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本来是黎刻买着好玩的,当礼物有些不够精致,黎刻也没想到呆子会拿这送人,黎刻也劝呆子把包收回去。
“好啦,我们就是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快上楼去睡觉吧。”黎刻从男友的怀里直起身来。
“我送你们回去。”林南说。
“不用,太晚了,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等会儿就到了,你直接回去吧。”黎刻好歹是和男朋友一起走,林南只有一个人。
“我送你们一段路吧。”林南坚持道。
“好吧。”黎刻也妥协了。
夜晚古镇的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还没到十米三人就走到了路口,林南还想送,被黎刻阻止了。
“我们送你回去。”黎刻男朋友又转过身来,黎刻也赞同。
“哎这不能啊,”林南笑着拉着他们,“这不变成了我送你们你们送我,送个没完了。”
“你一个Omega走夜路不安全。”黎刻男朋友说。
“没事,我再送你们走一段路吧。”林南觉得并没有什么,路程也不远。
“不,我们送你回去吧。”黎刻和男朋友也坚持说。
三人僵持着,林南只好说:“我就站这,再目送你们走一段路,可以吗?”
“我们看着你回去。”黎刻男朋友坚持道。
“好吧。”林南也不想再和他们纠结,笑着摆手,“我走啦你们快回去吧。”
林南不想让他们久等,大步大步地往旅店走回去,其实路口离旅店也才十来米。
黎刻和男朋友一直在路灯下注视林南,林南回了几次头,让他们快回去,他们也没走。
林南到了店门口,扭头看向他们:“我到了,你们快回去。”
“你快上去吧。”黎刻倚在男朋友身边笑着向林南摆手。
林南也向他们摆手,想让他们快点回去,很快就进了门。
☆、第 16 章
黎刻找了代课替他上周五下午的课,和男朋友在文姜呆过周末。
林南没能那么悠闲,在文姜呆了两天一夜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赶回去上课。
在农村客运公交磕磕碰碰地在十八弯山路上开动着时,林南居然还睡着了一次。
醒来后还没到目的地,林南看一下手机,居然看到了杜一庭主动给他发的消息。
……挺难得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得,认真算起来,林南也就主动找过对方两次罢了。
他们的对话不是太激烈的交锋,随便翻几下聊天记录都能翻到头,只能算是有来有往——虽然有的时候回复也隔得比较久。
杜一庭给林南发的是三个视频。
林南点开了第一个,是舞蹈表演,林南看了一半就退了出来。剩下的两个视频看起来也差不多,林南就没点开了。
林南:这是哪里?
刚发出去就想起杜一庭昨天也问过他一模一样的话,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点好笑。
周五对杜一庭来说是一个挺无聊的日子。
在他心中上课和上班其实区别不大,而两者都不需要的时候,时间就显得有些无聊。
杜一庭上完早课就到步行街游荡去了,游荡到步行街中心开始蹲在路边看街舞表演,恍惚间记得林南给他发过消息而他没回,于是才给林南发了消息。
步行街每周五周六周日上午都有表演,其实挺无聊的,每次的表演都是大同小异,水平也不怎么高。
尽管如此,杜一庭还是蹲在街边看了一上午。
他的童年挺乏味的,如今看着他看过好多遍的街舞也觉得挺有意思。
消息发出去后过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收到回复,手机像块无用的木板一样被杜一庭拿在手上把玩着,他都快忘记自己发出去消息了。
所以当手机在指间不断的翻转中亮了一下时,目光并不停留在手机上的杜一庭过了好一阵才发现新消息。
不过这也没什么,林南恰巧是刚下车,正忙着买换乘的车票回建安客运站。
等林南买完车票并且刷票进入了等候区时,刚好是杜一庭回复过来不久。
杜一庭告诉他这是步行街的街舞表演。
林南的内心对街舞表演毫无波动:哇,精彩
刚发完,林南就背着背包上车去了。
上车后他把背包挪到前面抱着,扣好了座位上的安全带,对话列表里躺着两条杜一庭新发来的消息。
杜一庭:晚上我去卖唱
11:12
杜一庭:有兴趣过来给我当个托吗
卖唱?
林南还没试过和卖唱的人是认识的情况下听歌手唱歌,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这个可以有。
林南调整完安全带后很快就回复:好啊,你几点开始?
杜一庭:八点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林南下完课临时被社团拉去当苦力,搬完东西之后还被拉着一起社团聚餐,推都推不掉。
眼看就快要到七点了,饭菜才刚上来,林南目测聚餐没那么快能结束,只好给杜一庭发消息说:我吃饭晚,稍晚一些再过去,加油!
想着之前自己一直给对方鼓掌,今天估计得晚到,人不到,掌声应该先到。
林南就又发了一条消息:[鼓掌][鼓掌][鼓掌]先鼓个三首歌的
杜一庭第一次看见这种线上给他鼓掌的,倒也笑了笑,给林南回复了两个笑脸。
林南从聚会里逃出来时时间就已经近八点了,他问了地址后扫了辆共享自行车骑过去,到了步行街之后又转成步行。
说是在赶,林南的动作也不匆忙慌乱,蹬自行车时动作流畅,大步行走在街上时像是带风,赶路的林南动作爽利帅气,让人以为是哪个Alpha正在着急赴心上人的约。
周末要来了,步行街的人也变多了,街头巷口都有摆摊卖唱的乐队。
想了想,林南也怕听帅哥唱歌的人太多:给我留个位置[可爱]
杜一庭:给你留个贵宾席[大笑]
林南也好奇杜一庭卖唱会是怎么样的,和朋友一起吗,现在已经唱了几首歌了?
反正林南是没想到,他到了之后,连杜一庭都没看见。
杜一庭告诉林南的位置在步行街都已经算偏的,刚才那么密集的人流居然到了这边像快要干枯的支流,林南都纳闷对方为什么要把卖唱的地址选在这里。
林南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根本就看不见杜一庭的人影。
他认真比对了对方发给他的地址,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
可这里冷清昏暗,连一点音乐声都没有。
过来的路是一条上坡路,慢慢走这一公里比他从学校出来又骑车又疾走都累,林南开始心生不爽了。
要是杜一庭说自己发错了定位或者说临时放了他鸽子,林南绝对生气。
林南压着脾气发消息向杜一庭确认地址。
幸好,杜一庭很快直接给他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喂,你在哪呢?”杜一庭问。
杜一庭温和的声音响起后,林南的脾气就消下去了一点:“就在你给我发的定位那里。”
“我也是啊,”杜一庭顿了一下,又说,“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话音刚落,杜一庭就把电话挂了。
通话显示他俩的对话才持续了25秒,林南还是有点无语。
林南没再走动,低着头看着手机。
“嗨。”
林南抬起头,见杜一庭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杜一庭穿着的正是第一次和林南见面时的那身衣服,那件白色的上衣、藏蓝的外套和勾勒出对方笔直有力双腿的长裤。
第一次见面时,他俩还那么陌生,杜一庭甚至连话都没有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而现在他双手插兜背着吉他,一步步地向林南走过去,抬起腿迈步过来的速度比刚才挂电话要舒缓得多,神情也温和。
杜一庭的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动人得像埋在地底几千万年的琥珀,它沉稳得如同那长久不见天日的黑暗岁月,却仍然磨灭不掉眼底的亮光。
那一点光亮是多么地瑰丽,像琥珀中包含着的曾经跳动过的生命体,像无边苍穹中细碎而耀眼的星光,像漫长的寒夜中燃着的火把。
美色误人,林南再怎么说自己不心动,都无法否认杜一庭颜值上乘。
等到杜一庭走上前来,林南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那双被夸漂亮的眼睛里明显出现了一丝讶异,随即弯了起来,杜一庭的语调里也带上了些许笑意:“没有。”
林南是第一个夸他眼睛好看的人。
“你的嗓音也很好听。”林南终于把这句想说一直没说的话说出来。
这句声音好听不是因为杜一庭的询问而得到的答案,是林南听到他开口唱歌时心中一瞬间就浮现出来的念头。
林南一直想认真地对杜一庭说一句他声音真的很好听,但他觉得说出去太那个什么了。
太诚恳,太暧昧,太多对方问就能得到的肯定积极的回复,太多对方不用问就能感受到的主动的热情,那份热情是林南并不想要展现给对方的。
但林南并不是一个很能藏得住情绪的人,这句话还是被说了出来。
夸赞也许是最容易迅速拉近两个人距离的一种方式,尤其是林南的夸奖还那么真挚。
杜一庭听了后笑了下:“真的吗?”
杜一庭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声音好不好听,只是林南的夸奖让他觉得格外地顺耳,忍不住还想再听几句,
“真的。”林南的眼神没有闪躲,言辞依旧恳切,不过回答完之后他就岔开了话题,“你不是说要去卖唱吗,还没开始?”
“等你来了才开始也不迟。”杜一庭说。
这里只是位于出口前的一个路口,旁边有个戏楼,夜晚已经关门了。
林南怎么看这边都不像是个合适的位置,光线和人流量都不足,他刚才看见的那些卖唱的又有音响又摆好了凳子,还有饮料零食出售,怎么到了杜一庭这卖唱档次一下子就下降了那么多?
难道这就是团队和个人的区别吗?
“你今晚说要卖唱,是临时起意吗?”林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杜一庭说。
杜一庭解下吉他包,在戏楼前的台阶上坐下来,并邀请林南坐在他的身边。
还真是贵宾席。
林南犹豫了一下,也坐下来,坐到他的旁边。没挨得太近,隔了大概一个人的距离。
杜一庭拉开包拿出吉他,嘶了一声:“变调夹忘带了。”
林南对乐理一窍不通,对刚才杜一庭提到的名词甚至都没听清,但他不想问太小白的问题。
反正林南隐隐约约能知道那是他弹吉他要用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
在林南模糊的印象中,戏楼离景云新苑不是很远。
“那你要回去拿吗?”林南问。
“算了,”杜一庭摸着吉他弦弹了几个音,“没有也行,就是比较考验功底了,有一些曲子也没法弹。”
“噢。”林南应了一声,“加油。”
杜一庭盘着腿抱着吉他开嗓。
林南没再跟他说话,他将风衣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把自己半边脸埋了进去。
☆、第 17 章
没有了音响的声音更加真实。
林南坐得很近,铮铮的弦音和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就能传进他的耳朵里引起共鸣。
第一首被演唱的歌是《白月光与朱砂痣》,林南一听就认出来了。
林南猜杜一庭或许挺喜欢这歌的,他上次唱的第一首歌也是这个。
后来林南回去查过,说实话,听起来有点像深夜电台歌曲,就,不是特别高级的样子。
而且原唱是女声,和杜一庭的版本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可林南最初听到的就是杜一庭的版本,后来再听原唱,再听其他男声版本,都觉得不如杜一庭。
这首歌被杜一庭唱出来,没有贯穿全首的响指和混响,只有吉他声和人声,简简单单的反而显得真诚,就好像真的是挂在天上的月光一样,让林南有些念念不忘。
杜一庭唱了两句就停下来清了清嗓子。
他本来垂着头,却幅度很小地仰起头看了林南一眼,眼帘抬起又落下,像蝴蝶落在叶片上颤动一下翅膀就飞走。
“来之前喝了一点白酒。”杜一庭抿了抿唇,“重新来一次。”
“没事,”林南对他笑了笑,“别紧张。”
杜一庭又望了杜一庭一眼,低声道:“没紧张。”
吉他声又从前奏开始响起,没有了麦克风、音响和电流滋滋啦啦的噪音,杜一庭压低了的嗓音更为干净清亮。
这一遍就没有停顿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杜一庭音乐声停,林南用以前军训学过的节拍给杜一庭鼓掌,还觉得挺有趣。
杜一庭朝着林南很浅地勾了一下唇角:“谢谢。”
没有停顿太久,杜一庭继续弹奏起下一首歌。
在一首歌的时间里,林南想了好几回:这么好听的歌曲,怎么没人停下来听一听呢?
不过没人停下来也好,这样一来,注意到杜一庭几次停下来清嗓子的人也就只有杜一庭和林南。
杜一庭轻咳了一声,再次停下来:“今晚的状态不太行。”
“可能是因为喝酒了吧。”林南把头枕在膝盖上看着他。
杜一庭没说话,眨了两下眼,神情显得有些无辜,林南却当他是默认了。
“为什么喝酒过来?”林南笑了笑,又实在是疑惑。
“习惯了,偶尔来卖唱前就喝一杯,”杜一庭说,“来之前我就喝了一杯半而已。”
“好吧。”林南带着点无奈地挑了挑嘴角。
杜一庭继续开始唱歌,终于有路人停下来听,还拿起手机准备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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