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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疯了。
弹幕疯了。
唐词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微微偏过头，因为是在屏幕面前，还是好声好气地和蔺航说话：“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留歧义。”
蔺航换了个说法：“他同意，我不同意。”
“……”唐词无力地单方面放弃沟通。
话虽如此，蔺航作为一个直播间‘哑巴’，还是需要唐词在中间担当一道沟通的桥梁。
画风一般是这样的：
唐词眼睛看着弹幕，一字一句念出来：“粉丝问你睡前会不会听歌。”
“会。”
“听什么歌？”
蔺航想了想：“动感一点的。”
唐词闻言抬起眸，有些许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动感的歌听完睡得着吗？”
蔺航诚实道：“睡不着。”
唐词：“……”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疯了，睡不着睡前还听什么动感的歌】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化学反应为什么这么好笑鹅鹅鹅鹅】
【是啊，你们觉不觉得蔺爸爸今晚迷之配合，他以前可是看品牌方不爽直接当众怼的……】
【哈哈哈确实，品牌方要是看见这场直播怕不是要回去上吊哈哈哈】
【+1而且今晚破天荒发了自拍，自拍！！！你们细品……】
【还有自我介绍。】
【举报那里也值得细究……】
【姐妹们我站子已经建起来了，低调低调，大家先换一步说话。狗狗祟祟.jpg】
【来了来了】
【我火速冲！！！姐妹们跟上！！】
【嘘】
【大家低调转移，不要张扬不要张扬。】
五分钟后，[词海航行]超话人数已达一百人。
十分钟后，[词海航行]超话人数已达五百人。
唐词看着弹幕上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转移阵地并公然讨论超话名且差点掐起来时，差点维持不住脸上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你老婆。
第10章 打包醉鬼
唐词硬着头皮无视那些开始淫|笑的弹幕，努力挑了几个正经问题来回答。
不过他这边在努力把局面掰回正轨，那边坐着的那个则在努力拖他后腿。
蔺航坐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听他读弹幕，表情神格满满，一点也不像看到了那些弹幕的样子。
——才怪！
蔺航又拿起了鼠标，不过这次他不是举报，蔺航带着满脸高傲、但从眼角眉梢又勉强能用放大镜窥得一丝满意的表情，给一条弹幕点了个赞。
【超话名已经定下来啦，就叫词海航行嘻嘻嘻嘻】
唐词想死。
直播这几个小时唐词都弄不太懂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既要免疫粉丝溢出屏幕的淫|笑，还要提防蔺航时不时的作妖，简直身心俱疲。
时针悄然指向十一点，唐词为今晚的直播做出告别。
弹幕一晚上下来已经磕瘟了，顿时一片哀嚎，就差扯着他的裤脚求他多播一会儿。
唐词笑了笑，又就《仙境》档期多说了几句，算是宣传，为今晚的直播做了个简单的结尾，随后随着一句“晚安”,唐词退出直播间，合上电脑。
直播结束，就到了该算账的时候了。
唐词还没来得及回头质问蔺航“今晚为什么乱说话”，喻蓝已经从旁边过来了，先是为两人这一晚上没暂停的直播嘘寒问暖好一阵，后面又重点对蔺航今晚的慷慨援手表达重点感谢。
她这么一弄，唐词就是要开口算账都不好开口了。
这会儿也挺晚了，唐词估摸着应该不用自己表达出送客的意思，蔺航自己会识相告辞的。
而蔺航也确实微微偏过了头，一幅颇有礼貌的样子，和刚进门以及直播的时候判若两人：“我能要杯水吗？今晚有点渴了。”
把人拉来义务直播这么一晚上，不给杯水确实说不过去。
旁边林飞已经收好了摄影设备，闻言立马殷勤地走到旁边倒好水递过来：“小蔺导今晚辛苦了。”
蔺航今晚显然脾气不错，接过水杯的时候还附赠了一句“谢谢”，差点把林飞吓折寿。
蔺航拿着水杯，今晚这才真正有空稍加打量几眼这间房间。
因为是片场安排的临时房间的缘故，空间不大，个人物品也没有很多，但个人气息非常浓郁，小到茶几上摆着的养生茶壶、用透明花瓶养在床头的绿萝、乃至被主人折成长条的被子，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妥帖。
透着属于唐词的、令靠近的人不由自主感到舒服的气息。
蔺航也没赖着坐多久，一杯水喝完就起身了，唐词把人送到了门口。
蔺航站着的时候显得非常高大，看上去头顶几乎能抵到格外低矮的门框。
“谢谢，”唐词出声，目光往上慢慢对上了蔺航那双墨蓝眼眸，“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还回来。”
蔺航本来想说不用，但唐词欠他一点东西以至于两个人不得不形成牵扯的这种感觉太美好，蔺航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唐词送完蔺航回来，喻蓝脸上的笑还没消褪：“我们这次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她把手机亮给唐词看，词条热度hot赫然是#蔺航唐词第一次合作直播#。
至于之前那个词条，热度已经完全无法相匹敌了，并且在多个抹黑造谣贴下，开始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来水开始辟谣澄清。
“对了，公司刚才联系我了，”喻蓝道，“要我们明天去一趟公司。”
喻蓝说这话时的脸色不大好看。
下午他们孤立无援向公司求助时被拒之门外，现在刚打完翻身仗那边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说是什么事吗？”
喻蓝微微皱眉：“我也不太清楚，你和公司的合约期还有半年，关于续约问题我和公司还没谈拢，总归要小心一些。”
唐词点头。
-
唐词第二天下午还有戏，因此是中午抽空去的公司。
喻蓝正站在公司门口等他，见唐词来了也没说废话，直接领着他往会议室走。
唐词当年大学没毕业就签了白云娱乐，头两年几乎是住在公司，但后来被雪藏后，他踏足公司大楼的次数寥寥无几，上一次来还是公司年会，不能缺席。
正说话间，会议室到了。
会议室里就两个人，坐在正首的是白云娱乐副总孙舟，站在他肩后的是助理莫全。
孙舟虽说只是副总，但白云的大老板平时轻易不露面，基本只有公司的年终晚会或是重要会议上才能见得到人影，平时周旋于公司的各种杂事和公开露面的反而是孙舟，在公司威望很盛，总是笑眯眯的一幅弥勒佛模样，极难对付。
喻蓝首先反应过来，收敛神色叫了一声“孙总”。
唐词没露怯，也跟着打了一声招呼。
孙舟笑笑，招呼了一声：“小唐来了啊，坐吧。”
唐词和喻蓝在会议桌的另一侧坐下，而孙舟和他助理坐在上首，两方微妙地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
还是喻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不知道孙总找我们来是有什么公司的安排？”
“安排谈不上，”孙舟摆摆手，脸上带着笑，“小唐最近势头不错啊。”
喻蓝笑笑：“小打小闹而已，翻不出什么水花，孙总忙着打理公司，不如先说正事，我们也怕耽误了您的时间。”
孙舟也不跟他们兜圈子：“是这样，公司现在手里有一档综艺，主打的是日常生活向综艺，现在还差一个人选，我们筛选了一圈，觉得唐词非常适合这个节目。”
喻蓝心中警惕，带着笑问：“我最近也在留意这方面呢，不知道那档综艺叫什么名字呢？”
孙舟顿了一下才开口，脸上仍是笑眯眯的摸不出底：“《成团生活》。”
喻蓝听完脸色就是一变。
《成团生活》是白云自制的一档团综，而白云除了选秀之外的一切综艺质量简直一塌糊涂，这还没完，团综顾名思义就是给已经成团的成员准备的，唐词一个演员，既不是团员又跟选秀不沾边，去了算是怎么回事？
再者，这档团综据喻蓝所知是为白云娱乐刚刚推出的一个小糊团准备的，糊到网上搜黑料都不一定有显示那种，这不就是又要唐词奶这个团，又要把人推出去顶骂吗？
而且到时综艺播出估计正好是《仙境》档期，正是唐词曝光最强的时候，公司这是打定主意要吸血，连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喻蓝心里骂了公司一百遍，脸色却仍是笑呵呵的：“不知道孙总要给唐词安排一个什么身份去录制呢？”
“助教，”孙舟语重心长，“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助教的身份，不安个特别一点的身份怎么能压得住那群小兔崽子？其实啊，就是开开心心跟着节目组吃吃喝喝两个月，没什么压力的。”
听完这番话，这回是连喻蓝都有些忍不住想骂人了。
明明是身处事件中心的主角，唐词看起来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谢谢孙总，”唐词淡淡一笑，“我会好好考虑的。”
孙舟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了，脸上一点不悦都看不出来，反而和善地笑了笑：“考虑考虑也好，现在还不急，你们这几天可以再好好权衡一下，进组时间大概是一周后，希望你们能尽快给我答复。”
事情说完，唐词和喻蓝起身告别。
会议室的门再度合上后，一直沉默着的莫全忽然出声：“唐词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孙舟看起来倒是不大介意，语气仍旧不紧不慢的：“年轻嘛，做事总是没那么滴水不漏，”
“您就不怕他对公司的决定不满，到时闹出什么事情来？”
孙舟有些不以为然：“不满又怎么样，他合同还捏在公司手里，能翻出什么天来？”
话音刚落又感叹：“可惜唐词这人的心思不在我们公司，合约到了肯定要走的，要不一个他可比乔毓能赚钱多了……”
莫全有些不解：“唐词一个小艺人，能比乔毓赚钱？”
“他是上头得罪人了，这几年公司有意打压冷落他，你看他的戏约停过吗？演的角色不起眼罢了，汪青的剧组他都能混进去，这次又进了蔺航的剧组，这位大少爷有多难伺候圈里那是出了名的……”孙舟缓缓道，“只可惜是个小白眼狼，养不熟的。”
-
出了公司大门刚坐进车里，喻蓝便忍不住大骂了孙舟那老狐狸几句：“他们这是知道你不打算续约，想趁着彻底解约前把你吸干血，来奶他那群糊成锅贴的亲儿子呢！”
唐词脸色平淡地坐着，没开口。
“总之这综艺肯定不能接，接了你就彻底翻不了身了，”喻蓝道，“当初签的条约里也没有强制接受公司的工作这一条，我们先以不变应万变，到时看那边怎么说。”
喻蓝叹了口气：“就怕惹恼了公司，到时在解约上面动手脚，而且你毕竟在这里签过几年，公司真要弄你，防不胜防。”
“大不了鱼死网破。”唐词道，“又不是没有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情绪激昂的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无端像纸片一样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又无端令人心惊肉跳。
这话说完，唐词重新闭上眼，看上去像是要趁去片场的这一段路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喻蓝语塞，这一瞬间顿时想起了唐词以前那些事，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启动车门。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
唐词到剧组的时候刚过两点，休息一段时间后立即投入了下午紧锣密鼓的拍摄。
到了下午的时候，男二的戏份杀青了。
剧组给订了杀青蛋糕，最后一条通过后一群人闹哄哄地把男演员围了起来，片场气氛难得这么热闹。
大概是这段时间整个剧组的神经都太紧绷的缘故，蔺航难得给整个剧组晚上放了假，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战。
众人一边高喊“导演万岁！”一边有人搬了好几箱啤酒进来，打算今晚不醉不归。
——白的红的一律不敢碰，怕明早起不来。
蔺航拍戏时侯板着脸，其他时候倒是和剧组其他人全打成一片，酒醉壮人胆，一群人围上来要灌酒，郑阳在旁边拦着说小蔺导酒量差，不能喝。
摄影指导已经吹了四五瓶，有点大舌头道：“有、有什么不能、喝、喝的，小蔺导你、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弟！！”
蔺航今晚倒也难得没有发脾气，接过啤酒罐喝了一口，总算哄得摄影指导心满意足地回去了，一边走一边喊：“好兄弟呀！！”
谁也没有想到，蔺航醉了。
唐词只听说过一口醉，现实里遇到这还是第一次。
郑阳站在旁边一脸绝望：“我就说了他不能喝的……”
蔺航大着舌头学摄影指导开始喊：“唐词、唐词！好兄弟！！”
旁边原本置身事外的唐词：“……”
蔺航这一喊直接帮唐词喊来了半个片场的目光，唐词只好认命地朝他那边走过去。
“叫我干嘛？”唐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醒着吗你？”
蔺航眯着眼审视了几秒，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手抓住了唐词的手，铁钳一样稳稳握住，语气得意：“逮住你了！”
唐词：“……”
郑阳在旁边一脸的不忍直视，帮着扯了两下没扯开后勉强笑道：“要不麻烦唐老师把小蔺导送回房间去？”
唐词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旁边的蔺航眯着眼继续审视了他几眼后忽然道：“你是唐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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