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河被这么威胁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脸色变了又变,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红红了又白,“别别,不用!是我嘴贱行了吧,我嘴贱!”
钟时钦搂在余越腰间的手臂能察觉出来对方微微的颤抖,他的眼神一扫,任佳尧的助理就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给他把大衣拿过来了。
钟时钦将余越裹进去又横抱起来,没再理会他的养父母,转身离开。
经过钟沛时,钟时钦又道:“就事论事,昨晚的事我等着你的道歉,另外,鉴于我还是晨钟的总裁,你的企划案因为疏漏过多不能通过,身为副总和项目总负责人,你暂且停职反省,想明白之前就不用去公司了。”
话已至此,钟时钦也没有必要多说别的。
钟沛的震惊还留在脸上,愣愣地看着钟时钦走远。
任佳尧看了一早上好戏,心满意足,走之前还不忘谢了钟天浦的招待,另外看在钟时钦面子上他保证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让老人家尽管放心。
离开钟家老宅,任佳尧直接坐到了副驾,把后座留给了人家夫夫俩。
第27章 二十六朝暮都值得争取
余越坐在钟时钦腿上,把整张脸都埋在对方怀里,紧紧攥着人家胸前的衣服,刚才心里憋着劲儿没察觉,出来门才觉得生气,觉得委屈,为钟时钦从小到大、现在、甚至以后遭受的不公感到委屈和心疼。
钟时钦听见极细微的哽咽声,抚了抚余越头发,声音里是柔和的笑意,“给小越气哭了?”
余越牙关紧了紧,没让自己哭出大声来,压了压把哽咽压回嗓子眼儿里,小声道:“他们凭什么那么对你,你这些年为钟家做的还少吗?都给钟沛……都给他们收拾多少回烂摊子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父母,他们眼睛都是白长的吗,偏心成这样。”
钟时钦并不觉得委屈,而现在由余越说出来,他只感到庆幸,“我不在乎他们,他们怎么对我自然无所谓,关键是——”
余越在钟时钦的声音顿住后慢慢抬起头,一下撞进对方含着笑意的眼睛里。
钟时钦补上了后半句,“有你偏心我,足够了。”
余越眨巴眨巴眼睛,还顾着生气的脑子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钟时钦在说什么,一张脸红到耳根子,又把自己埋回去,不吭声了。
看余越眼泪止住,钟时钦也不再逗了,他把大衣给人又裹严实了些,“能睡着就睡会儿,我们回家。”
余越模糊地应了声,他现在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面对其他人的视线,尤其是调侃的,还不如装会儿鸵鸟,前座可还有围观了全程的俩大活人呢。
任佳尧在副驾扭着头看得啧啧称奇,这余越说话也是有意思,挺好。
过了会儿他才压低声音道:“余越说的不错,钟家这些年对你确实不怎么样,钟天浦年轻时候是带着晨钟闯出了一片天地,但是老了眼光也跟着不行了。
“他交给你之前接的那几个项目简直是雪上加霜,也不看看你接手时什么样,现在什么样,那架势好像晨钟能摆脱困境取得现在的成绩都是他的功劳一样,还真有脸。”
钟时钦看了眼自己的好友,又望向窗外快速后退的行道树,“晨钟确实给了我不少将想法付诸实践的机会,走到今天,不过是两不相欠,他们养过我,给过我一些机会,这点毋庸置疑。”
任佳尧了然一笑,不说,不代表没想过,不将自己置于不利境地,果然还是钟时钦的作风。
到了家,钟时钦把装睡的人抱回卧室,将余越放在床上后在旁边坐下,没开灯,没说话,只静静看着躺在他大衣里的人,就像是只属于自己的一样。
余越眼皮微微颤动两下,遭不住钟时钦近乎实质般的打量,还是睁开了眼,软乎乎地喊了声,“哥。”
钟时钦遮了下余越的眼睛,打开床头的壁灯,“睡着了吗?”
余越双手扒住钟时钦的手掌往下移了些,只露出水润润的一双眼,“明知故问。”
余越有些不好意思,在钟时钦看来这软糯的语气跟撒娇无异,他把余越的额发往后捋了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压低身体凑近了些,笑道:“小越穿这个颜色很好看。”
衬肤色又显气质。
说起这个余越就窘住了,早上他醒的时候身边没人,衣服都叠好了放在床头,浓稠的酒红色,偏偏还是丝绸料子,昨天的衣服揉成一团没法穿。
他瞧了眼大小,就知道是谁的衣服了。
钟时钦比他高半头,骨架也大些,身形修长,对方略贴身的衣服他穿就会宽松些,倒也有别样的感觉,并不突兀。至于裤子比较好说,休闲的后腰带弹力,他穿还好,而里面贴身的……不像是新的。
他当时也是着急,没来得及想太多,现在又提起衣服,他怎么想怎么不好意思,只得顺着钟时钦的意思往下接,“你故意的。”
“对。”
钟时钦回答得坦然,倒让余越噎住了,半晌,他扯开了话题,小声嘟囔了句,“你穿比我穿合适。”
钟时钦看小孩儿窘迫得就差钻床缝儿里去了,这脸皮薄,也不能一次逗太过。
他解开余越扣得严丝合缝的扣子,沿着衬衣中缝滑下去,落在腰间,轻轻揉了几下,然后直起身将手撑在另一边把人拢住。
钟时钦握住余越的手把玩着,“你今天说的话,我记住了。”
余越听到这话,面对钟天浦他们时的怒气就变成了心疼,虽然钟时钦表面上不在意,但是现在的不在意也是基于小时候的不被在意,有谁在一开始就不期待亲情呢。
余越安慰道:“你别难过,他们不值得,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站在你这边。”
钟时钦贴近余越的面容,声音很低,微微有些近乎沙哑的蛊惑,“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小越,别再让我失望了。”
余越心里一颤,反握住钟时钦的手,坚定道:“我明白。”
他知道自己对钟时钦的意义,或者说是原主存在的意义,是仅有的那点光,是唯一的救赎。
钟时钦反握住余越的手,“你说,我就信了。”
“嗯!”
钟时钦笑着揉了揉余越的头发,“好了,去换衣服吧。”
余越爬起来,跟得了赦免令似的,他穿着这一身都难为情坏了。
钟时钦盯着余越走进衣帽间,坐在床边没动,微微扬声道:“我已经叮嘱过赵春鸣了,你其他平台的账号一律停用,只留下比较常用的两个,账号和密码他都发给你了,以后你自己用。
“你想看什么,回复什么,都可以,自己玩儿就行。”
余越听着,迅速换了睡衣睡裤,松了口气后坐回钟时钦旁边,“不用了吧,我平时看看就足够了,我不太懂娱乐圈,万一发错东西也是给你找麻烦。”
“没事,你什么性格我清楚,不会。”
钟时钦坚持,余越也没再反对,左右他不打算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乖乖应了声,殊不知自己的flag立得太早了。
他扯扯钟时钦的袖子,道:“你也睡会儿吧。”
钟时钦按着余越的肩头把人按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好,“有些工作还需要处理,我让方桥送过来了,就在家,中午陪你一起吃饭。”
余越应了声,昨晚上他后半夜才睡,确实没休息过来,闭上眼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钟时钦关了灯,房间里骤然昏暗下来。
日光短,时日长,时间安静流淌,光从落地窗帘留下的一丝缝隙中探进来,显得有些稀薄,也将季节拉向了深处,没有半丝半毫的停顿,由不得人停驻。
钟时钦却愿意停在余越身边,感受对方的每一次呼吸,等待对方每一次醒来,和他一起开始一个、又一个全新的一天。
朝朝暮暮都值得争取。
钟时钦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等余越睡熟才离开,他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余越知道钟时钦有打算,他也有。
他每天都会问系统数值,接下来一段时间,钟时钦的黑化值稳定下降,好感度也一天天攀升,钟家那边在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暂时安生了下来,没再来膈应他们。
余越除了在剧组就是在家里,原文这段时间没有别的幺蛾子,他就想着先把这部电影演好,至于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他不想看,也不是很关心,只有赵春鸣三天两头在他耳边叨叨叨叨叨叨,说他最近又涨了多少粉云云。
余越没有科班学习经验,一切全靠自己摸索,还有就是吕观林和邹连给他讲,给他分析,好在戏里的人物性格对他来说不难驾驭,基本就是本色出演,再加一点点演绎,还能演得下来。
至于赵春鸣说的那些,他偶尔转发剧组消息的时候会去评论区看下,排除掉那些黑他的,比如说走后门、草包、肯定依赖后期和配音等等,倒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就随随便便喊他崽,他都快把十二生肖走过两轮了,哪儿还是个奶敷敷的崽崽,别人家都是喊老公的,到他这儿都是自称姐姐阿姨,他并不是觉得喊老公有多好,只是两相对比之下显得自己多幼稚一样。
他可爱?他乖?他明明有努力张扬点、努力嚣张点,仗着自己后台硬耍大牌之类的。
对此余越只能叹了口气,在服气网友们脑洞大开的同时,翻着评论一一给夸奖他支持他相信他可以的粉丝们回复了感谢一类的话,还专门去学了表情包的用法,虽然好像不太得要领,经常在村网通的调侃中收获一片善意笑声。
余越拿给钟时钦看的时候不出意外被揉了脑袋,他低头翻着评论,是不能随便亲亲抱抱揉揉摸摸啊,这些都只给钟时钦的。
钟时钦倒乐得看余越跟粉丝们互动,活泼些总是好的,在一定范围内他不介意余越多接触些人,也能间接给他不少乐趣。
他对余越认认真真的纠正和拒绝十分满意。
占有欲这种东西,得不到的时候叫嚣着,被满足时就得寸进尺,还想要更多。
钟时钦看着余越,不是不想把人困在家里,走哪儿带哪儿,但是他想在余越眼里看到光,所以只能把那些晦暗的阴霾藏在眼底、心底,他的珍宝失而复得,他不忍心有一点苛待。
余越想要的,他一定会给。
在他给的天地里,怎么做都可以。
第28章 二十七想不想解脱?
除了钟沛不再是不是蹦出来膈应人之外,让余越开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方松阳对晨钟深陷泥潭心满意足,以为自己得到新项目已经十拿九稳,然而最后出结果时让他大为意外,人家选择的合作方竟然不是自己而是晨钟。
晨钟也随后披露了财报,数据堪称漂亮,一下堵住了股东们的嘴,真金白银装进兜里,对着时任总裁挑刺的人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而钟天浦虽然找过钟时钦两次,也因为说不拢不欢而散。
看到财报方松阳才知道自己被钟时钦摆了一道,安慰完愧疚得不得了的余越,还得去收拾公司的烂摊子。
他把宝都压在新项目上,落空之后公司一下空落下来,项目接不上导致资金流除了问题,让他损失很多,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在方松阳面前演完戏的余越拐头就去找钟时钦求表扬,他的演技在剧组待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点长进了啊。
钟时钦撸了把自家小朋友的脑袋,小奶狗进化成小狐狸?
那也是他的小福狸。
电影拍摄杀青那天,吕观林看着余越跟看着沙子里淘出来的大金疙瘩一样,深觉自己捡到了宝,不说其他的,在这部电影中,余越的气质和人物十分契合,说一句量身打造一点不过分。
剧组主创晚上有杀青宴,余越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几个月时间相处下来,总体上也比较融洽,大部分人以后见面的机会估计不多,他就跟钟时钦说了想去,对方答应后才跟吕观林确定。
席上少不了酒,余越坐在吕观林旁边,因为之前那件事剧组现在是严格禁烟,没闻到烟味儿,一点酒气他还能忍受。
赵春鸣帮着挡掉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劝酒,几桌人到现在也就余越滴酒没沾了。
酒过三巡,吕观林摸出烟,没点,就虚虚地叼着,声音有些含糊,“余越,你信不信,等电影春节上了,票房十五亿起步,正好赶上来年七月的电影节,国内国外的大小奖项,缺不了,路演你不参加没问题,颁奖典礼可不能再不去啊。”
余越对这些没有太多概念,“只要不给大家拖后腿就好。”
吕观林摆摆手,瞧了眼自己另一边依旧是一副高冷脸的邹连,道:“说实话你演技要跟邹连比,那确实是差一大截子,不过这部戏里你们的表现不相上下,这个角色适合你,能不能对我的指导有点信心啊,别虚,拿出点自信劲儿来嘛,我可是冲着奖项去的。”
邹连接道:“上一次金橡木最佳影片失利,记仇记到现在?”
吕观林啧啧两声,把烟丢在烟灰缸里,给邹连把酒杯满上,“邹老师能不能给老人家留点面子?”
这两年都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事儿,上次他确实是冲着最佳影片去的,结果得了个最佳导演,也很好,但他要的可不是这个。
邹连没搭理要跟他碰杯的大导演,“我倒是头次听说吕导也是要面子的人。”
被嘲讽了的吕观林笑笑,自己拎着酒杯碰了下邹连的杯子,自顾自一口酒咽下去,带起火辣辣的爽感,不由感慨道:“余越,说起来这回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咱们团队可拉扯不起来,你看看布景、道具,什么都是最好的。”
余越知道大家对背后的投资人讳莫如深,明面上是余越在的科莱公司投资的,是唯一的全资投资方,看起来就不对劲。
虽然财大气粗,但是不会有公司愿意背负这样的压力,尽管他们相比于仙侠玄幻等投资要少很多,但放在一家公司身上也是个大数字。
席上红白啤混着喝,到这时候已经趴下了一些,另一些聚在一起玩闹,他们这边就剩下了余越、吕观林、邹连和赵春鸣。
余越看着正在玩狼人杀的剧组人员,被大家高昂的情绪感染到,唇边也带了点笑意。
他摇摇头,“还是大家有实力,我是沾了光的,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指导,不厌其烦地教我。”
吕观林笑笑,算是应承了。
16/44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