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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半压在高意身上，久久没有反应。
事到如今，高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要说了，“……程羽？”
程羽没抬头，很小声地“嗯”了一下。
高意尴尬地沉默了几秒，“……你要去洗澡吗？”
程羽没声。
高意又说：“那个，要不你先去洗，动静小点。”
程羽还是没应，但高意感觉得到压在自己胸口上的脸蛋儿正是烫人的温度。
高意咽了咽口水，迟疑地询问：“……你要是不想动，要不我先去洗？”
说出这话高意本身也够窘了，正当他要推开程羽起来时，就听到程羽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
程羽小声羞愤地说：“对不起阿意，太久没有过了，没表现好。”
【作者有话说】：
没多久，就……哈哈哈哈哈
第67章
高意只想掩面而泣，他自个都够窘态百出了，还是忍着翻滚的情绪去安慰沮丧的程羽，“……啊？没事，没事。”
“嗯。”程羽还是沮丧，愣愣地圈紧高意的腰，“真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这是什么话，要怎么回答？高意动了动嘴，艰难地开口说：“嗯，要不你先起来？”
程羽依然不起，声音闷闷的，“阿意，你会不会嫌弃我。”
现在程羽正处挫败感极强的时候，高意整理了一下混沌的大脑，抬手揉了揉胸前的脑袋，“不嫌弃你，很晚了，去冲个澡，你明天还要上课，该睡了。”
程羽觉得抬不起头，就对着高意胸口吹了几口热气，直到高意再拍了拍脑袋，才慢慢挪动身体，从床上起身，默默地开门出去。
门一关上，高意瞬间大呼一口气，这会儿他把掩面而泣落到实处，侧着身蜷缩起来，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尴尬地闭上眼。
高意身上也够黏糊，程羽很快就回来了，他一从卫生间出来，高意就钻了进去，虽然比起程羽，他不是最尴尬的那个人，但不等于他能坦然自若到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再回到房里的时候，程羽已经躺在了床上，高意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才上了床，程羽又故态复萌拢进了来。
“阿意……”
两人身上皆带着湿热气，挨在一起气氛又要变了，高意赶紧缩到床缘边，扯住被子，如临大敌，“别闹了，我好困。”
“我也好困。”程羽长臂一挥，把再移一点就要掉下床的高意捞了过来，“我什么都不做了，你别离我那么远。”
大约持续了十秒，程羽确实没僭越的行为，高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就睡吧。”
刚刚损耗了不少元气，高意眼皮沉重得在打架，程羽盯着他的侧脸，舔了舔嘴唇，伸手戳了戳从领口里露出来的锁骨，“阿意，我想咬你这里。”
困意席卷，高意脑袋里恍恍惚惚，程羽的声音又低，他没听清楚程羽说了些什么，就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程羽如同得到特赦令，埋下头用嘴唇探了探高意的皮肤。
“……”被微微的刺痛感闹醒，高意先是一怔，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程羽！”
程羽咬了下去，啜得发响，“……嗯？”
高意：“……”
实在是蹬鼻子上脸，胆大包天。高意撑着起身，在程羽的注视下，一声不吭地抱着枕头下了床，径直往房门口走去。
“阿意！”程羽一时慌了，忙不迭跳下床追了过来。
程羽挡在门前，不让高意出去，“阿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高意答：“你睡这里，我睡你房里去。”
程羽急急地说：“我人都在这里，你怎么还去别的床上睡？！”
高意看了他一眼，说：“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睡不安生，赶不走你，我还不能挪到别的地去睡吗？”
程羽脱口而出：“那我也不睡这里了，你睡哪儿我睡哪儿。”
说完，程羽动作迅速，把剩下的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对高意说：“可以走了，不过我们动静要小一点，不能吵到季节阿姨。”
程羽捏着门把手，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高意：“……”
黑夜寂静，高意顿在原地，和程羽大眼瞪小眼了数秒后，说：“程羽，我没你年轻有精力，现在真的很困了，你别闹了行不？”
程羽放下门把上的手，撇了撇嘴，“阿意，我怕你觉得我不行。”
高意没细想，下意识问：“为什么要怕我觉得你不行。”
程羽埋下脑袋，说得一板一眼，“不能伺候好老婆的老公不是好老公。”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高意活生生被这个回答哽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见着高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程羽的脸色又败了下来，他觉得高意默认了。
高意想笑，又怕笑得程羽心情更加不畅，高意想哭，又觉得为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哭很没意义。
一时间，两人好像两尊门神，笔直站在挨着门的位置。
事态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高意决定先把眼下这种怪异的局面给解决，他平复好复杂的心情，喊了声程羽。
程羽抬头，眼眸里似乎有水光。
高意喜欢看程羽温顺的样子，蓦地笑了，戏谑道：“要哭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程羽抹了把脸，用夹着颤音的声音反驳，“我小时候才不爱哭。”
好像重新看到了那只小动物似的，高意更乐了。
程羽偷偷瞥了眼高意的脸色，确定此人眉眼舒展，趁其不备，把高意拦腰抱起。
突然悬空，再落地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了，高意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他抽动了一下嘴角，“这又是要……”
房间里只有一点渗透进来的月光，但足够让高意看清楚眼底盛满笑意的程羽，他正一眼也不眨地盯视着高意。
高意滚了滚喉结。
程羽托住高意的后脑勺，俯下身轻轻堵住那张要启开说什么话的嘴唇，“阿意，最后亲亲，我就不闹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是熬夜冠军！！
第68章
“怎么回事，那么晚了还在说话？不睡觉？”
高意在夹香橙排骨的筷子顿在肉上，过了几秒，装得若无其事，排骨也不夹了，埋头扒饭。
季节“啧”了一声，对着高意加重语气：“妈问你，你没听见啊？”
高意装傻充愣，仅吱了声，极其敷衍。
季节拿这个儿子的性格没办法，转而对着同样埋头扒饭的程羽，温柔地问：“小羽，阿姨问你，是不是高意哥哥太严格了，不让你早点睡？”
“咳咳——”一个不留神儿，高意被这偏到十万八千里的猜测呛得饭粒都灌进喉咙，呛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咳嗽，涨得脸红。
“阿意——”程羽忙起身给他倒来了水，伺候完服用，抽出纸巾去擦高意的嘴巴，着急地问，“没事吧？还要不要紧？”
高意摆了两下手，示意自己没事，要程羽退回去，自个人拍了拍胸口顺气。
季节还端着碗，见着此情此景，她更觉得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干脆放下碗筷，认真地对恢复如常的高意说：“儿子，你看小羽对你多关心，你就别对这个弟弟太凶了。小羽不比你读书那时候，他在外国待了好多年，国内教育的基础本来就不牢固，难道现在还怕没大学上？不存在的。”
季节女士哪像对谁家孩子学习那么操心的人？要知道高意读书那会儿，连自个儿子都没怎么管过。
面对苦口婆心的季节女士，高意露出疑惑的眼神，“妈，我又不是魔鬼，就给程羽辅导错题，哪严格了，还不让他睡，这都什么话啊。”
季节瞪大眼睛，抬高声量：“还不承认！我那天晚上……哪天去了……算了，管它是哪天，就有天晚上，我半夜听到你房里有说话声，小羽在对你说什么‘我怕你觉得我不行’吧？肯定是你之前在骂他，说他什么什么题目不会做了是吧！”
高意才恢复的面色凝固在脸上，他庆幸这会儿没吃饭，不然可能也许这一下呛进喉咙，英年可能就要交待在这桌上了。
见高意神情复杂，没有半点儿要申辩的意思，季节女士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并继续耳提面命：“儿子，小羽虽然是你弟弟，但年龄长了，个子比你还高了，到底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可强了，你那会儿不是有一会考砸了，回到家装得云淡风轻，我还不是起夜的时候听到你在房里偷偷哭？”
程羽耳朵立马竖起来，兴致勃勃地问：“原来阿意会因为考砸了哭啊？”
高意在餐桌下狠狠踩了下程羽的脚，义正言辞地反驳过去，“我没哭，你听错了。”
“……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季节懒得在这个问题里纠缠，“我举这个例子的意思是说，虽然小羽听你的话，但你不能把他还当小孩子，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知道不？”
事实上，究竟是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合着是您还把程羽当小孩子吧？高意只能“打碎牙齿把血往肚子里咽”，现在的程羽和小孩子有关系么？小孩子有这么高超的演技么？艾德里安?布洛迪都是三十岁才获得的奥斯卡影帝，程羽可以说是远超于他。
“季节阿姨，你别这么说阿意，他都是为了我好。”程羽脸上是委屈的表情，桌下用腿蹭着高意的小腿肚，“而且，我确实没表现好，是我不对。”
高意抓紧筷子，小孩子会这么不老实吗？会这么隐晦曲折吗？
季节能在两种状态下无缝隙切换，她对着程羽一如既往的慈爱，夹过去一大块肋排，“阿姨是心疼你，没几天就要考试了，放松心态，多注意休息，你高意哥哥性格不好，有时候说话难听，你别当真啊。”
“谢谢季节阿姨。”程羽咬了一大口肉下去，嚼完吞下，弯着笑眼说，“阿意的声音很好听，我很爱听的，一听什么疲劳都消失了。”
季节笑道：“真的啊，小羽嘴真甜。”
季节边夸奖，还不忘教育高意：“儿子，学着点，小羽比你会说话多了，你听听，这嘴多甜！”
这哪是甜，这简直是误解！是曲解！你们俩压根儿不在一个频道好吗？高意简直欲哭无泪，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出来，只得张了张口，发出一个“嗯”的单音节，把长篇大论的主舞台留给一应一和的季节和程羽。
“季节阿姨，您跟我说说，阿意那次哭是怎么回事呀？”
“哈哈，行，反正你高意哥哥不承认，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就是这样的……”
席间的两人全然不顾高意这位当事人的感受，一个口若悬河，一个津津有味，看样子是都没闲心吃饭了，只有高意安分守己地保持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美好品德，默默吃完后，默默起身把碗筷和盘子都收进厨房。
高意挤了几泵洗洁精开始洗，不一会儿，外面的说笑声停下，紧跟着传出来电视的声音，然后程羽迈着步子就凑到了旁边。
程羽打开水龙头，把放着用洗洁精洗完的餐具用清水彻底冲洗干净，他和高意并排站着，像流水作业似的，不大的厨房顿时拥挤起来。
高意对程羽的到来并不奇怪，眼皮都没抬，洗完一个就递过去，正好提高效率了。
程羽接过，吃吃地笑，小声说：“阿意，我们这样好像新婚夫妻哦。”
高意面无表情：“哦，是吗，没觉得。”
“嘿嘿。”程羽边擦着盘子，边看着天花板，贼兮兮的声音也变大了，“好吧，其实我觉得咱们俩骗季节阿姨，大晚上背着她做那些事，最像偷情……”
耳朵不是摆设，捕捉到了敏感词汇的高意瞬间警觉，他也顾不得手上有水，一个侧身转过去，立刻捂住了程羽巴拉巴拉的嘴巴。
高意抽空回头瞟了眼客厅的方向，确定季节还在沙发上嗑瓜子，赶紧捂紧程羽的嘴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眯眼，“还胡说八道试试！”
程羽被捂住口鼻，不好出声了，配合地点了点头，还用舌尖舔了下高意微凉的手心，像挠痒痒的触感。
这都不忘占便宜，高意彻底垮下脸，收下手，凉凉地斜睨着程羽。
程羽自知理亏，眨巴完两下眼睛，站直了身子把很近的距离拉到没有，往高意身上拱，“阿意，我错了。”
“哪错了？”
程羽想了想，很郑重地说：“不知道哪错了，但惹阿意不高兴，就是最大的错。”
“……”
“可是……”程羽垂下眼睛，“可是阿意喜欢装作生气和冷淡的样子，其实总是纵容和默许我任性的行为。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阿意对我和对其他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即使那人是阿意同样认为很重要的人，但那些人还是比不过我。”
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高意也听得懂，他闭上眼睛，扶着额说：“赵扬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多想了，你也别让我想起来了，这朋友……”
程羽抓下高意的手，伸手抚展蹙起的眉头，“嗯嗯，都是朋友，普通朋友。”
程羽的唇角挂起淡淡的笑意，“阿意，我改掉那些坏毛病，变成你更喜欢的样子，我就会在想，我和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能有一点点变化。”
高意一怔。
“我嘴甜，我的意思就是说……”程羽看着高意白皙的耳廓，压低声音，“阿意，我想和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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