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到熟悉且流利的语言,程爸爸的话闸子跟被点了开关似的。
“为什么反对?”程爸爸显然不太能理解,“爱情本来就无国界无性别,当然,如果你找的是外星人,爸爸,还是会犹豫。”
程斯博:“......”外星人?
“你妈妈虽然会在意,但总会有接受的一天,给她点时间,慢慢来。”
“嗯,我知道。”程斯博点头,他本身就不强人所难,在最后一次谈话里他也明确表明不需要立马就能接受。
“爸爸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对这些事情也看通透了,但爸爸还是要提醒你,这条路非常艰难,你要有心理准备。”
“在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些问题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问题。”程斯博神态自如,别说同性之间是否会走得长远的问题,连异性分分合合的次数都不少,一段感情除了对的人,还得学会如何去经营,否则都是瞎谈。
程爸爸心满意足地拍拍他肩膀,笑道:“这才是我儿子。”
程斯博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钟,“要十二点了,您早点休息吧。”
这阵子父亲天天待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他不是不知道,忙的连三餐都没法和他们同时进行,现在已经快第二天的凌晨了,能多休息点时间是一点。
程爸爸却还没想走,他双手搓着膝盖,神色也有些紧张,欲言又止的,不知从何开口。
“您说吧。”程斯博在谈事情的事情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反正最终还是得说出口。
“你奶奶,很想你。”程爸爸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
程斯博舔了下嘴唇,没接话。
“她昨天给我来电话,说希望,你高考过后可以回俄罗斯看看她。”程爸爸想起母亲昨天的态度带着祈求,也有些于心不忍。
像是害怕程斯博在意的某些问题,又说:“你放心,就回去几天,不会强迫你留在俄罗斯.....”
“我会去的。”程爸爸尾音刚落下程斯博就答应了。
原先紧张的程爸爸在他答应后笑颜逐开,“那就过几天安排个时间回去?”
“嗯,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程爸爸也没有留太久,聊了几句后道了晚安就走了。
而程斯博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他对奶奶这个角色并没有什么感情,十八年来,他们只生活过不到一周的时间。
而在那段时间里,奶奶的某些态度,让他记忆犹新,也很芥蒂。
十岁那年,他第一次去俄罗斯,第一眼的奶奶,很温和,很慈祥,他们和平共处了三天。
到第四天的时候,奶奶在书房里对父亲说的那些话,让他对奶奶的态度有了异样的变化。
他抱着奶奶新送的玩具正要去找她道谢,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奶奶的一番话。
“我和你爸都不同意,我的孙子应该在俄罗斯生活,为什么是由他们去照顾?是不是他们之前就已经想着要和我抢孙子了?”
“母亲,这是我们共同决定的事情。”
“是你们共同,还是他们蓄谋已久?”
后面更多难听的话,他不想去听,也不想知道父亲是反驳还是怎么样,那一刻他宁可自己听不懂俄语。
没有想到看着慈祥的奶奶会这么遐想一直默默照顾自己无怨无悔的外公外婆,这是他第一次对奶奶的态度有了改观。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对他的批评和误解,但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对外公外婆的一丁点侮辱和闲话,这是底线。
到了后来,他再也没有同意去俄罗斯生活,哪怕是几天的时间,连俄语课也拒绝了。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感情几乎可以说只剩下一条亲情的链接在而已,仅此。
只是爷爷的过世他没能再见一面,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第二天一早,程斯博起来吃早餐,客厅只有外婆在,见他从房间出来,外婆笑道:“起来啦,可以吃早餐了。”
“外婆。”程斯博走过去扶她,“只有您在吗?”
外婆拍拍他的手背,说:“你爸爸昨天忙得太晚,还在睡,你外公下棋去了,你妈妈去买东西。”
程斯博把椅子拉开让外婆坐下,就去厨房把碗筷拿出来。
外婆坐在那看他盛粥,忍不住问:“我听你妈妈说过几天要去趟俄罗斯?”
“嗯,外婆这是您的。”程斯博双手扶着碗把盛好的粥放在她面前。
“好。”外婆笑眯眯点头,“谢谢小博。”
“我去个几天就回来。”程斯博坐在她对面说道。
外婆把勺子放下,语重心长地说:“小博,外婆虽然从来不过问为什么你当年去了趟俄罗斯回来后对他们的态度改变了,但外婆还是要说,她毕竟是你奶奶,是你的长辈,这血缘关系变不了。”
外婆叹了口气,又说:“你奶奶老了,人到了这阶段,总会想要儿孙满堂,有时候换个角度,你就会理解她的不容易。”
“我知道了外婆。”
外婆欣慰地点头,嘱咐道:“这次回去多待会儿,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程斯博失笑,玩笑道:“我去太久您不想我啊?”
外婆听了不乐意了,“当然想,你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外婆怎么会不想我们的宝贝孙儿?”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程斯博把吃完的餐具收起来,放到水槽里,去了趟房间拿手机走出来,说:“那外婆我参加毕业典礼去了。”
“好,路上小心。”
程斯博人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易听南和自己的母亲正站在那聊天。
他加快了步伐,刚走到,母亲正要转身进小区,看到他后道:“斯博,吃过早餐了?”
“妈,吃过了。”他看了眼笑得阳光灿烂的易听南,原先紧张的心开始放松了些。
“那你们去学校吧,我先回家了。”程妈妈说道。
“好。”
易听南笑着挥挥手,“阿姨再见。”
“再见。”
待自己的母亲走后,程斯博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问:“聊什么了?”
“就随便聊了几句,快走了,等下迟到了。”他走到程斯博的身后推着他的后背边走边说。
程斯博手一伸把他拉到自己的旁边,“有件事没和你说。”
“什么事?”易听南抓着他的衣摆问道,夏天了,长袖好一阵子不穿了,没得袖子抓。
程斯博直接牵起他的手,说:“我们的事,我妈都知道了。”
易听南脚步顿住,整个人都开始石化了,怪不得刚刚程妈妈说话的方式怎么那么奇怪!其实变化也不是特别大,就是话中感觉好像多了一丝丝认可。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他苦着脸。
“有差吗?”
“当然有。”易听南急的都提高了分贝,“我起码能应付,总不会好像听不懂话中意思。”
“所以我妈到底说什么了?”程斯博再次问道。
易听南食指扣着他的手心,说:“就是叫我没事多去家里玩。”
“不是挺正常的对话吗?”
“......指的是俄罗斯。”
程斯博:“......”
母亲的态度转变挺让他意外的,最起码他以为会是几年后的事情,谁知道这才没多久就邀请去俄罗斯了。
“怪不得。”易听南另一只空着的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怎么了?”程斯博问道。
易听南啧了一声,心里全是悔意,“其实那天我来你家做客的时候,我们不是去找外婆和阿姨吗?我总感觉我们在路上打闹的时候被阿姨看到了,因为从那个时候起,阿姨的状态就不太对,我也没敢往深处想......”
早知道他就该矜持一点,好歹在人家的家里附近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文章就完结啦~
第一百六十八章 毕业典礼(完)
“说明没必要瞒着。”程斯博笑道。
“我还有点紧张。”他原先以为家场
“说明没必要瞒着。”程斯博笑道。
“我还有点紧张。”他原先以为家长不知道,相处起来也就平时那样,谁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而已,得亏没有乱说话,不然肠子青了也不足以表达他有多悔恨。
“对了对了。”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你作为学生代表,词背好了吗?”
程斯博作为年级第一,被安排上台讲话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唐与社恐,他是不打算参与的。
“没。”
“怎么就没有啊?你得提前背好啊,不然等下怎么办?这距离典礼开始只剩下两个小时而已,哎哟这可怎么办?”
易听南听到他说没背词整个人都炸毛了,急得像只无头苍蝇乱飞。
这可是当着全校领导和毕业生的面呢。
程斯博见他突突突说个不停,连忙制止,“是不需要背。”
“啊?”易听南歪着头看他,“学神连稿子都不用吗?”
“不用。”他本来也没打算说多少,几句话草草结束即可。
“那你打算说什么啊?”易听南好奇心来了。
程斯博拉着他上公交车,滴了卡,找了个最后的位置坐下,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易听南牵着程斯博的手加了几分力道,高考已经结束了,他还恍如停留在开学第一天里。
时间流逝的可怕程度不是人所能想象的,感觉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不少事,一眨眼就过去了。
他把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有些感慨,“时间好快啊,好像昨天才认识你。”
“傻子。”程斯博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脸颊抵在他的头顶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连体婴啊。”他俩下车没走几步,文景贱嗖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旁边还有梁昊东和唐与。
“谁叫你是单身狗。”易听南反击道。
论谁也没想到,这家伙最后真的会选择好好复习参加高考,放弃了他的一片花丛,难得。
“卧槽。”谁知道他一大早就受到这暴击,对着梁昊东和唐与说:“说你俩呢,单身狗。”
梁昊东、唐与:“.....”
我们很享受单身生活好吗!
几个人打闹着进学校,人还没到班里,就先遇到二班的几个男生。
“哟,作弊班级来了。”
“可真长脸啊。”
“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你们班不会全都是作弊才一直留在一班吧。”
“我看认真考起来连我的尾数都达不到。”
几个人七嘴八舌,眼里全是鄙夷和不屑。
易听南才懒得和他们计较,不过是狗急跳墙,终究还是手下败将。
他们正要走,就被那几个人拦住了。
“怎么?感到羞耻不敢说话了?”
“我看有可能。”
“什么时候亿阳的一班开始收垃圾了。”
易听南几个人互相对视着,没接话,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看傻子的状态。
几个男生见他们一句话也不敢反驳,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怎么?嫌作弊丢脸了?”
“早干嘛去了?老老实实把位置让出来不就好了。”
下一刻,程斯博、易听南和文景三个人同时间抬起脚往那三个人的腹部一踹,几乎用足了狠劲,那三个男生跪在地上憋红着一张脸捂着腹部。
文景摆摆手:“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礼。”
易听南噗嗤笑了出来,说:“平身吧乖孙。”
梁昊东和唐与在旁边已经笑得眼泪在眼角溜达。
其中一个指着他们,呼吸艰难地说:“你,你们敢在学校打架?”
“打的就是你丫的。”文景指着他狠狠地说道。
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易听南半弯着腰,邪邪一笑,说:“老子毕业了还怕你告状啊?啧啧啧,瞧这可怜的,永远只能是老二。”
“阿姨。”程斯博朝旁边的走道喊。
一位推着垃圾车的阿姨走过来,“怎么了?”
“麻烦把这有害垃圾收走。”程斯博指了指地上。
“没有啊,我才刚打扫完这里,挺干净的。”阿姨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还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
程斯博抬了下下巴,说:“跪地上这三个呢。”
说完就带着易听南几个人走了。
阿姨:“.....”
跪地上那三个男生:“.....”
“夺笋那学神。”梁昊东擦了擦生理泪水,没想到学神开口这么幽默。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文景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他们刚到班级没多久,徐尧生就安排着他们进礼堂。
“班长还没来吗?”易听南站在苏艺巧的后面,食指点了点她的肩膀问道。
“路上呢。”
见她有要来易听南就放心了。
“对象,紧张不?”礼堂里,主持人已经在说开场白,易听南用手肘戳了戳程斯博的手臂问道。
“不紧张。”程斯博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
“我都替你紧张。”易听南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好像是他代表学生上台讲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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