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回过了身,可真真是不愿再去见他,至少这会儿不愿。
可在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唤时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气,侧眸道:“一会儿再收拾你!”说着才朝着女子所在的位置行去。
不过他才跨出去一步,重伤的女子却是快他一步丢出了数颗泛着银光的碎珠,气势汹汹的袭来。
时若本就因为庄容话有那么些不悦,此时又见碎珠袭来,拂袖一挥便见一道银光自云鹤布包内飞出,银光散去化为了一本册子。
册子在他的灵气之下出现了一道虚影,虚影拔剑飞身离开了册子落在了地面,同时也将迎面袭来的碎珠全数驱散化为尘土。
此时的时若也没再继续藏着行云流水,之前担心被庄容给发现了,所以也只在唐水镇用过一回,平时极少用。
只是他藏着掩着的东西,人家庄容一早便知晓,可却什么都不说,果然是自己的好师兄啊!
这般想着他再次拂袖,就见虚影已经落在了女子的面前,举剑便要将其斩杀。
庄容站在后头那是半句话也不敢说,虽然他好奇女子话中之意,可依着时若此时的怒意他是真真有些怕了,所以也就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至于倒在地上的女子也知晓了自己的状况,她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水,哑着声道:“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哼!”时若听着她的话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半分都未听进去。
他自己都已经是死过的人了,哪里还会去信那句不得好死,所以手下也并未留情。
只不过还不等虚影落剑,就注意到方才被斩断头颅的枯瘦丫头猛地起了身,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下迎面挡下了虚影的利刃,生生将其连同断颈斩成了两半。
还未流尽的血水溅在了地面,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惊到了两人。
与此同时,平坦的地面又再次传来了动静,一具具腐尸破土而出疯一般涌向他们。
时若见状快速退至庄容边上,搂着他的身子连着跃出了数米之外,这才又去看重伤女子,见她起身逃离,厉喝着道:“别想走!”说话间抬手运作灵气飞出数道银丝缠绕在了虚影的身上。
虚影随着银丝的缠绕飞身就去追逃离的人,可也不知怎得原本朝着他们袭来的腐尸却是换了个方向,纷纷涌向了虚影,好似在护着逃离的人一般。
意识到这儿,他看了一眼被腐尸团团包围的虚影,随后又瞥了一眼已经逃出数米之外的人,目光中的寒意越发深了。
眼见这人即将逃离,他快速丢出了一张符篆袭向了那人,这才抱着庄容飞身跃出了袭来的腐尸,离开了原地。
吼——
一声怒吼伴随着几人的离开震天涌来,就好似是什么邪物在石山中喊叫一般,令人胆寒。
时若已经离开了龙母石山,可他仍是听出了那道巨响,心下一沉竟是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
可想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能想出来,这才去了之前同李小虎交换身份的地方,见这两人还呆愣地坐在原地,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李小虎见来人是时若,当即就回过了神,忙迎了上去,道:“林小你没事吧?”说着又去看庄容,见庄容依偎在怀中只以为是受了伤,很是担忧。
他张了张口准备出声询问,可却瞧见了时若染着冷意的目光,顿时闭了嘴不敢说下去了。
时若见状冷哼了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被人耍着玩儿而已。”说着又是一声冷哼,这才在李小虎诧异的目光下离开了。
至于倚在怀中的庄容哪里还听不懂,他抬眸看了过去,见时若冷着眸下意识张了口,可他发现自己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面色也渐渐苍白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离开,龙母石山又恢复了寂静,之前被削弱的阵法也随着晨光的落下恢复了原样,就好似从未发生过变化。
时若一路上什么话都未说,可满脑子都是那句阿若。
他还真是小看了自家这个傻子,难怪之前几次都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但因着对他的信任所以没有去怀疑。
现在想想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如此信任甚至还对他动了心,结果人家却是耍着自己玩。
好,可真是好啊!
气恼与不悦之下使得他在回了林小屋中后也是半句话未出,只抱着人坐在床榻上,冷眼瞧着。
“阿若......”庄容小心翼翼地出了声,攥着衣裳的指尖也随着他这么一声轻唤微颤着,指骨苍白一片。
时若听着他的轻唤又是一声冷哼,看着庄容的目光也渐渐陌生了些,片刻后才道:“是师弟哪里是阿若,弟子可不敢让仙师这般亲昵的称呼着。”话音中多少还带着一丝赌气。
想来也是,他动心了结果发现一切都是骗自己的,这就是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被气得心口疼,更何况还是他了。
“阿若......”庄容一听他的话当即就被惊得红了眼,轻摇着头爬到了他的身上,委屈着道:“阿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
时若低低的冷笑了一声,看着眼前人委屈的模样,很是厌烦地道:“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无意吗?从小你就是这样,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永远都是这么一副被我欺负的可怜样,这儿又没别人,装给谁看呢!我居然还对你动心了,呵!”
许是真的被气着了,以至于他说出来的话都没了章法,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别讨厌,别讨厌,我改好不好,我改。”庄容被这番话吓得搂上了他的颈项,美眸中的清泪快速落了下来,轻摇着头哭着道:“你不是说不会讨厌我了吗?阿若你别生气好不好,别气我好不好,我真的改。”
他说着竟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面色苍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好似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本还在气头上的时若听着他的话皱了眉,而那不断落下的清泪很快染在了他的颈项上,瞬间驱散了他心底的郁气,思绪也渐渐清醒了些。
指尖下的轻颤还在传来,他伸手将人抱在怀中,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不由得皱了眉,低声道:“我不过就说了你几句,怎么脸都白了,又没打你。”说着有些无奈。
“阿若你别讨厌我,你说过喜欢我的,会一直喜欢的,对不对?”庄容并未将时若的话听进去反而是一个劲地说着方才那些话,同时还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衣襟里边探,慌乱着道:“我有好好学,你别讨厌我,求求你别讨厌我,不要好不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哭声渐渐传来里头还夹杂着焦急与害怕,害怕着自己才得来的欢喜不过是片刻就没了,如同一场梦一样。
可他已经眷恋上了这场梦,走不出来了,真的走不出来了。
相较于他的害怕时若却是越发疑惑了,这会儿他也已经清醒了过来,知晓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
可他也是被庄容给气着了才会口不遮掩,这顶多也就算是道侣之前的吵吵闹闹罢了,怎么庄容变作了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出了声:“怎么了这是?”
“阿若我有学她,我真的有学她,你别去寻她,别去。”庄容说着伸手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嘴上还一个劲地说着别去。
待衣裳褪去后他才低眸吻上了时若的唇瓣,就好似取悦一般还伸手去轻抚他的身子,低喃着道:“你看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让阿若喜欢的,我也可以的。”说话间却又轻笑了起来,可眼角的清泪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落下。
时若伸手将怀中胡乱动作的人给按了下来,可饶是按下了这人却还是自顾自的胡闹着,这让他不由得冷下了眸,伸手探上了他的手腕。
这不探还好,一探才被吓着了,这人好好的竟然引发了心魔。
自己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吗?
满是不解之下他动手抚上了庄容的后颈,顺着他微启的唇瓣亲吻了一会儿,这才哄着道:“没事了,师兄没事了,乖,听话。”
“不是的,不是的,阿若你会不高兴的。”庄容慌忙摇了摇头,眸色也在此时渐渐暗沉了下来,可眼中的清泪却还在落下,口中更是念着一些浑话。
他动着手落在了两人亲昵之处,学着平日里时若对他的动作,边哭边低喃着,“阿若你看我多脏,真的好脏,可是怎么办,怎么办阿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乖,不脏,师兄一点儿也不脏。”时若抱着人也不顾自己的身前有多脏乱,扶着他微仰的颈项亲吻着,哄着。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魔反噬,庄容那是半句都未听进去,反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就连指尖下的动作也稍稍胡来了些。
一阵暖意缓缓而来染在了时若的衣衫上,将那本就已经脏乱的衣裳染得越发不忍直视了。
可他就好似完全不在意,轻笑着低下了头将指尖含入了口中,浅浅地清渍顺着他漂亮的指尖落了下去,染在了他的唇上。
他笑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启了口,隐约能瞧见里边的丝丝痕迹,低声道:“阿若你看我多脏,真脏。”
“师兄......”时若看着身前已然有些疯魔的人愣了神,他知道庄容心魔反噬时会疯,可却不知会如此疯。
那一口一个的脏让他迷惑不已,迷惑着为何总是说出这种话来,为何总说自己脏。
可他这会儿也没打算去深究这些,而是伸手抚了抚庄容染了痕迹的唇瓣,心疼地道:“不脏,师兄一会儿也不脏。”
“脏,怎么会不脏,我最脏了。”庄容轻摇了摇头,笑着又将手抚了上去,同方才一般痴迷的倚着时若,浅浅地清音回荡在屋中。
时若瞧着他如此模样心尖也疼的越发厉害,搂着他的后腰往自己的怀中抱了些,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也正是他的这番动作,恍惚中的庄容缓缓睁开了眼,在瞧清眼前的人是谁后他才笑着呢喃出声,“阿若你想要我吗?”说着才倚着双足往边上移动了半分,这也使得他整个人犹如绽放的莲花一般,惹人心弦。
“师兄。”时若听着他的话心颤不已,轻哄着道:“乖,听话。”
庄容笑着又挪动了些身子,直到暖意再次落在衣衫上,他才哑着声道:“不要吗?可是我想,阿若你也要我一回好不好,书上说男子也可以的......不对,我这么脏,阿若你一定会不高兴的,会不高兴的。”
他边说边又自个儿动起手来,嘴上一声声的念着,眸色暗沉不已。
时若听闻吻上了他苍白的颈项,顺着他的指尖替他轻抚着,惹得这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才道:“师兄的聚魂铃是为谁点的?”
没头没脑的他问出了这一番话来。
从方才庄容的疯言疯语中,他听到最多的都是自己的名,每一次都喊着自己,就连方才那句也是喊着自己要他。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庄容那聚魂铃,是为谁点的,是为自己点的吗?
很快他就知道了。
只见庄容乖乖地低眸瞧着,就好似是在瞧着什么好玩儿的事一般,还傻笑着。
可随后他却抬起了头,低喃着道:“聚魂铃?”说着侧眸思虑了一会儿。
也只是一会儿他便又痴笑了起来,低身倚在了时若的耳边,笑着道:“别不高兴了阿若,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舍不得你所以我就偷偷点了聚魂铃,我已经没了半魂,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他说完后又低笑了一会儿,可下一刻却有清泪落了下来,打湿了时若的衣裳,哑着声道:“阿若我真的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一眼就好,一眼就好,我真的好想,两百年了你怎么舍得不要我!”
染着哭腔的嗓音伴随着清音缓缓而来,惹人怜惜。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云中门的仙师,他只是时若的师兄罢了。
“你......为我点的铃?”时若听着他的话出了神,以至于连手中的动作都停下了,诧异的缓不过神来。
当初知道这铃的时候也只想过是为了那个人点的,可今日才知竟是为了自己点的。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重生,明明就记得自己在忘尘峰被散了魂,一个被散了魂的人又要如何回来。
之前以为是九宫珠将自己带了回来,可如今看来不是九宫珠也不是自己走了运,而是庄容为自己点了铃,他用自己的魂为我点了铃。
所以自己才是那个被庄容藏在心底,被自己嫉妒了数月,还害得庄容染了心魔犯了迷症的人吗?
意识到这儿,他看着身前哭着同自己缠绵的人,心尖疼的犹如撕裂一般,疼得他眼眶微红了些,“师兄。”
不知道自己喜欢庄容时只觉得不解觉得他蠢,可如今自己喜欢了才发现原来心也可以如此疼,疼得他甚至连呼吸都不顺了。
而自己方才竟然为了那些小事又凶了庄容,还害得他又被心魔控制了。
心疼与愧疚使得他抬眸吻上了庄容微启的薄唇,细细地同他痴缠着。
也正是这么一番缠绵之下,庄容停下了动作乖乖地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小心翼翼地迎合着。
待一吻落下之际他才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人,娇笑着道:“要我吗?”
“好。”时若听着他的话轻应了一声,指尖缓缓落在了他纤细的腰际,搂着人入了榻。
不过他并未真的应着自己的话去做,而是低身坐在了庄容的身上,看着他一脸的迷糊,轻笑着道:“师兄会不会乖?”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眼角的清泪也随着他的点头落了下去,又道:“阿若会疼吗?”
时若听闻知晓他是怕了不由得笑了笑,指尖抚上了他散落在额间的发丝,哄着出了声:“师兄不是说过想同养在莲池中的鱼儿一般闲暇嬉闹嘛,你比作自己是鱼儿,在水中肆意欢快便好。”
“鱼儿?”庄容痴楞楞的应了一声,可随后却是哭了起来,道:“可是那条鱼不是被你烤着吃了吗?阿若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烤了,不要好不好,我会很听话的。”说着哭的越发厉害了。
这也惹得时若一阵愣神,低喃着道:“我把那条胖鱼烤着吃了吗?”满头的雾水。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那天庄容才说完,夜里自己就将那条鱼给烤着吃掉了,还特别坏心眼的闹着庄容一块儿吃。
谁让庄容说想同那条鱼一样,庄容成鱼了那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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