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笑笑,“我说得又不准。没准人家情投意合呢?”
贺嘉时点点头,“我看这事儿根本不是一鸣‘一头热’,来娣肯定对他也有意思。要不然……要不然……”
贺嘉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于是秦言接过话来,“要不然,来娣也不会跟我们玩那么好。”
贺嘉时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过了几秒钟,秦言又说,“不过啊,我敢跟你打赌,在高考之前,来娣铁定不会跟一鸣在一起。”
“要是一鸣告白啊,肯定是要伤心一阵子啦。”
贺嘉时皱着眉头看了秦言一眼,“我跟来娣做了一年多的同位,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秦言扬了扬眉毛,“我就是知道。你敢不敢跟我赌?”
贺嘉时把秦言揽进怀里,吸了吸他的头发,“赌什么?我什么都是你给的,你还想跟我赌什么啊?”
秦言笑了几声,“吧唧”两声,用力在贺嘉时脸上亲了两下,“你要是输了,就帮我洗一周的袜子,怎么样?”
贺嘉时一愣,他亲亲秦言的额头,“就这样?不打赌也给你洗啊,你生病的时候,哪天不是我给你洗的?”
秦言有点害臊,他拉上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帮我么!那不算!”
贺嘉时把秦言从被子里捞出来,颇为认真地说,“嗯,那不算,我们秦言什么都自己干,最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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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元旦结束后,省实验的学生们就开始为期末考试做准备了。
原本就安静的教室变得更加沉闷,繁重的课业压力下,就算下了课,学生们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学习,或是趴在桌面上,补一补匮乏的睡眠。
前些日子,秦言因为生病,落下了不少东西,元旦三天假期补了大半,现在还剩了小半,只能更加的加班加点。
一片寂静中,牛超满身是汗的抱着篮球推门进来,他往教室里扫了一眼,嘀咕着,“怎么这么安静?”
许是因为教室太过寂静,秦言竟听到了牛超的自言自语,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没什么意味,可牛超却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于是说,“秦言,你怎么还在学习啊?”
“上课也学,自习也学,怎么连下课也学啊?”
秦言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不过,牛超也不在乎秦言有没有讲话,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与秦言攀谈,他抱着自己的篮球,“噔噔噔”地跑到座位上,又念叨了一句,“这么简单的东西,有什么可学的?”
秦言刚刚硬挤出来的笑容凝固了几秒,他没理会牛超,只握紧自己的笔,依然看着手中的练习册。
不同于秦言的谨慎小心,牛超这个全班第一向来是最擅长“拉仇恨”的。
牛超最惯常做的事情,就是在自习课上翻弄着自己一百四十七八的数学卷子,一边看着自己紧凑而工整的公式和运算,一边用不大却也不小的声音说,“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这套卷子出得水平不行。”
他是个典型的“理工男”性格,随心所欲,从不在乎别人的情绪,甚至有些故意卖弄的意味。
牛超一向奉承“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的学习理念,他一样会因为学习而起个一大早,却不会因为作业熬到深夜。在自习课上,他一样会从头学到尾,任凭谁在旁边跟他讲话他都不搭理,可大课间的时候,他却一定会到操场上、到走廊里,转上一转,回来时,带着一身的汗臭味儿,得意洋洋地说,“你们怎么还在学习啊?有什么可学的?”
其实与他做了那么久的同学,秦言自然知道,牛超并非不爱学习,相反,有时候他觉得牛超可能是班里数一数二勤奋刻苦的人了:他效率惊人,心无旁骛,旁人左思右想的工夫,他就已经把自己条理清晰、字迹清楚的答案写在卷子上了,他把旁人开小差,精力不集中的时间,全都用在了学习上。
所以,他才能一边做出副不用功的样子,居高临下地说些惹人厌的话,一边又轻轻松松地考出一连串的全班第一。
班里艳羡他的人很多,可厌恶他的人更多。
他的存在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说,都是种无形的伤害。
他太过闪亮,又太乐意彰显自己的耀眼,而其他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了映衬他夺目光芒的砂砾。
而秦言则与他完全相反,甚至,秦言有些太过于在意别人的情绪和目光了。他从不会对任何一个向他请教问题的人说出一句“太简单了”,更不会肆意显现出自己的游刃有余。
他从来都不是天赋异禀的学生,唯有靠自己的勤奋与努力,才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占据方寸之地。
正因如此,他格外理解同学们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
课堂上,赵中亚又把牛超表扬的没边儿,夸他会学习,夸他效率高,似乎在赵中亚眼里,只有像牛超这样聪明绝顶、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的人,才是值得同学们的学习。
每当这个时候,秦言都常常在想,牛超的确超牛,可他的牛,是别人怎么都借鉴不了的。
聪明是娘胎里带的,效率是十余年的学习生活积累来的,甚至就连牛超的我行我素与自私自我,也都是他人不具备的。
赵中亚越是褒奖牛超的优秀,就越是让普通人倍感失落。
离考试越来越近了,贺嘉时明显感受到了秦言与日俱增的焦虑。
刘东看到秦言的病好了,便又与贺嘉时换了位置,贺嘉时瞪了他几眼,没再与他争执。
这次期末考试是市里统一命题、统一划线、统一组织的,老师的重视程度直线上升,而学生们自己的心理压力也大了不少。
临考前的一周里,各科老师都不再讲什么内容了,每堂课就只是机械地考试,讲题,再考试,再讲题。
等到期末前两天,就连考试也停了,时间都留给了学生们上自习。
六门课分为两天考,科目密集,题量又大,匆匆考完这一场,上个厕所,就又要进场考另一门了。
到了中午,大家又乌泱泱地一起挤食堂,贺嘉时一直没瞧见秦言的影子,直到吃完了午饭回到班里,才终于见到了秦言。
他凑上去想跟秦言说话,可秦言却压根不搭理他,实在被他啰嗦烦了,才敷衍地说一句,“嗯嗯嗯,我知道了。”
贺嘉时讨了个没趣,只能自己回位上趴着去了。
没等休息多久呢,下午的考试又开始了,大家忙不迭地把东西归置好,匆匆赶下一场考试。
等到一天的考试结束,大多数人都头晕脑胀的,而吃过晚饭,却还要再回到教室里上晚自习。
考完了数学后,班里便有不少人念叨着“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或抱怨不迭,或神色凝重,而唯有牛超,眉飞色舞地跟几个数理化学得好的同学在一边儿对答案。
“最后一个选择你们都选的B吗?”
“绝对选B,相交但不垂直啊。”
“我敢保证。”
“填空题?填空题不难啊,-1和0啊。”
“什么?你没写0?那绝对错了啊,没分儿,还不如什么都没写呢。”
“最后一道大题也不难啊,你不会连标准方程都没写出来吧?”
秦言垂头看着手中的练习册,他觉得教室中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牛超他们放声说笑的声音一直回旋在耳边,直到那阵阵笑声在脑海中变得尖锐起来,无比刺耳。
空间似乎被割裂开来,除了那一小撮人以外,大家都出奇的安静。
明天还有一整天的考试,有些人的心态已经接近崩溃,学也学不下去了,玩儿又玩不好,更何况还有牛超他们在旁边讨论地热火朝天,就更让人百爪挠心了。
回家的路上,秦言一直没说话,等回了家,贺嘉时才把他摁到沙发上,问,“怎么不开心啊?”
秦言揉了揉睛明穴,心中寻思着,考一天的试,也不太可能会开心吧。
他没说话,只叹了口气,然后推开贺嘉时,起身去洗漱。
贺嘉时搞不明白白他的情绪,站在卫生间门口,挠了挠脑袋,冲着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喊道,“秦言,你不开心不是因为我吧?”
见秦言没说话,贺嘉时有点慌,他拧开门把手,却看到秦言白皙清瘦的身体,在暖色的灯光下,在流淌的温水中,在氤氲的水汽里,像是在散发着隐隐的微光。
秦言正仰着头冲着头上的泡沫,见贺嘉时突然打开门,表情瞬间凝固了,他长长吐出口气来,喊道,“贺嘉时,你有病吧!”
贺嘉时脑袋发懵,满心都是秦言赤条条的身体,他期期艾艾,半天只憋出句,“我……对不起,我忘了……”
四目相对间,秦言更觉得难为情起来,他没再理会头上的沫儿,低下头,雪白的泡沫便顺着他的脸颊与脊柱,蜿蜒而下,印在光洁的皮肤上。
贺嘉时舔了舔嘴唇,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我……”
秦言勉强地试图说服自己,他们现在已经是恋人了,贺嘉时连手枪都给他打过了,看看而已,根本没什么关系。
他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念着,是的,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俩该有的都一样,根本就无所谓。
秦言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嗯,无所谓。
也不知是因为卫生间里的热气,还是太过害臊,秦言的脸烧得火红,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他更深地垂着头,看着脚边,过了许久,才说,“你还不出去么?就这么……就这么想看我洗澡吗?”
贺嘉时身体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秦言说,“就算想看……也不能你穿着衣服,我却脱得光光的吧。”
“这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秦言:我洗脑我自己
第67章
秦言的话刚一说完,贺嘉时就愣了几秒,他笑笑,仍记得自己与秦言的约定,反而不敢再看秦言了,过了许久,才说,“你想看什么我不给你看啊?”
秦言也笑了,没再与他插科打诨。
贺嘉时为秦言关上浴室的门,却没走开,透过毛玻璃,只看得到隐隐约约一个消瘦的轮廓,却足以让人心旷神怡。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贺嘉时的心也随之被打得湿漉漉的。
秦言洗完澡后,贺嘉时急匆匆地冲了进去,明明是寒冬腊月,他却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把心中的火压下去。
等他回到卧室,秦言还在桌前看书,头发仍是湿漉漉的,半干的毛巾被人团成了一团,丢在了桌子的一角。
贺嘉时叹了口气,心底里那点儿旖旎的心思顿时便烟消云散了。他把毛巾展开,搭在秦言的头发上,一边揉擦着,一边唠叨,“这么久了,头发还没擦干净,小心又感冒了。”
秦言没吱声,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讲义。
等到贺嘉时把他的头发擦干,又推了推秦言的肩膀,“走了,别看了,睡觉去。”
秦言皱着眉头,没理他。
于是,贺嘉时蹲在秦言面前,看了他一阵子,揉揉他的脑袋,轻声说,“睡吧,学习也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
听了这话,秦言更烦躁了,他把贺嘉时的手挥开,不耐烦道,“你别烦我,你要睡自己睡去。”
贺嘉时怔了一下,真当是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甚至还有心思跟他打情骂俏,怎么一会儿的工夫不见,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贺嘉时知道他最近因为考试心烦意乱,便没再惹他,只任由他学。
贺嘉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刚玩儿了十几分钟的手机,秦言就过来了。
秦言坐下来,环着他的腰,倚在他怀里,白皙的脸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亮。
贺嘉时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秦言的后背,“怎么了?”
秦言把头埋在贺嘉时怀里,闷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是我不对。”
贺嘉时笑了两下,“你冲我发火的次数还少?”
秦言撇撇嘴,如实说,“不少。”
贺嘉时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睡吧,明天考完试就放假了。”
这半年他们过得太辛苦了,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让他们筋疲力尽。他们太需要修整修整了。
这个晚上,秦言睡得格外不安稳,一直到三四点钟还没能入睡,明明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紧张,可心脏却“噗通”、“噗通”,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贺嘉时的睡颜,把手放在胸口,勉强让自己沉静下来。
等到天光将明,秦言才终于睡过去,只不过,六点刚过,却又突然惊醒。
他索性不再躺着,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深深吸了几口,还没等把剩下的半根掐灭,贺嘉时就起来了。
贺嘉时走到他跟前,把烟收走,古怪地望着他,“你又没有瘾,大早晨的,抽什么烟?”
秦言摇摇头,没搭话,转身回屋去了。
吃过早饭后,两个人一起来到学校,晨读只上了半节,就该去各自的考场了。
这天,化学考试难度挺大,题型明显比平时练过的要新,计算量也不小。秦言平日的做题节奏一下子被打乱了,到最后,整张卷子紧赶慢赶,做得稀里糊涂。
从化学考试的后半段开始,秦言的心态就逐渐不稳了。他越是焦躁,便越是找不到思路,而越是找不到思路,便唯有更加焦虑,到最后收卷,竟然还剩下好几个空没填。
他交上卷子,手脚都开始发麻了。
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他一直呆呆地站在走廊里,僵得像块木头,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生物考试发挥地差强人意。生物向来是秦言的强项,可一整场考试,他的脑海中都持续回放着刚刚结束的化学考试,他努力将烦躁与紧张挥去,可过不了多久,又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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