躁：“你是唐词的跟拍摄影？他人呢？”
蔺航来得急，连头盔也没戴，此刻一头碎发全被打湿了，撸到脑后，简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看起来摄影的话如果不能让他满意，下一秒就要把人连艇全摁进海里。
摄影平常就怕他，这会儿连说话都有些哆嗦：“我、我也不知道。”
“……”
大概是怕蔺航打人，摄影又急忙补了一句：“刚才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没看清，不过唐老师游泳还挺厉害的，我觉得他应该就在这附近的礁石丛里，我这辆皮艇进不去，沈导让我在这儿等救生员来……”
“谢了。”
蔺航没等摄影说完就转了个方向朝礁石丛那边过去了，喂了摄影一脸的水。
摄影在后面还有点愣愣的，心想蔺航刚才那是跟我道谢了？
唐词落水的地方附近确实有很大一片礁石丛，唐词应该也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才选在这附近玩的。
蔺航把摩托艇停在外面后直接扎进了水里。
这附近的礁石都很陡，没什么可以栖身的平台，蔺航游了一会后皱了皱眉，随便找了一块可供踩脚的礁石，一脚踩了上去，想借着高度俯瞰这片礁石群，看看有没有什么平一点的可供栖身的地方。
刚一站上去，蔺航眉心就是一跳。
这片礁石群不算大，礁石大多呈褐色和深黑色，水流激越，但此刻，离自己不算远的一块礁石后隐约露出了一片白色衣角。
蔺航喉结上下一动，才发现自己这会儿心跳快得不正常，从礁石上下来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
蔺航再次下了水，朝着那块礁石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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