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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缺无憾(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1-10-04 09:57:18  作者:杳杳一言
  “亭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是太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问你一句,”李沅亭抓住霍蕲的手,期待又求助地问:“你要不要帮我?你要不要站在我这边?”
  这个问题被问了太多遍,再回答以后没有任何意义。
  霍蕲闭上眼,内心翻涌不止,最后他在李沅亭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说:“亭儿,若是下地狱——”
  “有我陪着你。”李沅亭说。
  前厅。
  “老爷,时修去东宫的事,您已经知道了?”霍夫人脸露喜色地走上来,“您看,时修他还是向着我们的。”
  霍太师喝了一口茶,热气被冷风吹散,“向着我们?是你天真还是他天真?”
  “那他为什么要提醒太子试毒?”
  “他有他的谋算,我一时也看不清,你儿子现在很了不得,一步步都机关算尽,把所有人都拉进他的网里。”
  “怎么说?”
  “你知道他离开东宫之后又去了哪里?”
  霍夫人摇头。
  “林贤清当年的住处。”
  霍夫人大惊,“什么?林贤清?当年受齐王指使来弹劾您的那个言官?时修去哪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掌握了什么证据,不过林贤清的事情就算被他翻出来,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当年诛九族的命令是皇上的授意,我无需为此担责,即使霍时修拿出当年我给林贤清无端定罪的证据,到了皇上那儿,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老爷何出此言?”
  “迫害忠良,扰乱朝纲,这些罪状皇上不关心也不在乎,皇上在乎的是贪官污吏,在乎的是有没有人贪了朝廷的钱,他的钱,林贤清的罪状里没有这一条。”
  “时修会不会不知道这层缘由,所以急冲冲地跑去林贤清住处那儿找证据。”
  “我觉得他知道,”霍太师冷眼望着不远处的花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重新翻出林贤清的案子,可能不仅仅是针对我,也是想针对齐王。”
  “齐王?”
  “我原以为他只是想扳倒我投靠齐王,没想到他貌似也不想让齐王登上皇位,他到底想做什么?”
  “老爷,时修他——”
  “我告诉过你,从他踏上雁门关之行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霍家的儿子了,你也别想着挽回,这是你儿子自己做的决定。”
  霍夫人急得落泪,“那现在该怎么办?时修他真的要整个霍家为他的三千将士陪葬吗?老爷,他真的会不管父母兄长的死活吗?”
  霍太师忽然笑了,“你觉不觉得得他现在很像三十年前的我?若是他真的可以不管父母兄长的死活,我倒要对他另眼相看。”
  “时修迟早走上弯路。”
  这条弯路不是三个月前出现的,霍太师想,是八年前,姚广忠全家丧命时,就出现在霍时修眼前的。
  “他面对的事情太多,他要在霍家、齐王、贵妃和皇上之间斡旋,复仇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更何况手握大权,很容易就迷失自我,忘记了复仇的初衷,他还不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太师将凉了一点的茶端起来重新喝了一口,他说:“他会成为下一个我。”
  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尖响。
  冷风从花厅吹过来,已闻不到花香,一切都凝滞在冷肃的冬天。
  “霍时修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许久之后,霍太师兀然问道。
  霍夫人想了想,“也许是小王爷。”
  “那就把诚王也拉进来,我很好奇,霍时修会怎么选,到底是他惨死的三千将士重要,还是温晏重要。”
  
 
第50章
  “严钟给我留了一个锦囊,放在他妻子那里,”霍时修把东西放到周含英面前,“他大概也在赌,赌我心慈手软,没有让他的父母妻儿跟着陪葬,所以成蹊去送银两的时候,严钟的妻子把这个锦囊交给了他。”
  “里面是什么?”
  “齐王当年威胁林贤清以死进谏的证据,几封书信,藏在林家正厅的房梁上,前几天我去取了下来。”
  “估计严钟这些年一直在找能扳倒齐王的证据,可这些证据又不足以复仇,绝望之下才成了霍太师的棋子。”
  “绝望?他死得倒很痛快,却让活着的人陷入更深的绝望。”
  “将军——”
  “这些天我一直做噩梦,一闭眼就是秦家岭那场浩劫,我永远都没法忘记那个画面,头颅被箭射穿,”霍时修眉头紧锁,几乎无法继续回忆下去,他苦笑:“所有人都说,我的命比我三哥好,可是我宁愿那天死在秦家岭。”
  “将军,您要保重身体,从北境回来,您日渐消瘦,精神也比以前差了许多。”
  “北境知府的事你查的怎么样?”
  “微臣借助王怀留下的那些账簿和书信,现在已经有了收获。”
  “我要的是北境以外的收获。”
  “当然,自然是北境以外,”周含英往前一步,低声道:“北境知府胡守志十年间共贪墨银两八百五十余万两,其中有大半流入京城,名义上是西北军事防御需要大量采买南昶的橦木,其中经了霍葑霍大人之手,再抽取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落入南昶知府的手中,微臣顺着这条线,又从南昶查起,果然又有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
  “皇上之前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建造的祭坛,每一处都连结了许多利益方,尤其是东边的亓阳村祭坛,在礼部那位霍大人手中,也是榨干了所有的油水,连金丝楠木都替换成了普通的樟木,更遑论抚恤村民的救济金。”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胡守志的贪墨案虽然数目庞大,但毕竟是胡守志主动贿赂为多,就算皇上发火,我爹也有话可说,但是亓阳村祭坛的事,数目虽小,但意义重大,那可是皇上最关心的祭天大事,我二哥他竟然敢在这等工程上偷工减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该是何等罪过?”
  周含英也势在必得道:“北境加上亓阳村,那就不是动摇霍家根基这么简单了。”
  霍时修把玩着手中的镇尺,缓缓勾起嘴角,“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周含英又向他通报了一些琐碎情况,霍时修提笔记了下来,准备给他吩咐新的任务,“我爹前几天一直带着一位西域神医来往东宫,大概他还是把宝押在太子身上,等着太子身体康复,继续庇佑霍家,所以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这些天再去亓阳村一趟,笼络笼络那里的流民,最好是能让他们闹出点动静来,借机把亓阳村祭坛的建材以次充好的事大肆宣扬出去,你那边的动静一出,我这边就去向皇上汇报北境贪墨案的情况,我不信这次掀不翻这朝堂。”
  “是,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霍时修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再替我三哥报齐王之仇。”
  周含英看着如今威严逼人的霍时修,竟怎么也看不到几年前那个潇洒健谈的四少爷的影子。
  “你也辛苦了,后院里给你提前准备了屋子,你先在我这儿住两天,等歇息好了再出发去亓阳村。”
  “谢将军体恤。”
  霍时修放下手上的镇尺,从座位上下来,缓步往门口走。
  周含英忽然问道:“将军,如果一切都按着我们的计划来,成功了,到时候霍家被治罪,您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但是您有没有想过霍家会被治什么样的罪,多重的罪?您心里有无打算?”
  周含英说得隐晦,但霍时修听得明白。
  他回答:“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不能有一刻心软,从北境回来,我便是死了,我的人生现在只有两个字,报仇,其余的感情都是负累。”
  说完后他打开门,猛然看见了门外的温晏。
  温晏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被棉布裹着的小陶盅。
  视线相交,温晏勉强露出笑容,“哥哥,见你这两天没有睡好,我让膳房炖了一盅莲子猪心汤。
  那么冷的天,温晏被羊绒大氅裹着,整个人缩在轮椅里,脸色比雪还白,唯有鼻尖红彤彤的。
  也不知冻的,还是因为鼻酸。
  霍时修的脑中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复仇、霍家、齐王……都变成虚影,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失去了一切,只有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实实在在的。
  他有几天没仔细看他的晏晏了?
  他有几天没和温晏好好说过话了?
  他辗转难眠的时候,原来温晏也不曾睡着。
  周含英适时退下,霍时修将温晏拉了进来,门槛早被削了,霍时修很容易就将温晏拉到房间里,关上门,往火炉中添了些炭。
  霍时修接过温晏怀里的汤盅,放到桌上,正要说:“我们一起吃。”
  温晏就说:“不了,我还要回去看医书,哥哥慢慢吃。”
  温晏走得急,甚至没有等当儿过来,他就自己转动木轴,往门外移了,霍时修拦了一下没有拦住,正好这时候他在宫里安插的眼线派人过来送信,只差几句话的功夫,等霍时修收下信,温晏已经走远了。
  霍时修在心里懊悔,可事情实在繁重,他也只能二者取其一。
  信中说,太子病情有所好转,昨日已经可以下床,甚至招了一位侧妃侍寝,但据赵太医观察,太子的底子已经亏空,如今虽有好转,却是回光返照之象。
  霍时修去信,太子膝下无嫡子,太子妃多年未育,侧室中虽有一子,但自幼多病不足为虑,你需多加关注昨日侍寝之侧妃的情况,若有异样,立即向我汇报。
  不管是真的怀上了,还是太师想办法让她怀上,霍时修都要第一时间掐灭这个可能。
  信函交给差使,霍时修这才往卧房走,房门紧闭着,霍时修敲了敲,当儿从旁边走来,告诉他:“小王爷正在给自己施针,连小的都不让进。”
  霍时修再次敲门,“晏晏,让我进去吧,我进去陪着你,好不好?”
  房里无人应答。
  可霍时修还是推门进去了,温晏躺在床上,闻声有些慌乱地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腿盖住,“我没有让你进来!”
  霍时修很少这样违背温晏的想法,可他只能如此,“我这几天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怕我再不争取一下,就要失去你了。”
  温晏的眼里陡然蓄起泪来,明明刚刚试针时那么疼,他都没有哭。
  霍时修走过去,脱了外衣和鞋子,上了床将温晏搂在怀里,温晏倚在霍时修胸口,手里紧握着的东西便松了。
  是那个用丝线包着的鸳鸯枕瓷片。
  刚刚最疼的时候,就是靠这枚瓷片才生生忍下的。
  温晏的眼泪落下来,他翻身抱住霍时修,整个人埋在霍时修怀里,哭着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第51章
  温晏半夜才沉沉睡去,霍时修把他放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沥了条热毛巾,给温晏敷腿上发青的针眼。
  手无意中碰到,才知道他双脚都是冰凉的,霍时修握住了捂在怀里暖了会儿,再给他套上筒袜。
  躺回去时天已经微微泛了白,霍时修也没有睡意,侧了身静静地望着温晏的脸,片刻后忍不住,倾身过去在温晏的唇上覆了一个吻。
  半年前他还躲着让着,生怕透露真心,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支撑。
  周含英问他,扳倒霍家之后怎么办?
  怎么办?
  不管霍家的结局是死罪还是流放,霍时修也再难轻松自在地活在这个世上,尽管他无愧于心,但一个亲手毁了自己爹娘兄长的人,该如何面对以后日日夜夜的内心煎熬呢?不敢想,不能想,只能闭着眼往前走。
  他只有温晏了,他想用余生来弥补他这几日的亏欠。
  可他觉得,他让温晏变得不开心了。
  他让温晏变得沉默、变得愁容满面,变得天真不在,变得患得患失。
  爱如果让一个人变得不如从前,这份爱还值得坚持吗?
  霍时修将温晏轻轻搂住,鼻间传来淡淡的药香,温晏在无意识中往霍时修的怀抱靠了靠。
  这座院子远不如霍府精致,因着多年闲置,窗外风景不再,只有霍夫人派人提前搬来的几株植物,砌下落梅如雪乱,给云淡光寒的冷冬增了一抹色彩,在远方青灰的天空彻底变成澄白前,霍时修听到院中一声脆响,是长久无人打理的竹子被厚雪压折的声音。
  这晚京城下了很大的雪。
  又过了小半月,周含英送来好消息,亓阳村的原村民们已经闹翻了,消息正在往京城传,各级衙门知府都在拦,可霍时修给的钱多,百姓们也想混口饭吃,消息愈演愈烈,以成燎原之势。
  “微臣有同窗好友在这里做官,微臣已经同他聊过,他愿意将亓阳之事陈奏圣上,书信五日后能够到达京城,届时还需将军想办法将信送进宫去。”
  皇上不问小事,任由太师把持朝政,一切奏折都先经了霍太师的手,再送进宫,如果想让皇上看到亓阳村祭坛偷工减料的事,还得托宫里的人帮忙。
  霍时修想了想,想到一个可行之人。
  承笔少监,陆琢。
  但霍时修很快就扑灭了这个可能,按说他是陆琢的知遇恩人,如果没有霍时修,陆琢不可能一出国子监就当上承笔少监,到皇上跟前做事。可惜那天陆琢来府上送礼,霍时修打翻了醋坛,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最后陆琢是灰溜溜走的,这对心高气傲的陆琢来说应该不是小事。即使没有结下梁子,霍时修也不敢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前思后想,想到了谢子明的舅舅陈廷和,同陆琢一样也是秉笔少监。
  晚上喊了谢子明与陈廷和来府上吃饭,谢子明许久未见霍时修,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几杯酒下肚,竟红了眼圈,扶着霍时修的肩头,感叹道:“兄弟,你在北境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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