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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朝晖沉默了几秒：“那你……也见到二殿下了？”
“见到了，”颜衡也拖了张椅子坐下来，“二殿下还问起您的身体，我说您旧伤复发，去不了。”
“就这样？”
“就这样。”
颜朝晖松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陆家的人，你和他们少来往。”
颜衡冷笑：“这话您跟二叔说去，他心心念念想把颜霖送进元帅府，您不说他，倒是先教训起我来了？”
颜朝晖皱眉：“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颜衡挑眉，“颜霖是Omega，我是Beta。我的入校成绩高他不少名，我是不配还是怎么的？”
“你……”颜朝晖说不过他，更清楚颜衡的性格，眼神阴晴不定地变幻着，最终还是率先退让了半步，“就算必须和元帅府的人有来往，也别跟陆家少爷有牵扯。”
颜衡脸色微微一变。陆星泽？
“小颜，”颜朝晖不想太逼他，语重心长地劝说，“你是一个Beta，陆家少爷是3S精神力Alpha，就算你上回侥幸赢过他，下次也未必能打赢他。”
“爸，陆星泽他是Omega。”颜衡觉得颜朝晖可能是糊涂了，竟然把陆星泽记成了Alpha。他到现在还能闻到陆星泽的Omega信息素呢。
“他……”颜朝晖动了动嘴唇，终归还是没把话说完。
“就算我们当初不知道他身份，”颜衡白了他一眼，“那时又没亏待他。我看陆焕元帅也没怪我们的意思。”
颜衡不知道颜朝晖为什么会认为一个Omega有能力揍他，但还是假装听进去了：“行了，我们现在就是同学，我跟他也没什么来往。”
颜朝晖这才稍稍安心，拍拍颜衡的肩膀，又记起了别的事：“你叔叔明天准备带颜霖拜访裴洛斯公爵，你也跟着去吧。”
“我没空。”一提到这个，颜衡就心中不痛快，身子往后一仰，一副爱谁谁的态度。
颜朝晖不禁皱眉：“你弟弟他难得来一趟……”
“我明天回军校，没空出门帮他推销。”颜衡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礼服，转身出了书房。
“少爷。”程管家朝他行礼。
“这身礼服不错。”颜衡笑得张扬。
程管家看向书房的方向，叹气：“少爷您也别太责怪将军。将军只是担心少爷，当年将军在围剿南十字星的任务里失去了夫人，这些年才会对少爷严加管教。”
颜衡也听说过南十字星这个组织。最初是邵凌上将统领的军团，后来军团因为某种原因内部瓦解，剩下的一部分人成为了王室的近卫队，最终被王室解散。但这些都只是王室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南十字星从没有真正消失过。
而颜朝晖正是当年围剿南十字星组织的负责人之一。
那次的任务，在帝国军部被称之为“十字行动”。颜朝晖在执行任务时，左肩被一颗子弹穿过，是最早退出行动的负责人之一。
此后十多年，颜家与王室间的联络少之又少，仅有少数的正式宴会会出席。因此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王室的成员接触过，当年“十字行动”的其他负责人也很少与颜家有来往。
“嗯。”颜衡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书房的门半掩着，程管家象征性敲了下门，推门进去：“将军。”
“嗯。”颜朝晖低低应了一声。
“将军和少爷又吵架了？”
颜朝晖没有出声，眼神却暗淡下来。
程管家微笑：“虽然当年陆少爷差点刺激少爷分化成Omega，但早就及时止损。如今少爷已经过了分化期，这些年来也都按时打针，应该不会再有问题。”
颜朝晖自嘲般低下头：“你说得也是。只是我总不免担心……”
他顿了顿，眼底多了一抹黯淡色：“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离开审判者，这些年来与其他人几乎断绝关系，就是不希望小颜卷入王室纷争。”
“您的用心，少爷将来总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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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衡回房换掉礼服后，从衣柜里找出一个太阳形状的挂件。
十岁那年，他在无人区等了一天一夜，是陆星泽第一个找到的他。
于是在陆星泽生日当天，他才送了这个星星挂件。
但后来，陆星泽为了避免在无人区失联的事情再次发生，也回送了一个给他。
刚开始随便选了个爱心的形状。
对此，颜衡十分抗拒。哪有Alpha会配爱心挂件的。
陆星泽这才换成了太阳。
那时的陆星泽，眼神异常温柔，他将同款的太阳送给颜衡，在心底想的是：那是他生命里的骄阳，所以，要做他夜里的星光。
但颜衡仅仅是愣了一下，脸就红了。心想，这个Omega可真放得开。
太阳和星星放一起，不就是日陆星泽吗？
第22章 勇猛
颜衡把太阳挂件收进军服，忽然看见终端闪过一条未读信息。
陆星泽：「到家了吗？」
颜衡在屏幕上输入了几个字，脑中忽然浮现刚刚颜朝晖嘱咐他的话，手指停在发送按钮上，迟迟没有动作。
紧接着，他看到陆星泽又一条消息发过来：「哪天回校？入冬那几天要降温，有可能会下雨。」
回完消息后，颜衡放下终端，下意识去看窗外。
浩瀚夜空中，星星遥远地悬挂在天边，闪烁的光芒却跨越了几万光年，艰难抵达帝星，变成触手可及的存在。
比灯光明亮，比火焰炽热。
颜衡重新低下头，点了发送键，又多回了一句：「明天回。」
管他呢。
回两条消息还能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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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泽一直到凌晨才离开王宫。
回到元帅府时，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回来了？”陆焕看向他，眉头微微蹙起，“陛下都说了些什么？”
“无非是警告我，不要介入南十字星的事，”陆星泽顿了顿，“不过，相信他已经猜到黎清和南十字星私下有联络。”
陆焕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看来陛下终归还是对你留了一面。南十字星是陛下的底线，这次我们有意触怒陛下，也是情非得已。”
陆星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要陛下对黎清产生怀疑，这一步，我们走得就不亏。”
陆焕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身为陆星泽从小到大的养父兼老师，陆焕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将帝国权限最高的晶卡交到元帅府这么多年，且迟迟没有立太子，无非就是在等陆星泽。
王室成员一直以来被禁止接触南十字星组织的存在，陆星泽这次有意暴露与南十字星的冲突，才会触怒陛下，让他一怒之下立黎清为太子。
过了一会儿，陆焕问他：“陛下有没有说，会怎么处置你？”
“无非收回继承人晶卡，”陆星泽唇边弧度深了几分，声音泛着冷意，“既然黎清处心积虑想得到那张晶卡，我就送他一个惊喜。”
陆焕眉头微蹙，却没有觉得意外：“……辛苦你了。如今陛下对你不满，黎清成为太子后，必定会派人赶尽杀绝。”
陆星泽很平静：“也是时候让他们放松警惕了。”
陆焕相信陆星泽有自己的分寸，转移话题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军校？”
这句话问出之后，陆焕罕见地在陆星泽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迟疑。
“明天。”陆星泽说完，忽然一怔。脑中闪过颜衡最后那条消息，手指不由自主扣紧。
陆焕没有多说：“好，自己小心。”
第二天一早，陆星泽就离开了元帅府。
从元帅府到第一军校有不少捷径，他却偏选择了最偏僻的一条。
脚步声混在风声里，几乎微不可闻，像是无数根隐匿起来的刺。
鱼果然上钩了。
他眸色微沉，无形之中加快了步伐。
对方人数在七个以上，比他想象中要少。但，比他想象中来得要早。
从对方施压的距离和方位来看，显然是有意将自己引导向教学楼和训练基地的方向。
看来即使解决不了自己，这些人也要试探晶卡的真伪——只因为那张晶卡，能够破解南十字星组织内的重要密码。
看来南十字星很可能在军校各处都设置了和宿舍楼一样的陷阱。只要将他逼入陷阱，那张晶卡就会是他唯一的生机。
不等他多想，一道粒子枪已经对准他的方向，急速射出！
陆星泽避得从容，同时那一道粒子枪的光芒判断出潜伏者的方位，反向射出一颗子弹，借着甬道反弹的力量，瞬间打穿其中一人的手臂。
在对方几人的子弹同时汇集向某个点时，陆星泽翻身滚入了围墙，动作快得像刀锋闪过。
原本安静的巷子传出沙沙的声响，离开的路被几人围堵住。
“陆少爷……啧，不对，应该是三殿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对不住了。”
“拿不到你的命，我们实在不好回去交差。”
银色的针管状子弹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一百米内的距离，对于中远射程的枪来说，几乎是一个死亡距离。
大脑迅速计算着动态距离，意图在这些人动手之前找到一个最优的射击点。
九十五，九十三，八十七……
然而子弹还没来得及离开枪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们这些人活腻了？”
“什么人？！”为首的男人猛地回头，看见颜衡穿着军服倚靠在巷子口，手里把玩着一支枪。
“陆星泽是我的人，”颜衡冷笑，将枪对准了为首的男人，“想动他，问过我没有？”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忽然冒出来另一个人。
但是下一秒，子弹席卷气流的声音埋入空气中。
“小心！”陆星泽猛地察觉到什么，快步冲上去，带颜衡躲过了那一枪。
脊背重重撞上墙壁，陆星泽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硬是在颜衡面前将喉咙间那口血压了回去。
那个瞬间，颜衡似乎听到了陆星泽身上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你……”其中一人脸色微微一变，像是认出了什么，低声，“先走！”
最佳射击距离。
陆星泽强压下胸口那阵不适，以最快的速度上膛，三发子弹从枪□□出，精准地命中几人的脑颅。
颜衡完全懵了，收起手里的枪：“草，你来真的？”
虽然刚刚那几人的确不怀好意，但在军校随便开枪，就不怕被处分？
“那是溶解枪，不会要他们的命。”陆星泽淡淡说，眼神如寒潭般冰冷。
子弹的确不会要这些人的命，但在他们大脑中溶解后，会分解成一种特殊的物质，开始读取这些人的大脑信息，然后在一定时间内反馈到他的终端上，最终自我销毁。
等这些人回王宫复命，就是黎清为自己清除后患的时候。
“你跟他们有仇？”颜衡隐隐察觉到什么。陆星泽怎么说也是陆焕元帅的儿子，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去与他为难。
“算是，”陆星泽看向几人消失的方向，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
“保护Omega的事，不是只有Alpha能做，”颜衡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吧你？”
陆星泽微微错愕。他差点忘了，颜衡只能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甜O的味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
“其实刚刚你不用冲上来的。”
“……我知道。”
“还有，”颜衡顿了顿，“昨天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回校。怎么你回来也不说一声？”
“忘记了。”陆星泽咳了一声，找了个比较容易接受的借口。
颜衡没和他计较：“早饭吃了没？”
“还没。”陆星泽如实回答。
颜衡看了眼时间：“正好我也没，这个点军校食堂没开门，我们去外面吃。”
颜衡找了家面馆，点了面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陆星泽不好跟他说实话，找了个借口：“他们用Alpha信息素……”
颜衡愣了一秒：“用Alpha信息素勾引你？这群人渣！”
低声骂过后，又问：“你怎么惹上这些人的？”
“家里出了点事。”陆星泽没有细说。
家里？哪个家？
脑中忽然浮现出昨晚颜朝晖提到陆家时的那些话。昨晚……元帅府有发生什么吗？
颜衡没敢问下去，默默吃着他的牛肉面，忽然注意到陆星泽就点了碗普通的鸡蛋面。不知道是不是没胃口。
以陆家的家底，不至于连一顿面都吃不起。
这顿早饭颜衡吃得很别扭。
想给陆星泽加份牛肉，但又怕伤他自尊心，只好在吃饭的时候主动把陆星泽的账一起结了。
看陆星泽脸色，怕不是一夜没睡。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颜衡终于忍不住问：“你……自己能行吗？”
“嗯？”陆星泽停下来，一眼看穿了他，“是想抱我吗？”
“……”颜衡觉得自己完全想多了。
什么元帅府出事，陆星泽没钱，都tm是陆星泽在他面前装出来的错觉。这世上的Omega分两种，陆星泽，还有其他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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