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找谁你说吧?”
苏先雪沉默了半晌道:“沈天风。”
戚楚潇怔了怔,怎么苏先雪也知道这个名字,莫非他之前冒出来的名字,并不是个偶然?
“你为何要找他?”
苏先雪抬起了头,眼中绽出了一丝杀机。“我怀疑苏家的事和他有关,当日我虽然几岁,但却还恍惚记得有个姓沈的来找过我爹,他走了没多久,那些黑衣人就来了,而且,沈天风和白家的惨案也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不知这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戚楚潇又想起了沈素说的风叔,转脸看向了他,却见他没听到一般仍然自顾自的喝着酒。
心中猜疑一旦升起,就怎么也消减不掉,故作闲话家常的般的问道:“沈素,未知令尊是何名讳?”
可惜他的演技没有沈素好,问得太过生硬,沈素一看便知他的心思。
“你不会以为我父亲叫沈天风吧,很遗憾,他老人家早就死了七八年了,不然我到是愿意让你去拜会一下。”
戚楚潇有些尴尬,但还是想把这话挑明了。
“既然这两件事都和沈家有关,也难免我会多想,沈素,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那个风叔的真正名字又是什么?”
沈素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苦笑了一声道:“人一旦有了偏见就很难改变,你心中已经有了怀疑,我说再多也只是辩解,正如你对你义父一样。”
戚楚潇脸色一整,严肃的说道:“不一样,我做任何事都没隐瞒过你,你敢拍着胸口说,从你认识我到现在就一点都没有欺瞒吗?”
想到和沈素站在一起的黑色人影,戚楚潇的脸上不禁生出了几分怒气。
沈素抿了抿嘴,半晌说道:“我的确不如潇儿坦荡,但有些事也是逼不得已,我和你承诺过,我不会伤害无辜,更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对不起你。”
眼见沈素仍然避重就轻,拿这一套说辞来搪塞他,戚楚潇只觉无名火起,腾地站了起来。
“我怎知你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沈素,你去过天牢了吧,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何不能告诉我?”
苏先雪也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沈素道:“沈素,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当日和婆婆承诺过,要替白家找出真凶,一晃眼已经到了京城数日,却是毫无结果,还有,你为何能进天牢,你和朝廷那帮走狗究竟是何关系?”
面对两人的质问,沈素后退了一步,却觉一阵头晕。
苏先雪已经抽出了匕首,闪电般的抵住了他的脖子。
“沈素,你到底是谁,去颍州究竟有何目的?”
沈素眼神微冷。“苏先雪,若是再早三天,你早就死了。”
戚楚潇也慌了神,他只是想问问沈素,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抬手就去抓苏先雪的手腕。“苏公子,你冷静点。”
因为当日沈素在颍州戏弄了他,苏先雪一直对他抱有成见,如今又听说他去过天牢,已认定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掌打飞了戚楚潇的手,又朝沈素逼去。
沈素一阵头疼,不禁耐性尽失,翻掌拍飞了匕首,人已凌空飞了出去。
“沈素。”
戚楚潇抬腿欲追,却听卓南在房中大叫了一声,戚楚潇只得按下心思,回去看卓南。
一问才知她看到了一只耗子,等他再出门,沈素早已没了影。
“苏公子,你何必苦苦相逼?”
苏先雪脸色更冷。“若戚大人一心相信沈素,咱们大可以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54、沈素被擒
戚楚潇想说些什么,苏先雪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人已快步走出了院门。
好好一顿饭居然变成了这样,戚楚潇不由一阵恼火,抬手把桌子给掀了。
卓南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戚楚潇发这么大的火,小脸顿时白了,怯怯懦懦的说道:“楚潇哥,你……你没事吧。”
戚楚潇脸色阴沉的站了起来。
“我没事,我这就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
卓南拽着旁边的大树不肯走,戚楚潇却心急去找沈素,伸手将她拎了过来。
“你想来哪天都可以,就是今天不行。”
说完便点住了卓南穴道,将她往腋下一夹,展开了轻功朝卓家跑去。
穿过了巷口,忽然看见前方有道踉踉跄跄的白影,不由一喜,没错,这个人绝对是沈素。
眼见他走路踉踉跄跄心里不禁一阵慌乱,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自己刚才说重了话,伤到他了?
正要跑过去扶他,忽见一道黑影从天空中落了下来,那人手腕一展,已将沈素抄了起来。
戚楚潇一惊,脚尖一点,人已掠到了两人的身前。
“沈素。”
黑影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手腕一展,银鞭刷的一声就抖落出来。
“啧啧,本座本想今夜离开京城,没想到却抓到了这么一条肥羊。”
“是你?”
戚楚潇心头一跳,怒火瞬间便涌了出来。
“放开他。”
用银鞭者,除了乌衣门的点墨,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点墨伸手捏住了沈素的下颌,似笑非笑的说道:“放人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好的一张脸,若不带回去好好欣赏,岂非可惜了。”
说话间,身后又略过了数道人影。
点墨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城,本座随后就到。”
“是,首领。”
几人看了戚楚潇一眼,便朝城外掠去。
戚楚潇眯了眯眼,这帮杂碎果然藏在城中,不知此去又要去祸害谁。
但是和其他人相比,他更在意眼前的沈素,只见他有气无力的靠在点墨的身上,竟是连反抗都不能了。
沈素到底怎么了?
“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马上把人交给我。”
戚楚潇放下了卓南,缓缓将长剑抽了出来。
点墨不由一阵大笑,五指一曲,已锁住了沈素的脖颈。
“如果不怕他死,你就尽管来。”
“你……”
戚楚潇气的双眼圆睁,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抓了他你的以为自己能跑得了吗?”
点墨不疾不徐的退后了一步,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咱们大可以试试,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还有个问题,戚大人和这姓沈的究竟是什么关系?”
戚楚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点墨哈哈一笑道:“看样子本座果然猜对了,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六扇门总捕头竟然喜欢上一个男人,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别人会如何想呢。”
“闭上你的狗嘴。”
戚楚潇拇指一弹,剑鞘已闪电般飞出,点墨果然抓着沈素去挡,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剑鞘正中沈素的胸口,一口鲜血吐出,那雪白的袍子顿时染了一片红。
“沈素。”
戚楚潇顿时慌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点墨搂住了沈素的腰,得意一笑道:“你如果真想救沈素,就杀了卓云章身边的刀客,三天后,用他的人头来换沈素,不然我就把他的衣服扒光,挂在京城城楼上。”
“你敢。”戚楚潇目眦欲裂,肺都要气炸了。
点墨笑的却是更欢了。
“既然戚大人不信,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手腕一震,银鞭已卷住了昏迷的沈素,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戚楚潇想追,又怕卓南出事,只得解开她了的穴道。
卓南顿时哭了出来。“楚潇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行了,别哭了。”
戚楚潇心烦意乱,哪还有安慰她的心思。
卓南哭的更凶了,哽咽着说道:“要不是我给那姓沈的下了迷魂药,他可能就不会被抓了。”
“什么,你……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不是疯了。”
戚楚潇手攥着剑鞘,手指却是气直哆嗦。
卓南捂着脸道:“呜呜,我只是讨厌他老霸占你,我哪知道他会被抓啊。”
看她哭的肩膀直抽,戚楚潇的心又软了下来,将长剑别回了腰间,心浮气躁的说道:“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先回去,什么都别义父说。”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卓南应了一声,又说道:“楚潇哥,我怎么听着刚才那人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在哪?”戚楚潇回身问道。
卓南挠了挠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想不起来了,楚潇哥,你不会真的要杀金木炎吧,他的功夫可厉害的很?”
“金木炎是谁?”
戚楚潇眉头一拧,站住了脚。
卓南揪着衣角说道:“就是那人说的刀客,你去颍州的时候,他也正好来到了我们家。”
戚楚潇微怔。
“他不是封亲王的侍卫吗?”
卓南摇了摇头。“他……应该是跟着爹的。”
卓云章为何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且听姓氏似乎并不是中原人士,这个臭名昭著的乌衣卫头子定是和金木炎有过节,才去的卓家,且沈素和他说过,几日前曾被个刀客袭击,如果那人真是金木炎,他为什么又要对沈素下手?
戚楚潇的脑子本来就乱,此时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那人给了他三天的期限,沈素应该不会有危险,到不如趁着送卓南,去探一探金木炎到底是什么人。
“这件事你就不掺和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就赶紧去找夫人,义父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找夫人的麻烦,这两天也别在闹了,安分一点,免得再被关。”
卓南立即又撅起了嘴。“楚潇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骑马撞伤人。”
戚楚潇没再和她辩驳,两人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卓家。
戚楚潇怕卓南又乱跑,一直目送她进入了积善庵,才回到前院去找卓云章。
下人早已通报过,卓云章立即披着衣服迎了出来。
“潇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戚楚潇微微欠身。
“我送南妹回来,顺便看看义父。”
卓云章顿时笑了。“还是潇儿惦记我啊,走,咱们进屋去。”
到了房内,卓云章亲自给他到了一杯茶。
“我看潇儿眉头紧锁,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戚楚潇虽然不是头脑简单之人,但却不擅长沈素那般的弯弯绕绕,尤其是对自己亲近之人。
索性直接开口问道:“那日我听义父说封王府的侍卫帮你挡了窃贼,不知他现在可在这里,潇儿有些事想要问问他。”
卓云章一脸诧异:“莫非他犯了什么案子?”
“那到不是。”
“瞧着你这一脸严肃的样,把义父给吓了一跳。”
卓云章呵呵一笑,又说道:“潇儿怕是忙昏了头,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他既然是封王府的侍卫,如何会在咱们家,不过你找他要是真有事,我到是可以把他约到这里来。”
卓云章一脸慈爱,言谈举止间进是一副为儿女操心的老父亲心态,戚楚潇也不好多说了。
起身抱拳道:“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我只是随口一问,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义父休息了。”
卓云章笑着说道:“既然都这个时候了,潇儿干脆也别走了,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戚楚潇立即说道:“孩儿明天还要像太子禀告颍州的事,今日就不留了,待我忙过了这几天再过来看您。”
卓云章叹息了一声,“好吧,你身在公门,自然比不得我这个闲云野鹤,那义父就等着你忙完了,再好好聚一聚。”
出了卓府,月亮已经西垂。
想到被点墨抓走的沈素,戚楚潇的心就和猫抓似的难受。
从感情上他是无条件相信沈素的,可他就是受不了沈素总是模棱两可的样子,如果他真把自己当成了知己好友,就该把想做的全都说出来,只要他做的事不违背天地良心,哪怕丢了官职,他也会站在他的一边。
现在这算什么,能进天牢,能见到太子,他和朝廷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关系?
想起他一再的称自己只是个布商,戚楚潇不由咬住了后槽牙,这个该死的东西,就没有一句实话。
但是恨归恨,惦记也是真惦记,若沈素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犹豫了一下,立即打出了联络京城密探的印记,之后便直奔东宫去了。
55、上位者当无情无义
封景澜此时并没有在东宫,皇上今晚忽然昏厥,他得到通知立即过去侍驾。
封乾也在,烛火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王爷的消息到是灵通,大半夜的竟然能如此迅速的赶到宫中,这番手足之情实在令本宫感动不已。”
封乾微微欠身。“本王就只剩皇兄这么一个手足,如何能不牵挂,太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封景澜眉目一冷:“咄咄逼人这种词用在王爷的身上岂非更合适,天牢重地都可随意杀人,京城之内,除了王爷还有谁能有如此手眼通天的能耐。”
封乾的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嘴上却是悲天悯人的说道:“对于秦淮的死,本王也深感遗憾,他虽然没有出色的功绩,却也是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听闻日前太子爷带着两个不是宫中的人去提审秦淮,之后他就死了,本王还道太子对其用了刑。”
“封乾,你监视本宫?”封景澜脸色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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