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听着他的话仍是有些疑惑,可注意到玉佩已经递到了面前这才低眸看了过去,上头写着‘云中白君’四字。
她瞧了瞧玉佩又瞧了瞧眼前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轻松了一口气,道:“真是云中的人,还以为是同那臭道士一伙儿的,你昨日为何不说,害得我险些死在你们手中。”她说着才坐起了身,但因伤势过重以至于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稳下了。
庄容见状低眸笑了笑,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人会转变的如此快,低声道:“既然玉暖姑娘信了我的话,不妨说说昨夜的事?”
“昨夜......”玉暖一听这话正想出声,可也不知又想着什么给止住了,好半天后才道:“没什么,我就是路过这儿知道些情况,看你被送上去有些不忍心,所以才出手帮忙,谁曾想根本不用。”
何止是不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那实力哪里需要别人来救。
“是吗?”庄容听闻不由得皱了眉,怎么听都觉得她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但他也知晓这人是不打算说出来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又道:“那你口中的臭道士又是谁?据我所知这龙母石山上住着一条蛇妖,同你口中的臭道士好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什么蛇妖,你们都被他给骗了!”玉暖一听‘蛇妖’二字气得便要起身,可才有动作却又被疼痛给压了回去,微喘着气道:“那上头根本就没有什么蛇妖,不过是那个臭道士故弄玄虚编出来的,就是可怜了她。”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染血的手握成了拳接着又去看庄容,怒声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子羽这样,那个臭道士也是,都不是好东西,我一定会杀了他们!”说着眸色中也染上了怒意,恨不得现在就跑去龙母石山杀了他们。
反观被她这么一番怒骂的庄容却是愣了神,下意识抚了抚臂弯处的拂尘,讪笑着并未回话,因为他也是男子。
“你笑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好心来救你,可差点死在你手上!”玉暖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庄容手中,哪里还去管自己打不打得过,逞了一时口舌。
不过她这话才刚说完却注意到了一抹寒意,抬眸就见时若站在几步之远瞧着自己,那目光里边还染着令人骇然的冷意,冷得她下意识轻颤了片刻。
好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怎么了?”庄容注意到方才还一副振振有词骂自己不是好东西的人,这会儿却是没了声,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一同回过了头。
就见时若站在自己身后几步之远的位置,清秀的面容上还带着浅浅地笑,薄唇轻启说了一句话。
只不过那句话他并未出声所以其他人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可庄容却是瞧了个明白,一下就红了脸。
眼见时若又要继续说下去了,他慌忙回过了头,低喃着道:“阿若怎么又开始胡说了。”话音下他的面色也越发红润,瞧着便是惹人怜惜。
“呵!”玉暖也已经从方才的冷意中缓过了神,见两人这般的亲昵冷笑了一声,又道:“他若有意骗你,你想躲都躲不掉,你真的相信可以同他长相厮守吗?”
她的这番话并不重,可因着庄容本就在边上所以也就将她的话全数听了进去,眸色也随之沉了些,落在拂尘上的指尖更是在下意识间轻颤了片刻,指骨苍白一片。
待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抬眸笑了笑,道:“玉暖姑娘话中何意,在下并未听懂。”说着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懂吗?”玉暖见状又是一声冷笑,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了那一片清澈的湖泊,低喃着道:“你的目光同她的可真像,一样的蠢,明明就劝过她别信,可她仍是像个傻子一样信了,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说着低低地轻笑了一声,明明这话是对着庄容在说,可不知为何却又好似并不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即使再如何捉摸不透庄容也听明白了些,他笑着应了一声,道:“多谢玉暖姑娘提醒,只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若回头才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傻子。”玉暖听着他的话知晓自己说的再多怕也是无用,就如同当初一样,以至于后头便不再开口,只瞧着湖面出神。
庄容见她目光中带着忧愁也不知是在思念着何人,于是也随着一同看向了前头的湖泊。
湖泊再过去就越过了龙母石山,那儿是一望无际的东海之滨。
他瞧了一会儿才回过了头,看着玉暖的侧颜,低声道:“玉暖姑娘可是在念着谁?”
“恩?”玉暖听到他的询问愣了一会儿,侧眸看了过去,讪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人可念的,就是以前听的故事多了所以就想的比较多吧,方才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今日多谢你们搭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庄容却是皱了眉,显然是不信这些话。
他能从玉暖的眼中看到思念,就如同自己那两百年间每日每夜都在念着阿若一样。
所以他清楚玉暖骗了自己,可想着这是人家的私事也就并未打算继续询问,到是说起了别的事,道:“对了,方才听玉暖姑娘说起龙母石山上的并不是蛇妖,此话何意?”
“蛇妖?”玉暖顺着出了声,可下一刻却又止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是蛇妖,只是她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是那个臭道士害的。”
庄容听闻愣了一会儿,他已经从玉暖口中听到不止一次关于道士的事,疑惑地道:“你说的道士是?”
“我也不知那人是谁。”玉暖说着低下了头,话音里边又染上了一抹凄凉,道:“我路过这儿时那个道士就在了,之前一回献祭我偷偷跟了上去才知道不是什么蛇妖伤人,而是那个臭道士抓人修炼邪术,最后还将罪名推到了她的身上。”
她说着又抬起了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龙母石山,道:“我当时想救她出去,可谁曾想被臭道士给发现了,不得已也只能逃了。”
“你的意思是这献祭的事是假的,一切都是那个道士编造出来的谎言?”庄容疑惑的回了话,可又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上,只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是何处。
玉暖听闻轻点了点头,又道:“恩,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舍得伤害别人,怎么舍得......”
“哼!你说她善良,可有人亲眼见她食人。”时若一直在边上听着她说话,一听她说那妖兽善良时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午后林家的话还在耳边,那可是亲眼所见。
若当真如玉暖所言,那亲眼所见之事也都是假的喽。
这般想着,他又是一声冷哼。
“她没有!她没有食人,她从来都没有!她可是......”玉暖听到时若的冷嘲热讽猛地看了过去,甚至连多想半分都没有就厉喝出了声。
只不过这话她才说了一半就没再接下去了,下一刻更是纵身跃入了湖中,一条水蓝色鱼尾快速拂过,刹那间便消失了只余下了一片涟漪,在这月色下泛起了点点碎星。
时若看着消失无踪的人皱了眉,同时心底也浮现出了一个猜想,随后才将手中的鳞片一同丢入了湖中。
“阿若你怎么故意气她?”庄容瞧着没了动静的湖泊缓缓起了身,缓步走到了时若的边上,见他眼底的清冷时轻叹了一声。
也正是他的这么一声叹气,正在想事情的时若回过了神,侧眸见庄容站在边上伸手就将他抱入了怀中,轻抚着他落在耳畔的青丝,笑着道:“方才她同你说了什么?”
“恩?”庄容本以为他要说气走玉暖的事,可谁知竟是问起了这些不由得愣了神,同时也想起了玉暖的话,那些令他害怕的话。
只是那些话他不愿去听也不愿去记,因为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这才笑着道:“没有啊,说的不都是石山上的事嘛,哪里还说了别的事。”说着挥了挥手,显得很不以为意。
“是吗?”时若瞧着他的笑眉间皱的越发紧了,指尖也落在了他微红的薄唇上,轻抚着道:“她说的话你不必去理会,都是一些胡言罢了,听话些,恩?”
他这会儿还记得方才玉暖同庄容说话时可是故意压低了音量,虽然没能听全可淅淅零零的也都听了个清楚,都是一些废话,一些能让庄容胡思乱想的废话。
本来这人只要别人随意的一句话都能想出一箩筐事来,现在这个玉暖还同他说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事,夜里怕是会抑郁许久。
这般想着,他对玉暖的不悦也越发深了。
“哦。”庄容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乖乖应了一声,又道:“那她说的龙母石山,阿若觉得可信吗?”
“半真半假吧。”时若低声说着,抱着人又往前头倾了些,道:“一大半都是假的,从她最后一句话就能听出来了,也就师兄你会信她的话。”说着才轻吻了吻他白皙的颈项,在上头留着小小的牙印。
从玉暖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不信任她,毕竟昨日那些腐尸助她逃离可是他亲眼所见,再者还有她那句想救蛇妖。
一个在村中名声狼藉且食人成性的妖兽,她是如何做到如此的信任,信任不是蛇妖伤人。
就是自己那会儿也有些被话语所引导,可多少还是保留了些清醒。
所以她会如此信任,除非她本就认识蛇妖,不然怎么可能这般相信蛇妖。
再者还有最后一句话,她可是,可是什么?
那句话一听就是未说完,所以他是半分也不信玉暖的话,甚至连方才说半真半假都算是给足了庄容面子。
不过虽然不信,可多少还是能从她的话中抽丝剥茧出些真相来,就是那些真相还得再上一趟龙母石山才行。
想到这儿他又吻了吻庄容漂亮的耳朵,在他迷糊之时,笑着道:“等过两日我们再上一趟龙母石山,到时应该能知晓一些事。”
“恩?”庄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对于这番话很是不解,疑惑地道:“要怎么上山,昨夜是跟着献祭的人才上去了,这回我们要怎么上去?”
时若笑了笑,指尖顺着他的衣襟探了进去,闹着这人晕乎了才出了声,“当然是有人带我们上去,傻师兄,想要吗?”
“阿若别在这儿。”庄容这会儿虽然有些分不清方向,可怎么说也清楚他话中的意思,面色微红着出了声。
得了话的时若浅笑着应了声,搂着人回了林家。
这会儿已经是夜半时分,村子里边寂静不已,待两人回屋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屋内传来了浅浅的低喃声,庄容轻咬着唇瓣侧眸倚在软枕边上,眉宇间染满了暖意,落在面庞边上的指尖更是随着这抹暖意轻颤着。
发丝缠绕着青衫落在床面上,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攥住。
可也不知是不是没了力气,他几次都想要攥住衣裳的一角,可却是疲惫的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好似一滩清水染在上头。
时若见状笑着将人从床榻上抱了起来,可动作却仍未停歇到是惹得庄容下意识低喃出声,犹如天外玄音一般,动人心弦。
“乖,师兄以前不是说想让我听吗?这会儿怎么还咬着不肯了呢?”他说着又吻了吻庄容微红的凤眸,将上头才溢出来的清泪全数吻去了。
也在同时他见庄容仍是咬着唇不肯松开轻挑了眉,片刻后才止下了动作吻上了他染满薄汗的颈项,在上头啃咬着留下了细小的痕迹。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阿若你别咬了。”庄容被颈项处的啃咬给闹得整个人轻颤了起来。
本以为这话之后时若会放过他,可并没有反而是扶着他的后颈咬上了那白洁的喉部,使得他在下意识间抬起了头,三千青丝也在瞬间散落在床面,犹如清水般激起了一片涟漪。
酥麻的细吻还在传来,庄容半阖着眼看着屋顶,凤眸中的清泪快速落了下去,低喃着道:“阿若......”
“恩?”时若听到轻唤声笑着倚在了他的耳畔,又道:“怎么了?”
“阿若你别这样好不好,阿若。”庄容哭着摇了摇头,可下一刻却是猛地止住了话音,喉间轻颤着哭得越发厉害了
时若看着他因为一直得不到而恍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尖随之抚上了他染满清泪的凤眸,轻哄着道:“乖,之前不是吵着闹着要试吗?现在怎么又求起饶来了。”
“阿若你别这样。”庄容被闹得委屈了起来,哭声断断续续里边还夹杂着浅浅地清音,惹人心弦。
而这浅浅地哭声一直持续到天明才散去,庄容有些疲惫的侧过了头,凤眸半阖着掩去了里边的情、意。
看着这人疲倦的模样,时若有些心疼的低身拂去了染在他面容上的青丝,轻哄着道:“累吗?”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接着才回眸看向了身前的人,娇笑着道:“阿若你咬了我一夜,吃饱了吗?”说完后还伸手搂上了他的颈项,显得很是亲昵。
时若顺从的将人抱在了怀中,见这人不再闹了才伸手捏了捏他染了薄汗的鼻尖,低声道:“哪儿学来的,也不知道羞。”
“书上。”庄容并未将捏着自己鼻子的手挥开,反而是笑着迎了上去,又道:“那阿若吃饱了吗?”
“真是不知道羞。”时若有些无奈的又捏了捏他的脸颊,直到上头渐渐有红晕出来了,这才笑着道:“都吃撑了,再吃下去师兄都没了。”说着还轻吻了吻他微仰的唇角。
庄容听闻红了脸,明明自己才说过那些胡话,可听着时若对他说时还是忍不住羞了起来,低着脑袋窝在了他的颈窝处。
“现在知道羞了。”时若见他羞了可真是又气又想笑的,说胡话的是他害羞的也是他,真是一点儿也经不起闹。
但见他红着脸又舍不得继续闹他,只得搂着人往被褥中陷了些,道:“吃也吃了,闹也闹了,师兄是不是该同我说说今日的事,恩?”
“什么?”庄容有些迷糊的出了声,看着时若的目光也都是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这番话的意思,轻咬着唇瓣沉下了眸,低喃着道:“阿若你知道了?”
时若听着他的话低眸笑了起来,都五百年了自己若还不清楚他那些小心思,怕真是不配说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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