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去捡,钥匙却被另一个人抢先捡了起来。
他直起身,低头看着那熟悉的发旋儿,淡淡的葡萄柚香气,脑袋又开始痛了。
“你……”
郁风晚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钥匙插入锁孔,把门打开了。
他被扶了进去。
说“扶”其实有些客气了,郁风晚的动作挺粗暴的,感觉是一直在压抑着怒气,抓着他的裤腰,几乎是把他“掼”到了床上。
他摔在松软的白色大床上。
意识模糊不清,但还是挣扎道:“你可以……”
“出去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床铺又是向下一陷。
郁风晚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坐在他腰上,将他逼到了床头。
周一航懵了。
郁风晚抬起手腕,开始慢条斯理,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脱衣服。
先脱掉的是窦家的工作服,那是一件黑色的套衫,隐隐有消毒水的气味,左胸口处有窦家的牡丹家徽。
然后是里面的白色衬衫。
他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锁骨,胸口,然后是小腹。
小腹处有一个枯叶形状的胎记,浅红色的,有种病态而卓绝的美。
裤链拉下的声音很性感,因为郁风晚一边拉一边挺直了背脊,肢体柔韧,腰线诱人,如同一只弹跳的浅水鱼,等待着被人大快朵颐。
然后郁风晚扯下周一航的领带,把他的衣服也扒了,露出里面小麦色的精壮肉体。
周一航努力往后缩着,然而都是徒劳,他身后就是硬邦邦的床头和墙壁。
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向后缩”其实也只是心理上的自我命令,身体并没有任何要听从大脑指令的意思。
郁风晚俯下身体来,面无表情地逼近他的脸,如同一个即将挥舞屠刀的刽子手。
周一航“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然后,郁风晚在他嘴唇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柔软的,略带湿意的嘴唇。
如同被蒲公英抚过嘴唇,很轻的一下吻,却美好得让人动弹不得。
周一航的脑袋瞬间宕机了。
大脑过热,烧死了主机板和显示屏和所有零件,SOS。
后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这一夜的月色很美,窗户没有关紧,树叶的沙沙声透过缝隙溜进来,被房间里持续一整夜的,此起彼伏的呻吟声盖过了。
周一航第二天醒来,看着身边满身红痕的漂亮男人,彻底失语了。
又是“你你你你你”了半天。
郁风晚被他吵醒,却并没有任何尴尬难堪的表情。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平淡地道:“怎么样,插/进我身体里的感觉如何,深度和温度,熟悉吗?”
周一航被他的孟浪惊到,结巴得舌头打结。
“反正我很熟悉,”他这样说道,“你的,大小和长度。”
周一航不结巴了。
因为他彻底说不会话了。
他还在兀自发愣,郁风晚已经面无表情地穿好了衣服。
仔细看会发现,他穿裤子的时候腿有些打颤,嫩白的大腿内侧布满咬痕。
门外忽然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周一航还没来得及反应,郁风晚已经很顺便地去开了门。
他的领口敞着,锁骨上的红色吻痕清晰可见。
门开了。
是窦海棠。
窦海棠手上拿着一袋果蔬干,边嚼边抱怨:“干嘛,一大早打电话喊我来……”
话没说完,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傻眼了。
一袋果蔬干掉在地上,哗啦啦撒了一地。
“我心想着,这样解决效率高一点,所以就打电话把窦小姐喊来了,”郁风晚看着窦海棠道,“如你所见,我们睡过了,现在你们可以解除婚约了。”
窦海棠的表情很意外,但竟然没有很多恼火的表情,而是立刻询问地看向了周一航。
周一航把头埋进手心里,搓了搓脸,苦笑道:“我说我是被强迫的,你信吗。”
窦海棠第一反应:“原来你是在下面那个啊?”
周一航:“……”
周一航:“这不重要。”
窦海棠回过神,咳了咳嗓子,仍然试图把局面掰回来:“这个,如果是酒后的意外,啊,这个……”
“别演了,挺拙劣的,”郁风晚道,“待在窦家的这些天,我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聊过了,他们告诉我,周一航是半年前被带回家来的,刚来的时候还有些跛,需要时常被壁炉烘着。被叫了‘周先生’,也经常反应不过来,后来被叫多了才渐渐有反应。”
窦海棠尴尬地闭了嘴。
郁风晚转向周一航,冷淡道:“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下剩下的问题吧。陈岸,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说了不虐的,你们竟然不信我,哼。
第110章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一年前,窦海棠在海边度假,乘快艇时发现了一个抱着木板漂浮在海上的男人。
那时男人已经意识模糊,手上也脱了力,海水淹没了口鼻。
窦海棠赶紧让人把他拉了上来。
男人身上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窦海棠瞧他皮肤黑了点,样貌还算端正,便动了心思,悄悄将他安置在医院里。
男人醒来后,礼貌地致谢,自我介绍说叫陈岸,问可不可以借一下手机。
被冯达旦的手下扔下海之前,他们的手机就都被泡水了,防止被定位到,所以他现在不知道郁风晚在哪里,也没办法联系到。
窦海棠随口搪塞:“我没带手机,你好好休息。”
医生说,陈岸的胳膊和腿都有旧伤,在海水里泡得太久,导致旧疾复发,有瘫痪的风险。
窦海棠就拿着诊断报告,直接去找了陈岸,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要么签字,和我结婚。婚后我不会碰你,每个月还会给你钱,你也别来烦我;
要么你也可以不签字,我重新把你扔回海里。”
陈岸的表情非常诡异,仿佛看到了一只蜥蜴在跳肚皮舞:“为什么?”
窦海棠:“因为我不想结婚,我爸妈逼着我结。”
陈岸嘴角抽搐:“你在和我做交易?”
窦海棠坦荡道:“不,我在威胁你。”
陈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想要任何报酬,我都可以付给你,但是你要先让我联系我的助理。”
窦海棠:“没兴趣知道。反正快瘫痪节肢的不是我,我又不急。”
陈岸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为什么非得是我?应该有很多人愿意配合你演戏。”
“知道吗,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清清楚楚地表达对我的厌恶,”窦海棠眨眼道,“太多人向我献殷勤了。我要找的就是讨厌我的人,这样婚后才不会来烦我。”
她在他身边安排了许许多多的佣人,其实就是监视他的,防止他和外界联系。
陈岸一直没松口。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窦海棠用各种方法恐吓他,无意中提到了一个西欧的雇佣兵组织。
她吓唬他:“知道赫利俄斯之眼吗?一般人可接触不到,有钱也办不到,这是需要人脉的。我闺蜜去过他们基地,这组织里的人可都是老雇佣兵了,折磨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新闻上一惊一乍说欧美新兵被炮弹塞肛门,这放在赫利俄斯都不够看的。”
陈岸闭目养神。
窦海棠绘声绘色地描述:“据说啊,赫利俄斯的成员后腰都有个太阳形状的刺青,因为进入组织的时候向太阳神赫利俄斯宣誓了。谁要是背叛组织,就被其他人用燃火的箭矢乱箭射死……”
陈岸猛地睁开了眼睛。
窦海棠吓了一跳,以为他忍无可忍要打人,立刻向门口飞奔而去。
保镖们冲了上来,挡在窦海棠面前。
陈岸急切地问她:“你能联系上他们?”
窦海棠莫名其妙:“干嘛,你想被炮弹塞肛门啊。”
陈岸思索片刻,道: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但是,你必须帮我联系到那个什么……赫利俄斯之眼。”
雇佣兵,后腰,太阳形状的刺青……
和冯达旦雇的那些雇佣兵一模一样。
很可能就是同一个组织。
如果能摸到那个组织的老巢……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八年前那个参与案件的人了。
“事情就是这样,”陈岸小声道:“我们就……签订了合同。”
他和窦海棠签合同的时候,隐去了案件相关的事情,只说想联系一下那个雇佣兵组织,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想委托。
郁风晚面无表情。
虽然是没什么表情,但是陈岸敏锐地发现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陈岸立刻打蛇上棍,腆着脸道:“心疼我啊?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郁风晚别过脸,冷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陈岸转着圈凑到他跟前,后面要是有根尾巴都能摇起来了:“哪只眼睛都看到了,嘿嘿,我腿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开始瘸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好了。倒是你哦,这一年里有没有想我?我跟你说,我可是……”
窦海棠忍无可忍:“有完没完!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活人呢。”
陈岸仿佛才注意到她,随便地转了下头:“啊,原来你还没走吗?”
窦海棠:“……”
她爆发道:“我们签了合同的!现在你违反合同!还他妈在老娘面前秀恩爱!”
陈岸:“情到深处了,不好意思啊。”
窦海棠叉腰:“这就完了?我们当初是订了合同条款的,现在你违约,要赔偿!”
郁风晚突然插话道:“多少钱。”
因为他刚才一直没说话,窦海棠愣了一下。
郁风晚:“多少钱,现在就付。”
陈岸感动坏了。
小晚嘴硬归嘴硬,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这就开始心疼老公,主动出击了!
窦海棠冷笑:“你确定?——我告诉你,当初的合同条件是,他要是敢违约,直接赔给我一条腿,当初差点废掉的那条腿。”
郁风晚微微一愣。
然后他慢慢地转头看向陈岸,用一种带着寒意的眼神看着他道:“……你真的签了?”
陈岸舔了下嘴唇,突然感觉喉咙有点紧:
“……嗯。”
“我当时想着,情况比较紧急……就签了。”
“因为这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事,”他想了想,补充道,“比我一条腿重要多了。”
这也是他同意签合同的最重要的原因。
证据一天找不到,案件一天不破,郁风晚就永远活在阴影中。
他曾经目睹过他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又亲眼看着他的幸福被毁掉。
所以他愿意付出所有高昂的代价,帮他从阴霾中走出来。
郁风晚却拧起眉头来,恼火地瞪着他。
陈岸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说得不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这一年里,我没有背叛过你,一次都没有,晚上睡觉都把门窗锁得紧紧的……对了,上次你看到我们在房间里待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做给窦老太爷看的。窦海棠她妈觉得女孩子结婚前还是要和男人保持距离,但是窦老太爷眼睛很毒,一开始就起了疑心,几次三番试探我。为了演戏演全套,我们就假装夜里私会,其实打了一夜的斗地主……”
窦海棠怒道:“还有脸说!赢了老娘五千多块钱!”
陈岸:“哦。”
窦海棠:“别转移话题,说赔偿的事儿呢。”
陈岸无所谓道:“那就给你呗,要左腿还是右腿?”
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菜市场买猪肉,摊主问,要排骨还是五花肉?
窦海棠本来气势汹汹的,这下子反而一愣。
陈岸又低下头,笑眯眯看着郁风晚道:“我要成了只有一条腿的瘸子,你还要不要我啊?”
郁风晚还是拧眉看着他。
“要得要,不要也得要,”陈岸自言自语道,“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上电视台哭去,说你过河拆桥,到时候残联都得……”
郁风晚突然打断道:“我从来没觉得那些比你重要。”
“……都得给我讨公道。”陈岸说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时心头一热,几乎结巴起来,“你……”
他向他看去,郁风晚却逃开了,故意把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这是,是害羞了吧,陈岸心脏跳得有些快,心想,脖子红了一大片,脸颊也由冷白变成了好看的淡粉,耳垂也红了。
时隔一年未见,郁风晚除了头发短了一点,其他没什么变化。
就是气势好像……更强了点。
陈岸想起昨晚他强势地扯下他的领带的样子,主动跨坐到他身上的样子,倔强又冷淡地俯身下来施舍亲吻的样子,咬着他的肩头,生涩地上下动作的样子……
竟然褪去了不少“容斯言”的影子,变得更像“郁风晚”了。
陈岸有所触动,心中愈发感慨,一个劲儿围着郁风晚转,眼里根本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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