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吗。”我说完沉默了好久,“你那天晚上,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第二天那么开心……我们那时候还在吵架,我还以为,是你们复合了……”
陈诤哑着嗓子,“因为他跟我说了个秘密。你知道,我和游羽大学那会儿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游羽本来只是我室友,但我对他有点好感。他听说有个小孩一直缠着我,为了让你死心,他亲了我,顺便表了个白,我们就这么成了。我一想到元元这个小傻子无意间帮了情敌一把,把自己给坑了,我就气消了。”
“那天晚上,我回家进房间一看,你睡着觉还哭呢。我想,元元都这么可怜了,我一定要跟你和好,不能让你再伤心了。”
我仔细回想那天我自己的可怜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在还有梦里芳芳的吻,至少是那天唯一的安慰了。
笑着笑着,我哭得更惨了。我拽着陈诤的袖口,抽噎着问他:“那……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我不后悔,元元。”陈诤握住我的手腕,亲上我的手指,“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结婚。最初,我想把你当成一份责任,虽然有些煎熬,觉得我的人生被别人操控了,但后来,我就庆幸和你结婚的人是我了。元元,你是我……意外发现的宝藏。”
“我只是不喜欢你替我做决定,不喜欢你不尊重我的意愿,我希望我们两个人有商有量地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我没有不尊重你!诤哥!”我喊道,“我怕你总有一天要和我分开,我怕来不及,我怕来不及啊。”
陈诤轻抚我的脊背,放缓了声音,安抚道:“来得及,现在我告诉你了,来得及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想清楚每一步,慢慢走。”
一辈子,慢慢走……
只是,“诤哥,我还能相信你吗?”
“求你了,元元,求你相信我……”
夜色渐渐浓重,我有些看不清陈诤的脸了,我摸上去,触到了湿湿的水痕。他也哭了吗?
“诤哥,你告诉我,你既然不爱游羽了,那你爱谁呢?”
这句话指向性很强,我的心、他的心,都只允许有一个唯一解。
他压住我亲上来,在我们唇齿相依的间隙之中,我听到他说:
“我现在爱的是你,元元。”
作者有话说:
陈诤不想和元元分开走,也不想自己的人生大事被“控制”,比如婚姻、孩子。他想要的是一起走,一起参与,而不是只能被通知。这一点他非常在乎,这是当年被迫和元元结婚留下的后遗症。
陈诤的解释并不代表万事大吉,出于元元的第一视角来说,这里对陈诤没有刻意描画太多。
后续会在日常中慢慢把感情铺开。从陈诤的角度出发,这其实就是一个婚后真香的故事。
【如果实在意难平,可以先看番外陈诤视角的时间线。】
第15章 交锋
一只手压在我的手心,十指相扣,我空出的手紧紧揪住枕头,失神地看着床头昏黄的夜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
我瞬时瘫软下来,陈诤抱住我,亲我的胸口,我抓住他的头发,陈诤顺着我的力道凑上来,“元元……”
我瘪起嘴,眼泪汪汪:“诤哥,你、你是真的吗?”
陈诤扒开我的湿发,亲了亲我的脸 ,“当然是。”
……
那天的坦诚谈心,那句“我爱你”,陈诤说他爱我,这个认知让我的精神保持了整整一周的高度亢奋。
宋致远看表情对我颇为无奈,因为我每天都要对他说八百遍“陈诤爱我”。
“是是是!他爱你,我知道了。”宋致远闷了一口酒,“那你算是跟他和好了?不离婚了?”
“当然不离了。”我说。
“不离你还拉我出来喝酒。”宋致远指指我面前成排的空酒瓶,“还喝这么多?”
我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是太高兴了,知道吗?我今天,是有对象来接的!陈诤说等他下班就来接我,我可以被接回去了!”
宋致远讥讽我道:“李昱元,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像那种在酒吧姐妹聚会上炫耀自己有老公的小娘受,我真是受不了你了。”
我嘻嘻笑起来:“我本来就娘啊,你不知道吗宋致远,没有人比我更娘了。我!就是最娘的!哈哈哈……”
其实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就是好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我从座位上蹦起来,薅了一把宋致远的头发,大大咧咧的,“嘿,兄弟,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就在此地等我。”
刚迈开腿,我一头栽下去,宋致远骂了一声,把我扶起来。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陈诤和宋致远正说着话。
“他喝多了……谢谢……改天……吃饭……”
陈诤把我搂过去,我挣扎了一下,说:“我要上厕所——,你就在此地不要动……”
陈诤只听到我说要上厕所,就问宋致远厕所在哪儿。
宋致远赶忙解释:“李昱元不是真的要上厕所,我刚刚带他去了一次,给他把着他都尿不出来。这就是一句玩笑话,陈哥,你直接带他上车吧。”
我听到陈哥两个字,意识到什么,喊起来:“诤哥!诤哥来接我啦!”
宋致远道:“这祖宗今晚跟我念叨了一晚上你要来接他,陈哥,他真的很爱你。”
我听着他感谢了一番宋致远,随后把我抱进副驾驶座。
我迟钝地眨着眼睛,斜躺在放倒的座位上,喃喃道:“诤哥,诤哥……”
车子没有发动,陈诤撑着手续压在我身上,他盯着我的脸,不知道在看什么。突然,他狠狠咬了一口我的嘴巴,我吃痛地推他,生气道:“你干嘛?”
像是对刚刚咬我的补偿,他细细舔舐那道牙印好久才停下来,“以后不要和宋致远出来玩了好不好,我可以陪你。”
我醉得厉害,不太理解他说的话,只是冲他撒娇,“还要,还要亲。”
他叹了口气,绕到驾驶座,回头故作凶狠地看我,“回家亲死你。”
第二天醒过来,我腰酸背痛,几乎连坐起来都费劲,我暗骂一声,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羞耻地把脸埋进膝间。
他的确说到做到,我真是快死了。
床头柜上有张陈诤留给我的字条:粥热一热再喝,别喝凉的,吃饭前记得抹药。我中午回家给你做饭。
回家?陈诤很少很少在中午回家,他赶得及吗?但我是决不会让他中午别回来的,我算是发现了,我太懂事,陈诤只会觉得我不需要他,我对他的要求多一些,他反而高兴。
中午陈诤果然赶回来了,我也吃不了什么,他就还是煮粥。
午饭后陈诤没有立刻回律所,而是陪我睡了个午觉,但他中午耽误的时间是要在晚上补回来的,我又觉得他中午回来不好了。
自从跟陈诤说开后,我跟妈说明了情况,妈听说是误会,放下了心,但还是对游羽留在律所里非常不满。
我想,只要游羽不再做什么小动作,我才懒得理他呢。
但我是真没想到,他还能蹦跶起来。
接到老郑电话的时候,我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今天陈诤有个庆功会,他们刚结了个案子,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陈诤说他只吃饭不喝酒,让我不用接他,我就先洗好了澡,打算躺被子里等他。
老郑声音很急:“昱元,你快来把老陈接走吧。老陈被大家起哄着一定要喝酒,游羽起的头,我看他们等会儿还要玩游戏,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招,反正你先来……我给你盯着。”
我气得刚养好没多久的屁股又隐隐作痛,挂了电话我火急火燎地开车冲到他们庆功的饭店,踢开包厢的门。
饭桌上是一派热闹,一群人赤红着脸围着陈诤劝酒。
“老陈,我们都喝了,你怎么不喝啊?”
“喝吧,老陈。难得出来一次,不喝个痛快怎么算完……”
“你可是大功臣啊,不喝太没劲儿了。”
陈诤抿着唇推拒,老郑被围在里面,也帮着陈诤说话。
我重重咳了一声,“大家伙怎么都围着我家陈诤转啊,他不爱喝酒大伙又不是不知道。”我斜了一眼旁边抖着腿看好戏的游羽,“听说游律师很爱喝酒啊,前段时间喝醉了还让陈诤去接他呢,你们找他喝嘛。”
老郑在旁边附和我:“对对对,你们去找游律师喝,让昱元把老陈带回去,人家是有家室的人。”
大概是这种氛围有些奇怪,众人安静了一瞬。
游羽摊在靠墙的沙发上,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只是在眼神扫过他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他忽然站起身,朝我走过来,气势汹汹,身上带着的恶意像要把我吃了。
陈诤快步挡在我前面,冷冷道:“游羽,你别发疯。”
游羽嗤了一声:“怎么?你怕我打他?”
陈诤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放心,我早就不打人了。”游羽叹气,“陈诤,你的口味变得真差,居然喜欢这种软趴趴的弱鸡,我看不懂你了。”
他鄙视我!
我推开陈诤,同游羽对峙,“我不是弱鸡,弱鸡不是单单看外表的吧?就算我是!陈诤就是喜欢我,就是跟我结婚了,我和他是合法对象,你能怎么样?”
“我可不比游律师,看着人高马大,实际上心眼比马蜂窝还多,整天钻营着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事儿,我倒想问问游律师,你看着陈诤手上的婚戒,你强吻他不心虚吗?”
游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气急之下拳头立马朝我轰过来,我躲了过去,陈诤眼疾手快地抓住游羽的手,“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游羽的眼珠子剜向我,阴阳怪气道,“如果不是因为李老师是你爸爸,你连陈诤的手指头都够不上。而且,我怎么听说,你好像也不是李老师的亲儿子啊。”
他这话刚一出口,陈诤就狠狠给了他一拳,大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在场的人已经被这出精彩绝伦的家庭伦理大戏震撼得说不出话了。
我如芒在背,脑袋里浑浑噩噩地回响着那句话,“你不是李老师的亲儿子!”
陈诤拉过我的手,紧紧搂住我,“元元,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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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游(一)
在车上,陈诤戳我的脸,逗我笑,“干嘛呢,元元?你现在就像只小青蛙,你再鼓着嘴我就要亲你了。”
我低头失落道:“现在所里的人都知道我不是爸妈的亲儿子了。”
陈诤挑起我的下巴,严肃道:“你就是爸妈的亲儿子,唯一的亲儿子。”
“不是,我不是。”我摇头,“爸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孩子,你知道吗?”
“还有一个孩子?”陈诤犹豫地问道,“什么意思?”
“爸妈曾经有过一个儿子的,长到三岁,在老家被奶奶看丢了。找了好几年没找回来。后来,因为我姐姐的事儿,我妈去做节目,她说一见到我就觉得跟我有缘,然后把我领养了。”
我回忆起妈跟我说这番话时温柔又伤痛的神情,心里酸涩起来,“我妈在我长大后才跟我说我还有个哥哥。她在心里记了很多年,一直没放下那个不小心丢掉的孩子。”
陈诤把我带入他怀里,揉揉我的头发,“元元,那你就更要好好做妈妈的亲儿子,好好孝敬她了。”
“嗯。”我咧开嘴,“那当然嘛。”
“对了,游羽是不是很会打架啊?他第一次见我就威胁我说,如果我再来找你,他就见我一次揍我一次。”我模仿着游羽恶狠狠的语气问陈诤。
“他练过散打,大学的时候经常去拳馆。他打人特狠,特疼,你要是被他打一下,骨头都要断了。”
“看不出来嘛。”这倒是真的看不出来,游羽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儒雅的人,“你怎么知道他打人特狠特疼,他是不是打过你?”
陈诤淡淡道:“我们打过架,他把我胳膊打折了,但我打断了他的肋骨。”
“啊!”我眼睛里闪起光,“你这么厉害啊诤哥。”
陈诤嘴角翘起,显然对我的夸奖很是受用。
想来还好我当初退出得快,要不然凭着游羽那一身好身手,我是真的打不过他的。
但他会打架有什么用?他放弃的,我会好好珍惜,并且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我好像忘了几个月前是谁想要成全他们的,哎,人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了。
……
这场闹剧发生不过一周,陈诤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游羽主动辞职了。
老郑打电话向我发来庆贺:“恭喜你啊昱元,你这下可以把心揣进肚子里了吧?”
我暗暗得意:“我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以游羽那么厚的脸皮,他会一直死缠烂打呢。”
“他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老郑说,“所里都传遍了,说他是小三,妄图破坏模范夫夫的家庭幸福。他每天被指指点点,能不在意?”
“模范夫夫?我和陈诤啊——”我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称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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