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楚潇皱了皱眉。“可是皇上……”
封景澜风轻云淡的说道:“皇上那边有本宫在,宫外的事,本宫就只能依仗你了。”
“臣,遵旨。”
戚楚潇口中应下,心里却画了一个弧。
太子与皇叔封乾之间的争斗已不是什么秘密,他只是纳闷太子为何好像早就知道了白家的事,且又如此的上心?
封景澜瞧了他一眼,忽然又笑道:“这并蒂的腰封到是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戚大人一路劳苦,本宫特准你休息三日,再去调查,退下吧。”
出了皇宫,戚楚潇才低头瞅了一眼腰封,当日着急回白家,到是没注意到上边绣的是什么,如今听太子一说,耳根子又开始发热,心里总有种作则心虚的感觉,就好像全京城人都知道他跟了沈素似的。
正要找个店铺买身衣服换了,却见一个头戴黑帽的小厮从远处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大人,主人得知大人回京,特意准备酒菜,要给大人接风洗尘。”
此人是卓府的小厮,名叫卓三,戚楚潇自然是认识的。
听闻义父特意备下了酒宴,心中不由一暖,只得按下了换衣服的心思。
“有劳了。”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了一处别院的门口。
戚楚潇刚迈进正门,一个纤细的身子便已扑进了他的怀里。
“楚潇哥,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戚楚潇赶紧把那人拉开,笑着说道:“你也是大姑娘了,见人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卓南撅着小嘴哼了一声。“你是我哥,我抱你怎么了。”
戚楚潇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若被你未来的夫婿看到了,还不得生吞了我。”
卓南脸色微红,凶巴巴的说道:“呸,我哪有什么夫婿,要是真没人要,我就嫁给你。”
一低头忽然又瞧到了戚楚潇的衣服,不由一阵恼怒,揪着他的腰带说道:“楚潇哥,你怎么穿得这么喜庆,你不会背着我偷偷成亲去了吧,不然怎么会穿着绣着并蒂的腰封。”
戚楚潇生怕这丫头一个激动把自己的腰封给拽下来,赶紧伸手捂着。
“别胡说,我只是衣服破了随便买了一套,你快撒手。”
心里不禁把沈素骂了八百遍,怪不得当日他笑得那么鸡贼,分明就是把这衣服当做喜袍了,偏偏他自己还是一身素色,就是为了让他出丑,简直是混账王八蛋。
卓南死不放手,跺着脚道:“不撒,你给我说清楚,你去颍州到底见谁去了?”
“南儿,别胡闹了,快点把手放开。”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室内传出,须臾,一个身穿湛蓝锦袍的中年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戚楚潇赶紧扯开了卓南的手,躬身道:“孩子参见义父。”
卓云章大步走来,伸手扶起了他,一脸笑容说道:“一月不见,我儿又俊了不少,眼见你毛发无损,我这颗悬的心总可以放下了。”
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屋,卓南气的龇了龇牙,爹也太偏心了,每次见到戚楚潇都乐得合不拢嘴,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亲生的。
卓云章已拉着戚楚潇进了屋,坐到了椅子上,戚楚潇立马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
以往义父对自己也是诸多的亲近,但是自从和沈素一起之后,他已无法再习惯和别人如此接触,哪怕是义父,心里也会觉得别扭。
卓云章笑道:“怎么,去了一趟颍州反到和义父变得生疏了?”
戚楚潇欠身道:“孩儿不敢,只是身上有些小伤,不易做过大的动作。”
卓云章立即站了起来:“伤在哪儿了?快让义父看看?”
戚楚潇往后躲了躲。
“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且伤势丑陋,若看了难免会影响食欲,还是算了。”
面对戚楚潇的排斥,卓云章似乎有些失望,叹息道:“孩子大了不由爹,也罢,那为父就不看了,这些菜可是为父特意命人准备的,你今天务必要多吃一点。”
“多谢义父。”
卓南在一边撇了撇道:“楚潇哥,你不是说这趟回来会给我带些好玩的吗,东西呢?”
“这个……”戚楚潇不禁有些头大,尴尬的说道:“回来的实在是有些匆忙,赶明个我给你补上。”
“我可等不了那么不久,你刚回来太子爷肯定不会让你马上办差,正好今天下午没事,我就罚你陪我去逛街去。”
“南儿。”
卓云章的脸色沉了沉。
戚楚潇怕她遭到训斥,只得干笑道。“无妨,我也不算累,难得空闲也该陪陪南儿妹妹。”
卓南这才开心的端起了碗,卓云章的警告她只当是没看见。
席间聊了聊颍州的风土人情,和沿途的见闻,一顿饭便也吃得差不多了。
卓南早就急不可耐,抱着戚楚潇的胳膊就往外边走,卓云章站在窗前看着,脸色越发的阴晴不定。
直到两人消失不见,他才冷冷说道:“去告诉夫人,管好这个丫头。”
卓三应了一声,立马小跑着进入了后院的积善庵……
相比与别院的沉寂,市集上到显得热闹得多。
卓南就像个小鸟似的,一路东瞧西看,叽叽喳喳个不停。
戚楚潇看着她,又想起了原本也是如此活泼可爱的蓝昔,再想到离别那日她一直瞧着沈素的房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心中不禁有些难过。
只盼着他那蠢徒弟能早日解开她的心结,莫让一个如花的姑娘再这般萎靡下去!
“楚潇哥,我要买这个,你快送给我。”
怔忪间,卓南已从摊位上拿起了一个香囊,上边绣了一对精致的并蒂莲。
戚楚潇并没有理解小女儿的心思,伸手就去掏银子,一把素白的折扇忽从旁里伸出,重重的压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种穷鬼哪能付得起银子,不如我送姑娘如何?”
43、潇儿,你会娶妻吗
“你算哪根……”
卓南不高兴的转过了脸,只见说话男子眉眼含笑,俊逸倜傥,他往那一站,仿佛整条街上的人都失去了颜色。
顿时把那“葱”字又咽了回去。
戚楚潇也笑了,这厮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怎么出来了?”
“潇儿此言差矣,我又不是做监牢,怎地还不能出来了?”
戚楚潇白了他一眼,不是告诫他不准再叫潇儿了吗,简直就是没脸又没皮。
“你们认识?”
卓南瞧了瞧戚楚潇,又瞧了瞧沈素,不由高兴的抱住了戚楚潇的胳膊。
“楚潇哥,他是谁啊?”
沈素毫不客气的就把戚楚潇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摇着扇子道:“我是他最近亲的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卓南立即又来拽戚楚潇。
“哼,我是妹妹,我才是他最亲的人,你到底是谁?”
沈素折扇一挑,拦住了她的手,笑吟吟的说道:“就算是妹妹也该有个分寸,你这样当街抱着你哥,似乎不太好吧。”
“要你管,我就要抱着他。”
卓南本来对沈素还有点好感,眼前他一味拦着自己,不由有些恼火,跳着脚就来抓戚楚潇。
眼见沈素拿着扇子左横右挡玩的不亦乐乎,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出言道:“行了,能不能别闹了,苏公子呢?”
沈素扇子一扫,将卓南的手给拍到了一边,侧眸说道:“不知道。”
戚楚潇差点被这话噎住。“不知道?他可是你带到京城来的,都不问问去哪儿了?”
沈素耸了耸肩道:“难不成你想让我贴身跟着他?你要是真心的,我到是无所谓。”
“你……”
戚楚潇说不过他,不由恼羞成怒踢了他一脚。
卓南顿时解气的喊道:“楚潇哥,你快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戚楚潇心道,你也太高看我了,要是真动起手,还指不定谁教训谁呢。
“好了,都别闹了。”旋即又对沈素道:“天福楼毕竟不是个长久歇脚的地方,你到底能不能找到苏公子,我这就带你们回家。”
沈素立即乖乖的收回了扇子,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到忘了潇儿在这是有家的,苏先雪你就放心吧,他总是会回到客栈的,去知会小二一声不就结了吗。”
戚楚潇想了想也是。“那你先去客栈留个信,我送南儿回家。”
卓南立即反驳。
“不要,我也跟你去,楚潇哥,你就行行好吧,娘和爹都不搭理我,难道你也不搭理我了吗?”
用力挤了挤,眼泪顿时就涌出了眼眶。
瞧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戚楚潇心有不忍,无奈的说道:“只能住一晚,明日我们都有事,可没功夫陪你。”
卓南对他做了个鬼脸,嘟着嘴道。“一晚就一晚。”
心说,明天姑娘我再想明天的办法。
三人又回到了天福楼,给小二留了地址,便去了戚楚潇的府邸。
瞧着院亭上的攥书匾额,沈素不禁停下了脚。
“无忘居!想不到潇儿也能取出这么优雅的名字。”
卓南得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我楚潇哥不但武功好,才学也是一顶一,要不是我爹执意让他进六扇门,没准都考上状元郎了。”
“哦?原来潇儿竟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辈,今晚我可要和你好好探讨探讨喽!”
沈素把“今晚”二字咬的极重,分明就没想好事。
戚楚潇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瞧着卓南没注意,立即在他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闭上你的嘴,休要再胡说八道。”
“是、是、是,小可遵命。”
沈素立即躬身施礼。
戚楚潇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便去叫管家准备茶饭。
一晃眼天就黑了,一桌子酒菜已经摆好,却还不见苏先雪的影子,戚楚潇不禁有些担心。
“他怎么还没回来?”
沈素捏着酒杯,不疾不徐的说道:“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果然一人从身侧的树上落了下来,正是脸色清冷的苏先雪。
卓南吓了一跳。“啊!他……他怎么从那里来了?”
沈素勾了勾嘴角,也随之揶揄道:“苏公子莫不是梁上君子做惯了,放着大门不走,偏要上树。”
苏先雪没有理他,对戚楚潇抱拳道:“对不住了,京城的房子错综复杂,一时没找到,便上房顶瞧了瞧。”
戚楚潇笑道:“别听他们胡说,快坐下吧。”
苏先雪虽然不是白彩玲,但也和白家脱不了关系,从他身上入手,说不定也是一个突破口。
本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女鬼事了便不再管这些事,今日与太子一见,却又把自己给套了进去,不由叹了口气。
沈素也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调侃了这么一句就没再搭腔,整张桌子上只剩卓南跟个小燕子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眼见沈素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戚楚潇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碰了他一下。
“我这可不是买醉的场,你要醉死也别死在这。”
沈素如何不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只是这软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好,我不喝就是了,再给你踢一脚,腿可就要瘸了。”
沈素放下了酒杯,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颠簸了好几天,骨头都快散了架子了,你们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卓南朝他撇了撇嘴,忽然又极有兴趣的问道:“楚潇哥,他是不是很怕你啊,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和他……”
戚楚潇赶紧让她打住。
“这话你还是留着明日再问吧,我们连走了三天,也都累了,你要实在无聊,就去找管家玩。”
“管家有什么意思?我要你陪我玩。”
戚楚潇立即沉下了脸:“不许胡闹,我还有事办,你要敢捣乱,我立即就把你送回去。”
卓南翻了白眼,软声道:“你就会凶我,不理你了。”
瞧着她推开碗跑了,戚楚潇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公子,让你见笑了。”
苏先雪正在想着心事,闻言回过了神。“哪有,卓姑娘性子活泼可爱,挺好的。”
戚楚潇又问道:“不知苏公子去了何处,莫非京城里有亲人?沈素说你扮鬼是受人之托,不知所托之人可是白家?”
苏先雪抬起了头,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如果我说是,戚大人能否为我做得这个主?”
戚楚潇神色坦荡的看着他。
“自然,六扇门统领天下衙门,自然也受理天下间所有的冤案,就是不知苏公子是不是白家的苦主?”
苏先雪立马又反驳了。“不是,我确实受人之托,如果戚大人真想帮我,可否帮我调查一个人,此人十五年前被带入了教坊司,名叫苏颜。”
戚楚潇放下了酒杯,诧异的问道:“教坊司,莫非此人是官家子?”
苏先雪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帮你,但也希望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教坊司是什么地方,相信你比我更为清楚。”
“多谢了。”
苏先雪眼神一暗,站起身给戚楚潇施了一礼。
“戚大人查清此人之日,就是我将前因后果告诉你之时,时候也不早了,苏某就先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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