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便把薄被盖在他的腿上,“下雨天痛么?”
“你都把云岚岚送过来了,不会有后遗症的,我每晚都有擦药,再养个个把月就可以好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晏沉闻言也放下心来,想起见面的时候,问道,“你现在都愿意去外面走走了?”
简临青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天天出去呢,”担心晏沉误会,他还解释了一下,“在京城太多人盯着了,每次出门都会遇到事,我自然就不乐意出去了,来金陵就不一样了,没人知道我是谁,而且这也是我娘的故乡,我想好好看看。”
他无意识地捏着晏沉的手指,晏沉也轻轻捏回去,问他,“那你喜欢金陵吗?”
简临青说到这个就来劲,他像是独自揣着宝贝揣久了好不容易遇到同伴的人,竹筒倒豆子说起了在金陵的经历。
他说金陵的雨要比京城多,听当地人说夏雨尤其多,天气热的时候尤其热,雨后凉得时候也尤其凉,这种时节尤其容易染上风寒,幸而他自己注意着,这才免于一难,倒是时时嘱咐他的木槿中招了,养了几日才好;
他说金陵的吃食没有京城丰富,但是很有自己的特色,他每日出去逛都是去找好吃的,他吃过对街巷尾一对老年夫妻开的牛肉面小铺;也在别人家屋檐下躲雨的时候尝了人家自制的蜜糖藕;也在遮天莲叶里,躺在小舟里尝着鲜嫩的莲子;
他说他常在细雨里出行,太阳烈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看书睡睡觉,浇花喂鱼,黄昏了就带着简团团在花园里跑一跑,这家伙越来越皮了,霍霍的花草不知凡几,还尤其喜欢院墙,一天能爬个十几回;
他说起今天遇到的小男孩,脸上带着粲然笑意,“他一定特别喜欢他,都愿意好好做功课了。”
晏沉静静地看着他,“我倒觉得是看到你这位漂亮哥哥和橘子糖的份上。”
简临青笑着捏他的手指,“说什么呢?你呢,你来的路上又遇到好玩的事情吗?”
晏沉无比坦然地回他,“没注意,我一路上都在想你。”
简临青心里猛地一悸,耳尖又开始热了,这话说得,像是他没良心一样,他盯着晏沉看了看,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我也想你。”
晏沉没打算这么简单把他放回去,他捏住简临青的后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子,声音又低又柔,“有多想?”
简临青通红着一张脸嘟囔,“要不要这么肉麻,”他对上晏沉写满认真和笑意的黑眸,到底还是扛不住,“每晚都想……”
他突然扬了扬眉,慢悠悠地接着说:“晏满满,我每晚都想晏满满。”
晏沉没被这点小幼稚影响到,他含了含那颗得意翘起的唇珠,“我就是晏满满。”
简临青由着他亲了一会儿,才捏住晏沉的脸,“那你什么把晏满满放出来给我看看?”
“想看?”
简临青连连点头,晏沉亲了亲他亮晶晶的碧眸,“那你闭上眼睛。”
简临青闭着眼睛嘟囔,“还挺有神秘感。”
他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少顷,颊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简临青惊喜地睁开眼,入眼就是一颗橘白色的毛脑袋。
在此之前,简临青想了无数次若是再看到晏沉的猫身该如何反应,眼下看到朝思暮想的小猫,他什么都忘了,忙不迭地他蹭了蹭脸才坐起身把他抱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自家小胖猫,眼眶有些发红,“我们晏满满瘦了。”
瘦了好多,脸颊的肉肉全消失了,简临青在毛乎乎的腹部探了探,“幸好肚子这里还有点儿肉。”
他说着就把晏满满按到了榻上,吧唧吧唧从耳朵尖亲到了毛乎乎的脖子,这才稍微满足,“等我把你养回来,我们小猫咪就是要胖胖的。”
他边说边吧唧亲亲,小爪子也不放过,尾巴尖也被按着强行捏了捏,等到简临青把脸埋进毛肚子里之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触感变了。
还是毛乎乎的,但是感觉由柔软变得软韧,好像还变大了。
简临青抬起来,对上一双墨绿色的竖瞳。
晏沉穿着橘白外袍,顶着毛耳朵,神态自若地张开手臂,“不接着埋吗?”
作者有话要说: muamuamua!熬夜加摸鱼终于赶上了!修修改改了快三千字废稿,希望宝贝们看得开心!
第三更在晚上啦!
大概九、十点的样子,哼哧哼哧码字!
第47章
简临青赶紧直起身子,“你耍流氓?”
晏沉挑眉反问,“我耍流氓?是谁对着我又亲又捏呢?尾巴尖都被某人捏麻了。”
简临青羞恼地捏住晏沉的脸,“谁对着你了?我捏的可是满满……”他说着就见那双毛耳朵抖了抖,似乎察觉到了注视,它又抖了抖,“晏满满,你是不是故意的?”
后者一脸无辜,“什么故意的?你说耳朵么?我耳朵痒痒。”
简临青才不信,他早看出来,这人有时候可恶劣,他很想不理会他,但那可是一双毛茸茸的大猫耳!可以把手掌塞得满满的,简临青回想着那种让人无比满足的触感手就跃跃欲试,晏满满这家伙则装得若无其事,甚至还优哉游哉看起了话本。
简临青盯着那对毛耳朵看了又看,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上去,两只手都握得满满的,这种毛乎乎又充盈的感觉是小猫咪的耳朵无法带来的,简临青简直爱不释手,他听到晏沉带着笑意的声音,“现在你是对谁耍流氓呢?”
简临青哪里还顾得上呛他,忍不住凑上去啾啾那对毛耳朵,亲了左边亲右边,百忙之中回他,“你你你,我在占你便宜呢。”
他占便宜占得顺理成章,明目张胆,晏沉开始还纵容着由着他亲,但当指腹揉弄者他的耳根,湿热的吻还一同落下的时候,他吸了一口气,连忙掐住简临青的腰,“不要动我的耳朵根。”
简临青低头,看清他眉间的隐忍之色,有些心虚地凑上去吧唧一口,“我注意。”
晏沉捏着他后颈揉了揉,却见他又亮着眸子凑上来亲了一口,倒是少见的主动,“怎么了?”
简临青没说话,指腹沿着他眉眼轮廓描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晏沉这时候,五官要比平时锋利,原本眉眼间的温和被某种无法言语的兽类独有的气质取而代之,墨绿色的竖瞳看着他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简临青忍不住去亲吻他,后者了然一笑,“小流氓,你喜欢这样的吗?”
简临青羞赧又坦诚,“就觉得,跟平时不一样。”
晏沉眼眸一深,“那你更喜欢现在的还是平时的?”
“现在的,”他嘴上这样说着,然而碧眸里流淌的痴迷显露无疑,晏沉轻喃一声,“骗子。”
他按着怀里人的腰倾身而上,含住他说谎的唇瓣,在唇齿间吮吻,简临青最受不了这种亲法,太深太重,让他都喘不过气来,他握住那对毛耳朵,迷蒙中还记得不能捏耳朵根,只在上方无意识捏捏揉揉。
然而晏沉却觉得更加难耐,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袭来,却始终到不了关键的地方,他忍不住握住简临青的手腕扣在后者的身后,“乖一点。”
简临青只觉得自己不能更乖了,顶着毛耳朵的晏沉亲亲更加让他受不了,他感觉得到舌头的不同,比之前更加能够让人狼狈,跟耳朵一样,他的舌头也有了猫的特性,简临青被那异样的酥麻折磨得不行,抵着他,揪着耳朵才让晏沉放过。
他碧眸里水光潋滟,顶着一副无力承受的模样抱怨,“我错了,我更喜欢你人身的时候。”
后者却舔了舔唇瓣,罕见地笑得有些坏,“是吗?我倒觉得,偶尔这样来一次也不错。”
简临青揪着他的耳朵拧了拧,“还是做人吧,给我倒点儿水。”
晏沉又亲了他一口,乖乖地走下榻倒水去了,简临青喝了两杯水才缓了缓喉头的渴意,把杯子递过去的时候看着那双墨绿色的猫瞳盯着他的唇瓣不放,他把杯子按在晏沉掌心,警告道:“你老实点儿。”
后者顺从地收回视线,躺回了他身边,简临青看着到底忍不住,还是上手去薅了耳朵,一边摸摸捏捏一边看着他的外袍,“衣服是你的毛变的吗?”
“是,你不是亲身体验过了吗?要不要再试试?”
试什么,试着再埋下毛肚子吗?简临青愤愤地掐了掐他的脸,“你好好说话。”
他说着到底是抵不住毛毛的诱惑,在外袍的袖子上摸了摸,入手满满当当一片毛茸茸,他不亦乐乎地蹭了一会儿才清醒,“你这样对身体不会有影响吧?”
晏沉他对他的小辫子格外感兴趣,眼下正揪了一缕长发学着编呢,闻言回答他,“没事,这是我自己有意控制的,在这种时候,越接近猫的特性,我反而越舒服。”
简临青便放下心来,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滚到晏沉怀里来了,他听着发间银铃的清响,有些好奇,“你干什么呢?”
晏沉从未觉得自己的手那般笨拙,他把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梳理整齐,“我在给你编辫子,之后我来给你编头发好不好?”
“好是好,但你会吗?”
“我可以学。”
“那我教你,”他说着手伸向晏沉后颈,把他束发的发带解开了,顺了一缕头发下来,“你看好了,你能学会就最好了,省得我自己编得手痛。”
晏沉轻声应下,静静地跟着他的动作,他不笨,看了一遍就会了,多编了几次就得心应手了,简临青满意地收回手,这才醒过神来,“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幼稚又肉麻的事情?”
但是好奇怪,亲昵的时候却觉得都是理所应当的,他想了想又坦然了,他们才刚成为恋人不久,腻腻歪歪应当也算是正常。
他想着坐起身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快到午饭时间了,你整理整理,我去跟王师傅说再加点儿菜。”
他说着在晏沉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等会儿回来。”
晏沉眼眸晶亮地目送他离开,一直压抑着的红霞才在脸颊耳边蔓延开来,他缩在软榻上,用软枕挡住了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真的跟简临青成为恋人了。
像梦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全员到齐,一个不落,简临青敲了敲碗壁,“有事说话,没事就好好吃饭,光看着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还学会了传音入密不成?”
羊溪最是耐不住的,她看着明显气氛不一样的两人,问道:“殿下,你和王爷这是……”
简临青面色如常,“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一桌子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羊溪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想哭,“呜呜呜太好了,王爷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殿下有多难过,总是一个人发呆……唔!”
木槿收回筷子,看着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羊溪,“好好吃饭。”
云岚岚也怜悯地在她碗里放了个鸡腿,就连王师傅,也语气沉重地劝了一句,“多吃点儿。”
指不定就没有下顿了。
羊溪看了一圈不明所以,对上了自家殿下的脸庞,后者朝她粲然一笑,像是趋利避害的小动物一样,羊溪虽然不明白殿下为什么对自己笑得那么可怕,依旧本能性地开始刨饭。
饭后晏沉牵着简临青在游廊消食,他捏着简临青的手指,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当时,那样难受吗?”
简临青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这个话题,他还在患得患失呢,简临青一节一节捏着他的指节,垂着眼眸回答得认真,“难受,很不习惯,晚上睡不着觉,话本也看不进去,好吃的都不愿意吃了,总是想起你……”
“可以了,”晏沉打断他,温声说,“我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
简临青便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真乖,你这次过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简临青想了想,“我还想再待一阵,金陵有个荷花节在七月十三,我想过完这个节再回去。”
“那便七月十七回去吧,等你发作完之后。”
简临青倒没有其他意见,“你的时间可以吗?宁王和端王他们那里……”
“无事,我都安排好了。”
简临青便放下心来,他知道晏沉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简临青睡了个午觉,晏沉则去了云岚岚那里,等简临青睡醒了,便看见这人站在书架旁,把他翻得乱七八糟的话本列得整整齐齐。
简临青便静静看着,等人弄好了他才拉着晏沉往外走,带着他把这座院落彻彻底底地逛了一遍。
他带着晏沉看了他的小池塘,在池塘边跃跃欲试地想捞出点儿好看的鱼给晏沉看看,但大概是他们之间无法不说话,鱼儿们警惕着这聒噪,即使有鱼饵引诱也没有过来,简临青等了一炷香总算放弃。
他站久了便拉着晏沉去亭子坐着,还没说多久的话呢,旁边的灌木丛就沙沙作响,不知道去哪儿野回来的简团团蹦来出来。
看见生人,它先是警惕性地拦在简临青面前,试探地嗅闻着,等认出熟悉的味道,它炸起的毛毛全软了下来,亲昵地蹭了蹭晏沉,把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泥也糊在他的衣物下摆。
简临青笑着敲简团团的头骂它调皮,晏沉则看着这脏兮兮的一个胖团子,深觉自己的猫身取得了相当的优势。
可以不用把这个家伙作为潜在竞争对手了。
简临青不知道他还藏着这等幼稚的想法,带着人吃晚饭,洗漱,安排好了房间之后就回了卧房。
直到夜里,他的卧房外传来敲门声,简临青勾起一个笑,他没开门,只说,“晏沉现在可还不能进来。”
回应他的是又一声的门响,简临青便去开门,门外没有人,他福灵心至地往下看,橘白色的小团子正仰头看向他,简临青扣了扣门框,“行吧,晏满满可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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