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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近代现代)——熠星

时间:2021-10-18 12:15:50  作者:熠星
  然后他把Undine放进猫包里,把那对水杯也放进了行李中,用手机预约了一辆汽车。
  等手机软件提示司机已经到了别墅附近后,姜庭鸾站了起来,环视这间他住了快两年的房子。
  好像每一个地方,都拥有着让他难忘而温暖的记忆,而这些回忆里,那个真真切切地让他体会过“幸福”这两个字的人,叫作祁闻宥。
  而现在,他要离开这里,祁闻宥,也不会再属于他。
  姜庭鸾感觉自己眼角微湿,他强迫自己不再陷入那些回忆里,把两个行李箱和猫包拿出去之后,他把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需要再见了。
  因为他带了宠物,到达费城的火车站之后,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Undine带上火车。
  两个小时之后,他带着猫咪到达了纽约。
  姜庭鸾租住的房子在布鲁克林区,这是纽约人口最多的地方。房租相比其他地区要廉价许多,自然公共卫生就不能和在费城富人区的别墅相比。但姜庭鸾并不在乎那么多,走到他新家所在的街道时,道路中间有一个不知道谁扔在那里的果篮,里面的水果似乎已经腐烂了,有几只灰蓝色的鸟儿在里面啄食烂掉的水果,见有人来,飞快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姜庭鸾两手都不空,还艰难地提着一个将近5kg重的猫包,便在心里想着,等把东西都放好了,要先来处理一下这条路上的这个果篮才好。
  新房东早已经在一栋有些旧的楼下等着他了。是一个非常热情的白人男性,一见到姜庭鸾便笑着和他打招呼,确认过他就是新来的租客之后,就帮他提着行李箱,一起上了四楼姜庭鸾租住的房子里。
  他租的是两室两厅,面积足够他和一只猫生活了。姜庭鸾见这里虽然家具和地板都有些陈旧,但打扫得很干净,也十分满意。
  等房东走了之后,他把Undine放了出来,Undine换了新的环境,一时间还没适应,飞快地蹿到卧室的床底下去了。
  姜庭鸾也不管它,又重新打水把家具和地板擦拭一遍之后,才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
  忙了一个下午,才堪堪收拾完。姜庭鸾觉得已经有些饿了,便带上钱包和钥匙,打算去超市把空空如也的冰箱填满。
  下了楼,他先把那个路中间的果篮扔到垃圾箱里,然后根据自己白天乘车来这里的记忆,去了附近最近的超市。
  他在超市买了很多日用品和蔬菜,还买了一些鸡胸肉、牛肉和猪肉,一些自己吃,一些用来喂Undine。这边的超市蔬菜分量都很大,按照他的食量,基本上采购一次,就够吃一个星期了。
  到了家,他先把给Undine买的猫砂盆组装好,放好猫砂。然后把买来的菜分门别类放好。买的菜很多,满满一大袋,当他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一盒芦笋的时候,动作忽然停顿住了。
  芦笋这道菜,是祁闻宥最喜欢吃的。
  这个名字又这样猝不及防闯入他的大脑,那个人带着笑意的话语又在他脑海里回响——“庭鸾不喜欢吃芦笋,这盒芦笋和新鲜虾仁,一定是给我买的吧?”
  他想起有一段时间,祁闻宥很忙,他便接管了家里买菜做饭的事情,从那个时候起,姜庭鸾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祁闻宥喜欢吃什么,每一次祁闻宥买菜,都好像是按照他的口味来买的,他居然一点都没注意!
  于是他便在微信上问了祁闻宥,默默记下他发过来的几道菜名,晚上祁闻宥回来的时候,满桌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姜庭鸾现在都还记得祁闻宥当时的神情,他心里又愧疚又难受,祁闻宥的要求何其少呢,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他都这样心满意足。
  那天祁闻宥胃口大开,那盘芦笋炒虾仁几乎都被他一个人吃光了。从那天起,只要是姜庭鸾去买菜,必定会买这两样。
  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哪怕姜庭鸾早已经不想记得,意识却自有他的主张。
  作者有话说:
  破五迎财神,新的一年祝大家平平安安,顺利暴富~!
 
 
第48章 击败
  姜庭鸾在那里看了那盒芦笋很久,直到腿都有些蹲麻了,这才缓缓站起来。
  没关系的,他想。
  不过是一道菜罢了。
  姜庭鸾把芦笋洗干净,然后切成薄片,起锅,倒油,把个儿大又新鲜的虾仁放进去,翻炒几分钟,等虾仁变红,滋滋冒出香味儿来,再放芦笋片,继续翻炒,放佐料,出锅。
  整个过程中,姜庭鸾觉得自己无比冷静,头脑里没有半分杂念,炒出来的菜,芦笋青嫩,虾仁鲜红,很是好看。
  他把这盘菜放在餐桌上,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夹了一筷子芦笋,只吃了一口,却突然站起来,把那盘菜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姜庭鸾手里拿着那个空盘子,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
  他蹲下身,把餐盘放在地上,然后抱住膝盖,脸埋在两腿中间,无声地哭泣。
  在回国处理外公和许晚初的后事那段时间里,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醒来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用这样的姿势哭泣。在离开国内之后,他曾经下定了决心,要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好好活下去。
  可是现在,仅仅是一盘菜,就击败了他所有的伪装。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关于祁闻宥的一切,努力把那个人所有的信息从大脑里驱除,可是他却忘了,心,从来不由他的主张。
  他该怎么办呢?
  姜庭鸾只觉得心内有无穷的悲怆,在他以前有这样无法决断的时候,他总是带着这个问题去询问许崇山,可是现在,许崇山已经离开人世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替他解决这个问题了。
  姜庭鸾拼命咽下自己哭泣的声音,肩膀不由自主地耸动,这是他来到纽约后的第一个夜晚,也许之后的夜晚,不会像此刻那样难熬。
  “喵呜。”Undine的叫声传来,姜庭鸾忙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睛已经有些红肿。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蒸了鸡胸和牛肉,等下喂给你吃好不好?”
  Undine却依旧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些担忧,好像在问姜庭鸾怎么了一样。
  姜庭鸾心中熨帖了许多,干脆在地板上坐下,把Undine抱在怀里,脸埋在它毛绒绒的身体里。
  “爸爸是不是很没用,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哭得这样厉害。”
  Undine并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舔了舔他的手。
  猫咪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手背,是一种微痛微麻的触感,姜庭鸾却知道,这是Undine在安慰他。
  他亲了亲小猫的额头:“没事的,爸爸答应你,爸爸会好起来的。”
  姜庭鸾伸长一条腿,让Undine躺在他的腿上,什么都不想,一下一下抚摸它柔顺光滑的毛发,心情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姜庭鸾便开始准备去工作。
  在来纽约之前,他已经收到了 Citigroup Inc的offer,如果一切顺利,两个月的实习期过后,他就可以转正了。
  姜庭鸾对自己有信心。
  Undine还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沙发或者床底下,姜庭鸾也不知道那天它是怎么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然后跑出来笨拙地安慰他的。
  姜庭鸾想到这里,心情便蓦然变好了许多。
  他正打算出门一趟,有些日用品还没有买齐,他打算一次性去超市都准备好,等他开始上班,时间便没有这样充裕了。
  刚刚下楼,却看到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到的人。
  “庭鸾,”那个人转过身来,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迸发出的光彩瞬间又熄灭,让人怀疑那一瞬间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我找了你很久。”祁闻宥说道。
  姜庭鸾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大脑里想的居然是,为什么他瘦了这么多?这些天没有好好吃饭吗?
  转念间又觉得很好笑,自己现在是他的什么人呢,有什么资格去操心祁闻宥的这些事呢?
  “我找了你很久,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去问越溪,她一开始不肯告诉我,但后来,我找了她很多次,苦苦哀求她,她才勉强答应告诉我。”
  祁闻宥的面庞此时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令人目不转睛的英气逼人,眼底有深重的青黑,显然是很久都没有睡好了。嘴唇干燥起皮,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为了找到姜庭鸾,是多着急上火。
  “我没有想到你回来之后就会直接搬走,庭鸾,我一直在找你。”他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对他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姜庭鸾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什么都已经说清楚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不,庭鸾,我不相信那是你的真心话。”祁闻宥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姜庭鸾的手,却被姜庭鸾避开了,他抬头看着姜庭鸾,眼里满是哀求:“我不相信,庭鸾,我不相信你从来对我都没有真心,我,我不相信……”
  姜庭鸾心内大恸。
  他别开眼,不去看祁闻宥,努力平复自己心内的气息:“你不相信又怎样。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你完全可以派人去查个一清二楚。就算是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你都无动于衷吗?堂堂祁氏集团的继承人,就这样自甘下贱吗?!”
  话说出口,连姜庭鸾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出来。
  可是他看到祁闻宥眼底受伤的神情,心尖上依旧觉得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割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可是这个时候,他别无选择。如果说出这句话,能够让祁闻宥死心,那么就算祁闻宥再怎样记恨于他,他也无所谓了。
  他和祁闻宥断得越干净利落,就越对他们两个都好。
  两个人正对峙而立的时候,姜庭鸾听到不远处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在用英语说着什么,似乎在议论他们两个人。
  他转头望去,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正在用稚嫩的声音问她的妈妈,“They will fight between two people?”
  小女孩的妈妈有些尴尬地看了姜庭鸾一眼,很快带着她离开了。
  姜庭鸾稍稍冷静了一些,他低声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祁闻宥跟着他上了楼,进了他现在租住的地方,打量了一眼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房间,忽然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我?”
  姜庭鸾没有理他,进了厨房,给祁闻宥倒了一杯水,然后淡然道:“坐吧。”
  祁闻宥依言坐下,还没说话,Undine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围着祁闻宥撒欢儿,显然是高兴极了。姜庭鸾别过眼去,只觉得心头发酸。
  祁闻宥抱着Undine玩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在家里找不到Undine,也找不到你,就知道你把它带走了,难道在你心里,我连它都比不上吗?”
  姜庭鸾直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祁闻宥从未看到过的冷意:“你说呢?”
  “从最开始看到那张全家福起,我就知道你是谁,从那天起,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处心积虑的骗局,就这样,你还表现出这样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给谁看呢?”姜庭鸾只觉得分外可笑。
  而祁闻宥认真闻言却认真看着他,眼神里万分郑重其事:“因为我不相信。”
  “庭鸾,我不相信。”
  “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这两年几乎日日夜夜相伴,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会相信你真的会因为这件事而利用我来报复任何一个人。我比谁都要清楚你的心有多软,你不是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
  姜庭鸾眼底有了嘲讽之意:“就算知道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你也不觉得恶心?”
  祁闻宥顿了顿,才说道:“我们从小就没在一起长大,就算有血缘关系,也无所谓。在我眼里,你只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而已。”
  姜庭鸾久久没有说话。
  真是令人心动的承诺,只可惜,祁闻宥把这个承诺给了最不该给的人。
  “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吧,在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姜庭鸾忽然换了一个话题。祁闻宥有些困惑地望着他,却也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
  “因为我从小到大,就不断看到我妈发病的样子,有时候仅仅是因为看到一个和姜君维背影类似的男人,她就能追出去几条街,又哭又笑地抱着那个男人不放。直到我外公从邻居口里直到这件事,找过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安抚发病的她。”
  “所以我从来都觉得,爱情,不过是披着一层文艺面纱的瘟疫,从来都对它避之不及。所以你觉得,这样的我,会对你有几分真心?”
  姜庭鸾似笑非笑地看着祁闻宥,对面的祁闻宥脸色一下就白了几分。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算到,许晚初会自杀,我外公会因此急病去世,我有时候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呢?罚我至亲全无,孤苦一生。”
  姜庭鸾幽幽道:“所以祁先生,能不能看在我已经受到了惩罚的份上,放过我?”
  “不!”祁闻宥忽然激动了起来,“庭鸾,你不要这样说,我会把上天从你这里夺走的东西,都一一还给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爱你,保护你。庭鸾,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好不好?庭鸾,不管你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庭鸾,好不好?好不好”
  姜庭鸾看着他无助却又狂热的眼神,却只觉得心酸。
  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被众星捧月地捧着长大,也许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这样低到尘埃里吧。
  但是,为了他的话,并不值得。
  不值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摇了摇头:“不。”
  不可能的,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抛妻弃子的姜君维,隔着二十多年的怨恨和痛苦,隔着许崇山和许晚初两条血淋淋的人命。
  他永远不会忘记,去精神病院接回许晚初的遗物的时候,她自杀的那间病房里,弥漫着哪怕是刺鼻的84消毒水的味道,都掩盖不住的浓浓血腥味。
  听第一个发现许晚初自杀现场的人说,许晚初身上血流得到处都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扭曲,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被钢笔戳穿的颈动脉还在往外面喷着小股小股的血液。一般自杀的人都是割脉,很少有人会用一根磨尖的钢笔刺进自己的颈动脉。连精神病院的院长都说,有时候有一把好刀都很难刺进颈动脉里,因为颈动脉前面还有喉结保护,哪怕刺进去了,血液喷射出来之后,自杀者还会一直保持清醒,因为大量失血,身体四肢内的神经会反复痉挛,自杀者会一直清醒地感受着这种痛苦,直到失血过多,彻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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