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察觉到似乎可以继续时,才终于开始下一步动作,缓缓加深那个吻,毫无保留的与之分享自己的信引。
不知到底吻了多久。
只知道随着信引的融合,秦语辞紧皱的眉心正在逐渐舒展,那股好闻的兰香也渐渐恢复成了昔日的模样,温柔又端庄。
再之后,她醒了。
“公主!”林墨然见状顿时惊喜,羞耻又担心的呜咽出声,生理性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淌下,一眼看去可怜兮兮的,“您还好吗?”
话说完,黑暗中的秦语辞似乎尚未回过神来,停顿许久,这才轻轻开了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无力,好似虚脱一般。
缓声问她:“本宫方才怎么了?”
林墨然如实回答,声音磕磕巴巴的:“您似是做了不好的梦,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劲,墨然实在担心……”
做了不好的梦。
是吗,原来又做噩梦了啊。
话音一落,秦语辞应声抬起了眼,察觉到眼前的人一直在抖,随之缓缓起身,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不想眼前的人害怕,便努力重定心神,强迫自己快速恢复到昔日的状态,这才轻声道了句:“本宫没事,不过一个噩梦而已,不必挂怀,片刻便忘了。”
“就比如现在,本宫便已然不记得了,只记得在最后一刻,似乎看到了墨然的身影,再之后一切都明亮起来,无论何人,也无论何物,全都看不到了。”
她道,声音很低也很轻,似是在安慰怀里的人,也好似在宽慰自己:“只记得墨然,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
“只有你。”
第三十章
有关那个噩梦, 秦语辞不愿说,林墨然也就没去问,只在心底有个含糊的猜测。
原书中曾经提到过, 秦语辞和萧皇后的关系不太好, 但只寥寥几句, 并没多做笔墨,所以林墨然也就并未将其想的太过复杂。
但如今从她梦中的呓语看来,好像却并不尽然,这其中或许还藏着许多秘密。
只是现在,到底尚不可知。
“……”
“公主,喝碗安神汤再睡吧。”实在担心她的状态,林墨然随之起了身, 借着月光推开了寝宫的门,快步来到小厨房,热了碗汤药给她。
小心翼翼的端出来, 路过倚梅园的时候, 眼一瞥,竟发现有几枝梅花随着这场大雪的到来缓缓的绽开了, 一朵朵粉扑扑的小花点缀在枝头, 好看非常,稍稍吸气便能嗅到缕缕幽香,当真叫人心情很好。
若是拿给秦语辞看, 她应当会开心些的吧。
这样想着, 林墨然终究还是走近了些,悄悄折上一枝藏在衣袖中, 这才继续端着药往回赶。
直至现在。
“本宫不想喝。”秦语辞应声看向她手里的药, 轻轻摇了下头缓声道, “墨然放在案上便可。”
“公主还是喝了吧。”林墨然闻言眨了眨眼,语气十分真诚,“奴婢才温好的,放太久便又会凉了。”
话音一落,继续将手中那碗黑黢黢的药又往前递了递。
这碗安神汤,据说是御医们最新研制出的新药方,添加了更多对身体有益的药材,药效甚佳,顷刻之间便可见效,确保一夜安眠。
但只一点,这药实在是苦。
秦语辞向来身体不好,平日汤药喝了不少,可饶是这样在面对这碗安神汤时也还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眼底的嫌弃与不耐十分明显。
平日可没见她这般。
林墨然回忆了一下,记起每次秦语辞喝的都很痛快,就像没有味觉似的,丝毫感知不到一丝苦味。
怎么如今门一关,倒莫名小孩子气起来。
于是便只得开口哄她,杏眼一弯露出抹乖巧的笑意:“公主喝过药后,墨然给您变个戏法怎么样?”
“戏法?”话音一落,秦语辞轻轻勾起唇来笑了,“本宫怎么不知墨然竟还有这般技艺?”
林墨然也跟着她一块笑,声音听起来比蜜饯似乎都要甜:“您喝过药便知道啦。”
听起来似乎不错。
似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花招,秦语辞这次终于没再拒绝,端起药痛快喝掉,随之看向她的脸,好看的眉尖轻轻向上挑了挑,意为——
开始你的表演。
“公主请看。”林墨然嘻嘻一笑,缓缓将那枝梅花从衣袖中抽了出来,“好看吗?”
至此,再也没了下文。
半晌,秦语辞抬眸看向她的眼睛,总算反应过来这便是所谓的戏法,不由嗤笑:“之后呢?”
林墨然摇摇头,一脸真诚:“没啦。”
当真是个小骗子,一枝梅花换她喝了一碗苦药,实在不值。
秦语辞缓缓叹了口气,本想开口罚她多做些课业,但被她这么一闹,心底的那阵不安确实消散了不少,于是最终还是作罢,启唇道了句:“若如此,这样的戏法本宫也会。”
“甚至,还能变个更好看的。”
语毕,随手从那枝桃花上取下一朵,勾唇别在了林墨然的头上,粉嫩嫩的花朵配上白皙可爱的脸庞,确实极为好看。
但若真的对比起来,却还是林墨然更胜一筹,当真配得上这四个字:人比花娇。
于是她笑起来,当是要回喝了那碗苦药的报酬,知晓她不好意思,却还是启唇轻笑着反问她。
“这样的戏法,墨然以为如何?”
没想到反被秦语辞套路了。
林墨然闻言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头顶,在触碰到花瓣的时候,莫名觉得上面似是沾了秦语辞的热度,好似被灼了一下似的,连忙飞速收回手。
小嘴一张,下意识的吐出几句彩虹屁:“公主实在厉害,奴婢见识短浅,这样的戏法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可谓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小嘴叭叭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但秦语辞却并不觉得讨厌,垂眸耐心的听她讲了许久,直到她再无话可说时才终于缓声开了口,只几个字:“上来安寝。”
语气淡然的好似叫她吃饭一般。
嗐,你开心就好。
林墨然闻言连忙应了个喏字,乖巧爬回床上躺下,抬手帮秦语辞盖好被子,害怕她还会做噩梦,于是便强忍着困意偷偷观察了她好一会儿。
许久才总算睡着。
一夜很快过去,转眼复日。
秦语辞最近似乎有什么事,前不久才见过皇帝,今日竟又去了,甚至好久都没回来。
既如此,倒也给了林墨然不少空闲时间可以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就比如……藏好那本不怎么健康的书。
说来她简直要害怕死了。
秦语辞这几日一直同她在一起,林墨然整天都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想做什么都不容易,虽说那书藏在衣服底下轻易不会被发现,但终究还是不怎么保险。
得拿回自己的住所才安心。
这样想着,林墨然做贼心虚般的一路溜回住所,打开自己的某一个包裹,悄咪咪的塞了进去,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顺便也检查了一下其他的东西。
这里面装着的可都是她的宝贝,比如秦语辞专门为她寻来的玉佩,那次围猎后皇帝给的奖赏,就连月钱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也都在里面装着。
林墨然每每打开都会觉得自己十分富有,仔细数过检查过,这才放心收起,继续去做别的事。
转眼就到了午后,秦语辞终于回来了。
林墨然当时正在修剪梅花,见她出现,连忙上前迎接,抬眸观她的神态,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眼底似是装着些许的疲惫。
正准备问,却见秦语辞忽然轻轻勾起了抹笑。
这会儿阳光正好,光线顺着天边洒下,照亮周围尚未融化的积雪,也照亮秦语辞的眼底,抬眼看去,里面似是倒映着一片亮晶晶的光芒。
好看的叫人失神。
林墨然顿了顿,原本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没等说,便听眼前的秦语辞突然开了口。
声音很轻,好似说悄悄话一般的同她讲:“墨然想不想看看真正的戏法?”
话音一落,林墨然应声反问:“真正的戏法?”
“是啊。”秦语辞轻轻点了点下头,“本宫早就听闻在遥城似乎有一戏法班子,技艺非常了得,看过的人无一不为之惊叹。”
“恰好本宫近来有些事需要外出,而途中,也碰巧会经过遥城。”她笑笑,抬眸看向林墨然的眼睛,“墨然是否要随本宫同去?”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带她出宫。
林墨然闻言一愣,自从她穿来后就一直被困在宫里,还尚未见识过宫外的样子,如今一听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生怕秦语辞反悔,连忙点头应道:“我去!”
当真开心的不行,眼底瞬间便亮了。
早就猜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此时见到,却还是叫人跟着一同愉悦,秦语辞眉目间的笑意不免更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便去收拾行囊。”
“只带些必须之物便可。”
“喏!”
话说完,面前的人便像只小鸟似的,转瞬便兴高采烈的飞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人很快在约定地点集合,马车早已提前备好,此次出行秦语辞并未带太多人,架势也并不十分雍容华贵。
而再反观秦语辞身上的那身衣服则更是,比平时还要淡雅,梳妆也一切从简,不像公主应有的样子,倒只像个寻常的富家小姐。
但却依旧美丽清雅,叫人为之侧目。
林墨然眨眨眼,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小心翼翼的和秦语辞一同上了马车,一直强忍着,直到马车驶起后才终于轻声开了口。
很小声很小声的问了秦语辞一句:“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话说完,秦语辞随之道:“办事。”
说了等同于没说。
林墨然闻言顿了顿,知道她不想告诉自己,也就没执意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公主外出这事,圣上知道吗?”
当真谨慎的不行,恨不得要将所有疑虑一一盘问了。
秦语辞闻言有些想笑,随之启唇逗她,声音压的很低:“墨然眼下已经上了车,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妥,如今后悔也已然晚了。”
听这语气,好似两人要去干什么违法的事一样。
林墨然被她梗了一下,好半晌才缓过来,随之真诚道:“墨然不后悔同公主一起外出,只是随口问问,并无他意。”
“既然公主不愿意说,必定有您的道理,奴婢不问便是。”
最擅长的便是吹她的彩虹屁和随时随刻表明忠心。
秦语辞到底还是被她逗笑了:“墨然当真不在意?”
林墨然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在意!”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在乎这些,甚至还抬手将纱帘掀起一个小角,假装偷偷看风景。
骄纵惯了,最近还学会了欲擒故纵这一招。
但秦语辞却偏偏吃她这一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最终折中道:“有些事在马车中不方便讲,若墨然想听,本宫晚些讲给你。”
语气里盛满了温柔,比阳光温暖,比清泉细腻。
听的林墨然莫名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红的点点头小声呢喃知道了。
生怕秦语辞看出什么,话才说完便又一次转过了脸,叫她随自己一同看窗外的风景,落日,彩霞,田野,房屋……许是心情好,甚至觉得微风在此时都有了形状,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悦目的轮廓。
但她不知道的是,秦语辞看的并不是风景,而是她,只知道开口同身后的人分享:“公主您看,多漂亮呀。”
“的确。”秦语辞应声点头,眼眸轻弯。
“当真好看极了。”
“……”
马车行的很快,在夕阳完全落下之前到达了遥城。
夜间行路不便且危险,中途稍作休息才是明智之举,几人在一家尚且不错的客栈歇下了脚,一番收整完毕时间竟还有充裕。
据说戏法要晚间才会开始,与其等着不如做些其他事,秦语辞同林墨然才出客栈,打眼一扫,突然见附近有个摊贩。
与街上其余人不同,他卖的既不是吃食也不是物件,面前不过只摆了几副纸笔,旁边置了张一人高的架子,上面挂了不少画作。
看样式,好像出自不同人之手,但整体都很好看,忍不住叫人驻足。
林墨然侧目看向秦语辞,在得到她的允许后随之上前几步,站在案前同那人道:“阿伯,这是做什么呀?”
话音一落,那人应声抬起了头,观她衣着光鲜,便连忙推荐:“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试试画像?”
他道,笑的十分真诚:“只几文钱便可,若是画的好还能同我换些物什……”
语毕,指了指自己一旁的小篮,里面放了一堆荷包,虽然比起宫里的着实简陋,但胜在颜色鲜艳,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
听起来倒也挺好玩的样子。
林墨然在上学时其实曾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虽然不精,但也勉强算得上好看,一时有些手痒,正打算点头答应。
但话还没说出口,身后便响起了秦语辞的声音:“墨然想画?”
“碰巧本宫也想,不如我们彼此互绘,比试一番?”
好家伙,这哪比得过。
秦语辞十项全能她是了解的,林墨然闻言已经认定自己输了,但还是想玩,终究点头答应下来,从小贩那里拿了纸笔,坐在案边全神贯注的画起了秦语辞的模样。
实在认真。
可反观秦语辞,却像真的只是玩玩一般,动作飞快,顷刻之间便已画完。
这么快?
林墨然一时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仔细细的画完,拿给小贩去看,果真收到了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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