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任谁能不心凉,幸好他此次留了个心眼,没对沈素的人下重手,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正因有了这些心思,他才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给红琉看到,戚楚潇到是不负众望的找来了,面对这个人,点墨最终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情。
戚楚潇心急找卓南,也不愿再刺激点墨,淡淡说道:“怪只怪卓云章不公,你我的命运无法由自己选择,若能重新主宰一次,我到宁愿远离这官场,当一个江湖草莽。”
点墨微怔。“你知道我的身世?”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乌衣卫很可能是卓云章一手创办,无论你是和来历都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便是我也一样。”
卓云章把他送入六扇门,为的就是掌握朝廷与太子的动向,这些年自己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直到沈素说了卓夫人是他的亲姑姑,戚楚潇才仔细去想这其中的关窍。
同时他也明白了点墨为何如此的恨自己,在颍州便屡次下杀手,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而这一切,都是卓云章造成的,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和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敌是友,又是为何闹掰的。
“这段日子,你到是查到了不少东西。”
点墨眯着眼眸,内中的光线明暗不定,难以窥破他的想法。
戚楚潇收回了剑,正义凛然的说道:“是非自有公断,水落早晚石出,你愿意与恶为舞,是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卓夫人的面上,把卓南交给我。”
点墨面色微变。“卓南在哪?”
他一直隐于暗处,并没和卓南真正的打过交道,但是对这个小姑娘却有几分亲情,那是因为点墨一直记得,自己在第一次进卓府的时候,卓南曾给了他半块饼。
戚楚潇紧盯着他的双眼,一直在判断着点墨的心思,许久,他才沉声说道:“红琉告诉我,曾在西角村看到过卓南,你既然在此,不可能没见过她。”
点墨哼了一声道:“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奉命守在西角村的外围,并没进去过村子。”
“那村子里的……难道不是乌衣卫的人?”
点墨不耐烦的说道:“你刚才不是问了,乌衣卫都去苍州,哪还有我的人。”
提到这个,戚楚潇的脸有阴了下来。
“幸好沈素的几个婢女和陆风影没事,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那便试试,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点墨的眼中又见狂躁,之前卓云章只说村中住了一个重要得人,让他过来护卫几日,却一直不说住得是谁,想他为卓云章出生入死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被排在外室,这叫他如何不气。
戚楚潇的拇指已然按上了剑鞘,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今日不行,若再不救卓南恐出大事。”
点墨冷笑。“不敢比就直说,何必找诸多借口。”
戚楚潇直言道:“卓夫人已经快不行了,若见不到卓南,必然死也无法瞑目。”
点墨一惊。“此话当真?”
戚楚潇哼了一声道:“我至于骗你吗,若非如此,我会只身前来?”
戚楚潇的为人点墨到是清楚的,他不像卓云章,使出那些弯弯绕绕,微微皱眉道:“你若信的过,我便先去探探,但是你要明白,我帮的不是你,而是卓夫人。”
戚楚潇抱拳道:“我便替卓夫人多谢你了。”
点墨瞪了他一眼。“你我是敌非友,谢就免了。”
话音未落,人已朝村子去了。
戚楚潇也展动了身形,在他背后慢慢的跟着,凭他多年的阅历,点墨不像是在撒谎,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总得防着一手。
几息之后,点墨已经到了村头,几个乌衣扮成的村民立即走了过来。
“统领。”
点墨嗯了一声。“他们人在哪间?”
一人往一个高门大院指了指,应该是那里。
点墨一甩披风,大步朝院子走去。
远远就听有人在行酒令,用的却不是中原的语言,脚步微微一滞,忽然就想起了金木炎,旋即闪身便进了院。
院门的响声惊动的房中人,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个头包围巾的汉子走了出来。
“你找谁啊?”
看到点墨,不由打了个突。“你是……”
“金木炎可在此处,叫他出来见我。”
片刻,走出了一个胳膊包着纱布的高壮男人,正是负伤的金木炎。
看到点墨他不屑一笑。“原来是你,谁让你进来的,马上给我滚出去。”
点墨挑眉,眼中绽出了几分邪肆。
“区区一个跟班也敢跟本座如此说话,金木炎,你莫非是不想活了。”
金木炎根本就没把点墨放在眼里,在他思维里,自己才真正是卓云章的人。
“放屁,你才是一条走狗,主人难道没告诉过你,不准靠近这里吗?”
点墨早就对这些吆五喝六的人不顺眼,以前他畏惧金木炎,更怕被卓云章责备,是以一直不敢动手,如今金木炎连刀都拿不了,顿时就起了杀心。
他缓缓绕在了缠在手腕上了银链,邪笑着说道:“到底谁是狗,很快就见分晓。”
话没说完内里便已透体而出,银链顿如一根铁棍,直朝金木炎的面门击去。
金木炎飞身后退,大骂道:“杂种,你敢。”
这句话再次激怒了点墨,他无父无母,从小到大最忌讳的就是这两个字,袍袖一甩,树根牛毛般的钢针已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也落入了院内。
戚楚潇朝他一笑道:“谢了好兄弟。”
说完便破窗进了屋。
点墨不由暗骂,好你个戚楚潇,竟然也玩起了花花肠子,今日若金木炎这些人不死,自己回去定要遭殃。
杀心一起,便无法收拾,点墨一声口哨吹出,数道人影已飞向了院内。
点墨的眼中闪出了一丝狠色,冷冷说道:“杀,一个也不留。”
金木炎不由慌了神,他本就重伤未愈,如今来了点墨,又来了戚楚潇,那东西怕是保不住了。
不由大骂:“主子真是瞎了眼,养了你们两头白眼狼。”
点墨一鞭子抽在了他的伤口上,顿时渗出了一片红。
“继续叫,我看你能叫唤多久。”
金木炎疼的嘶了一声,大喊道:“杀出去,咱们的人就快来了。”
戚楚潇已从房内跳了出来,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卓南和苏先雪。
厉喝道:“金木炎,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金木炎立即喊道:“帮我杀了他,我就告诉你人在哪儿?”
“还敢嘴硬。”
点墨又一鞭子抽了过去,金木炎胳膊上的血已经滴了下来,不由疼得冷汗直冒。
“你就不怕主子治你的罪?”
“你要死了,谁能知道是我做的?”
点墨又朝前走了一步。“卓南在哪儿,我的鞭子可没什么耐性。”
眼见戚楚潇手提长剑在一边站着,金木炎心中一沉,若是全盛时期,这两人加一起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此时不一样,而且他深知点墨是什么人,若为卓南丢了性命实在不值。
正要说话,忽听一阵马蹄声响,一队身穿侍卫服侍的人马已经来到了门口,为首者纵马而入,冷声说道:“奉皇上旨意带金木炎入宫查问,来人,把这几人给我拿下。”
“是。”
几个兵士立即跳下了马,戚楚潇忽然瞥见金木炎面露喜色,心中一动,长剑一横道:“敢问这位大哥是哪个营的,可否把腰牌给在下看看。”
马上人大喝了一声。“放肆,你敢抗皇命。”
戚楚潇已然看到了他的腰刀,分明就不是朝廷制式,手指一错,已扣住了金木炎的肩胛骨。
“你们根本就不是朝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76、变故
马上人脸色顿变,抽刀大喊道:“杀!”
数十身边官兵服侍的人涌入了院内,与戚楚潇等人打在了一起。
马上人已纵马来到了金木炎的身边:“东西呢?”
金木炎脚尖一点,人已跳起了三尺,从房檐下的鸟窝里掏出了一个黄缎布包,戚楚潇正好瞥见,立即踹开了身边的人,朝金木炎扑来。
这东西莫非就是玉玺?
金木炎闪身躲过,对那骑马的人喊道:“快走。”
马上人也知道东西的重要,一拽缰绳,连人带马从矮墙上跳了出去。
“拦住他。”
戚楚潇大喊了一声,点墨却被四五个人缠住,根本腾不出手,这边,金木炎又步步紧逼,死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已跑没了影儿。
戚楚潇怒火横生,再想起沈素那日一身是血的样子,顿时气灌长剑,发出了铮的一声剑鸣。
“金木炎,今日你休想逃出去。”
金木炎武功不弱,全盛时期甚至可以高过沈素,但是此时却是伤上加伤,他自知今日难以善了,不由仰天大吼。
“你们这些中原贱狗,用不了多久,我主便会将你们屠戮殆尽。”
旋即猛地跳起,悍不畏死的冲向了戚楚潇。
戚楚潇微微一愕,金木炎的手掌就已到了胸前,戚楚潇飞身急退,长剑脱手而出,直取金木炎的喉咙。
一声闷哼,金木炎喉咙被一剑刺穿,钉在了院墙之上。
金木炎之死,让后来的兵士一阵骇然,点墨趁机连出狠手,一盏茶之后,院中就站着他和戚楚潇两人。
不由讽刺一笑,“想不到本座还有和你联手的一天。”
戚楚潇拔出了长剑,淡淡说道:“世事如棋,变幻莫测,明日之事会是什么样,谁都不好说。”
点墨朝那鸟窝瞧了一眼,问:“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有可能是珠宝,也有可能是武侠秘籍。”
对于点墨他自然不可能掏心窝子。
点墨哼一声,拖着银鞭进入了房中,戚楚潇则在院中四处查看,走到后院的时候,忽听有一阵细微的声响,这才发现干柴之下有一口井。
两脚踹开干柴,果然看到了卓南。
“南儿。”
戚楚潇赶紧把她拽出来。
“苏先雪呢?”
卓南吐了嘴里的布,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来的途中跑了,说是去找你们救我,楚潇哥,我好害怕呜呜呜……”
戚楚潇赶紧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点墨也已找到了院后,他神色复杂的看了苏先雪一眼,转身说道:“既然人已找到,便速速离开,戚楚潇,再见之日,就是你我性命相搏之时。”
旋即又微微侧目,神情邪魅的说道:“还有,替我和沈素问个好,若有机会,本座还想和他秉烛夜谈。”
戚楚潇脸色顿沉,踢起一枚石子朝点墨砸去,点墨邪肆一笑,人已闪身走了。
城南一步桥。
一身穿近卫软甲之人,正已经纵马上了城南的一步桥之际。
桥的另一端,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人,此人手摇折扇,玉面含笑,举止十分的悠闲。
因为桥身总宽只有一步,眼见去录被挡,那人不由大怒,用生硬的中原语言说道。“滚开,不要妨碍官爷办事。”
白衣人转过了身,手持折扇笑道:“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公子我先上的桥,要让也该是你来让吧。”
那人大怒。“少废话。”
寒光一闪,腰刀出鞘。
白衣人仍然酸溜溜的说道:“这位兄台,大白天的就出来打劫,这未免不太好吧,这可是天子的脚下,不比乡野部落,怎可如此粗俗。”
那人眼中戾气顿生,杀机毕现。
“找死。”
他一刀劈出,白衣人比他更快,三根扇骨呈品子形飞出,直取他胸口三处要穴,那人大惊,抽刀去挡,却见眼前白影一晃,接着就觉背上一轻,包裹已被人抢了去。
那人叽里咕噜的大喊了一句,立即弃马扑向了白衣人,白衣人已如飞燕一般来到了桥的另一边,淡笑着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他的好日子,所剩不多了。”
那人大惊,回身欲追,却见一个身穿同样白衣的女人从一颗大树后走出,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扔了过来。
轰的一声巨响,吊桥顿被炸了粉碎。
那人遁入水中,片刻就没了踪影。
白衣美女走到那少年的面前,看着包裹问道:“沈素,这里边装的是什么?”
说话的正是苏先雪。
他从西角村逃走,回去找戚楚潇和沈素,却在城门口遇到了沈素,两人便再次返回了西角村,并尾随着拿着包裹的人,来到了一步桥。
沈素咳嗽了一声,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苏先雪眼神微沉,他已看出沈素今非昔比,并看出了他遭受过重创,武功与从前相比,大打折扣。
不由手捻钢针,但是他也清楚,即便沈素如此,杀他也是易如反掌,始终不敢妄动。
沈素的眼眸也微微的眯了一下,苏先雪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苏先雪,我不知道你到底收了多少钱要帮白家报仇,还是要以白家人的身份谢谢你,但是以后的事牵扯的不仅是私人的恩怨,还有朝廷,我希望你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的好。”
苏先雪手指一紧,盯着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素也不在卖关子。“因为我就是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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