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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窟(近代现代)——日尧

时间:2021-10-14 08:46:03  作者:日尧
  气氛有些僵,这时,一个刚才没出过声的人试图打圆场,勉强地笑笑说:“闻初你别生气,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不过当时太震惊了,我们一时没冷静下来深想下去,所以才误会了,对你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咱们今天来这就是好好地把事情了结了,大家当了三年同学,都清楚互相是什么样的人。”
  “对啊,”另一个人挠了挠头说,“我不怎么会讲话,就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就过去了成不?”
  努力把怒火压抑下去,庄闻初生气归生气,还没到理智被吞没的状态。他们绕过了关于陈睿楹才是背叛感情的那些话,回应的都是跟庄闻初自己有关的,他能理解。这些人跟陈睿楹的关系一直不错,只是想抱着陈睿楹大腿的成分占比多少不好说,但至少他们没有理由站在庄闻初这一边,去反对陈睿楹。
  “算了。”这句话说给他们听,也说给自己听。庄闻初低头看了看玻璃桌,发现上面只有啤酒和洋酒,这时黎小棠从旁边递了一瓶茉莉花茶给他。
  庄闻初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就当作以茶代酒了。
  他只想申明一次立场,有没有效果,或者别人在不在乎,都无所谓了。他不爱咄咄逼人,不会非要在争吵的战场上拿第一,很多时候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何必浪费唇舌还丢了体面。
  电视机上已经换了好几个mv,现在播到一首很老的歌,那时各方面条件没那么好,视频拍得很粗糙。
  庄闻初无端想起那天在抽屉里翻出来的毕业照,他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与一直看着自己的陈睿楹对视。
  陈睿楹不像他的爸爸,而像妈妈那样长了一张多情的脸,鼻梁高而窄,颧骨稍微凸起,立体的五官显出一种天生的高傲和优越。
  对上陈睿楹的视线时,庄闻初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猛然意识到当年慷慨自信、光芒耀眼,像小王子一样的陈睿楹真的长大了。
  因为他记忆里曾经喜欢的陈睿楹,眼睛里不会透出这种疲倦又带着些许阴郁的情绪。
  庄闻初多年来的感情不仅是依赖带来的错觉,也是记忆制造的幻觉。
  “陈睿楹,”甜腻的茉莉花茶从口腔流入胃里,他听见自己轻轻地开口说话,“我有喜欢的人,我在跟他谈恋爱。所以我很明确地拒绝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也不用再有什么联系。”
  在场其他人都有些许骚动,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庄闻初无视了他们,只盯着陈睿楹看。
  庄闻初感觉到自己在颤抖,那是难掩激动,又一时说不明白这涌动的情绪为何而来。
  “你看,”他看着陈睿楹表情不变的脸,残存在心里的那个人已经面目全非,化作粉末,“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你对我并没有喜欢的感觉,你只是想往我这里找一个避风港。”
  “想在避风港躲避什么,你比我清楚多了。”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庄闻初的声音缓和下来,“陈睿楹,其实我要感谢你,谢谢你让我的童年显得没那么寂寞,你是我唯一交过心的朋友。我把这种依赖当作了喜欢,所以弄成现在这样,是我做错了。现在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他带给我的才是真正的爱情。我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你呢?”
  这一刻庄闻初忽然很想笑,是那种无奈而心酸的笑,陈睿楹和黎小棠之间还要弯弯绕绕多久?只希望中间不要再牵扯到其他什么无辜的人了。
  对他来说,这段纠葛是时候结束了。
 
 
第四十五章 见你
  庄闻初转身出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陈睿楹叫住了他,用几乎是冷漠的声音问:“如果有一个在你面前的人马上要落水了,你不会救他吗?”
  庄闻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踝,红绳被长裤遮住了,但是他一直感觉到他在那里。
  “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需要我救你。”庄闻初说,“但如果你要沉下去,有人会陪着你,你也会陪着那个人沉下去的。”
  说完,庄闻初拉开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走廊两边的房间传来模糊的声音,像魔幻题材电影里某种野兽的低吼。
  这是个不恰当的比喻,庄闻初想。走出KTV的时候,街上依旧很热闹,庄闻初感到一瞬间的茫然,这才发现贴在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热汗浸湿了。
  他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温凉的夜风吹过,让他哆嗦了一下,然后他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眩晕和窒息像浪潮一样撞过来,庄闻初扶着树干缓慢蹲下来,休息了一阵之后终于好多了。
  他拿出手机,时间已经超过十点了。
  傅书祁统共给他发了三十多条微信,多数是今晚乐队演出的视频。
  庄闻初干脆靠着粗壮的树坐下,在路灯下一个个点开看了。
  一路往下看到最后一个视频,拍摄的角度从台下变成了台上,而站在舞台中央握着麦克风唱歌的人,变成了傅书祁。
  “大家好,很感谢大家今晚来到现场看演出。唔是的我是这家剧院的老板,一开始没想着暴露身份,当我是幸运观众就好,但是我们的主唱出卖了我,那也没办法了。”傅书祁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笑着对台下的观众说话,“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看演出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允许我这个老板稍微滥用一下私权。”
  台下有人大声问他:“怎么滥用?”
  傅书祁笑了笑:“我们的乐队有一首歌听得我非常感动,今晚还没表演过。当时我在软件上翻评论的时候看见很多男士女士都表示,会边听边抹眼泪。”
  下面的观众显然听出来他说的是哪一首,齐声起哄,有的人还大声把歌名报了出来。
  “哇,”傅书祁五指并拢抬手示意了一个方向,“这里有位小哥光是听歌名就哭了。”
  “我跟我的恋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就异地了,他是北方人,而我出生在这里,跟他的地理位置差了好远。今晚他因为工作不能跟我一起看演出,所以我想在这里唱首歌给他。”
  观众们欢呼一声,傅书祁转过脸面对着镜头,把声音压低了些:“歌名叫《被爱淋湿的雨》,送给我的恋人。”
  屏幕外的庄闻初从视频开头便握着拳头,用力抵住嘴巴,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撞击胸腔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朵里,又变成了心动的雀跃。
  视频里的傅书祁闭上眼睛,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轻轻地左右摇晃,再睁眼时,眼中浓稠的思绪甚至能透过相机传递到庄闻初这里。
  一首轻松又带点小忧郁的情歌,旋律简单,萨克斯再添两分悠扬,让人联想到一场午后的小雨,石板巷子里有个年轻人冒雨小跑着经过,正在寻找自己走散的恋人,但他并不记得自己恋人的长相。
  后来雨停了,被雨淋湿的年轻人还是没找到恋人,他失望地回过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长椅上给身前的流浪小狗喂火腿。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过去,傅书祁面朝观众说:“遇见他的时候我也像被一场雨淋湿了,毫无征兆,淋了以后还会打喷嚏发烧。听他说最近首都的天气不怎么好,时不时下雨,如果想念是雨的话,那我希望他出门都有带伞,不要让多变的天气给弄生病了。”
  “这样的话他就收不到你的想念了!”一个姑娘在台下大声说。
  “不会啊,”傅书祁扬起眉毛笑了笑,聚光灯在他的脸上切割出形状,“雨融进空气里,他只要呼吸就能知道我在想他。”
  视频结束,自动退回到聊天界面。庄闻初看着手机屏幕发怔,不一会儿有个电话打进来,显示是傅书祁。
  他等了十来秒才按下接听键。
  “学长?”那边的傅书祁声音里带点笑意,“工作忙完了吗?”
  听见傅书祁的声音时,庄闻初再也忍不住,一只手捂住脸哽咽道:“我好想见你。”
  对面的人愣了愣,嗓音沉下来:“现在吗?”
  “嗯,”泪水沿着庄闻初的脸颊滑下去,滴落在他手背上,冰凉的,“现在。”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表达感情和需要了,一开始连男朋友的身份转变都没适应,现在却总忍不住把思念说出口。大抵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把羞涩和害臊之类的忘记。
  但立刻就见面的事也不过说说而已,庄闻初还是一个人开车回家,洗了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头疼欲裂地醒来,庄闻初找出傅书祁寄给他的清凉油,抹了一点在太阳穴上。他一边闻着清香的味道一边看着虚空中某一处发怔,忽然抓起一旁的手机,开始看这两天飞去长泮岛的机票。
  今天傍晚的一班飞机还有位置,降落时间是凌晨,庄闻初立刻买了票。
  手机上方弹出来订票成功的短信,庄闻初看着那页面几秒,直到短信自动收回去了,他才回过神来,往后仰倒在床上。
  他要去见傅书祁,庄闻初想,等不下去了,怎么会有人刚谈恋爱就分开?还是不知期限的分开,太不像话了。
  不过去了长泮之后要做什么呢?他没订住的地方,难道住在傅书祁的房间里?如果傅书祁是一个人住的话也许可以,但他是和同事们一同住在小栋别墅里,贸然借宿几天似乎不太好。
  而且他该什么时候回来首都呢?庄闻初感觉自己一旦去了就不愿意再回来了,他对阳光和海浪的眷恋远远超出了想象,但是他准备带妹妹去毕业旅行,并且刚找好新的工作。
  算了,不想顾虑太多,此刻他为这个冲动作出的决定感到无比期待,忍不住想傅书祁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很惊喜。
  *
  首都机场极少有不繁忙的时候,庄闻初比登机时间提前了三个小时到机场,拖着小行李箱在近乎满座的登机口找到一个靠落地窗的位子。
  庄闻初拿出手机,调到了跟傅书祁的聊天界面,问他:“在做什么呢?”
  发送完庄闻初就把屏幕按熄了,扭头看向窗外,阳光很灿烂。
  拾九剧院今天休息,傅书祁应该比较有空闲,很快就能回复他的消息。这是庄闻初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等待的紧张。
  下飞机是在凌晨,傅书祁十有八九睡着了,那就在机场附近找一家快捷酒店凑合一晚上吧,第二天一早再打车过去。
  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庄闻初想象不出来,但他猜想自己可能会很想紧紧抱住傅书祁。
  等了十来分钟,庄闻初再点开手机,傅书祁还没回复他,应该是去做别的事情了。
  于是他拿起刚从机场书店里借的书,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读书。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再去看手机,傅书祁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庄闻初抿了抿唇,把手机放下。
  看了几页书,他感觉窗外的光线在变化,转头发现外面的天从晴空万里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所有太阳光都被遮挡起来。
  庄闻初在心里“啧”了一声,微蹙着眉点开天气预报,上面说未来五到六个小时首都将会有持续性降水。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就该起飞了,这样的天气状况下飞机基本只有延误的命运。
  机场内的其他旅客也在骚动,不少人走到落地窗边看外面的天空,坐在庄闻初后面的大叔说:“看这天色是要下大暴雨,飞机飞不起来咯。”
  傅书祁还是没回消息,庄闻初焦躁不安起来,书也看不进去了。很快,机场播送了一条紧急通知,从现在起,由首都机场出发的所有航班推迟两个小时。
  人群一阵喧哗,庄闻初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太冲动了,完全没做好准备就轻率地订了机票。不过他不打算转头回家,既然来了就等着吧。
  于是庄闻初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四周有些吵闹,时不时有小孩子尖叫或大笑的声音传过来,所以庄闻初只是意识有些模糊,没能真正进入睡眠状态。
  过了不知多久,手上抓住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庄闻初一下子就醒了,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五点二十,而来电人是傅书祁。
  庄闻初坐直了,清了清喉咙,接上电话。
  电话那边首先传过来的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庄闻初没能立刻判断出是什么声音,他迟疑着喊了一声“书祁”,对面没有人回应,他想喊第二声的时候傅书祁讲话了:“学长?”
  “书祁,”庄闻初说,“你在哪里?”
  傅书祁的呼吸声有些粗重,像是刚跑了一段路,他说:“我在——”
  听着傅书祁喘息的声音混在背景音里,心灵感应似的,庄闻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你在哪?”他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嘈杂的背景音里有倾盆大雨的声音,跟窗外的一模一样!
  傅书祁终于走到了安静一点的地方,依旧喘着气,但上扬的声调分明是笑着的:“我在首都机场。”
 
 
第四十六章 奔赴
  雨还在不停地下,天空的色调越来越暗。
  庄闻初第一次觉得小行李箱是个累赘,拖着它快步走起来很不方便,从登机口到国内航班出口的一段路也格外漫长。
  接机的人有不少,一个个伸长脖子焦急地往里面张望,雨点频繁敲击建筑物的声音让人更加烦躁。庄闻初没有向前挤,站在了人群稍微松动一点地方,既期待又忐忑。
  没忐忑太久,庄闻初看见熟悉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傅书祁的身高总让他成为人群中最显眼的一个,他穿着浅绿色的T恤和白色短裤,拉着行李箱迈开长腿朝出口大步走,即使浑身湿透了也并不狼狈,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他很快就在焦急等待的人群里找到庄闻初,抬手挥了一下,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
  “学长,”傅书祁在庄闻初面前停下,低下头看他,“我来见你了。”
  庄闻初的手心微微濡湿,他把快要跃到嗓子眼的心跳压下去一点,只说出“嗯”的一声。
  傅书祁身上全是湿的,还有水珠从发梢上滴落下来,但手却是干燥的。他握了握庄闻初的手腕,往下拉着他的手穿过人群往旁边走。
  走了几步庄闻初才意识回笼,动了动手指,对傅书祁说:“全湿了,先去擦一擦吧。”
  于是他们进了临时休息室,庄闻初掏出两包手帕纸递给傅书祁,对方没接,庄闻初抬起头,发现傅书祁正微微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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