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九州帝王书(古代架空)——于小荷

时间:2021-10-09 16:13:54  作者:于小荷
  他瘦弱的小肩膀哆嗦了一下,缓了口气,才拍了拍胸口,顶着夜色,沿着青砖路,弯弯绕绕地走到主屋那片寂静了很久的院落,在门廊下寻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
  早上军营里来人通知吴伯,说将军明日休沐,今晚回府休息。
  他听见了。
  所以就这么一直等着,无论早晚。
  他在这府里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总共才见过将军两面,他却救了自己两回,一次是他从马车轱辘下面救出自己;第二次,他又从胡人的刀下救了自己一命。他人小力微,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即使现在的自己确实没办法回报什么,至少也该当面向将军道个谢。
  雁归这么想着,抬眼望着漆黑的天幕,数着星星,想着楚岚。
  ……
  临近三更,起风了,西南边塞二月天的夜风又冷又硬。
  楚岚带着三四个亲卫在府门前下了马。
  吴伯在门房里听见了动静,赶紧出来开门:“将军,您回来啦!”
  “嗯。”楚岚笑了:“不是和您说过,以后不用亲自等门了吗?您年纪大了,早点回去歇着,这些事交给门人做就行了。”
  “我这把老骨头啊,也没有那么大的觉喽!”吴伯乐呵呵地把楚岚一行人接进门,“再说,都这么多日子不见啦,老奴这心里惦着您哪!非得是看着您到家才放心,要不然,就是躺下也睡不踏实呀!”
  说话间,有马房的小厮跑来牵走了马匹,吴伯在他们身后关好大门:“将军您先回房歇着,我这就叫人把宵夜给您送过去。”
  楚岚摆手:“宵夜就不用了,我晚饭在营里吃过了,晚上吃多了也不舒服,时候不早您回去休息吧,我也回房睡了。”
  “哎,那好!那这几位小军爷,跟我来吧,厢房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老管家安排周到地带着楚岚的几名亲卫去休息,楚岚也朝主院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雁归在寒风中已经睡熟了,他甚至做了一个梦:眼前是一片漫山遍野的花田,金黄的野花如织锦般灿烂绚丽,暖阳明媚,春风不燥,拂来阵阵花香……
  楚岚居高临下地盯着大半夜还堵着他房门的一团人影,气不打一处来。
  这谁啊?!大半夜的跑来给人添堵!
  大概是感觉到了周围弥漫的杀气,正做着美梦的雁归蓦地睁开眼,和正打算抬脚给他扒拉到一边去的楚将军来了个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楚岚皱着眉:“又是你?!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
  雁归仰头望着他,眼里似乎掺进了寒夜的碎星,格外明亮。
  一见楚岚回来,雁归立刻开心地笑了,可当他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腿儿似乎都冻在了一起,不听使唤了。
  楚岚脸色变了,他黑着脸,一手拎起雁归的脖领子,一脚踹开房门。
  简单粗暴。
  甩上房门的瞬间,楚将军感觉到手里提着的人形冰块也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
  进了屋,他随手把人一扔:“有什么事?说吧!”
  雁归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捧到楚岚面前。
  他冻得不轻,鼻子耳朵通红,浑身似乎都在冒凉气,只有那个油纸包还是温的。
  “这是什么?”楚将军被这孩子弄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接了他递过来的油纸包,竟然还是温的!他抬眼看了看雁归,才将那纸包打开,一眼看见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糖酥饼?!你等到半夜,就为了给我这两个饼?”
  雁归很认真地点头。
  楚岚最喜欢吃这种糖酥饼,府里厨子做的,吴伯知道他喜欢,所以每次他要回府,吴伯都会吩咐厨房做好糖酥饼等着给他做宵夜,前几日他们一老一小跑到营里去,也带了这么一包酥饼,那回他没吃上,还是听打扫营地的亲卫告诉他的。
  那个被践踏在泥中的蓝布包里,是一包糖酥饼。
  楚岚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孩子的心意,于是问道:“是因为上次你们送到营里那些酥饼我没吃到,所以你才特意给我送这两个饼来?”
  油纸包的温度熨贴着掌心,而替自己揣着饼的人差点冻成冰棍,还一脸开心地望着他,使劲点头,笑得直冒傻气。
  不知怎么,楚将军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有点感动。
  刚好,有仆人敲开了门,端着热茶和两碟点心送到了房里来,摆在桌上,给将军当宵夜。
  楚岚在桌边坐下,倒了杯热茶,随口说道:“坐吧。”见雁归仍站在一边,便伸手将茶杯递了过去。
  雁归连忙双手接了茶,却没急着喝,只把茶杯抱着暖手,低头盯着茶杯,好像里面有花似的。
  楚岚不动声色地将眼前这个孩子打量了一番:没想到啊,这孩子竟还是个懂礼数知进退的,而且拾掇干净了,还真挺好看,这么一个孩子,又是为了什么流落街头的呢?
  “你叫什么名字?”楚岚问。
  雁归抬起头,转了转眼珠,然后把茶水倒了一点在手心里,轻轻放下茶杯,用手指蘸着,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两个字。
  雁归。
  “雁归……”楚岚看着桌上的字迹,眯了眯眼,视线从那孩子的手指缓缓移到他脸上。
  这小崽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字迹,周正端方,四平八稳,绝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临帖描红就能学来的,而且他年纪虽小,那双眼却深不见底,似乎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的东西,这小崽子……简直少年老成得像是十几岁的皮囊里住着个修行百年的老妖精!
  楚岚突然有点头疼:“雁归,你家在哪里?怎么会流落到边关来?有难处你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雁归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便垂下了眼。
  呵?!这小崽子!摇头什么意思?是不知道家在哪还是不想说?
  楚岚心里有点气,心说自己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感觉说得通。
  常言道:十聋九哑。这孩子虽然口不能言,耳朵却听得见,想必不是生来就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裹着一副和他年纪严重不相符的皮相,一脸的深不可测;独自一人流落在外,又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世,这说明以往他身边必然不平静,或许,这里只是他眼下的藏身之处,他的名字,应该也不是真的。
  两人间一时冷场,雁归抬头看楚岚,眼底隐约流过一丝不安。
  楚岚收敛思绪,道:“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你要是无处可去,就暂且在这住下。不过下次别蹲在门口等我,万一冻死了,传出去也不好听,有损本将军的名声。”
  雁归点点头。
  “行了,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楚岚一抬下巴,下了逐客令,然后他看见,那小崽子端端正正的朝他躬身做了个长揖,恭敬地退出房去。
  房门轻轻阖上,楚将军却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才又转回桌面尚未完全消失的字迹上,眉心也拧了个结。
  乖乖……自己这是捡了谁家的孩子啊……
  
 
  ☆、外敌
 
  第三章  外敌
  第二天,楚将军休沐。
  前段日子关外胡族那几个部落轮番滋扰,车轮战似的,一直也没得空睡个囫囵觉,昨晚又被个熊孩子耽搁到后半夜,楚岚一觉就睡到了将近晌午,自家的床,怎么睡都踏实,一夜沉眠,浑身竟是更乏了,肌肉酸疼,甚至连全身的骨缝都疼。
  实在不想起床,楚将军把自己摊成一张煎饼,木呆呆地望着床顶出神。
  谁知还没等到午饭的时候,飞骑营的斥候就闯上门来,等不及家人通禀就径直冲进大门。
  “将军!我要求见大将军!”
  楚岚刚好从房间出来,披着件月白大氅,把他的脸色也衬得有些苍白。
  那传信的斥候急吼吼地冲进院子,差点儿一头扎进楚将军怀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启禀将军!我们飞骑营左将军押运粮草回颍州,还没入关就中了胡族埋伏,敌众我寡被围困在关外,岳将军已经点齐了铁骑营兵马准备出关接应,遣我来请将军令!”
  楚岚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一变,立即喝道:“来人!备马!去通知亲卫整装随我回营!”
  “是!”
  这一呼一喝间,原本寂静的府里突然就像炸开了锅,人声喧哗,战马惊嘶,吴伯也闻声赶了过来。
  “将军啊!您这又要回营吗?您今儿不是请了江大夫来看伤吗?这……”
  楚岚坐在马上,一手提着马缰,道:“让江越人到玄策营等我!”话音未落,人已在几丈开外,吴伯来不及再说下一句,一队人马就只剩下了背影和一路烟尘。
  老管家叹口气,一回身,刚好看见捧着餐点食盒的雁归。
  那瘦瘦小小的孩子抱着一个大托盘,看上去像只举着米粒的小蚂蚁,显得摇摇欲坠的。
  吴伯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将军又回营了,这饭是送不成了,端回去吧。”
  雁归眸子里的光瞬间就黯了下去,捧着托盘默不作声地跟在老管家身后,走得慢吞吞的。
  接下来的五六天里,雁归白天照常混日子,夜里却睡得很不踏实,梦里一会儿是刀光剑影,一会儿是自己流落他乡时饱受欺凌的悲惨境遇,而且他又梦见了楚将军,穿着他那一身皓白的铠甲,端着碗,正往他嘴里灌热米汤……可那米汤喝进嘴里的味道居然是又苦又涩的,还带着一股怪味儿,他刚喝了一口就恶心的想吐出来,抬眼再看时,楚岚的脸也有了变化,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吓得他打翻了碗就要逃,却挨了那人当胸一刀!寒光一闪,那过于真实的一刀把雁归当场给刺醒了过来。
  雁归急喘了几口气,惊魂未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才发现自己方才两手攥得死死的,捏了满满的两把冷汗。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被粗粝的草纸撕扯得支离破碎,映得眼前桌椅箱柜全都是青惨惨的一片白,让人从心底发瘆。
  看来这觉是甭想接着睡了……雁归坐起来,开始专心致志地胡思乱想,夜里凉,雁归坐了一会儿觉得冷,伸手拽过被子披在身上,接着想。
  之前,他偶然听吴伯和府中几位老杂役闲聊,说这三四年胡族地域闹灾荒,饿死了不少人,那些部落的头领就发疯似的想撞开西南防线,企图踏足中原,连着打了几场大的战役,都被楚将军率领西南大营给揍了回去。
  吴伯每次说到这儿,都眉飞色舞地夸一句:“咱家将军实在是忒壮我大虞威风!”紧接着又唉声叹气,心疼起少将军来,说楚岚从小是他看着长起来的,“本来一个文文弱弱的娃娃,可怜偏偏生在了武将之家,上头有个大哥,十五六岁便随父亲驻守边关。等到少将军五岁时,他爹武安公也为他请了师父来教他功夫,谁知那请来的师父只看一眼,就说这孩子筋骨弱,不是练武的材料,连着请了三四位,全都不肯教。楚家上下几代名将,出了名的重武轻文,楚老将军哪容得下旁人说自己儿子是个练不了武的废物?于是就自己动手教……那可真的是“动手”教啊!十载春秋,硬是把个知书达理细皮嫩肉的孩子给逼成了一块武将的料子。”
  “唉……”说着,老管家又叹了口气,“直到四年前,大少爷战死,没几日,夫人伤心过度也去了,少将军唯一的主心骨就这么没了,夫人下葬后,少将军守着夫人的墓三天三夜水米不进,回来后,他就成了如今这副铜皮铁骨、清清冷冷的模样……”
  雁归听得入神,也是从那天起,他便开始跟在吴伯身后,替这些老人家倒茶续水,蹲在一边听这些活史书讲故事。
  他听吴伯讲起两年前的事:楚老将军遭西北戎虏大军围城三个月,眼见城将危矣,是楚岚请了旨,留下铁骑、飞骑五大营原地驻防,自己则带着玄策营的人马一路北上驰援,过关斩将,和武安公的兵马合力把戎虏那些红毛子杀了个溃不成军,那一回,楚岚肋下受了伤,却坚持不肯进城找军医看,只草草上药包扎,便连夜带着兵马南下十里扎营,直到回来,才请了江大夫替他看伤,气得那个冰人儿似的江大夫一见着他就骂骂咧咧气急败坏的,也因着那回伤的太重,又耽搁了治疗,任江大夫医术再高,楚岚也还是落下了阴天下雨一受凉就左边身子疼这要命的毛病。
  听到这儿,雁归又给吴伯续上一杯茶,默默地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那回北上驰援,救父解困,顺带着把沿途几股暗中窥伺的北蕃骑兵给料理了个干净,扫清了西南、西北之间的通路,咱家少将军可是立了大功,朝廷封赏,老将军在金殿上却说儿子‘年未及冠,不堪大用,’坚决不给少将军领帅职,只领从将军职,可咱家将军驻守边关要地,从将军这身份日后难免尴尬,还是皇上英明,直接下旨给封了个南疆兵马大将军……不过啊,这事儿以后,恐怕一老一小这父子俩的结儿怕是更难解喽!”
  ……
  雁归思绪飘忽,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无数场景轮换,眼前是一片陋室寂寥,一切都是那么空茫不真实,连入耳的人语声马蹄声也……
  等等!这三更半夜的,外面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灯影火光摇曳飘忽,还夹杂着马车声!
  雁归赶紧下床穿衣,蹬上鞋袜,溜出房间穿过后院,朝府门口跑去。
  一辆马车正停在府门口,几个身着玄衣玄甲的人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抬了一个人出来,在火把灯笼映照下,雁归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是楚岚!
  楚岚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身上盖着一条暗蓝色的粗布被单,靠近胸口的位置还染着不少深深浅浅的水渍,在黑夜里辨不清颜色。
  雁归躲在月门后面,心里咯噔一下就开始突突乱跳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他盖着的那个被单上的痕迹……是血吗?!
  “我家将军这是怎么了啊?江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啊!”吴伯颤巍巍地跑过来截住一个刚进大门的黑衣男子,焦急地追问。
  雁归的视线也跟着吴伯从楚岚身上移到了那个人身上。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